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瞪了他一眼,倾自走到季谦面前,扭捏了半晌突然又羞涩起来,黑亮的睫毛忽闪忽闪,时不时偷偷摸摸抬眼,然后刹间红脸。
最后大概也是察觉到了众人诧异的目光,她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扬起精致白皙的脖颈,和纤细的锁骨,颤颤巍巍地看着季谦,那双清冷的眼睛仿佛都湿润了,鲜红的朱砂痣艳得要滴出血来。
“我、我……”她似是放弃挣扎了,一跺脚满脸羞红,大声而迅速地说道,“季大人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
满堂寂静。
宁青淮震惊地捂着唇,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我一写初雪就控制不住画风了……感觉好奇怪……咳,好吧我断更太多我有罪,上榜只更了七千我有罪……
黑三期妥妥了……
唔……一直有读者说看不懂,其实大纲我有的,主线也有,会看不懂除了现在字数太少暗线明线都还没铺完之外,还有就是作者的文笔问题,表达不出来……咳,总之我会尽力的,这个坑不会弃,因为不管写得怎么样,总是第一本书,我还想等完结去定制实体书,然后亲手摸摸它呢#^_^#
又扯了这么多废话……咳
谢谢寒江雪的地雷――
谢谢BlackゝSkyづ的地雷――
话说更新这么慢我好想开新坑啊简直煎熬!
喔――每日一推――
基友的现代百合文――
痴汉和女神的日常――
晚安亲们~
这里是不知不觉变成话唠的月色~
么么哒~
☆、裴帅与鬼才
初雪绯红着脸,如同一朵含羞带怯的迎春花,仰慕又期待地看着仿佛有些意外的男人。
季谦眯起眼低头看她,狭长温柔的凤眼微微敛起,许是风太清云太淡,他黑色透亮的眼珠子显得格外冷漠、豪无感情,这个男人安静袖手站着的感觉有一瞬间的高深莫测。
初雪甚至有种心中的秘密被这道目光通通看破一般,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鬓边隐隐渗了些薄汗,冰凉凉的,刺骨寒。
半晌后,季谦突然笑了笑,就像温水遇冰而来,冰冷被消耗殆尽,眉里眼梢间全是笑意,更衬得其眉目如画,气质温和倾华。
初雪眼睛更亮了,她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转瞬又欢喜起来,甚至急切地张张嘴,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
“多谢姑娘厚爱,季某实是惭愧。”季谦的声音很特别,低沉柔和,温润如水。缓缓道来时,就像是一把撩人的软勾,心神肺腑都要勾了去。
他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好似方才惊世骇俗的告白对象不是他一样,而后拢了拢外袍宽大的袖摆,回身朝众人歉意一笑。
他朝崔昴递了个眼神。
崔昴立刻会意,焦急一瞬间在他脸上回笼,他重新扯住季谦的袖袍,一边朝不远处气势汹汹地说道:“且等季兄前来,杀你等一个片甲不留!”
众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裴绯眉眼微动,下一步抬脚就跟了上去。
宁青淮也保持着垂首的姿态紧随,走到一半,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
初雪本来是想继续跟上来的,可季谦快要走远时状似无意的轻轻飘来的眼神让她瞬间止步。
――那是冷漠、鄙夷、厌恶交杂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只怎么也拍不走的苍蝇。
她被这道目光刺得浑身一哆嗦,脑中突然回想起本该早已被她忘记的一幕。
――很多日前的一个上午,她也曾在喧闹的大街上,在一个脸都看不清、但系统却提示他是季谦的可能性最高的乞丐身上,收到过同样的目光。
“劳烦小姐费心,小爷不是什么季谦,我啊,都不是男人呢。”那个乞丐甚至还吊儿郎当地拉下衣领,展示他的喉结。她当时忙于羞愤,根本就未看一眼。
乞丐……季谦……
嗤!
初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道自己真是脑洞太大了,无论是在原来的剧情还是那本重生文里,季谦从来都没有当过乞丐的啊!
而且季谦可是男人!
崔昴急吼吼拉季谦过来,是因为他们几个同期举人在共邀作诗,不拘题材,以天地为席,四海为景,随心便可。
崔昴诗词方面实是平平,吟诵些古人华稿倒还尚可,再要勉强别的,倒是难为人了。
而季谦是他好友,如今朋友有难,崔昴怎么可能眼见季谦袖手旁观?就算季谦诗词亦是不精,但拉个人一起丢脸也是极好的。
可他没想到就离开一会儿的工夫,这群人中又混进来两个颇为熟悉的面孔,他怕自己看错了,还眨了眨眼,那二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一个微微点头,另一个则朗笑出声。
崔昴呼吸一紧,方才还乐呵的面皮倏忽凝重起来,他“扑通”一声跪下,白皙的手指被掩在袖摆里,高举过头:“学生崔昴,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三皇子殿下。未知两位殿下赴宴,方才我等委实轻狂了些,望殿下海涵。”
众人倒了一片,嘴上都连呼宽赦,暗地里眼波对视时俱是疑惑,还有压进眼底的惊喜。
来此的贡士举子,大多得到的请柬上的赴宴人只誊写了一些来宴的同窗和官员子女,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日后的人情交往。而今竟然能在此遇见微服的储君和三皇子!
若能稍得这二人青眼,仕途当是无量啊!
众人磨拳霍霍,看着两人的目光犹如饥饿的豺狼。
那东宫太子还没开口,穿着朱色祥云吐瑞锦袍的三皇子当先快走几步,笑着用手托住了崔昴,眼睛四下一扫,眉眼间全是大气温煦。他笑了笑,示意众人起身,自己却顺势带起崔昴,很是亲切地环着他肩膀谈笑,颊边甚至都笑出一个酒窝来:“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我只不过是听说此处热闹,便悄悄约了皇兄一同前来,没成想被你这没心没肺的给败了兴!不行,我一介粗人自是随意,皇兄向来讲究,这下你可得好好安抚他才是啊哈哈哈哈……”
崔昴连声称不敢,众人皆附和般地笑了起来,场面看起来极为和谐,有隐隐以三皇子为首的架势。
太子只是被提了一嘴,转而众人就像是默契一般,跟他见过礼之后,便齐齐拍起三皇子的马屁来,一个个殷勤至极。
这般明显的情形在场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看出来了,太子什么表情宁青淮看不清,也没胆子抬起头仔细看,但瞧他那副清清淡淡、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打扮,想来也是习惯且不放在心上了吧?
东宫式微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而被众人拥着的三皇子眉眼稍嫌不耐,却强自按捺一般,四处打量风景。突然眼角轻轻一瞥,就注意到不远处的宁青淮和裴绯。
那双英气勃勃的眼珠子一瞬间瞪圆了,好似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一幕一般,愣怔了片刻之后,狂喜在他墨黑的瞳孔间翻涌咆哮,他此刻眼中的惊人亮度酷似先前的初雪。
“裴帅……鬼才努跋……居然……”他的呢喃消失在空气中。
“殿下,您方才可说了什么?”他身旁的崔昴突然问道。
三皇子回神,笑:“只是道崔宅的确名不虚传,景致甚好,让本皇子都看花眼了。”
“殿下谬赞,学生愧不敢当。圣上赐下的宅子,自是极好的。”崔昴到底是世家子,说话做事皆进退有度,滴水不露。
三皇子自从望见宁青淮和裴绯后,便给亲随使了眼色。
那亲随是从小伴他长大的,对他的一言一行再是默契不过,当下就悄悄尾随在队伍最后面,有意无意地跟着裴绯和宁青淮。
心存惦记,三皇子带着崔昴沿溪流走了挺远,剩下那些人倒也识趣,见贵人不想多搭理,便没强凑上去自讨没脸,一个个都重新聚在一起谈诗做赋,只是声量却比之前大了不止一点两点。
日头渐起,风暖微醺,似有艺人筝声嶙峋,轻拢慢捻,唱那风花雪月、纸醉金迷。
“说到父皇赐宅,倒的确让本皇子想起一件事来。”这年纪轻轻地位尊贵的少年侧身而立,尚显青涩的眉眼波澜渐起,那是勃勃而动的野心――
“想当年,伯勇侯府当年没少让父皇犯愁,千挑万选才出的府邸,我年少时时常去玩耍,倒是大了些后竟与裴伯父疏远了起来。真真让人感慨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三次元异常混乱,本人甚至几度想封笔,所以停滞了这么久才更新,实在抱歉。
但路还是要继续走,文还是要努力写,总之,我会加油的!
――这里是存稿箱
――祝贺我终于拥有存稿箱这种神奇的东西而鼓掌
――然并卯,我只有两章存稿
☆、朱门
东宫太子和三皇子的突然驾到,给众人一记猛击,宁青淮虽然早已从裴绯那份请柬上知晓名单,心底却仍是震撼的。
这……可算是得见贵人了啊。
宁青淮感觉有些微妙,后怕和惊喜在她的胸膛间“扑腾扑腾”直跳。贵人们的真颜她是没瞧见,隔了太远,只能模糊瞧着是两个俊俏的年轻人,日头底下她匆匆一瞥,只瞥见两人头上的耀眼刺目的紫金冠和色泽饱满的瓒珠,便骇得低下头猛地跪了下来,深深伏地。
平民不得直面视天颜。
这二位虽说不是真正的天子,但终究是皇家子弟,宁青淮虽说曾是三品朝官的贵妾,但妾再神气也只是妾,这种大场面她是没资格碰见的。等一群人散开之后,她方才发觉自己有些腿软,后背冷汗涔涔,身子一晃,眼见就要栽倒于地。
幸好她被人扶了一把。
裴绯站在她身旁,手肘托住她半边身子,面色冷淡地望向前方,褐色的瞳孔被日光照得近乎透明,仿佛披上了一层虚假的暖意。
即便是这样亲近的举动,她和宁青淮之间也保持着一指宽的距离。不远,却也不近。
“若是累了,早些回去也可。”裴绯垂下睫毛看她。
心中越是忌惮裴绯,便越是对她这种几乎算是迁就宽容的态度警惕。宁青淮并没有推开裴绯,而是顺着力道站稳身子――她需要缓会神。然后把手搭在对方袖子上,语气诚恳、模样认真地小声说道:“却是青淮胆子小了些,一时没缓回神来,那两位……当真是……?”她的手指竖起,指了指天空。
裴绯点头,道:“此事回去之后不可向他人提起。”
宁青淮自然明白其中关由,只管点头:“青淮记下了。”
她难得今日这般乖巧听话,倒让裴绯不自觉眼神缓了缓,落在了宁青淮雪白的脸颊和乌黑柔顺的长发上,手指动了动,有种想抬手摸摸对方脑袋以示安抚的冲动。
余光却无意中在身后看见一个灰扑扑的背影后,瞬间绷紧了身子。
虽然那人匆忙躲开脸,但是裴绯还是认出了他。
是三皇子的亲随。
那亲随仿佛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苦笑着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前躬,腰侧的金镶玉牌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晃。
裴绯眯起眼。半晌后,点点头。
男人得到了回答,喜意盈满双眼,立马转身向主子汇报去了。
裴绯突然不说话,宁青淮也没有继续追问,两人面对面站着,宁青淮微微垂头,盯着裴绯胸前衣襟上绣得栩栩如生的白攀花看。
这个女人明明离她很近,宁青淮却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声。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座静止的雕塑。
冰冷极了。
这样僵硬的姿势保持了一会儿,裴绯缓缓松开手,转过身时宽大的袖摆从宁青淮手间滑走,细腻柔滑的触感让宁青淮有那么一刻十分想紧紧攥住。
“走吧。”
“是。”她深深低下头应道。
齐人贵族通常一日食两餐,饔飨而始,酉时而终;而一般的平民百姓只食一餐,过午不食。
宁青淮以前在楼中的时候,倒是没这许多规矩,大娘曾道都是命苦的姑娘,已是处处可怜,何必在吃食上为难自己。但这话也只是说给有地位的姑娘,像些姿色不美不讨客人喜欢的,就没这种福气了。
此刻已过申时,宁青淮向来惯了在这个点吃些点心甜糕,竟觉有些肚饿,目光不自觉开始在溪边一张张榻子上摆着的各色果盘糕点上流连。
青梅羹、樱桃酒酿、缕金香药、紫苏柰香、松子穰、茯苓糕、糖蒸酥酪、如意糕、吉祥果、莲叶羹、香薷饮……
这样精致繁多的点心甜汁,不是崔氏这样底蕴深厚的大家族,便是有这么多的素材,也没有这么多的花样。
这大世族,哪怕是甜糕点心,都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桩桩件件,马虎不得。
宁青淮放眼望去,溪流看不到头,一路蜿蜒而上。一张又一张的木榻上盘膝跪坐着打扮精致的锦衣公子和娇俏女郎。为了效仿古人,他们大多面敷脂粉,穿着木屐,广袖被风吹得四处股荡,公子们输了便大笑着饮酒,两靥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