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陆家是专出妒妇啊!
“郎君,高仲翼他能娶到安邑县主,本就是高攀,两人如今才刚成亲,高仲翼肯定不敢给安邑县主添堵啊。”幕僚说道。
庄太守这才怒色稍缓,“这高仲翼也可怜,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还要看女人的脸色。”
“可不是!这高将军的两个儿媳妇,可没一个省油的灯啊。”幕僚很同情高威,都说娶妇娶低,偏偏他都高攀了,这高家平时要有多提心吊胆啊。
庄太守见两个庶女还战战兢兢的望着自己,他冷着脸:“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滚!”
两个庶女如蒙大赦,她们说是庄太守的庶女,可以连叫庄太守的父亲的资格都没有,两人平时最怕的也是庄太守,见他让自己下去,连忙退下了。庄太守看着两人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心中更是不悦,真是糊不上墙的烂泥巴,教了这么久还是一副贱婢样。
他袖手往何县君处走去,何县君同庄三娘心情正好,因为陆希答应庄三娘可以随时去找她。
“郎君。”
“阿耶。”
何县君和庄三娘同时起身,庄太守对庄三娘点了点头,面露和蔼的笑容,“三娘,今天玩得开心吗?”庄太守对他承认的儿女一向比较慈爱。
“开心。”庄三娘欢喜的点头,同庄太守说笑了几句后,就识趣的先退下了。
何县君知道庄太守要问什么,“郎君,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陆县主并没有在涿县做生意,她只在高郡尉驻地附近,买了一片地做农庄罢了。”
“没做生意?怎么可能?”庄太守不信,“他们陆家世居江南,据说府上还供养了不少从宫廷退下的织娘、绣娘,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们难道还会不做生意?”
“我同陆娘子提过一次,陆娘子都没回应。”何县君趁着陆希心情好的时候,也说了自己在涿县开了丝绸铺,陆希要是愿意,可以去铺子里逛逛,若是有心的,肯定会接她话语,可陆希只是微笑岔开了话题,显然她不管有没有开铺子,至少她是不愿意和他们做生意。何县君又派人打听了下,高严和陆希似乎真没有在这里开铺子,就算农庄占地也没有太大。
“哼,又是不识人间疾苦的性子。”庄太守冷哼道。
何县君沉默不语,她清楚庄太守说的不是陆希和高严,而是他的嫡出的兄长。
“我听说三娘和陆县主处的不错?”庄太守问。
“是的。”何县君颔首。
“让三娘和陆县主好好相处。”庄太守吩咐道。
“妾身知道了。”这个不用庄太守吩咐,何县君也会吩咐好的。
庄太守若有所思,今天也不是没收获,自从前任郡尉离任后,他因一直吃不透高严的性情而不敢轻举妄动,这些天看来,此人也不过只是会打点仗、怕老婆的武夫罢了,不足为惧。
“女君,那舞姬不要脸的想上前,说是要跟郎君倒酒,可是郎君怎么可能让她近身呢?他拿起铜爵一口喝干了酒,然后把铜爵放回去的时候,铜爵都成铜饼了……”小刀眉飞色舞的学着高严那张冷脸,还拿起了陆希面前的一个小杯子,用力一捏——杯子变形了,咦?小刀困惑的望着自己的手,他难道也有郎君的力气了?
“哈哈哈——”陆希身边几个十岁左右的小丫鬟,憋不住一个个的笑得前俯后仰。
陆希也忍俊不住道,“小刀力气也很大。”尤其是他学高严那张冷脸,学的太像了,阿兄身边全是人才!
小刀对着陆希憨笑:“女君,郎君的力气是最大的!”
“笨蛋!”一个和小刀年纪差不多的小丫鬟,指着小刀咯咯笑道,“那只杯子是纯银的,我们都能捏歪!”
小刀立刻给陆希磕头,“女君恕罪。”
陆希笑着让他起来,摸了摸他磕肿的额头,“真是傻小子,不疼吗?”
小刀傻笑:“不疼。”前面几位哥哥说的一点都没错,女君一点都不凶,也从不打人。
陆希让春暄领着他下去洗脸,又给了他一包糖球,小刀乐颠颠的捧着糖球走了。离何县君开的赏花宴过后,也有两天了,这两日里陆希收到了请帖,又请她品茶的,也有邀她来府邸叙旧的。陆希让春暄收集了名帖,一个个亲自回了请帖,邀请大家在四月二十二,一起来她府上宴饮。陆希让小刀来,是问他,这些官员赴宴时,可有别的什么讲究,却不想小刀眉飞色舞的和自己说了一通高严在前日赏花宴的表现。
“大娘子,郎君可真是有心了。”穆氏端了一盏温热的清水给陆希。穆氏是萧令仪的贴身丫鬟,看惯了陆琉和萧令仪夫妻恩爱,做梦的都希望小娘子和高少君,能和长公主、郎君一样恩爱,当然他们肯定比公主、郎君还要更好,活得更长。
“所以我才会嫁给阿兄嘛。”陆希接过清水,喝了一口笑道。如果不是真喜欢,她怎么可能答应结婚呢?陆希从来没有担心过高严会纳妾问题,她和高严可以称得上是自由恋爱结婚的,两人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早就心有默契,婚后她也用心在经营两人的婚姻,如果这样还要怀疑会高严出轨,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结婚,信任是维持婚姻幸福的基础。
“阿媪,马上快端午了,给各家去送请柬的时候,也一并送些粽子过去吧,家里粽子已经开始包了吧?”陆希问。
“已经开始了。”穆氏说,“姑娘,要不要再送几个鸡子过去?”吴地风俗,煮粽的时候,会放入几个鸡蛋,这样煮出来的鸡蛋,有粽叶的清香。
“不了,鸡蛋都送到军营和军户去吧。”陆希摇头道,农庄还没真正步入正轨,家禽又很容易死,所以农庄里的鸡蛋和奶制品一向都挺紧张的,要不是军队本身有官田,军户自己家中也有副产品,照着高严养兵的法子,就算吃空家里的粮食,都养不起他那三千兵,“我们送白糯米粽子好了,再一家加上一罐蔷薇花酱,就说这个是‘雪山晚霞半抹红’。”
别说是北地了,就是在吴郡,粽子还称之为角黍,大部分粽子的原料是用大黄米,而不是白糯米制作而成。官眷对粽子、鸡蛋肯定不稀罕,但送上漂亮的白糯米棕、蔷薇花酱,再加一句雅致的称呼就不同了,再说蔷薇花酱只有吴郡才有,这比送一百个鸡蛋效果都好。
“对,这样好。”穆氏也觉得陆希的法子讨喜,比送再多的粽子都好,“那军户要不要送?”
“他们就不要送白糯米棕了,用黍米包大个的肉粽好了。”陆希说,她到了涿县才知道,其实涿县真正的老百姓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军户和商人,对于军户来说,显然大肉粽才符合他们胃口。
“好,我这就叫人开始准备起来。”穆氏说。
“人手不够,就外面雇几个人包肉角黍,别累坏了。”陆希说。
“知道。”穆氏点点头,见侍女们端着朝食进来,就先舀了一碗消暑的白瓜汤递给陆希,让她开胃。
穆氏把食碗放在食案上后,陆希就不在说话,用食柶舀汤喝。春暄等陆希喝完汤后,将食碗撤走,又给她盛了一碗米饭,丫鬟们也陆陆续续的把食物端了上来。
陆家很多人都是习惯早起的,比如说陆希的祖父陆说、父亲陆琉,基本都是每天寅时就起身了,所以陆希跟着大家作息,若是没什么事,基本都是亥时入睡,寅时起身,故在陆家基本还是二餐制为主。一般来说,众人寅时起身后,会吃些点心,等到了巳时,才真正开始进朝食。
午时是大家睡午觉的时间。陆希午觉时间不长,最多半个小时左右。申时左右,开始进哺食。余下的时间,就随各人喜好吃点心。嫁到高家后,因为高家男人习惯早上起来练武,消耗大,高家是三餐制的,饭菜也以大鱼大肉为主,陆希也跟着改了,等到了涿县后,才恢复以前在陆家的习惯。
“大娘子,大诚媳妇进来过来说,军营的那些饭食做的不大好,要不要以后我们都给郎君送饭去。”烟微等陆希进完午食,开口说道。
“军营饭食很不好吃吗?”陆希问。
“大诚媳妇说,大诚没吃下去,每次都是饿着肚子回去吃的。”烟微说。
“你明天去问问小刀,应该是食材处理问题,不行的话,就从庄上调几个去打下手。”陆希说,没提要给高严开小灶。
“唯。”烟微应了。
吃完了朝食,陆希除了正房,准备去花园里散散步,正好遇上前来的司漪,“大娘子。”
“阿漪,蓁蓁要成亲了,你知道吗?”陆希问。
“昨天阿直同我说了。”司漪说。
“过几天蓁蓁的嫁妆就要先到了,你配合着高家的管事稍微整理下。”陆希对司漪道,“过段时间,我们可能要去赤峰县。”赤峰县正是刘毅驻扎之地,也是大宋和魏国交界之处,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我知道了。”司漪应声。
“何县君,有开店铺?”
两个人正说话间,突然一声巨响,这是——爆炸声?陆希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被司漪和春暄两人紧紧抱住,按在了地上。
第九十五章前情(下)
“砰!砰!砰!”
校武场上;三千名军士每人面前竖着一根硬木桩;军士们对着硬木桩修炼拳脚,口中的呼喝声、拳脚的破空声;响彻整个练武场。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驰来。
“什么人!”军营外;站岗的军士一手持长矛,一手举盾厉喝道。
“我找高郡尉!”来人下马;手举一块令牌说道。
军士看到这块令牌;上下打量了下来人;认出是郡尉家中的常来送食物的管事,这才神色略缓;让他在一旁候着;派了一人进去通传。
高严今天难得没有和军士一起同操练;而是在大帐里和施平、马场的几个管事议事,大诚恭敬的垂手站立在几人面前。
施平一张张的翻看着大诚对马场的改造计较,条条框框最细微处都彻底想到了,他忍不住赞赏的点头,“大诚啊,让你当个农庄的管事,还真是委屈你了。”
大诚道:“施先生您抬举小人了,小的也就能干些这不起眼的事了。”
一名马场的管事官员略带疑惑的问:“你说这池子里,真能出不用柴禾就能点燃的气?”
“回大人,是真的,小的亲自试过,真能出,尤其是在夏天的时候,那些气能燃上很久,到了冬天吴郡还行,这里就不行了。”大诚说。
“既是如此,你们为何不早用?”那马场官员问,这样能省下多少柴禾?旁的不说,每天去打柴的人,就能省下功夫做其他事了。
大诚迟疑了下道:“这气有危险,稍有不慎就能炸翻人,所以小的主家不许小人们用。”
“既然如此危险,为何你还提出?”另一名官员问。
“大人息怒,这些气和益州火井处的散发的气是一样的,小的主家听说益州有火井后,就已经派人去问火井处是如何接出气体的,若是能行的话,夏天就能省下很多柴禾了。”大诚不慌不忙道。
“养地龙真能供应这么多家禽?”问沼气的官员看到养地龙的作用,心中暗惊,他原本还奇怪,为何一个小小的农庄,居然能提供这三千大军每天近三成的鸡子和奶品,这比得上他们的屯田强多了。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上我们农庄看。”
“那为何要城中所有军户,每年元月、二月各抽出十天时间来,在附近种树?”这一点是大家都想不通的,植树有什么好处,还要他们特地划出一片地方养树苗,这算什么?
“这是我主家的要求,她说过焚林而田,竭泽而渔,皆不是天地正道,如今四处皆为荒山,北地风沙一日日吹来,若无树木遮挡,迟早良田变沙地,所以种树是必须要的,我等在吴郡亦是每年都会抽出二十天时间种树。”大诚一脸骄傲道,“我们种了足有十年,周围田庄山清水秀,哪怕偶有灾年,每次落到田庄之时,灾难总要比别人家小上些。”在大诚看来,也就只有大度如大娘子,才会毫无要求的把农庄上的一切秘密都告诉别人,最后只要求大家每年种树,若是他们连这些都不肯答应,那就没得谈了,哪怕是为了自家姑爷都不行。
“那平时军户要用柴禾怎么办?”军官挑眉问。
“多种树,白杨树十年便可成材,若是现在开始努力,砍一棵种两颗,十年后,就有大片的白杨树林可供当柴禾了,届时不用砍树,只要砍下树枝就够了。但是山上不能种白杨,白杨只能种在砍柴的树林里,山上起码要种水杉。”这也是大娘的要求,大诚暗忖,可惜北方种不了毛竹,不然像吴郡一样,大娘子让他们在山上种树,在平地种毛竹,不过五六年,大片的毛竹林已经成形了。
大娘子让他们砌土窑烧竹炭,比烧木炭方便多了,还不用去山上砍柴了。现在陆家用的大多为竹炭。原本大家都不信,竹子能烧炭,毕竟爆竹谁都知道,却不想那些烧窑的工匠,琢磨了半年多,居然真被琢磨了出来。
几个养马场的军官和幕僚们,又问了大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