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别动。”瞧他把自己伤成这样,冷啸天既是心疼又是生气。
水钥摸摸更加肿胀的膝盖,只要别去压它的话,其实不是很痛。要习惯古代的生活,光是门槛就是一大障碍。
冷啸天回来时手中多了一瓶药酒,陪他一起坐地上帮他擦药。
水钥摇头,专注地瞧着他一双大手在他膝上画圈圈,指腹的力量不是很大,像怕弄疼了他,在同一个地方摩擦到热起来为止。
“我家没有门槛,可以大力点没关系,不是很痛。”不知道是有他的照顾还是如何,这些日子经来他发觉自己对痛楚的感受度不是很大。以前身上要是有一点小瘀青,轻轻一碰就疼得受不了。
冷啸天不相信他的话,都撞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痛。自己也受过撞伤,知道该有的痛觉。
“你家很奇怪。”怎么没门槛?
水钥耸耸肩,这种问题根本没办法辩论,时代差那么久。一千年后家里门槛才是件奇怪地事,又不是住乡下的四合院。
“我喜欢你的手。”
呤啸天闻言只是扬眉。
“很大很舒服,热热的。”
“你的也很漂亮不是吗?”他也喜欢看他的手一双男人的手却似女子柔细,可以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他啊,手无缚鸡之力,连打架也学不会。
“你想保护谁?”冷啸天擦好药酒,替他拉下裤管,系好束带。
“我想保护你。”水钥不怕让他知道想对他付出的心情,能知道自己被关心着,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他的话让冷啸天微愣。
没有人对他说过要保护他,以他的武功,可以说是找不到能伤害他的人。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家伙却说想保护他,他无法笑他的不逢量力,充满心中的,保有一份溢的感动。
他说他想保护他啊!
“你才是需要保护的人吧!”
“才不呢,”水钥弯手让他擦肘部的瘀血。“这样说自己也许很奇怪,可是我知道自己的心很坚强。”人生的路上,他从来就不怕考验。教会里的牧师说他有一颗愿意毫无条件信任别人的心,还有乐观的脑袋及不伤害。这就是坚强,足以让他面对每一件难过的事。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软弱?”
“啸天不软弱,啸天也很坚强,只是需要温暖。”他不清楚啸天的过往,不过他明白他必定是拥有愿再回想的记忆,因此每当他一个的时候,看起来才会那么孤独。
冷啸天顿住手中的动作,静静凝视那一双可以看透人心的眸。面对这样澄澈纯净的水眸,他无法也不愿隐藏自己的心。
即使是个眼神,他也能感受到水钥想给予的温暖。
“这个时候,你就不像是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大孩子。”冷啸天忍不住触摸他柔细的双颊,感觉到指尖接触时那麻麻钻入心坎的心动。
水钥扬手贴那大大的手背,脸颊贴着手心,他真的好喜欢好好喜欢他的触摸。
他可不可以告诉自己,他们之间,不是没有可能。
“啸天喜欢水钥?”他想知道答案。
“当然喜欢。”冷啸天将他抱入自己的怀里。“你就跟我的弟弟一样,我怎么会不喜欢?”这句话似乎是不必要的,他说来心中有微微的刺痛感,彷佛在抗议些什么。
像弟弟?
这不是他想要的,不过暂时这样就够了。
如果啸天无法像他爱他一样深,那还是兄弟就好,他只喜欢看他快乐的样子。
一大壶滚烫的热水浇在身上必定是件痛楚难当的事,水钥脸色苍白的瞧着身上仍冒烟的水渍,再看看泼了他这一大壶水的女孩。
他认识这个女孩子,她叫净莲,是吕念涵的贴身丫发。
“你是故意的。”只十五、六岁大的孩子吧!水钥可以清楚看透她脸上的讯息。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抓茶壶提把的双手微微发抖,她第一次做出对人如此残忍的事。
这男人一定是个狐狸精,不然怎么会有那样美得惊心动魄的面貌,大堡主又怎会被迷去了心神?两个男人天天在一起成何体统?害小姐天天愁销秀眉,有时候还会偷偷掉泪。
她一直都晓得小姐喜欢大堡主,也知道大堡主欣赏小姐的才能,她最大的期望就是看他们两人能共结连理,过着令人称羡的鸳鸯生活。可是这男人一来就破坏了一切,不但霸占了大堡主所有的时间,还常常用一种爱恋的眼光凝视着大堡主。藤有狐狸精才会做出这种不道德的事,也不想想自己是个男儿身,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勾引堡主轻易猜出她心中的想法,水钥苦笑。他没奢望在这保守的社会里,能找到一个同意他感情方向的人。
“下次别再这么做了,这不适合你。”衣服底下的肌肤疼得难受,他该去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讨厌他那种看透一切的说法,厌恶那一张即使失去血色也美如天人的容颜。
红颜祸水,即使是个男人也一样。
水钥只是深深注视她一眼,走回来时的方向,为了忍受疼痛,他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有些头昏眼花。
净莲瞠目。他居然就这么走了,毫不理她?
“你……你给我站住处!”他那种清高的模样,看了就惹人生气。
“怎么了?”冷啸天低沉的声音,让净莲间吓白了一张脸。,一早刚讨论完事,一群人不到中庭的梅花林就看见这一幕。
“钥?”冷啸天低快步向前走到水钥身旁。
后头的吕念涵贝齿紧咬住下唇。他就那么关心这个来厉不明的男人?
冷啸天伸手摸到了水钥半身的湿热,再看见他苍白的脸及净莲手中依然冒烟的陶壶。
“是我不小心撞到她,不是她的错。”在冷啸天来不及多想时,水钥先抓住他的双手解释。
冷啸天不是笨蛋,但他即然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射秘净莲的眼光却冷得软了她的一双腿,让她直接跪倒在地。
“能走吗?”心疼为为了忍痛而不停自额际滑落的冷汗。
水钥很想跟他说可,不过昏眩的大脑却自作主张。他还来不及说半句话,双眼前先是白茫一片,接着陷入无意识的黑暗之中。
冷啸天小心接住他往下坠落的身子,顾不得找净莲算帐,惊急的神色明显浮现脸上,抱着水钥就往军真楼奔去。
“净莲……”吕念涵扶起待女软倒的身子,不知该她说什么。
她对冷啸天的爱恋表现得那么清楚吗?清楚到连净莲知晓她心中的妒恨及不甘,因此为她出手教训水钥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就是因为隐藏得太好,啸天才从来不曾对她表示任何意思,痴痴等了五年,就为了哪一天他能正视她并响应她的情感。
可是她的情感竟是众人皆知?啸天不是木闲人,他一定也晓得吧!不做任何响应,是因为心中根本没有她,又不愿意伤害她吗?
“小姐,我……我……”净莲惊慌地瞧着吕涵的神情变得好沉痛,自己也跟着不好受,是不是她多事了?
“不怪你”明知自己傻,却平息不恨,恨水钥凭什么以一个男子的姿态,赢得了啸天的所有关注?
不该有他,不该有他……***************
被热水烫到的地方遍及整个右肩至右手背,雪白的肌肤火红。等敷好药缠上白布,水钥也累得沉沉入睡,不过身上的疼痛似乎也带到梦中,秀逸的双眉微蹙,看来惹人心痛怜惜。
冷啸天坐在床边,轻轻抚平他的眉,心口的疼楚至今无法平复,没想到看着他受苦自己竟是如此难受,他宁可那滚烫的热水浇在自己身上。
睡着的水钥彷佛感受到他的难过般,下意识伸手抓住脸上大手,自然地十指交握。将他的手背贴上自己的脸颊,脸上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冷啸天见状不禁跟着微笑,心头暖暖的。
自他走进的生命之后,这种不知名的感动普时常满溢心中。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过这种平和的心境了,似乎是自家破人亡之后就再也没有过。
即使他创立雄霸一方的啸龙堡,即使他拥有晨风这些性命相交的知己好友,他心头仍一直像是缺乏了什么一般空空洞洞的,他没想到填满这种空寂感的,竟是这样一个美丽温和的小东西。
“他睡着了?”冉晨风送走了大夫之后,又回到置楼的内室。
“嗯!他休力本来就不好,怎禁得起这等折磨。大夫怎么说?”明知道晨风眼中的讶然是什么意思,他仍淡愿抽回被紧握的手。
“不碍事,但要休息几天……这个也一样。”冉晨风最后说了一句看来毫无相关的话。
冷啸天知道他的意思,双眉微蹙。
多天前他就请过大夫来看水钥的身体,奇异的是大夫在诊断水钥的竟露出一种奇怪又不可置信的表情。刚问的时候,大夫还不肯说,后来才告诉他们依照诊断,水钥的身体状况跟一个濒死之人实是没什么两样,心脉微弱到几乎不能察觉。这样的人光是睁开双眼都有困难,可是水钥除了较一般人虚弱之外,仍活蹦乱跳地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连三个大夫都说出同样的话,再加上这个,已经是第四位了。
“你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冷啸天摇头,“我不知道。”大夫的话一字一句他都清楚地记在脑海中,成为他心中最大的忧虑。
其实自己握着水钥的手,也可经感受到微弱的心脉断断续续的,任谁都可以知晓这样的脉像只有将死之人的身上才发现,但是水钥看起来不像昌个随时都会断气的病人啊!
“也许这跟他口中说的什么手术有关吧!”这是唯一的解释方式。“只要人没事就好。”
冷啸天点头。
“离开时帮我跟念涵说一声,要她管好的下人,别再发生同样的事。”如果不是水钥的阻止及看念涵的颜面上,他早一掌杀了那个敢伤害水钥的女人。
别以为他不知整个事件是蓄意的,再如何慌张,也不可能将整壶水倒在一个人身上,万其以水钥温和的个性,少有匆忙的一刻。
“我知道。”若非净莲是念涵喜爱的侍女,依照目前啸天重视水钥的程的程度,他会当场了那个女孩子是意料中的事。
走出房门之前,冉晨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锦织坊的张寡妇明天会拿新品过来,你要不要瞧瞧?!顺便挑几匹布,帮小钥做几件新衣服。”因为事忙,因此水钥的衣服大多都是他们少时穿过的不是相当合身。
“也好明早请她过来替小钥量身。”替床上的人儿盖上薄被,想到章薄白别的身躯,冷啸天心跳微乱。
瞧他在胡思乱想什么样水钥再如柯美丽,也是个男人,他怎会对同是男人的身体感到心动?八成是太久没有碰过女人,水钥又过分美丽的关系。
床上的水钥动了一下,淡色小嘴抿了一下,微微张开。
冷啸天紧皱起眉头,感觉出自己心跳又增快许多,而且有一股强烈的欲望想要俯身吻住那人唇。
瞧他在想些什么样如触电般抽回疲水握住手,冷啸天起身离开床边。小手骤失依靠,让水钥蹙起秀眉,难过地嘤一声,似即将醒来。
冷啸天赶紧秒位,伸手握住他的手,重拳交缠紧贴。
就像被篱了咒语,水钥马上露出安心的微笑,沉沉睡着。
看来在水钥醍来之前,他念天是别想做事了。更糟糕的是,他必须面对自己莫名激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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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寡妇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今年也才刚好三十。可千万别看她年轻又是个女人家,手下的“锦织坊”可是当今势力最大、品质最好的织坊、染坊、乡坊兼衣坊。如非权贵,可穿不到来自锦织坊的衣服。
由于啸龙堡不但是他们的丝料供应高,更是经营的后盾,所以锦织坊一旦有新的成品,绝对是先送到啸龙堡。
张寡妇做生意厉害之处,不仅是靠一双巧手及领导能力,当然还有一张能言善道的嘴。不过这张嘴在遇到水钥之且,出现了第一次的严重错误。
当冷啸天扶着水钥出现在置真楼的大厅是时,张寡妇首先被那张美绝天人的容颜勾去心神,跟着说出使水钥眉头微蹙的话。
“冷堡主,你是从哪里找来来这么美丽的姑娘?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女孩子。”
冷啸天当然瞧见水钥的表情,其它人也露出想笑的模样。
“张大姐也有说错话的时候呢!”冉晨风赶紧用扇子遮住露齿的笑容,水钥的模样实在很可爱,一副懊恼想生气又气不起来的模样。
“咦?我说错话了吗?”张寡妇奇怪地乍了他一眼。
“何只错,还借得离普。”狂战能不狂就已经看出他的努力,到极限的唇角显示他憋笑憋得很辛苦。当初他们第一次见到水钥时,即使他拥有比女人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