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谷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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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谷幽魂-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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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那车夫送这份所谓“重礼”来,竟是拿死来威胁白衣人了!

曾天强心中的吃惊,还不止此。他本来一见那死人,是认出其中两个,乃是自己曾家堡中的高手,那个老太婆是什么人,却不认得,而今得那车夫说起“丘老婆子”四字来,他心中陡地一亮,立时想起,那老太婆一定是离曾家堡百余里,自己父亲的好友,聚雪谷谷主,神目丘老婆婆了!

曾天强曾屡次听得自己父亲说起过,神目丘老婆婆的武功,自成一家,十分诡异,那聚雪谷离曾家堡又近,好几次,曾天强听得心痒,想要前去拜谒,但是却又为他父亲所阻,所以曾天强始终未曾见过其人。

这时,曾天强听到了“丘老婆子”四字,自然可以想到那是什么人了。同时,曾天强也隐隐感到,事情似乎和曾家堡有着极大的关系!

他心中正在疑惑不定间,只听得那白衣人干笑道:“那样说来,丘老婆子实在是太不识趣了!”

那车夫一声长笑,道:“白洞主,你讲出这句话来,可以说是不负你八面玲珑之誉,你也不会成了礼物的一部分,这三个死人,我还要送到五台山去,让蓝朋友过一过目,请了。”

白衣人只是嘿嘿干笑,不置可否……

曾天强心中大是迷茫,因为他不知道这车夫送了这三个死人来,称之为一份“厚礼”,但是却只不过让白衣人看一看,又要运走,这一连串行动,究竟是什么意思,他难以明白。

看样子,好像是那车夫在威胁白衣人,而白衣人已经被吓倒了似的。但是,看那白衣人的面上,带着一丝不屑的神情,似乎又不像是屈服在对方的恐吓之下了。

曾天强为人,极之自负,他在曾家堡时,以为自己父亲,名重江湖,自己若是骑了父亲的宝马,在武林中走动,一定是人人敬仰,却不料出了曾家堡,不但没有什么人买他的账,而且一连串的怪事,弄得他迷惑不已,不明所以!

曾天强正在苦苦思索那车夫的用意间,已见那车夫,一面冷笑,一面转过身,向那三个死人,走了过去。他首先来到了曾天强的师叔,金手剑毛生昌的死尸之旁,身子略俯,手一伸,便向老生昌的胸口抓去。

看他的情形,像是准备抓住了毛生昌的尸体,顺手一抛,将之抛入车厢之中的。可是,就在他的手,五指如钩,扒到了离毛生昌胸口,只不过尺许之际,只见毛生昌的身子,竟突然向上一弹,跳了起来!

这一下变化,可以说突然到了极点!

曾天强一见,心中便“啊”地一声,心想这车夫的功力好深,那一抓未曾抓中,便可以令得一具尸体,向上跳起。可是紧接着,他便看到,那车夫黏髅似的面色,陡地一变,身子倏地后退,“腾腾腾”连退了三步,他才知道,自己师叔的身子跃起,并不是被那车夫凌空一爪抓起来。

那么,难道是师叔根本未死?

他一想及此,心中不禁一阵高兴,“师叔”两字,几乎已要冲口而出!可是,毛生昌的身子,“跃起”了三四丈高下,又“嘭”地一声,重重地掉在地上,他起在半空,和摔落在上之际,尽皆软手软脚,人人可以看得出那是一个死人,绝不是活人!

那车夫退幵了三步之后,怪笑一声,道:“好,稽某人走了眼,何方高人在此?”

黑暗之中,只听得东南角上,响起了诧异之极的“咕咕”两下笑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高人么,我是称不上的,你阁下才算是螅耍谏碜希嫒烁铣担獠皇歉呷艘坏让矗俊�

那几句话,声音忽高忽低,听来令人不舒服。那车夫寒着骷髅脸,等那句话讲完,道:“原来五台山朋友在此,那我可以免得一次远行了。”

东南角上,又传来了“咕咕”两下笑声,那两下笑声,第二下比第一下,近了许多。陡然之间,一个蓝衣人已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那蓝衣人来得极其突然,以致看来,他意如同目天血降一样。

在昏暗的光线中看来,那蓝衣人的面目,有着说不出的诧异之感,而最令人遍体生寒的,则是停在左肩之上的一只怪鸟。

那怪鸟通体碧也似蓝,两只眼睛,更如同蓝宝石一样,在暗中闪闪生光,约有三尺高下,猫面雁身,短爪锐利,尖啄如铁。蓝衣人才一现身,那只怪鸟,便发出了三下难听之极的叫声来,这种叫声,听到的人要竭力忍住,才能不起呕吐之感!

那怪鸟一叫,白衣人肩头子的白鹦鹉,也怪声笑了起来,道:“你好,你好!”

那怪鸟陡地振起翅起,它两只翅膀横展,冲天而起,那白鹦鹉也飞了起来,两只灵禽,在半空之中,盘旋相扑为戏,显得十分老友。

曾天强看到那蓝衣人出现时,心中便已经陡地一动,他还不知道那姓稽的车夫是什么人,但是这蓝衣人和白衣人是谁,他却巳经了然了。

方今武林之中,高手极多,各成门派,有的虽然不在门派之中,但以气味相投,时相往来,武林中人便也视为一党,在众多武林高手之中,有四个人,是各自蓄养着一种飞禽的。

这四个人,武林之中,便称之为“武林四禽”,这四人有正有邪,本来各不相识,但因为武林中人,每每将他们相提并论,人人起了好奇之心,都想结识对方,由其中一人发起,四人约定见了面。

这四人一见面,相互之间,竟大是投机,四人中名声甚正的人,在声名颇邪的人眼中看来,也不觉得如何一本正经,而声音颇邪的人,却也只不过是脾气古怪,行事任性而已。

这四人在相会几次之后,更成了莫逆之交。

本来,武林高手,人人皆知是一凶二佛三剑,但他们四人,自成知交之后,武林中人,便将四禽,加在一凶二佛三剑之后,成了一凶二佛,三剑四禽。

当然,天下之大,正邪各派同手,绝不止这十个人,但是这十个人,却是名头极其响亮的绝顶高手。

被称为武林神禽的四个人,乃是曾家堡堡主,铁雕曾重;华山银鹉白修竹;五台山蓝枭张古古;天山金鹫谷一。曾天强乃是铁雕曾重的儿子,这武林四神禽的余三人,他虽然未曾见过,但却是名久矣。他见到了白鹦鹉和白衣人,若不是对方一上来就将他一顿痛骂,他或者还可以想得到的。

然而四人之中,白修竹的脾气最怪,一见知交之子受了重伤,非但没有一句半句安慰的话,反倒将之骂了个狗血淋头,使得曾天强绝不向自己父亲的好朋友这一方面去。

直到蓝枭张古古出现,曾天强的心中,才恍然大悟,这两人乃是与父亲齐名的高人。

曾天强一知道了两人的身毋,七,中便略定了定,因为他知道有这两高人在,自己的性命,是绝不会有问题了,就算自己伤得再重,那两人必然尽力相救的。

可是,他的心中,又不免大有隐优,因为照那姓稽的车夫所说,他在找了白修竹之后,本来就是再要去找张古古的,那么,是不是他说的那件事,乃是对曾家堡大为不利之事,所以他才带了曾家堡高手的尸体,来威胁他们,不要干预呢?曾天强的心中,忐忑不安,只见蓝枭张古古来到了那车夫的面前站定,道:“高人一等的稽朋友,你刚才说要奉命做一件事,不知你是受了何人的差遣?”

他句句话,都带着奚落之意,那车夫神色不动,道:“张朋友,我不信你不明。”

张古古怪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咕咕”作响,自腹而发,实是谲异之极,道:“算来,差得你动的人,只有三个,但这三人之中,倒有两个,早巳不明去踪了,我看咱们不必猜谜还是你直说了吧!”

那车夫哈哈一笑,右手扬了起来,转了一转,在空中画了一个长形的圆圈,又在圆圈的上方,用手指连点了三下。

他并不说话,做了这个动作,便立时垂下手来,嘿嘿冷笑。

他这个动作,在曾天强看来,根本是莫名奇妙,然而曾天强却可以知道,他的动作,一定是代表着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

因为白修竹和张古古两人,身陡地一震,面色也为之剧变。

白修竹尖声道:“稽朋友,你可是在虚言恫吓么?”

那车夫道:“两位也不是初出茅庐之人,怎地不知道这位仁兄的规矩?我若是虚言而有信乱说,嘿嘿,稽某人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白修竹和张古古两人,各自身形一晃,聚在一处,两人互望了一眼,看两人的神情,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车夫冷笑了两声,道:“两位已经明白了?那自然不会再不识趣了吧!”张古古和白修竹两人,又互望了一眼,白修竹的面上,居然也出现了笑容,道:“原来阁下竟螅噬狭苏馕慌笥眩堑闭媸橇钊诵老壑粒哟酥螅邝槛没糁纸卣鹛煜铝耍 �

那车夫“桀桀”怪笑起来,显见得他心中十分得意,但是他口中却道:“白洞主好说,稽某人只不过供这位朋友差遣而已!”

这时候,在山洞之中的曾天强,实是听得心惊肉跳。因为不但那一蓝一白两人的来头,如此惊人,连那车夫,竟也是黑道上数一数二的辣手人物,黑骷髅稽阳,难怪他的身手如此之高。而更令得曾天强心惊的是,似乎黑骷髅稽阳,对于能够巴结那个差遣他的人,还觉得十分光荣,那么这个人又是什么人?

曾天强自然想不出道理来,又听得张古古道:“那么,稽朋友奉命所做的事,自然与咱们有关了。”

黑撤髅稽阳冷冷地道:“可以说有小小的关系,但也无甚大关系。咱们要对付曾家堡,你们和曾重,有四神禽之称,希望你们识趣些,不要多管闲事,丘老婆子就是因为不肯答应,所以巳进了枉死城了。曾重师弟毛生昌,便是我那位朋友,夤夜进曾家堡抓出来处死的,铁雕曾重只知他突然失踪,还不知他早已死去了!”

白修竹“嘻嘻”笑道:“其实,这位朋友若要行事,也不必怕咱们四神禽。”

稽阳道:“他好生有德,你们若是识趣,他也就高抬贵手,放过了你们!”黑骷髅稽阳这两句话,讲得可算是狂妄之极!

这时,曾天强一听稽阳的话,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黑骷髅所说的“一件事”,就是为了对付曾家堡,早巳怒气冲天,心想他们两人,是自己父亲的好友,听了稽阳的话,一定会勃然大怒了。可是,事情却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白修竹和张古古两人,满面带笑,来到了稽阳的面前,道:“稽朋友,若是这位仁兄出山,我们也想追随左右,不知阁下可肯带挈一二?”

稽阳扬着脸,傲然道:“我有什么关系,只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答应!”曾天强一见白修竹和张古古两人,竟然如此无耻,几乎气得肺都要炸,刹时之间,眼前金星乱冒,若不是紧紧地扶住洞壁,早已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只听得张古古道:“那还要阁下美言,我们一定忘不了阁下的好处。”

他一面说,一面和白修竹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步。这时候,他们两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离开稽阳,都只有三四尺的距离。

稽阳冷冷地道:“好,你们既有此意,我一定代为说上几句好话就是……”

他这一句话才一说完,张古古便似是急不及待地道:“好啊,那我们实是感激莫名。”

他一说,一面扬手做势,就在他话讲到一半之际,扬起来的手,陡地一翻,五指如钩,竟已抓住稽阳的肩头。

这一下之快,可以变化说快到突然之极!

黑骷髅稽阳,绝非等闲人物,但是变生肘腋,来得如此突然,他也不禁一呆,而一呆之际,肩头已然被张古古抓住。

稽阳直到肩头被张古古抓住,仍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瞪着死气森森的眼睛道:“张……”

可是,他这里只讲出了一个“张”字,白修竹在他的身后,早已悄没声地击出了一掌。

那一掌,“吧”地一声响,刚好击中在稽阳背后的灵台穴上!

白修竹的内力,本就不会在黑骷髅稽阳之下,而今这倾力而发的一掌,又恰好击中在稽阳的“灵台穴”上,稽阳如何禁受得住?只听得他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下怪叫,口中鲜血,已然狂喷而去。而就在这时,张古古的手臂,猛地一振。

张古古乃是抓住了稽阳的肩头的,他手臂一振间,稽阳整个人,便被抖了起来,他口中喷出的鲜血,也成了一股血泉,洒得老远。而张古古的动作极快,一将稽阳振起,手臂又立时向下一沉,五指跟着一松,只听得“吧”地一声巨响,稽阳的身子,被掷在一块岩石之上,只闷哼了半声,便自没有了声息。而白修竹还不放心,一步赶过,抬脚便踢,踢在稽阳的头上,将稽阳的半边脑袋,尽皆踢碎。

两人的动作极快,而且配合得又好,干净利落,一下子便已将一个黑道上享有数十年威名的黑骷髅稽阳收拾了!

黑骷髅稽阳已然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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