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前人的恩怨。”
“原来如此。”叶白叹了一句,“怪不得你那次会救殿下。”
“夏阳政是早就知道了吗?”
“是,不过他是真的喜欢你。”
“如此荒谬之事。”杜方有些恼怒。
“确实荒谬。”叶白也低低叹了一句,而后对杜方温温一笑,“你对殿下的性命无加害之意我便放心了。今日之事我绝不泄露。”
叶白给杜方添了茶,笑道:“殿下也早知你是皇后派来的人,所以做事都是避着你做的。你尽管向皇后报告你平日里看到、知道的消息,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
“你这样跟我说不怕夏阳政怪罪你吗?”
“他要是怪罪我,谁也不敢再跟他称兄道弟了!”叶白笑了起来。
杜方觉得叶白真的很好看,不觉说出一句让他自己都害羞的话。“你不是让我教你习武吗?”
“呃?是啊!”似是没有预料。
“我下次休沐来教你如何?”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却之不恭!”叶白笑答,异常开心。
☆、 第 10 章
三皇弟的案子交由董钟亭处理,过年前的人情也做好了。夏阳政整日留在宫中与杜方相对,时不时就调戏一下杜方。还有几日就过年了,这一个月的日子里夏阳政过得很是轻松,也很快乐,只是心里仍是觉得不满足,有什么地方一直是无法填补的。特别是消停下来的时候想起它,越是不理会它,越是耐不住。
“杜方!”夏阳政叫了一声,没有人搭理,于是他又叫了一声:“杜方?”
“回殿下,杜方今日休沐。”门外的周小福趋进。
“都要过年了,宫里到处需要人手,他竟有休沐?”夏阳政板着脸问道。
若是往常一到休沐他都是偷偷出宫找他的‘党朋羽友’。也不知那人怎么了,好想去见见他。夏阳政发现自己有这样的心思立刻扼杀了,对那人想太多平白是折磨自己。
“那你可知他在哪儿?”
“他出宫去了。”周小福回答。
“你知他去哪儿了吗?”夏阳政有些烦躁。
“不知。”
夏阳政觉得气闷不已,在自己的殿里转了一会儿,又出殿外走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侍卫的住处。夏阳政心中一念,推开了杜方的房门。
室内一片整洁,干净得像是没有人住的样子。夏阳政在屋里也转了一圈,走到屋里唯一的桌案旁,看到桌面上一张纸条,拿起一看上面写着:请杜兄弟一聚,叶白敬上。
夏阳政顿时觉得怒火中烧,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人已经好到他不知的程度了吗?夏阳政立刻避开耳目往宫外走去。
夏阳政一进叶白的院门就看到杜方一手扶着叶白的肩一手握住叶白拿剑的手,教叶白耍剑式。夏阳政心里一股怒火油然生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杜方放开叶白,对着夏阳政双手合抱躬身行礼,叶白笑着看向夏阳政答道:“我让杜方教我舞剑呢。”
夏阳政看了叶白一眼后看着杜方说道:“舞剑是这样子舞的吗?”夏阳政走近叶白一手握住叶白握剑的手,一手横过叶白的腹部把叶白抓紧贴在自己胸前耍起了剑式,一招比一招快狠用力。
夏阳政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可是就是无法抑制,惦记了这么久的人怎么可以轻易就被别人给抢先了?夏阳政握住叶白的手也用力异常,手臂横过叶白腹部施在叶白身上的力度让叶白难受非常。可夏阳政只顾着看杜方,丝毫不觉。
待到夏阳政气出的差不多了,发现叶白的异常才停下来。夏阳政松开叶白,看到叶白有些难受的表情才开始后悔。叶白脸上难得没了笑,脸色有些沉。夏阳政自觉失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好对杜方粗声斥道:“跟我回宫!”
回到宫里,夏阳政朝杜方冷笑道:“不错啊!还去勾引叶白了,我怎么忘了你原本就是对叶白有意呢?我还把你往他那带!”
杜方冷冷的看着发火的夏阳政,没有说话。
这反而更让夏阳政躁火:“你勾引谁都好,不要勾引他,知道吗!”
勾引?杜方第一次被人惹得这么火大,正想发作却心里一突,夏阳政该不会……
“你别多想!叶白是我的挚交好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不会接受你的。你喜欢上谁也好,不要喜欢他,否则就是自讨苦吃!你看看史青存就知道了。”
夏阳政降下了声音,“史青存是风流,但原本也只是文人侠客的风流情怀。但是遇上华敷后,求而不得,他开始放纵自己,连不曾去的倌倌馆他竟也去了。”
杜方听了夏阳政的话,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也没与叶白做出什么事啊,夏阳政需要这么生气吗?
“罢了,想你也不会听的了。”夏阳政低叹了一声。
杜方离去之后夏阳政越想越不是滋味,为什么一个个地都上赶着喜欢华敷呢?华敷啊,华敷,你怎么就这么会招人喜欢呢?
想了一会儿,夏阳政叹了一口气。唉!不过今日自己也太鲁莽了,明日要去跟华敷道歉才行了。
翌日,夏阳政早朝后就溜了出来。叶白对夏阳政与平日没有什么大不同,他在为夏阳政沏茶,夏阳政正打量着他。这是夏阳政喜欢做的事,喜欢静静地看着叶白做事,特别是琐事,自有一番美态,让人赏心悦目。
叶白的手匀称修长,骨节不若一般男子的分明。夏阳政意外的发现叶白的手掌青了一块,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伤到的?”叶白翻过手看了看对夏阳政笑道:“忘了。”夏阳政闻言有些忐忑:“是我昨天弄的?”叶白道:“就一个算不得上伤的小青块,你恼甚!”
“那你腹部有没有伤到?”夏阳政颇有点想要看看的意思,不过叶白直接就说了:“没事,哪有那么容易就受伤的,你当真觉得我是豆腐做的?再说,这小青块不过是握剑时被你握在镶了宝石的地方被硌到了才会青了的,你实在不需太内疚。”说罢叶白收敛了笑容,对夏阳政说道:“况且,你为杜方生气也是正常。”
夏阳政听了没有说话,只是同样看着叶白。
“也是我不好,明知杜方他对我存了些意思,也不避嫌。你放心罢,我以后会少些跟杜方接触的。”
“那就好,少些接触就好!”夏阳政说罢,接过叶白的茶一口见底后就走了,连告辞也不曾有。
不过谁让他是二皇子呢?连身为好友也不能因他的失礼而责怪他。叶白看着夏阳政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低头品着自己煮的茶。
俄而,门外传来古牧的声音,“公子,史公子拜见。”。
“快请进。”叶白一听,让夏阳政扰得闷结的心情瞬时消散。
“是。”感觉到了自己家公子的心情,古牧也很是开心,带着笑出去引客人进门。
“朱丹好久不见!”史青存走进外屋,叶白在里屋还没来得及走出外屋,就看见他已经走进来了。
“原来你也是念挂我的!”史青存也是很开心的模样,却转口就变得怄气:“夏阳政刚刚也来过了?”
“怎么了?是有事要与他说么?”叶白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身旁桌上的茶具。原来是看见了桌上的两只茶杯,其中一个里的茶还没喝完,没有热气升起,看来是凉了许久。
叶白走过去收拾杯子,请史青存坐下。
“我有什么事与他说!”史青存不愿坐在那里,在外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颇为嫌弃的样子。
“朱丹,他是二皇子呢。他现在跟你好,可以后不跟你好了,想起你对他的不敬,你就不妙了!”叶白叹了一口气诚心劝道。
“董钟亭也这样啊,为什么你不说他偏要说我?”史青存有些赌气。
“你,唉!”叶白叹了一声,心里无奈地道:因为你喜欢我啊!
“那你又如何?你与他也不似李默椿等人那般恭敬。”史青存继续埋怨。
“我与他是自小就有的交情,这般已然习惯。”
“你是在关心我,华敷。”
“你是我的好友,怎可不关心你?”
“除此之外没有半点情谊了吗?”
“朱丹,你这般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有何不懂?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有何不懂?”
“朱丹,对不起。我没办法……”
“不怪你,是我自己多情,你只要让我对你的好就可以了。”史青存也自知此事无奈。
叶白自认不是不懂风情的人,可偏偏就是不懂为何会有人违背人伦喜欢上同为的男子的人。大家都彼此了解有什么好喜欢的?反倒是女子,妙曼美丽、兰心蕙质、性情柔顺,满满的万番风情,教人喜爱。
这世间情为何物啊!
☆、 第 11 章
又是一日黄昏,英正殿。
“杜方,最近可有听到什么或看到了什么?”
“没有。”
“他有见了什么特殊的人物吗?”一旁的四皇子急切问道。
“还是之前那几位。”杜方瞥了他一眼就转开眼睛道。
“你看一下四周,有无发现除我们以外的人。”太子再次问道。
杜方看了看四周,并无发现任何人。又用凝聚内力探查,仍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对夏阳成摇摇头。
“十一!”
“属下在。”不远的树上闪下一个身影。
杜方不禁大吃一惊。
“那你是没有发现二皇弟的暗卫了。”夏阳成道,“你可有见过他的暗卫?”
“没有。”杜方感觉技不如人,虽然脸上没有显现却是有有些羞愧难当。
“他对你不是很信任啊。”
“他只当我是普通的侍卫。”
“别想骗过我,杜方。”夏阳政笑道,“他似乎对你有那么点意思。”
“你又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说,希望你能好好利用。”太子道。
杜方只觉好笑,自己连人都不愿替他们打听,怎么可能这样做!他只负责报告见闻,其他的一概不会多做。
新的一年终于到来,今上高兴特意恩准朝中大臣进宫庆宴,皇家席宴上热闹非凡。
夏阳政在座上看向下面,趁着气氛松动悄悄与跟贺芳铭一干人微笑举杯庆贺。
待到酒席兴浓时,今上适时离席让臣子尽兴。
夏阳政下了座向已聚到一块的贺芳铭王翮等人。
几人相互道贺,谈笑了一会。
“要是华敷与朱丹都能来就聚齐了人过年了!”贺芳铭不无可惜地叹道。
说的兴头上的几人都觉得可惜。
“啾!嘭!嘭!嘭!”数十道焰火飞升上空,炸开绚烂的焰花,整个天空满是五光十色的花火,何其宏美。
夏阳政看着焰火,突然想起杜方,转头往暗处的杜方看去,只见他静静地坐在树上看着空中缤纷的火花。美丽的焰火映在他的眼中,灿烂地绽开,好看极了。
待到焰火放尽,夏阳政才记得把头转回来。不料正好对上董钟亭探究的眼睛,一时有些不措,尴尬地笑了。
董钟亭用看破一切的眼神,破天荒地对他笑了,简直是要把夏阳政的太阳穴笑得直疼。
宫里的烟花刚刚放完不久,宫外不远处又放起了烟花,“嘭嘭嘭”的直响。
“这烟花是谁放的啊?”有人问道。
“听说是京城首富史文书的独子史青存。”一人答道。
“听说是看上了南郊的一个美男子,今晚的烟花就是为他而放的。”好事的王孙公子道。
“要是老夫有此孽子,非打死他不可。”旁边一位大臣听到愤怒道。
几个王孙公子讥笑,“可不是嘛!娘死得早爹又不教的。”
那位大臣听这伙人的讥讽话语,哼了声不屑地看他们一眼就走了。
听到两位好友的行径被人讥笑,夏阳政等人互瞅着尴尬。
而此时京城的食香楼中,食客颇多,都是些年轻的公子,离乡背井到京城学习的。三三两两约着春节相聚谈谈乡愁前程之类,抒发情愁。楼下清寒的学子有哭有笑的抱在一起,楼上则清净了些。那些王孙公子都到宫里去了,剩下芝麻绿豆的富家公子也被家中长辈留在了家里过节。
“两位公子,点心来了!”小二谄媚地捧上盘子,领了赏钱又退了出去。
“华敷,今晚就咱们一起过年吧。”史青存看着焰火消逝的夜空,满天的繁星都被将要彻夜通明的万家灯火稀淡了。“我爹在朝阳赶不回来,你又只身留在京城。”
“好!”叶白朗声笑道。
“你不想念家人?”
“想。”叶白对史青存笑了笑,低头倒茶。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史青存丧气地坐在叶白身边。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史青存又问。
“或许知道。”
“你能看得上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