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
金发的姑娘在火焰中闭上了眼睛,合起的掌间是一枚无人可见的、倒放着的小十字架———我所信仰的从来都不是主,是那天像天使一样救下了我的、行走在夜里的魔鬼。
【你是否觉得自己受到天主的恩典?】
对她来说,最好的恩典便是让法兰西得到解放。
【如果没有的话,希望天主能赐予我;如果我已得到,希望天主仍给予我】
——“呐,伊诺拉,我觉得……除了胜利以外,这里还有其他需要的东西。”
——“什么?”
——“是生命。”(以我热血,唤醒法兰西千千万万不屈的灵魂)
Je m'en vais; mais l'état demeurera toujours(我将逝去,而君永恒)———我的国家、我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故事纯属虚构!我自己是个考据党就够烦了求其他考据党不闹,毕竟各人看法不一样,一个读者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PS:
Je m'en vais; mais l'état demeurera toujours(我将逝去,而君永恒)————黑塔利亚
本人法贞党嗯!
☆、不详之兆①
“什么啊,那表情好像你认识贞德一样。”结城夏野奇怪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看起来好像兀自陷入了回忆的老师。
“我说我认识你信吗?”伊诺拉回过神,右手拎着的帆布包换到了左手上,半真半假地问道。
“除非我脑子坏了。”
“哎,那可真说不定。”
结城夏野斜她一眼,“是啊,我脑子坏了才会跟你说话。”
年轻的异国女性一脸惊奇,“咦———原来夏君你每天脑子都坏了吗?”
结城夏野:“……”
他冷着脸大步地往前走,一副不欲再理睬她的样子。
前面还没走远的清水惠听着从后方隐隐约约传来的说话声,脸色愈发阴郁。
季节不知不觉地转入仲夏,室外温度高得不行,伊诺拉白天顶着阳光去上课,回来以后晒得浑身不爽,倒不是说阳光把她给怎么样了,而是血族本来就和阳光这种东西合不来,纯粹天性使然。
她开着电脑,查了一下自己现在账户上的钱,计算了一下确定坐在家里不出门上课也衣食无忧后,毅然决然地决定等这学期结束后就辞职。
来问题目时听她轻描淡写说起这件事的结城夏野一脸愕然,“你就教一学期?”
“因为之后天气会很热啊。”
“就因为这种理由?”
“这难道还不够?”
“……只是嫌弃外面温度太高天气热起来就不去工作……”
“纠正一下,我只是换成了在家里工作,翻译的工作我现在做的得心应手。”
结城夏野闻言露出了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反正他这个老师从来不听人话,说什么都没用。
“别不高兴啊,就算我不当老师,你有不会的科目也一样可以来问我,反正我就在家里,也不会乱跑。”
“是啊。”结城夏野斜睨着她道:“不去上课,那你就更少出门了。”
“也不一定。”伊诺拉拿下红色的细框眼镜,在手里无意识地摆弄了几下,“晚上说不定会出去活动活动。”
亲王殿下说到做到,她挑了驱虫仪式的晚上出去闲逛,顺便去参观一番仪式的内容。
老实说,看一堆中年男人戴着鬼面具在那里跳舞并不赏心悦目,不过没见过的东西换了谁心里都会有几分好奇。
仪式结束后,男人们摘下了面具,伊诺拉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有结城夏野的父亲———虽然之前就觉得里面有个人发型好眼熟,但是没想到还真……
不知道明天跟夏君商量他要是穿着这一身跳个舞她就帮他补数学讲义会不会成功……伊诺拉还没在脑内想象完毕,突然有一束光打在了下面,她顺着看过去,发现那是三辆车的车灯映射出的光,但对方从南方的国道进入外场后一路接近,却在快要靠近游行众的时候停了下来,片刻后转向沿着原路开走了。
没等她琢磨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却见下方的游行众齐齐转头朝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万幸半山腰上的枞树把那一片的全景都覆盖了……及时瞬移回家里的伊诺拉端起桌上凉了的茶水喝了一口,觉得这味道不好,推开门走了出去。
贩卖机在村道和从西边延伸过来的国道交界处附近,那边有一个千草休息站,经营休息站的老板娘伊诺拉只见过一次,印象里对方有一位经常在休息站里帮忙的朋友,不过那位朋友在精神方面似乎有些问题。
“晚上好,睿摩尔小姐。”
“哦,晚上好。”伊诺拉在贩卖机前蹲下来拿出了一盒冰牛奶,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之后,才回过头去看来人。
淡黄色的头发,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不认识但是面容看着有些眼熟,伊诺拉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你是夏君的那个朋友。”
前段时间天热的时候她跟结城夏野回来,有搭过一次对方的便车。
“是,我叫武藤彻。”
“很高兴认识你,武藤君。”伊诺拉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了牛奶的吸管包,把可伸缩的吸管拉到最长,“哒”的一声刺破了牛奶的封口,咬在嘴里。
武藤彻看出来了对方这只是在跟他客套,但仍旧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连结城夏野那副冷淡的样子他都能坚持不懈地找对方搭讪直到成为朋友,伊诺拉这种程度尚不足以打消他的热情。
“说起来,最近很少见到睿摩尔小姐出来走动啊。”
“因为天气太热了。”
武藤彻被对方回答时理所当然的口气一噎,干巴巴地回道:“啊,是呢。”
突然一下子冷场了,而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感到尴尬的样子,也没打算说点什么打破这种气氛,只站在贩卖机旁含着吸管喝牛奶,面色平淡,让人看不出她站在这里是乐意继续一起聊天呢还是想等牛奶喝完之后再买点其他的东西。
不愧是夏野的老师,意外的比他还要难搞———武藤彻脑中突然蹦出了这样的想法。
搜肠刮肚了好半天,武藤彻才找出一个应当可以继续下去的话题,“睿摩尔小姐在家里经常看书吗?”
“嗯。”
对方回以孤单的一个字以后又不再开口了。
武藤彻硬着头皮勉强继续问了下去,“都是什么书呢?”
“最近在看太宰治的《人间失格》。”
“啊,那个还挺有名的。”然而他并没有看过。糟糕,说不下去了,要是对方谈及了内容接不上话又冷场怎么办?
伊诺拉转过头来,饶有兴味地看了武藤彻一眼,将对方脸上细微的尴尬神情收入眼底,面上笑容胜了一分,“听说武藤君喜欢玩游戏?”
听到对方提及了自己聊得来的方面,武藤彻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夏野怎么连这种事也说啊……”
“不是夏君,是上回去商店街,游戏店的老板随口说的。”
“诶———?”
在武藤彻有些期待的找到了同盟的目光中,伊诺拉缓缓说出了下一句话,“我比较擅长恋爱游戏,性向不限。武藤君呢?”
“啊———?”武藤·期待中·格斗游戏迷·觉得对方看起来很屌的样子·彻已风中凌乱。
“噗———”
隔天去武藤家玩的结城夏野听好友一脸微妙地叙述完全过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别笑了啊。”武藤彻揉了揉头发,“我又不知道你老师是这个样子的。之前听你说她平常乐意给你补课帮助你学习,我还以为对方是个很好说话非常热情的异国人呢!”
“很好说话、非常热情……我怎么觉得哪个都跟她搭不上边?”
“不说这个。”武藤彻的弟弟武藤保从半掩的门外探进头来,“听说了吗?昨晚走错了的车。”
“早听过了,爸爸回来的时候就说了。”
“我也是早晨起来听我爸说的。”
“噫———昨天那个时候太晚了我还在睡觉,刚刚才听说。”
“怎么会走错路呢?国道那边不是有站牌?”
“也许太黑了没看清?”
“可是不是说对方车灯开着亮得都刺眼了嘛!”
“这些先不说。”结城夏野皱了皱眉,“大半夜开车过来,停了一会儿又掉头就走,只是这样子听起来就足够奇怪了吧?”
但是奇怪的事并不止这一件。时序已经进入了八月,却连日无雨,好像每天起来压根就不必担心天气,因为必定每日都是大晴天。
白日温度居高不下,夜晚温度没完全降下来,再加上温度太高食物放久了会腐坏,伊诺拉没法再过上和之前一样出一次门之后一个星期都呆在家里的舒适生活,不得不勉勉强强在三四点商店街还没结束营业的时候出去购买食物。
“真难得———”她出门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结城夏野,“我还以为你要在家里坐化成仙了。”
“夏君,一段时间不见,你的国语水平下降了好多呢。暑假里真的有认真看书吗?【坐化】和【成仙】可不是这么用的。”
“……我觉得我的国语应该还用不着你来教。”
“那可不一定,我可是一直有在努力学习。”伊诺拉摇摇头,视线落在了他手里捏着的一个小盒子上,“你又去医院开止痛药了?”
结城夏野之前有胫骨结节软骨炎,这病其实不是很严重,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常常罹患这种疾病,通常只要过了快速成长的青春期之後就会自动痊愈,用不着过多担心。
结城夏野点点头,手不自觉地按在膝盖上,眼睛也看向了脚面,“虽然好了不少,但是偶尔还有点疼。”
“啊,这样啊……”伊诺拉一脸深思地说:“不过可能还是去看一下医生会比较好。”
“怎、怎么了?”结城夏野听着她严肃的口气,神态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腿脚的骨头出问题的话,会很容易影响身高发育啊,夏君你不知道吗?”
“什么?”
伊诺拉往前走了半步,站得近了些,视线刚好和结城夏野平齐,“看吧,如果讳疾忌医,真的出了问题的话,夏君你以后大概就要永远和我现在一样高了。当然了,我这样在女性中间还是挺高的,不过你就……”
“不用说了!”结城夏野恼怒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虽然是这样子的表现,之后还不是会担心么……”
伊诺拉耸了耸肩,朝商店街的方向走去,路过竹村文具店的时候,听着那些阿公阿婆们进行着每日必有的絮叨。
“山入那边竟然连着死了三个人,据说其中有一个还是被野狗咬死的……”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天气这么热,那几人年纪又大了,还住在离得那么远的山入,人烟稀少不说,有时候还有野兽出没。”
死人了?伊诺拉的脚步仿佛一下子被什么定住了,墨绿色的眼睛深处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她闻着燥热的风带来的独特味道,其中隐隐掺杂的她最熟悉的气味却并非来自出现死者的山入,而是另一个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剧情快要开始了嗯!攻略少年吧女王殿下!(等等!
☆、不详之兆②
既然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也许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同类,那就没有继续颓废地窝在屋子里的必要了,伊诺拉当天晚上就去了兼正之家。
夜晚的洋房里断断续续地传出了呻|吟声,冰冷的、已经不新鲜的血味从高高的窗口里飘了出来,淡淡的腥锈味不甚明晰,夹在燥热未褪的泥土和草木气息之中,更是会被轻而易举的忽略。
伊诺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房子,和外场村格格不入的西式建筑伫立在半山腰,占据了兼正的位置,从她上回站在房顶上的情况来看,如果是在这栋房子里,即使不出门也可以借助地势将山下村民们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换句话说,即是更容易寻找合意的目标。
想到这里,伊诺拉稍稍皱了皱眉。
因为就地形而言,她自己现在的居所也在可以被窥视到的范围之内———从她家经过结城工坊再上西边的坡道,就是兼正的地盘。
一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从远处盯着自己,将自己视为囊中之物,这种隐私被暴露在他人眼下、威严被侵犯的感觉使得伊诺拉非常不舒服。她眯了眯墨绿色的眸子,眼中划过一丝暴戾之色。
六戒之一的“杀亲”在这里没必要遵守,反正是异世界,她不可能因为这个被追杀,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一批也是她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批同类,说不定还会是唯一的,尽管对方将一众居所□□裸地暴露在人类的视野当中还没有布上结界这一点令她觉察到,双方定义中的族类可能存在一些差异。
一番权衡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