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对太子废立一事并没对胤多说一句话,却真切的见识到了胤高深的掌控能力和洞察力。此时的胤已经是个资深的政治家谋略家了!有时候夏天会忍不住的叹息,胤这么强悍杰出的人物,如果不当皇帝还真是可惜了!
可是现阶段,康熙对胤态度平平,根本也没有重用以及培养的意思,所以夏天很平静,她相信胤不论是在何种情况下都会处理的游刃有余的。她甚至在想,她穿越空间而来,只是为了见识一番胤的雄才伟略和运筹帷幄,而不是来帮助他的。她就像个多余的一般,在政事上毫无用处,不拖后腿倒是好的。
这三年里,她的庄子和店铺已经挺进了江南,却离中心区远远的,只在长江洪水多发地带和沿海多灾的地方发展壮大,一是避免麻烦,二是能更多的帮助穷苦之人。“育子丸”也在她几年的炼制下达到了几十万枚,还有珍稀药材全都交给吴宝全权处理,这些年他将药材生意拓展到了南方,将那些富户的荷包掏空了不少,夏天对此相当满意。
她把脑子里有限的知识收拢起来,反正只要她能想到的,便毫无遗漏都抄写成册,有治水的,有治沙的,还有可持续发展的等等,整理好后全都交给了胤,她能做的只有这些纸头上的功夭了·虽然都是些粗浅的杂七杂八的提议和计划,但是相信胤和他的智囊团总会理清并制定更为详尽细致的方案,再一步步落实到实处的。
夏天学会了赏景、赏花、茶道、赋诗,没事便附庸风雅一番,弹弹琴,作作画,与孩子们下下棋,再练练她现在引以为傲的簪花小楷,这可是练过颜体后最新学习的字体呢!当真开始享受生活了。
曾经她对娇滴滴的古典美人儿只是简单的欣赏,可真正懂得享受这种古董级别的日子之后,也感觉自己竟然从那个万事懵懂的现代人变成一个十项全能的古典美人了。在全身心的投入这个年代之后,倒领略到其中的生活的奥妙与生命的真谛。
她无法改变环境,那么就顺从的去享受吧!何况,这并不难熬,她花了很长时间学习的礼仪现在都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连她自己都纳闷,原来她是可以这样端庄娴淑,优雅从容,不是刚到时的拿腔作势,假模假样了。
不过几年时间,她学的琴曲全都成了古曲,有恩爱缠绵的,有铿锵有力的,有清新自然的,有活泼青春的,曲曲动人,曲曲倾心。那些曾印在脑海里的流行歌曲,竟也随风消散了,时间真是个磨人的东西。
第99章
●深邃的夜空,万赖俱静,繁星点点,圆月高挂。
“夏天,你变了。”胤轻抚夏天的长发,俯瞰这雄伟宏大的皇宫,双目一片澄清。
“是呀,我变了,你呢?何尝不是一样,大家都在改变着。”夏天依偎在这个伟岸的男子,抬头看着他那刚毅有型的脸庞,哪里还想得出,她刚到这里时,那十五岁青涩少年的模样了。
可是谁又能想到,那般青春年少时,便有深如海般的心机了呢!更别提现在,他的心思恐怕比海深比天更阔了吧!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二人夜晚出来御剑飞行了。而胤最喜欢看的,还是这夜晚下静谧的皇宫,还有在皇宫里夜晚才发生的龌龊之事
夏天想到一些可悲可叹的后宫女子,便苦笑一声,何苦呢,又何必呢!而她呢,又有什么立场去说笑别人呢,都是自己的人生,总要为自己的冲动负责的。人都说心理年龄不是按生理年龄来计算的。夏天不得不承认,她的心理年龄是在清朝才有所增长的,而且是懵懂了十年后才发现,她竟然是需要成长的,心中自嘲不断腹诽不绝。
当她真正把自己当成一个古代女子去经营生活的时候,发现一切都不算晚,她还有未来无数岁月去成长去磨砺,机会有很多,而她却在最懵懂时抓住了最重要的。
康熙四十九年,年氏终于被赐进了四贝勒府,成了胤的侧福弱质纤纤的肌骨,动静皆成美景,挥手抬足间几尽风流,十四芳龄青春正好。
连女人看了都不禁心旷神移·更何况那些自喻风流的才子了呢!年氏的美名传天下,还真是有事实可依的。
不论是皇上对胤的体恤还是对年氏一族的重用,年氏都在后院中具有强大的影响力,是唯一一个上了皇家玉牒的侧福晋。
福晋几年间因失去嫡子的痛楚,而将一腔心血放在了三个女儿身上,将她们教得管家理财一把好手,治理府务统御下人青出于蓝。
她是个通透之人,早已看清了胤的意图,更何况胤会有必要时加以提点,所以对后院的争宠争斗之事更淡了心思·如果不是为了周全脸面,恐怕连每日的请安都会免了的。一个新进的侧福晋,不会影响到她的地位,亦不会影响到她的心情。
年氏进府是高调的,还举行了盛大的典礼仪式·本来有着强烈自信与自豪感的她,在进府后便觉察到府中的冷漠与平静,她所做的充足准备全都没了用武之地,甚至是那心心惦念的四贝勒也丝毫没因为她出众的美貌姿色而专宠,全都按着规制在后院里轮宿,为此颇受打击,甚至对自己一直以来骄傲的容颜产生了怀疑。
但时间总是不饶人的,她早晚会习惯,也早晚会明白后院的生存规则。
随着年氏的到来·夏天和李格格也终于解除了禁足·开始回归正常的请安工作当中。如此一来,夏天每天都会见到各个别具特色的美女们齐聚福晋那里,话家常谈服饰,虽小小机锋不断,却也掩盖不了后院平静无争的本质。
李格格已经在禁足的院中吃斋念佛了,与夏天一般年纪·却显出老态,孤独寂寞之苦最能折损容颜,而每当看到她那双空洞的眼,夏天便会一阵阵的悲哀。李氏为年少的轻狂付出的代价实在太过巨大,可后院的哪个女子不是如此呢,谁也没有得到过真正的感情,都是在彼此蹉跎着岁月罢了。
女子最终都是权势下的牺牲品,也许胤说的对,她们能平安的生活在此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有多少活得生不如死的女子仍在外面苦苦的挣扎着求生呢!
不论是佟佳氏,乌雅氏·还是后进来的耿氏和钮钴禄氏,都是从花朵一般的年纪,再苦守到白发迟暮的可怜人罢了。
夏天每天都会打扮的和李氏看齐,由于禁足期间没有穿花盆底没有梳大髻,所以请安工作的到来·让她有些不勘重负,在院里练习了很多天·才算走得稳当了。头顶着插着金环珠翠的大髻,脖颈之处很是劳累。
虽然永远都学不像李氏现在心灰意冷无欲无求的空洞眼神,但是低眉顺目倒做的逼真,她总是认真的倾听着,这些美丽的女子彼此之间的谈话,有时说到她也感兴趣的话题,便会随着她们笑得开怀。是呀,她已经不是那个只知道躲避的夏天了,她也想探索一下这些女人的世界,和她们近一点,再近一点。
弘晖去了整整五年,胤和夏天都无比的盼望再有一个孩子,却■五年间屡屡失望,直到不报希望。因为夏天觉得自己要马突破至金丹期,只需要个契机罢了。
可是世事往往总在失望过后再展露希望,大悲后的大喜,总会令人喜不自胜,喜极而泣。
在四十九年的年底,夏天感觉到了肚子里竟然有了生命气息,她竟然足足愣了一个时辰,眼角的泪也汇聚成了江河,咸咸的让人悲伤。
胤在第一时间赶回府时,也是红着眼眶,将信将疑。他比谁都希望有个儿子,本以为无子已是命中注定,现在这喜讯无疑是天大的恩赐,他满心的犹疑与强烈的渴望交织着啃噬着他的血肉。虽然不能肯定这胎是儿子,便总有个希望支撑着,他已经很是欣喜若狂了!
他站在卧室的门口,眼眶微红,嘴半张,口中有话欲出,却无声哽咽。
夏天用宽袖狠狠的抹了把脸上的泪痕,向他招了招手,“来,他在这儿,我们的孩子终于来了,他终于来了。”说着,眼泪又不觉的下来了,她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的自私庆幸着,还是在感恩老天对她的一次又一次眷顾,她已经得到的太多了。
胤三步做两步跃到床前,握紧夏天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着,有着不敢相信与太多的情绪不知该如何分说。
夏天将他的手掰开,轻轻的放在小腹上,“你用灵气慢慢的感受,他的小心脏在跳动呢,咚,咚,咚”泪水逼回,又直愣愣的盯着夏天的小腹看,快三十岁了,终于盼来了这个孩子,他在回应着,在夏天的肚子里绽放着生命,他的孩子。
外面小德子真的不想打破这温馨又感动的情境,可是三个格格已经到了门口,急着见宋格格呢!“贝勒爷,三位格格已在门外,是否?”小德子的话还未说完,夏天已经挥手回道,“快让洱滢她们进来。
“给阿玛,额娘请安。”三个脆如莺啼的美妙-声音便回荡在温馨的卧室里。三个标准的万福礼,三个动人精致的娇俏女孩儿便出现在夏天的面前。
“起吧,这不正是琴艺课的时间嘛,怎么过来了?”夏天将她们招到身边,轻轻的拉起洱滢的玉嫩小手。
洱滢眉眼弯弯,笑语莹莹,“因为我们要来看弟弟呀,额娘。”
“是呀,是呀,我们还没上课的时候,便听小德子从院外匆匆过去,说是找阿玛呢。”洱淇也接下话来,开心的面若桃花,笑若清泓。
“所以就特意和夫子请了假,过来看额娘,我们也想看看弟弟。”洱涵今天打扮得特别出彩,翠绿色锦缎山水袍衫,外面套了一件墨绿锦缎金边小马褂,辫子还盘成了小髻,端得精神活泼。
“阿玛,你是有了弟弟便不理我们了?”洱滢看到胤还在呆愣愣的盯着额娘的小腹看,便酸酸的凑趣。
“啊?”胤被夏天使劲的一揪,缓过劲来,“你们三个来了,都来看你们额娘的?”
三个女孩儿互相看了看,很是无语,这都说了半天话了,看来阿玛根本当她们不存在呀!
胤也觉得很是尴尬,刚才被喜讯冲击得是有些出了洋相,把冷静自持都丢了印度洋了,便直起腰身,稳稳的坐在床沿,眼中精光闪闪,开始摆起了阿玛的谱儿,语气咄咄逼人,“怎么不好好去上课,难道认为学业有成了,便可以随意请假逃课了?看来这阵子福晋和你们额娘太纵着你们了!”
“啊,阿玛,不是这样的,我们很听话的,一直在功课上非常用心呢,夫子都说他没什么可教我们的了。”洱滢赶紧自我辩解起来,另两个也连连点头。
“哼,马上就要十五的大姑娘了,还如此不冷静端庄,看来还要让福晋多多把关。”胤为了维护自身高大伟岸的严父形象,有些强辞夺理的巴拉了一通。
“行了,别傻站着了,不是来看弟弟的吗?”夏天一看胤这装模作样就觉得好笑,三个女儿一副无辜受难的样子也分外逗趣,只能她在中间打酱油做调和了。
“阿玛,既然我们都请了假,就先看看弟弟,再回去上课吧?”洱涵蹭到胤身边轻轻的询问。
“嗯,看是可以,万不可打扰了你们额娘,她现在有了身孕,必须要安静,你们注意些分寸。”胤看着女儿们抽抽的小脸儿,有些羞愧。
“阿玛,您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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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三个活泼娇俏的女儿一转眼从嫩嫩的小婴孩儿变成大姑娘,胤禛心中也是百味杂陈。快十五了,这旨意也就该下来了,之前领着她们去塞外相额驸,竟然一个也没相中。
他自己观察的几个部落的孩子也都不太合格,总觉得一个也配不上自己如珠如宝的女儿,甚是烦忧。也不知道皇阿玛是个什么态度,不会真的三个全送去和亲吧!怎么也要留下一个放在京城,自己身边的。看来自己还是要进宫向皇阿玛打听一下,万不能让皇阿玛马虎了事。
洱滢最先用手探额娘小腹中的生命气息,听到那微弱的声音散发着勃勃的生机,心中无限的感激。她们姐妹三个都了解阿玛当前的处境,更知道无子之痛,不论阿玛和额娘到底是个什么感情,但是只有额娘能在众多女人中为阿玛生育孩子,便证明额娘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她们就算真的被赐婚出嫁,也就放心了。更何况现在又有了个小生命陪伴额娘,她们是真心感激的。
姐妹三人私下里也谈论过赐婚之事,既然是准备好要和亲了,那么真的赐给谁,也已经无关紧要。蒙古贵族里的少年郎,不论是英武强健的还是聪颖跳脱的,她们都不怎么关心,就像额娘所说,日子需要经营,感情需要培养,再轰轰烈烈的感情也会随着岁月流长而渐渐消逝,细水长流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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