瞬间就被察觉杀掉,根本没有引发混乱。”
“哦,还真的打算灭掉仓库镇啊。”汤森微微点头:“其他的人呢?”
“马夫有七十人左右,他们只带短兵器不穿甲。”猴子回答:“另有头领模样的人两名,都是贵族打扮,他们的护卫穿板甲,也有几个轻袍的管事类的人。还有向导数人,难以分辨。”
“武装佣兵的配置?整个队伍的行进态势?”
“武装佣兵们全部穿着皮甲,标配的一柄腰刀和一面圆盾,半数配长枪,半数带长弓。”猴子回答说:“他们的队伍分成前后两段,重心放在后面。进行的时候由刺客提供警戒,轻骑暂时没作用,总的来说比较谨慎。途中有几处地形不好,他们有意外减员。”
“这种战力,倒比当初的秃鹫联队强点,队伍构成合理,战术也用上了。”汤森再点点头:“我们只有这么点人,怕不怕?”
“不怕!”猴子的回答斩钉截铁。
“为什么?”汤森问属下。
“因为我们有长官在!”猴子把胸膛一挺:“无论什么事,长官都是最好的!”
“你都这么说了,如果我不打赢不打漂亮,岂不是不给你面子?”汤森微微一笑,他那自信的目光在手下们的脸上掠过:“三百人的装备,两百匹驮马,好肥的肉啊!”
周围勇士们仅有的一点畏缩,就在强者的轻描淡写中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口水。
是啊,三百人的装备,两百匹驮马的货,这块肉真是肥的流油啊!
“让前面的人磨磨他们,人家摆出这么大的架势,一丁点困难吓不倒的。”汤森随手拿起自己的头盔,转身之后,神色已经变得冷峻:“命令所有军官赶到指挥部,参加战前会议!”
第九节:伏击(中)
光辉历一四三九年(新历五二八年)四月六日上午,隆达山脉主峰左侧。。。
此时,走私小道上正进行着一支浩浩荡荡的武装驼队。小道在雪峰中盘旋往复,说不尽的蜿蜒艰辛,蠕动的人影前后相连,仿若一道划破白纸的墨痕,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昂扬。
太阳在漫无边际的云层中奋力挣扎,想多给跋涉中的旅人带去一点温暖,但强风裹带着雪花飞旋,酷寒如针,依旧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在有经验的人眼中,这是一支不符合常理的队伍,至少在人员与驮马的配比上很不均衡。而且队列中形形色色什么打扮的人都有,浑身金光闪闪的首领神情倨傲,穿皮袍的管事们也是一脸不好惹的表情,就连牵马的马夫都携带着武器杀气腾腾。
还有骑着健壮战马的骑士,身穿皮甲的高级佣兵,跑前跑后行动敏捷的刺客……如果他们是为走私,这种规模显然超出了需要;如果他们是为了作战,这种姿态显得过于懒散。所以无论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是做走私生意的,做无本生意倒是很合适。
整个驼队分成前后两部分,拉出了将近十里的距离。这些人不太会走山路,也不太收敛自己的脾气,一路上都有打骂下属或讥讽同伴的事情发生。即便身边有人坠山,他们也只会发出幸灾乐祸的嘲笑,并打赌下一个该谁倒霉。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的坠山事故很频繁,越是靠近雪峰就越多。到了现在,几乎每前进几十米就会出事。那些隐藏在冰雪下的空洞残缺无迹可寻,身边又没有借力的地方,不管怎么小心都没用。四条腿的驮马还好些,人一旦打滑失足会直接坠下深涧,慌乱之中说不定还会多拖一个下去,大家“噼里啪啦”的翻滚出同伴的视野,最后被白茫茫的寂静吞噬。
因为坠山的人实在有点多,其中甚至包括两名骑士,驼队的首领叫来向导询问。向导的解释也说得过去,蓝蕊花商会的走私驼队就是如此,经常有人坠山或被野兽袭击,今天大概是天气太恶劣的缘故,但野兽的袭扰很轻微啊。
“大人,按照我们的记忆,这边下去就有一个雪谷,中间很大一块平地,能避风,可以养足了精神再出发,那样的话事故就会少很多。”向导点头哈腰的说:“后面的山峰都比这个矮,很安全的,请放心,我们明天就能到达仓库镇了。”
“很好,果然是经年累月藏在施华洛西娅家的老手,知根知底啊。”首领灌了一口烈酒,扬声向手下喊:“听到了吗?兔崽子们,明天就到仓库镇了!灭了它之后我做主,每人发一个娘们暖床!每打下一个部落,里面的女人任你们选!”
“谢谢大人!”除了个别骑士保持着矜持没吭声之外,佣兵和马夫们都很振奋。手下们的气势令首领很满意,他提起马鞭指着前方:“那边有地方休息,打起精神快走!”
十几分钟之后,首领所在的后队已经接近了雪谷,这里的空间的确很大,也真向导所说是个避风的好地方。空地上有以前走私驼队留下的痕迹,甚至连柴火都不缺。这种好地方前队的人自然会利用,于是他们借口前面有个大雪堆,全停留下来,烧火取暖忙得不亦乐乎。
首领虽然不高兴,但也不能把前队的人赶进恶劣气候中,他干脆命令全队休息。几个刺客上了侧面的雪坡,张望了一会之后,他们就受不了寒风下来了。与此同时,后队的人源源不断的开进雪谷,马夫们把驮马安置好,跟佣兵一起围拢在火堆边,边喝酒边谈论部落女人。
性子野不野啊,都有什么好处啊,玩过之后还能卖个什么价钱……这类话题总是有市场。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首领命令前队出发,于是十几个佣兵取出铲子,磨磨蹭蹭的走到雪谷出口前,开始刨那个几人高的雪堆——这里是个积雪口,后面还有几个稍小点的雪堆。
“快点干啊!”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在给佣兵们打气:“刨出个通道就行,每人一壶好酒!”
“当!”的一声,某个佣兵的铲子碰到了什么东西,他惊讶的说:“里面有石头?”
“也许是部落女人的大腿!”旁边的佣兵开始起哄:“有种伸手去摸摸看啊,别怕了女人!”
“谁他妈说我没种?”佣兵丢下铲子,拍了拍自己的小腹,然后伸手进去:“兔崽子们,不管里面是什么稀奇玩意,大爷都给你们拉出来看看!”
他信心满满的伸手进去,因为先前的撞击感明显是个死物,根本没有危险。雪堆中的手指似乎扣到了什么东西,他拨了一下,居然动了,那感觉就像个活扣——其他的佣兵笑呵呵的看着他,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如果真是石头的话,大家伙还要辛苦去搬呢。
侧身探手的佣兵突然抖了一下,这一瞬间,他脸上无所畏惧的神情被恐惧和痛苦取代。
“啊——!”在发出惊天惨叫的同时,佣兵也拔出了自己的手,但那已经不是完整的手了,肘部以下的部分完全消失,鲜血正如喷泉一般向外溅射!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佣兵死死的捏着伤口,却压不住奔流的热血,鲜红的液体喷到了同伴的身上,喷到他们呆滞的脸上。
“什么东西?”后面传来管事的询问声:“出什么事了?”
“轰!”雪堆朝着谷中一侧齐刷刷的倒下一块,飞散的雪块中,一张巨大的、长着尖利牙齿的嘴伸出来,“咔嚓”一下就咬掉了断手佣兵的半个肩膀!然后头一扬,身躯一转,粗壮的尾巴扫出,直接把残缺的佣兵打飞到半空!
佣兵在半空中翻滚,他的惨叫还没断,他的鲜血顺着路径飞溅。
“隆达雪兽!”直至这时,旁边的佣兵才反应过来:“大家杀雪兽啊!”
第九节:伏击(下)
“锵锵”的拔刀声中,整个雪堆的内侧跟着倒塌,这就像是打开了一道闸门,另外四头隆达雪兽一起冲出,血盆大嘴不断张合,瞬间就把铲雪的佣兵咬了个七零八落——这十几个人里面,只有两个佣兵屁滚尿流的打着滚逃过一劫,其他的全都身首异处手脚掉的满地都是。!!
“杀掉!立刻杀掉!”后面的首领愤怒了,因为这种不明不白的伤亡最损士气,他对骑士们下令:“上去杀!”然后又对刺客们说:“上去看住!小心有人偷袭!”
重甲骑士们回应一声快速前移,刺客们也冲上了两侧的雪壁,接下来的反应算是勉强符合标准——骑士们组成了两道钢铁防线,用长枪逼住了五头凶残的隆达雪兽,但雪兽毛皮厚重,六条腿也很灵活,而且群居动物在战斗时是有配合的,所以一时之间两边还处于僵持。
“磨蹭什么?赶紧下手!”一个似乎是佣兵头领的家伙在叫喊:“后面的人用弓!”
后面的佣兵取下长弓,羽箭还没来得及搭上,雪谷左侧的雪墙又在“轰隆”声中坍塌一块,上面站着的的刺客惨叫着掉下,瞬息之后飞了些肉片出来——三只体型稍微小点的隆达雪兽冲出,大嘴一张先咬死四个,跟着在佣兵们惊愕中转动身躯,铁尾像风车一样刮过长弓手的队列。噼里啪啦的骨折声和惨叫声成片响起,驼队左后方乱作一团!
“小心啊!”终于有聪明人反应过来:“这是埋伏,我们遇到埋伏了!”
“快回来几个骑士!”凶恶的雪兽就在不远处肆虐,生死攸关之下,驼队首领声音已经变得很尖利:“先来把后面的料理了——往右靠、往右靠,你们给我顶上去!”
往右靠,这是驼队首领下意识的反应,但说到伏击和应对伏击,还是刺客的经验要丰富些,当场就有人在雪壁上喊:“大人不要往右!右边肯定也有——”然而话音未落,十几只羽箭破空而来,“噗噗噗”的插到这名刺客和他的同伴身上!
被射中的两名刺客从上面一路滚下来,停下来时已经不能说话,他们手足抽搐着,血液从身下弥漫开来。其他人都看清了,白乎乎的箭羽、白乎乎的箭杆、墨绿色的箭头。
“西海岸人!”见多识广的佣兵破口大骂:“这是西海岸部落人的毒箭!”
“全体举盾——保护大人!”佣兵指挥官大喊:“骑士赶紧杀掉雪兽,他们要冲上来了!”
“呜——”雪谷外有一声号角响起,然后在雪谷正面方向上,隐约响起各种杂音,听上去有跑步、有兵器撞击还有命令传达。佣兵们赶紧在正面方向上组成个两道盾墙,长枪林立,护住一圈穿着皮袍的大人物,紧张的等待着敌人露面。
他们甚至分出三十多人,开始用长弓向雪谷出口外抛射,试图干扰敌军的集结——这算是应对有方的战术,就民间武力而言,已经颇有点精悍的架势。但他们想不到,自己面对的敌人可不仅是西海岸的部落人,至少指挥官不是。
比弓箭破空声沉闷一些的呼啸声,突然从飞雪旋风中钻出来,与这种恐怖声音同时抵达的,是从雪谷两侧飞来的几十根标枪——毫无察觉的两道盾墙遭了大难,只是第一轮就有二十几人中招,有的被刺穿了脖子,有的腰上开了洞,哭号惨叫此起彼伏。
标枪比羽箭重几十倍、杀伤力也大得多,枪头不但可以刺穿皮甲,穿出来之后还能把人体固定在雪壁上!而且紧跟着就是第二轮、第三轮投射,仅仅十次呼吸的时间不到,雪谷空地就插了三百多根标枪,武装佣兵这边战损五十人以上!
见势不妙,马夫中有人立刻就往后跑。可这是处心积虑的伏击,对方怎么会不做考虑呢?于是顺理成章的,雪谷入口处的积雪也坍塌下来,把退路堵上了——然而更加阴险歹毒的是,敌方没被完全堵死退路,还留下个仅能通过一人的小口子。
有作战经验的人看一眼就知道,对方这是打定主意要赶尽杀绝。
因为整个驼队已经慌乱了,那些拿钱办事的佣兵只会看到退路,根本不会顾及其他,他们甚至会为这个小口子自相残杀——对驼队的指挥者来说,此时的情况正在急剧恶化,雪兽依然在杀戮,稀疏但令人胆寒的标枪羽箭依然从四面八方飞来,而己方战损已然近百。
敌人仍未露面,他们居然想在这种状况下杀光驼队吗?!
“异能师!我们有异能师!”驼队首领的叫喊声充满了不甘和悲愤:“杂碎们,你们想不到吧!胜利是属于我们的!我要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杀光你们的家人!”
首领身边,有两位一直保持沉默的中年人。在得到指令后,两人同时脱去臃肿的皮袍,露出贴身穿着的精细皮甲和腰间一圈皮袋——手一杨,两人同时向空中洒出异能粉末,然后冲向了不同方位的雪兽。
他们的步伐异常的轻灵,整个身躯随风而舞,像是没有重量随时会飘飞起来一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在空中滑动着,姿势相当风雅——那些远远射到的羽箭标枪在他们身躯两米之外就会改变方向,就像是被看不见的水流撞到,完全不能构成威胁。
两个人就这样在雪兽堆中穿过,然后停下脚步,负手伫立在空地上,脸色没有一丝喜悦或悲伤,飞舞靠近的雪花甚至都会被无形力量排斥出去。
而在他们身后,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