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和我没有多大关系。” 宁西镇定地说,抬头看看我们,“况且,我和我男朋友准备要结婚了。”
我和我妈顿时傻眼了,气氛一下子僵住了。宁西也没多说什么,就起身和我们礼貌地道别。
“完了。”我在旁边说。
“对,确实晚了。”我妈点点头,也叹息道。
“不是,妈,完蛋了,我好像羊水破了。”我平静地说。两腿间有一股凉意。
一下子场面变得很混乱,我不断地大口喘粗气,其实是太紧张。而我妈一把拉住宁西,要求紧急救援。很快,我们被一辆110送进了医院。原因很简单,是刚好有一辆110停在交警大队调查一起交通事故,也算是借了宁西的职务之便。想来,我也是很有运气的人。要不然,警钟怎可为我长鸣?!
我的阵痛来势有些凶猛,到了医院,我差不多疼得死去活来,鬼哭狼嚎。我一路只嚷嚷一个字………疼。而,宁西真的是位好姑娘,见我和我妈乱了方寸,也不放心地一路跟随,还在路上特意给叶容轩打了电话,让他通知家里人。我不知道叶容轩会不会惊讶我和宁西的关系,事后找我麻烦,我那时已经精神紊乱了。
我从小就怕疼,打个针,叫声就能把护士吓跑,如今也一样。当中途终止会议的叶容宽赶到医院时,我妈和赵允芝都被我的叫声折磨得没有人样了。叶容宽找医生了解了情况,然后很不知死活地进来说:“叫那么大声干嘛,才开了两指,早着呢。”
赵允芝有些责备看看叶容宽:“容宽,你不知道开头三指最难了。”
我泪流满面,虚弱地说:“叶容宽,你太冷血了,不然你来试试。”
他哼了哼没说话,递给我一块巧克力说:“先吃点,叫了半天不饿?”
我哆嗦地咬着巧克力,味同嚼蜡问:“叶容宽,这是什么破巧克力,你应该买金莎的。”
叶容宽替我擦了擦汗,说:“我看你不是很痛,都还有闲心关心巧克力。”
我哼哼唧唧:“医生说生孩子的时候尽量吃孕妇爱吃的能量足的东西。我以前不是强调过要买金莎,你都忘了?还有,到底要开多少指啊。”
“开多少,你都不知道,你的孕期培训都学了什么。巧克力的事情你倒记得清楚。”他冷冷地斥责。
“吃是本能,其他我疼得都忘了,好不好。”我怒火中烧,有这么陪产的吗。我一怒,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我又开始大叫。
叫“魂”间,一名助产士进来看了看,轻松地说:“不错,开了三指了,还有三指,叶市长,你们再等等。”说完又出去了。
我更慌了:“叶容宽,有没有搞错啊,怎么还要等,我都快疼死了。你看他都叫你叶市长了,干脆你命令他们安排剖了算了,一了百了。”
叶容宽看我的架势,也犹豫起来。而我妈和赵允芝在旁边不赞同,觉得能自然生,对产妇身体恢复来说是最好的,反正没戏。这些人怎么都不体恤我的疼痛。
真是漫长的一个下午,我在傍晚时分终于被推进了产房,临走我要叶容宽保证我安全回到地球,保证他照顾我和孩子一辈子,最后保证孩子出来时姓江。叶容宽陪我作了一下午呼吸运动,也累得不行,我的三个条件,他也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早知道这样简单,我和我妈都不用那么费周章了。
等我恢复神智时,我已经艰难地生下了孩子。我妈告诉我连名字都取好了,叫江怀叶,因为叶仲修说这是怀字辈的。我一听乐了,这名字取得真不用费劲啊。不过转眼一脸喜色的赵允芝抱着婴儿和叶容宽进来说:“来,让妈妈抱抱我们家小宝贝。”
我迟疑地接过那个睁不开眼睛的小肉团,问:“就是他?”
赵允芝好笑地看着我说:“嗯,你看这鼻子和下巴,长得多像容宽。”
我惊叹于赵允芝的抽象思维能力,在我看来除了是个双眼皮之外,看不出半点人样,太寒碜了。
我下意识地问叶容宽:“不会搞错?怎么看像个小老头。”
叶容宽神色舒展:“怎么会。我看他和你一个样,看上去都很傻。”
赵允芝看看我们轻嗔道:“这两个人,做了父母了,还这么不规矩。看小怀江都在笑你们呢。”
我们凑近一看,的确,张着嘴,打着哈欠。一脸不耐烦。
赵允芝喜滋滋地抱过孙子轻轻摇着:“看看,我们的叶怀江小朋友就是聪明啊。”
“叫叶怀江。”我一愣,怎么回事。
我转头轻问叶容宽:“不是说好姓江吗?”
“这样,不好吗?”他替我理了理额头的乱发说,细致地把一绺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那上户口时用哪个名字?”我问。
“在你家就叫江怀叶。在我家就叫叶怀江。” 叶容宽想当然地说。
“你太有才了!”我气得翻白眼。
由此可见,叶容宽处理家庭纠纷的能力甚低。当然,他当一个称职爸爸的能力也有待于提高。过了月子,我妈看我一切稳定,也就打道回府了。好在一边还有赵允芝的悉心指点,我很快就适应了做妈妈的角色。说实话,一两个月的小孩其实很好弄,一哭就吃,吃完就睡。如此而已,周而复始。叶容宽对我马虎的养子方式,非常不满,说我哪里像个亲生母亲。我很不服气,他是没看到我在背后付出的艰辛,我是有觉睡不够,完全按照小朋友的作息随机安排自己的睡眠时间。所以他每日下班回家,我都有意培养他们的亲子关系,他也很认命地在我的嘲笑中练习给孩子洗澡,换尿布,哄孩子睡觉。一段时间下来,也能体会到我们产妇的辛酸。叶大人也感叹,处理文件要比服侍小朋友难多了。两个人会因为孩子争吵,也会因为孩子亲密无间,而江怀叶小朋友,毫不理会我们作父母的感情世界潮起潮落,固执而又茁壮地成长。
第96章 快活林1
我一直自诩是个开明的妈妈,因为我从第一天开始就要给江怀叶自由。这个自由,按照叶容宽的解释就是放任自由。我不以为然,关键经过我的验证,江怀叶是个彻底的男生,如果没有后天的改造,他很难辜负这个事实。因为是男生,我觉得有必要让他尽早体验生活的酸甜苦辣,毕竟我的后半辈子很有可能要靠他了。所以在我视线范围之内,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他一个人独自沉思,哼哼唧唧,甚至把地上的玩具捡起往嘴里送。应该讲我的底线很宽。我时常被这幅妻贤子孝图,感动得痛哭流涕。很可惜,江怀叶小朋友显然不能理解我的荡气回肠,除了怀孕时他和我互动过外,现今连个笑容都不多见。说句实在话,出生以后我和他的交流很是艰辛。他不会理会我的大惊小怪,也不会理会我的絮絮叨叨,每天他都我行我素摆弄自己的玩具,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扯开我的衣襟寻找生命之源,会在没有预告前在我怀里奉上奇臭无比。我越来越意识到其实不是我在培养他,而是他在锻炼我。每到这个时候,叶容宽总会赞许地看着他,说:“淡定,独立。不错,不愧是我的儿子。”吝啬的叶容宽居然能给自己孩子那么高得正面评价,让我吃惊不已。
我很不满:“叶容宽,你怎么不说他冷漠,霸道。”
“这么小的孩子,哪里会懂得这些。” 叶容宽不赞同地蹙眉。他真能区别对待。
我展眉一笑:“叶容宽,你说得对,毕竟他有我的基因。”
“显然,你的那些都是隐性基因,成不了大气候。” 叶容宽毫不留情地反驳。
“叶容宽,不许你在江怀叶面前中伤他的妈妈。”我狠狠地说。
“我是实事求是。” 叶容宽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就走上楼处理公务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的心瓦凉瓦凉的。生完孩子以来,叶容宽对我的态度,几乎随心所欲,以前他是静观其变,现在他改成有事没事以打击我的自信心为乐。相较他复婚前的和风细雨,如水中花,镜中月一般,一去不复返。叶容宽变脸之神速,让我感叹他能在官场混得如此风声水起,也是有道理的。而乔以婉那句女人不自爱,没有男人爱时不时给我警示。在江怀叶年满五个半月断奶以后,我也不得不重新规划我的人生,决定重回新洲卖马桶。
回新洲,是我不得已的决定。不管怎样,亨洁和天阙的合作早在我坐月子的时候已然结束。而叶容轩因为宁西事件,对我防范有加,再也不肯给我入侵的机会。我被逼无奈,只能提出回新洲上班。我有我的小九九,我指望我的提议会被赵允芝和叶容宽以孩子还小为由拒绝,然后他们出面迫使叶容轩与我再度合作。很可惜,我还是打错了算盘,听说我要回新洲,赵允芝很是惊讶,不过没等她表态,叶仲修开了口:“也好,小怀江放在我们这里养好了,你们年轻人还是事业为重。新洲也不远,你开车来来回回也方便。”
我有些失望地看向叶容宽,希望他是我最后一根稻草。可恨的叶容宽一直没搭理我,也没表态。我骑虎难下,回到屋里就假意攀附他,呢喃地说:“叶容宽,你要是舍不得,我就不去了?”
叶容宽嗯了一声,说:“怀江有爸妈照顾,应该没事。你就放心去吧。”说着抬头瞥着我。看那架势,仿佛在说:“既然你想去,我也不拦着。”
我又计上心来:“哎,到时我住哪里?”
叶容宽瞥瞥我,挖苦道:“你在新洲不是有的是房子吗?”
他怎么知道的?自打荣享去了美国,我也曾担心过我的单身公寓的装修。不过前几日才从Lisa那里知道房子已经装修完毕,让我有空去看看满不满意。我当时一直偷笑好几天,心想,不管怎样,不花自己的钱,怎样我都会很满意的。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也太便宜荣享了,早知道让她同时让厉秉年替我还了贷款就是锦上添花了。可是想归想,荣享被厉秉年封杀得太彻底了,连我生了孩子,她也只是通过Lisa 向我道贺,貌似学了个心理学的课程,不过言语中透着无限的迫不得已。看来那次乌龙出走超出了厉秉年的底线了。
叶容宽见我不说话,又开始打击:“你不是藏着掖着不想让我知道吗。”
“我哪有。你不是知道了吗。”我理屈词穷。
叶容宽没多说什么,低头看文件,良久才说:“记得每日两次报平安就可以了。”
就这样,我自作聪明地把自己给坑了。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小怀叶告别,他与其说没有太多表情,不如说好像有点不耐烦,巴不得我早点消失才好,因为他眼里如今只有他爷爷买的小火车。这孩子是我生得吗?太没良心了。
前前后后,我差不多也有快一年多没去亨洁了。我不知道同事们知不知道我结婚生子的情况,他们会不会感叹于我显赫的身分。但很快,我就明白自己太把自己当人物了,一踏入公司,只迎来几个小姑娘的匆匆问好。而走入销售三部,大家都在忙于手头的业务,不少还是生面孔,只是短短的寒暄,没有投入太多的热情。仿佛我只是离开几天而已。和我投缘的小张被派往外地常驻,而韩老头已经荣升为公司销售部的负责人。这一切发生得太迅速了,我一时难以消化,果然时光如潺溪,物是人渐非啊。不多时,我的电话响起,是个男中音:“江米,麻烦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我很吃惊,结巴地问:“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关尚起。”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是什么态度!我放下电话,询问同事,才知道,关尚起原来是新来的三部经理。我急忙忙地奔了过去。见到关尚起,他示意我坐下,很快地询问了我和天阙的合作计划。好在我来之前已经向方惠仔细打听了,所以虽然我没怎么参与的项目,我也能对答如流。关尚起满意地听完我的汇报,点点头说:“我听Maggie说你前段时间休了产假,我代表三部也欢迎你回来上班。”
一句话,说得挺暖人心的。我马上忘了他先前挂电话的态度,细细端详这位新来的上司。面貌尚可,虽没有花蝴蝶,厉狐狸那样夺人心魄,但也算得上可亲。我对他好感油然而生,临走我不忘说了一句:“谢谢你,关经理,我会更加努力地工作。”
他抬头看看我,嗯了一声,突兀地问:“叶容宽叶市长是你什么人?”
我愣了一下,回头老实地说:“他是我的先生。”
“难怪。” 关尚起了然地说了一句。
我脸一红,局促地说:“关经理,你放心,叶容宽不会干涉我的工作。”言外之意,请他也不要让我为公司谋求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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