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大将军贺兰清司被西须句国和吴篪国缠住,无暇来京。皇帝刚刚驾崩,皇后令慕容兼济和慕容益青同理朝政。
慕容益青一向胆小无担当,此时一边处理朝政统领百官。一边处理皇帝后事和新帝登基一事的慕容兼济,正是春风得意时。但是才刚刚掌握重权一个月,便得到这样不好消息。一时间拿着边界十万火急折子的慕容兼济,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亏大周还自诩礼仪之邦呢,竟然趁人之危!”
底下有大臣见坐在前方的寿王不出声,立即大声起来。
此时的金殿下,上方一左一右的位置上,被特许安放着两把暗红色的雕麒麟木椅。
两把椅子比起上方的紫檀木雕龙宝椅来说,无论从材料和大小上都差的极远。
但无论这两把椅子规格有多小,制材有多比起眼。但这毕竟是西卫皇宫金殿上,第一次出现的除却皇帝龙椅外的椅子。所以坐在上面的寿王,一直都兴奋得意无比。
但此刻捏着手中的红色折子,听着下面的你一言我一语。寿王慕容兼济却是如坐针毡,不一会头上便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来。
“如今说这些都晚了,我们前不久刚刚给了周国那么多金银。加之后来皇上要大将军攻打西须句国,国库便一直都没有断过给边境的补给。好不容易前面打完仗了,这皇上一驾崩,没想到战事又起了!”
脸色阴沉平时都不喜欢言语的户部侍郎周霖,此刻再也忍不住红了脸:“寿王您说该怎么办?皇上驾崩按例花费三百万两即可,可您偏要四百万两。如今骠骑大将军写信给我,说前线的粮草又告急了。现在新皇要登基,大将军要粮草已经快掏空宝库了。本来下官还在担心九月未皇后大寿的事情,这个时候寿王您要是再告诉下官,说大周也要打,那这个户部下官便真的做不下去了。”
因为激动,平时这不善言辞的单薄书生,如今弄的脸色涨红。
见他这样,范老将军横眉竖眼道:“如今国难当头,周侍郎你还计较这么点银子干什么。如今赶快派兵去边境才是重中之重,骠骑大将军手上只有二十三万人,这点兵力对付那两个小国还可以凑合。但对付大周的军队便有点不够了,所以老臣请命,请寿王下旨让老臣带兵去支援大将军。我不要太多人,给我个三万五万即可!”
上了年纪的范老将军一直老当益壮,一直都希望能继续为西卫效力,他最大的心愿便是战死沙场。所以如今见朝中无人请命,他便立即激动起来。
老将军说的慷慨激扬,一副忠肝义胆的摸样。但听到他的话,想到三万五万的京兵要是出京又是一大笔的开销,周霖的脸色便越发的难看起来。
“您……您………”
抬起手指头指了对方半天,但对方毕竟已经年过古稀了,之前又曾为大卫立过汗马功劳。所以指了范老将军半天的周霖,到了最后只能狠狠的甩了一下长袖,再次低头不语起来。
“我们不能跟大周为敌,这个时候若是跟大周开战,那我西卫必败!”
就在户部侍郎气的头顶冒烟时,在下首的人群中有人突然出声道。
众人连同周霖连忙看向发声处,从百官中站了出来,个子不高的靖克之望着前方的两位王爷低声解释道:“周国女皇刚刚登基时,周国的兵力大概是五十万。但如今四年过去了,我估计大周的兵马人数已经过了百万。
这几年我西卫一直都没有停过战事,虽说每年国库丰足,但花销却一直都没有断过。但与我们不同,我们在打仗时大周却一直都在休养生息。尽管过去三年他们一直都纳贡给我们,但其实大家都明白大周国那么多人,那点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大周的女皇一直都等着攻打我们,原先皇上被擒栾城被抢也只是一个开头。若皇上还在他们或许还有一点点的顾忌,但如今皇上没了。我们再在这个时候出兵迎战,那无疑是以卵击石!”
“我看你是被周人给吓傻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见面前的小子说个不停,范允立即冷声道。
还想说下去的靖克之闻言脸色一下子惨白,见儿子的摸样可怜,爱之心切的靖王靖重宁立即重重的咳嗽一声。
听到靖王的声音,范允不甘不愿的闭上了嘴巴。但为表示对靖王的不屑,之后范允便干脆抱着手臂连双眼都闭上了。
“我觉得靖王世子说的有理,他毕竟去过周国,肯定对周国的情景比较熟悉!”与靖克之只是相差几岁的慕容羽兴在犹豫一下后,也终于忍不住道:“当时周国的武帝驾崩,我西卫和契丹国一起兵临大周。周国那么大,但当时的周女皇还是立即决定与我西卫和谈,只与契丹国一国为敌。”
第一次在朝臣面前阐述观点,见所有人都注视着自己,慕容羽兴不免有些紧张。但一想到如今在王府中郁郁寡欢的父亲,想着那个曾经帮助他的皇贵妃。他便立即鼓足用力道:“如今我们的情景其实跟当时的大周一模一样,若同时对付三边。我们西卫即便不亡,到时也难保不会损失惨重。当时的周女皇肯放下身段,为何我们便不能学一下她。”
“怕就怕,我们愿意和谈,那大周的女皇未必肯放过这难得机会!”见一头的兄弟捏着折子一直都不说话,右边椅子上的平王忍不住开口道。
“可我们当初毕竟没有真正的攻打过大周,后来皇上被周女皇亲自俘虏到周国,我们又是赔银又是割地。按例说不管周女皇当初心里有多少的怨恨,如今也该平复了些。”
靖克之低低补充道,原本骄横无法无天的世子爷。待上次被周国俘虏在周国待了整整一个多月后,如今看着完全不像一个才十五岁的纨绔公子了。
“这事情,我还是去请示一下皇后娘娘吧。”一身孝衣的寿王终于还是开了口。见底下朝臣望着自己眼中神色各异,轻轻的咳嗽一下,随即慕容兼济便粗声理直气壮道:“这是大事,光靠我们还是不行。上次皇上被俘,朝堂上的事情都是皇后娘娘做的主。上次的事情皇后她能立即有了主意,这次遇到同样的事情,相信皇后也能很快的决定好。所以大家都不要再吵了,不管是打还是降。到时我们听皇后的就好了,她说怎样就怎样!”
众人脸上的表情全部都不好起来,尽管皇后身份尊贵。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让大家一再的听一个女人的建议,大家心里自然都不舒服。
但抬头望着前方的寿王,知道他是怕决断错了担责任,众人也就只能无力的低下头。因为正如寿王所言,这是大事。要是小事,出错了也就出错了。但这样事关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没有人愿意充当西卫的罪人,没有人敢轻易的挑起一切。寿王作为皇室宗亲都不敢,他们便更加的不敢。所以如今即便不服,但众人却也只能无奈的接受寿王的决定。
第56章
寿王带着平王、靖王、陈王、范将军、周侍郎以及靖王世子和康王世子一同来到长极宫时。长极宫内哀乐飘飘,烟雾缭绕,皇后和皇贵妃正带着众妃跪在灵柩前,认真的看着前方的喇嘛作法。
几人跪在大殿一侧许久,等到各个膝盖发疼。等到前方被几个太监宫女团团围住的大皇子,突然出声啼哭起来,众人这才有了面见皇后和皇贵妃的机会。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参见皇贵妃娘娘,参见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贵妃娘娘长乐无极,贵妃娘娘如意金安!”
一行人领命到了偏殿,待见到从后方进来的皇后和两贵妃后,便连忙跪下毕恭毕敬道。
“这是怎么了?”皇帝还未下葬,连日来一直辛苦,所以贺兰清羽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启禀娘娘,边境来了折子,说………”
小心翼翼的跪着将手上的折子给举得高高的,寿王连同其它人都下意识的底下了头。
“到底怎么了?”见严正从慕容兼济的手中接过折子,贺兰清羽的脸上满是不耐烦。
而待从严正的手中接过折子打开后,只一眼原本斜靠在软榻上的贺兰清羽便猛然挺直了身子。
“发生什么?”
坐在她对面的蕙兰心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立即一脸担心道。
“朱巧昕要御驾亲征,攻打我们!”脑袋昏昏的,将手中的折子放在两人之间的矮桌上,贺兰清羽的脸色一下子铁青起来。
“怎么会这样?”一下子拿起桌上的折子,待打开看过里面的内容后,蕙兰心的脸色也惨白起来。
“你们将这折子拿过来是什么意思?皇后不是说了吗,朝堂上的事情让你们自己处理?”一下子感觉出其中的蹊跷,想也没有多想蕙兰心便一下子将手中的折子砸了出去。
飞出去的折子砸在跪在正中间的寿王头上,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半天慕容兼济这才小声道:“请两位娘娘息怒,此事事关重大。我等在朝堂上讨论半天,实在是无法决断,所以才不得不找两位娘娘。”
看出那坐在一头的贵妃林月媚只是一个摆设,所以慕容兼济直接越过她直言道。
“你们………”
原本不懂皇后为何会放权给慕容家的两位王爷,原本还想着什么时候劝一下身边的皇后娘娘。但如今待几位朝中重臣主动找上来后,蕙兰心却是后悔揪心不已。
上次只因为皇后下令将栾城给出去换取皇帝回宫,结果皇后便被进宫的皇帝不由分说的赶出了皇宫禁锢了起来。
如今好不容易两人能在一起了,眼看着在过不久皇帝就要下葬。此时的蕙兰心当真不想她再为任何事情担心,为任何事情承担责任了。
“这事你们怎么看?”将右手伸出去,轻轻的放在蕙兰心有些发抖的手腕上。待她不甘不愿的坐下后,贺兰清羽便看向了下首。
“臣………”
不想对此时发表太多的观点,以免以后被人抓住把柄。所以慕容兼济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身后。
“皇后,老臣觉得我们不能再任由周国欺负了!”
“皇后,国库空虚,实在是没法打啊!”
“皇后娘娘,边境的兵力需要对付西须句国和吴篪国。京师的兵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皇上刚刚驾崩藩属国的人马用着也不安全,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跟周国开战!”
范允,周霖,靖克之三人同时开了口,而见上方的皇后娘娘皱起眉头后。三人同时一顿,而后便依次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和看法。
几人在侧殿滔滔不断,而在正殿跪在皇帝灵柩边的众妃心中却个个不是滋味起来。
“有些人就是命好,能一举得龙胎,如今还能跟朝中的王爷们一起讨论国事!”
心中憋闷许久的杨才人,小声嘀咕起来。被皇帝遗忘多年的她,在皇帝生前没有得到多少皇宠,皇帝死了后却要跟其他人一起跪在这里受苦,心中自然不平衡起来。
“姐姐小声点!”
有关系好的听到她的声音,立即好心提醒起来。
“就我们十几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怕谁听到。林姐姐就是命好,雨欣又没有说错!”
跪在前面的薛嫔薛陵扑腾着大眼,娇声直言道。
“我说的是皇贵妃,林姐姐也就一木头脑袋。她能受宠,还不是全赖长相和秦姑姑。如今秦姑姑一心扑在小公主身上,里面又没有人敢欣赏她的美貌。我敢担保,进去的林姐姐肯定一个字都说不出,肯定只是闭着嘴巴进去,又闭着嘴巴出来。”
杨氏望着左右低声悠悠道,听到她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原本还想劝她的邵可心,立即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身子移到了另外一侧。
“蕙姐姐确实有本事,失宠那么多年还能爬上去给皇上生下皇子,她确实够幸运够厉害。”
似乎没有听出杨氏语气中的讽刺意味,薛陵抬头望了一眼身侧的婉妃,然后低头感慨道。
朱婉儿平时跟薛嫔的关系不错,如今见她望了自己一眼。想起自己跟皇贵妃蕙兰心差不了几岁,想起两人几乎都在在同时失宠的。脸上一红,不知怎么的平日里在众人面前和善大度,从不跟着她们多言自降身份的朱婉儿终于忍不住一脸讽刺道:“若说厉害,这皇宫中谁能比得上上面那位。年纪轻轻便贵为皇后,自己生不了孩子,但不管宫中谁生了孩子都需要叫她一声母亲。”
“皇上在时,人家是后宫第一人无人敢得罪。如今皇上没了,人家还是后宫第一人。不说我们要奉承伺候着,连几位亲王都恨不得给她提鞋,这样的人岂是皇贵妃能比的。而且皇贵妃能重新得宠,能一举得子还不全赖她。所以说众位妹妹以后谁想要过的好,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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