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将车停在绿荫下和光走近了熏衣草森林,视野宽阔的草坪上,两个人找了一双情人躺椅,飞到屋里头点了两杯水果茶和点心,来回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光已经在那舒适的躺椅上呼呼大睡了,这是上班日游客不多,没有吵杂嬉闹的孩子来打扰光的熟睡,飞拿出刚才下车就细心准备的薄外套盖在光的身上,稀疏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缝撒落在这男人香甜的睡梦里,让飞很难不多瞧他ㄧ眼。
光渐渐的醒来,身上盖着的外套有飞身上的香味,他忍不住再深深多闻了几下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光问
「嗯,你应该是累坏了,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多了。」飞盯着手上平板计算机里公司的邮件
光今天只想耍赖「肚子好饿…」
飞收起平板伸手拉起半醒的光「走吧,我们去吃饭…」
餐桌上,光体贴的把飞盘子里的南瓜挑给自己,因为他知道飞不爱这味道,再把虾子都拨好了壳,堆到飞的餐盘里。
「上次你做的核果塔真的很好吃」边说边伸出手去拨掉飞嘴脚边的饼皮屑
「那可是全球唯一的限量版,连我爸妈都没吃过!」飞骄傲的说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阿?是不是已经疯狂的爱上我了?」光今天特别调皮,特别大胆
「你少在那边自我感觉良好了,你们这些爱嘴炮的直男,你女朋友都不嫌烦吗…」飞不屑的说
「我跟她都老夫老妻了,哪还说这些甜言蜜语」光回
「所以你就寻我们这些喜欢男人的同志开心,是吧?!」发现自己这句又回的太心急…「…嗯,反正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小潘都告诉你了。」
「谁说我寻你开心了,我可都是认真的…」光一直看着飞
「认真…认真吃你的蛋糕吧,嘴炮浪子…」飞望向窗外的侧脸格外俊美
「其实我和倩也不过就是有个男女朋友的名份而已,当初走着走着也就在一起,从来都没有什么谈恋爱的激情,反正女人嘛,凡事都让着她就行…直到你出现…」
飞刻意要回避接下来光要倾巢而出的真心话,他必须在那个火种被点燃变成星火燎原之前,赶紧扑灭它「对了,你等等还要上班吗?吃完我先送你回家吧。」
「欸,我还没说完呢…」光喊着。
光想先回租屋处冲个澡,再搭飞的车回去游泳池上班。
光带着飞一进门就慌忙地开始收拾起零乱的衣物和散满沙发上的女性时尚杂志,餐厅椅背上挂了一件大红色搂空蕾丝的女性睡衣,其中一个房间是倩特地要求的个人专属置物间,那房门上的晒衣架还垂挂着一件性感撩人的36D胸罩,光把这些每次倩倩来都像战场炸得零乱的东西,全部一股脑的丢进她个人的置物间里,然后把门关上。光完全不想让飞看到这些属于倩的东西,一方面怕飞误以为自己是个脏乱随便的臭男人,另一方面也担心飞看了心里不是滋味。
两人转身走进光的房间,摆设整齐,明亮清爽,一旁有两颗大大的哑铃和仰卧起坐的斜凳,是个十足男人味的房间,却有着少见的整洁与品味,微微的夕阳洒进房里,窗台上的两个厚叶盆栽显的可爱极了,和外头被倩倩霸占的领域相比,像是走到了另一户截然不同的房子,飞很满意这个男人房间带给他的干净和舒适。
「怎么样,不错吧?」光急着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过关,飞笑着没答,慢慢的坐在床上,
「哇靠,这床怎么这么硬,你喜欢睡硬的床?」飞说
光尴尬的说「嗯,那边是我女朋友睡的,她习惯睡很硬的床,我习惯睡很软的床,所以我们就用两张单人床组在一起,一人睡一边。」
飞喃喃自语跟着说「我也喜欢睡很软的床…」
光马上开心地躺到床上,拍拍身旁的空位「那这样以后我们睡一张大床就方便多了,你躺过来试试看,这边很软很舒服的…」光伸手去拉飞左手,但被飞机灵地甩开了他的奸计。
飞走到书桌旁,书柜上有一系列marvel英雄的3D公仔拚图,飞试过买一个雷神索尔回家拼,不到十分钟他就放弃了,结果这个男人一口气拼了十一只。
光在背后仔细的打量这个他第一次带进房的男人背影,剪裁合身的条纹衬衫和紧贴着那对翘臀的黑色西装裤,光有一股冲动想冲上前去,疯狂地撕扯下这些烫得不能再更笔挺的衣裤。
飞转头看见书桌上有支一模一样的MauriceLacroix,
「你一次买两只一模一样的?」光点了头
「这支又打算送给哪个狐狸精阿…」靠,飞说完马上后悔,这意思像是把自己当成了正宫,怀疑光在外头有别的狐狸精…。我到底在白痴瞎说什么阿!
光走近飞的身旁,拿起桌上那支表,翻到背面刻了别致的字光,飞的心头一惊,难道我左手腕上戴着的这支后面也有刻字?我怎么不知道?那天在车里太暗了,根本没看清楚,但现在拿下来看就太逊了,先按兵不动。
「专柜小姐说她们刚好在做优惠活动,买情侣对表一次两支比较划算,所以我就买了两支,另一支给了你。」这表装了光满满的真心,飞的心里燃起暖暖的幸福感。
但嘴还是硬说「鬼扯…情侣对表都是一大一小,一个男表一个女表,哪有两支都是男表的…」
光不服气的说「欸…你这个台湾老头观念怎么这么落伍阿…台北街头一大堆男的牵男的手,女的牵女的手,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是台湾,又不是在中国…」
废话,我这个台湾老头在228公园出道混的时候,你连毛都还没长齐呢,台湾有多开放还要你这个从北京来的臭小子告诉我?
「我的重点是,我们又不是情侣,戴什么情侣对表…」飞懊悔自己竟又挖洞给自己跳。
光听到这句话抬起了头,双眼直直的看着飞,然后把身体慢慢的靠了上来,光的眼神逼的飞浑身不自在,飞觉得下一秒光马上就要说出他无法招架的话来,飞得马上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行,快,随便找个东西来说,他们两个人几乎在同时开口
光吸了一大口气说「我很喜欢你」
飞同时抢着说「你喜欢看演唱会吗…」
说完,飞就当作没有听到光的话,从他的身边溜走,自己往往客厅走去。
家庭剧院组播放着MagicPower的歌曲「你无声撞击我的生命,不言不语却刻骨铭心…」光去冲澡,飞独自放着音乐在客厅把玩他手上的表,背后果然也刻了个字飞,这个男人的用心从来不隐藏,他会单刀直入的让你明白,飞看着茶几上光和倩在冲绳浮潜的合照,开始羡慕起黎倩的幸运。
飞闭上眼睛想起自己的上一段惨烈的恋情,他已经刻意忘记很久了,但回忆曾是甜美的,他们也曾在峇里岛留下幸福的合照,只是那些照片都随着那该死的婚礼全部当作纸钱烧给了那对新人。
飞突然感觉到有张脸凑的非常靠近,猛一张开眼,看到是只用浴巾围着下半身的光,飞两手迅速接住光情不自禁凑过来的脸
飞瞪大眼问「你要干嘛?」
光心想,不要废话,再笨的人都知道我要吻你…
飞起身走到电视柜旁,光没有追上来,反而回房去拿了件浴袍又走回客厅
飞「你也听很多音乐嘛,你也喜欢台湾流行歌?」
「嗯,下个学期有金舵奖的歌唱比赛,学姊帮我报名了,我要开始挑歌…到时候你要来看,干脆总决赛的时候,我为你唱首歌吧」说着话的同时便把浴巾解开,露出光溜溜的全身,飞看的血脉喷张,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跟他一样立刻脱个精光。男人的裸体飞也不是没见过,只不过这块鲜肉实在太补了,看得心痒难耐又无福消受…很贱,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光当然是故意的,再不使出大绝招来逼你就范,你还以为自己能逃哪里去…光先裸着全身走到中岛后头倒了杯冰水,飞的双眼很难从那一身结实的线条挪开,尤其是那个在游泳池被包的紧紧看不到的部位,人总是会对好奇很久的事物多看两眼…
光披上浴袍,端着一杯冰水给飞消消火,看着这个傻男人可爱的模样,舌头又想在他水润的双唇间游走,这时左手已经抚在飞的腰间上,就放纵自己一次吧,光在心里拚命的说服着飞。
「我真的很喜欢你」光的这句话说的万般柔情,让人整个心都溶化成糖泥了,飞手中的冰开水,瞬间滚烫的帮这氛围加温了不少。就放纵自己一次吧…光的唇触碰到飞的那一剎那,飞的脑海竟然闪过刚才前男友婚礼的那画面,飞竟然还是婚礼中的伴郎,飞咒骂了自己当年的愚蠢。
飞一把推开光的胸膛,深深吸了一口气,「小潘跟你说过我的故事了,不是吗?」
光「嗯,那又怎样?」光一副不屑「我是我,他是他,他是个没用自私的男人,我不是!」
飞「…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你和我就当普通朋友也可以相处的很快乐」
「我不要当你的普通朋友!」光大喊这一声吓了飞一跳。
「…我们年纪差距那么大…你…将来要回北京,你将来会结婚,将来会有孩子,我们都还是可以像哥儿们一样联络,碰面,一样聚聚…」
光再也不想拐弯没角了「你喜欢我吗?告诉我,你有喜欢我吗?还是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做多情,一厢情愿?」
音响里的歌继续唱着…你有没有曾经为我动心一点,就算那种暧昧只是一眼瞬间…
这个是史上最难解的一个问题,飞早在心里练习过无数次,但始终没有答案,飞惊讶竟然会有他回答不了的问题
飞勉强地挤出几个字「你…这个人很诚恳,很善良…」
光不想听这些打断了他「你能够为爱勇敢吗?我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一切,你可以吗?」光伸出手去,用他两个大大的手掌去温暖飞过度冰冷的大脑。这就像阿凡达要选择自己一生唯一的灵鸟时,那灵鸟会试图杀了你,但一旦结合,两个躯体就能合而唯一,自此不离不弃。那个过程是暴力的,是痛苦的,但结果是甜美的,是值得的。曾经,飞也说过这些话,他也曾经以为自己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一切,但只要有任何一方中途放弃,这支双人舞剩一个人是跳不起来的,最后留在舞台上的那个人只会又是伤痕累累和无止境的泪水。
…你是我的奇迹心碎后的凄美余音…终究只是意外只准心酸只能遗憾…
「我告诉过自己,不再相信爱情,更不可能再跟你们这种将来要结婚的男人谈情说爱…」飞说的异常地坚定,眼神令光畏惧。
光双手轻柔地捧着飞的脸庞,在心里温柔地说「我的傻蛋宝贝阿,你就勇敢地迎着光飞来吧,不要让自己受过伤的影子遮蔽了你的心…」
光知道他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要上台北找倩倩,谈分手。
☆、第十八章【没有灭绝,何来重生】
光很早就在餐厅里等着,脑子里一直思考着待会儿如何收拾这个难堪的场面,依照倩女汉子的麻辣性格,这场血腥的分手谈判,威力一定会像核子爆炸一样的惨绝人寰。
倩开心的走进门,还没坐下就先开口「你看,漂不漂亮,这可是Chanel今年秋冬最新款喔,连台北信义微风的旗舰店都还没上市,是我特地要我爸派人去法国帮我带回来的,怎么样?不错吧…」拉着自己的裙角,在光面前左摆右扭搔首弄姿的娇媚模样。
「你看这新的包包,也是BottegaVea最新的全球限量款,听说是用新西兰的紫皮鳄鱼皮…诶,你怎么啦?干嘛板着脸都不说话呢?我有惹到你了吗?」倩自觉无趣的坐了下来,嘴嘟的比天花板还高。
「小姐,可以点餐了吗?」服务员凑上来给了倩菜单。
「给我一杯冰开水,还有浪漫下午茶套餐组合,松饼上要加双份的蜂蜜,另外Cappuccino要加鲜奶,我不要奶精粉冲泡的喔,一定要鲜奶。」
倩回头看向光又说「你到底怎么了?难得来台北找我,就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你有这么烦我吗?」
光总算是开口了「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光的话才刚说完,倩立刻开了新的话题「你知道吗?念台大外交那个小虎,就是那个青岛来的书呆子,他又换了一个新女友,听说长得不怎么样,而且还有人说她跟上次追我的那个学长上过床了,你说小虎是不是太饥不择食了…」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倩开始把送上来的松饼切成更小的份,然后在上头涂满厚厚的奶油,再淋上金黄色的蜂蜜,一口一口地往自己的嘴里塞。这让光想到了他和飞在草岭古道外吃冰淇淋,一人一口的甜蜜模样,那份幸福感光从来在倩的身上都找不到。想到这里,光也没什么好犹豫了,直接铁了心说出「我们分手吧!」
「…什么?你说什么?…」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