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有些有些心凉。毕竟她才帮助了小厮庆喜。可又一想,大宅院中又能寻到多少温情?世态炎凉不过是这里的常态。
这时,她隐隐听得西门庆宅院的隔壁人来人往,分外热闹,苏苏顺口问起。西门庆回答说隔壁新搬来了个叫做花子虚的人。
听见花子虚三个字,苏苏很想撞墙。
好了,李瓶儿也同夫婿花子虚搬来了。
世界更热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
西门庆大官人带队,金瓶】梅凑齐,乌烟瘴气的世界即将在苏苏面前展开。对此,苏苏只能再一次抱怨自己做事不动大脑,为了个破理由来搀和这种破事。
抱怨后,她又打起了精神。
人只能自救。
西门庆走了,天色也晚,苏苏决定先睡个饱觉。
次日醒来,梳洗完毕,才用过早饭,吴月娘就带着庞春梅款款而来。
吴月娘的娘家是个小官,所以她算得上是一位官家小姐,她身材细挑,白脸圆圆的,眉眼细细的,樱桃小口。很有几分古代仕女的感觉,在这个时代,吴月娘的长相是标准的大美人。
看过吴月娘,苏苏再想想同吴月娘截然相反长相的自己,顿时理解为啥西门庆老说她丑。
“这位妹子该如何称呼?”吴月娘先开了口。
互道了名姓后,苏苏仔细打量着这个女人。吴月娘笑不露齿,一副端庄样,但眼中的戒备却将她彻底出卖。身为西门庆的大房,吴月娘对苏苏这个得到西门庆优待的女人保有戒备是情理中的事。
虽说苏苏觉得她完全弄错了方向。
“相公昨日未在任何一房中过夜。”吴月娘一开口就叹息道,语罢,挑衅地望着苏苏。
苏苏一时没听懂。在她看来,西门庆没在家中过夜,肯定是去花花草草家了,这种事有何奇怪。可吴月娘的神色却有些古怪,再一品这番话,苏苏脸上烫的厉害,恨不能扇那个女人一耳光。
作为西门庆的大房,吴月娘自然比苏苏知晓西门庆的生活规律,甚至可以说对西门庆的所作所为见怪不怪。
问苏苏这件事,是因为吴月娘认为昨夜西门庆是在她房中过的夜!
压住心头的火气,苏苏反问吴月娘,“敢问姐姐可知大官人同三寸丁家小娘子的事?”
“知道,不过习惯了。”
苏苏愕然,满心的火气顿时去了一半。
谁摊着西门庆这样的男人,谁倒霉。
“相公是个情种。”吴月娘忽然说,“见一个爱一个。”
苏苏心道,不是见一个爱一个,而是见一个上一个才对吧?
“偏偏相公颇有情趣,还温柔。那些与自家男人过不了的女人才会像苍蝇一样黏过来。”吴月娘又道,神色间竟有淡淡的骄傲。
这番话让苏苏想到一些为潘金莲平反的文章。那些文章中都觉得潘金莲是一个独立自主,敢于追求幸福的女人,金莲姐的错不过是生错了时代,撞见了一个爱不了她也保护不了她的男人而已。
但这些同苏苏有何关系??
她又不是来同西门庆家中的女人争风吃醋的!
也不是来给金莲姐平反的!
她现在只需要想该如何回家!
干脆利落地在吴月娘面前同西门庆彻底划清界限,苏苏决定收敛心思干正事,为西门庆的女人之间的问题费神实在是对她生命的浪费。想她妈西门总凤,那才是女中豪杰,为了科学连若干年前的卵子都轻易丢掉!虽说这话有点别扭,却是真理。
甩掉吴月娘,苏苏出门了。
她要么找到武松,要么找到不知在何处偷欢的西门庆。
在街上胡乱走了一会儿,苏苏头顶忽然被东西砸了一下,仔细一看,是一朵淡紫色的小花。一抬头,街边那幢雕梁画栋的高楼的二楼上那位不正是西门庆?依靠在露台的栏杆上,他笑得很轻。
按理说,此情此景配上西门庆那张脸,怎么都应该很琼瑶。只不过这过程总让苏苏想到金莲姐与西门渣男的头一遭相会。在这种情愫的作用下,原本淡紫色的小花有了淫】靡的意味,琼瑶奶奶离开,西门庆的额头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肉”字。
使劲晃晃脑袋将无边的幻想赶得远远的。环顾四周,没看见武松的身影,苏苏赶紧溜进那金碧辉煌的楼宇。才进门,就撞见笑起来像猫叔的店掌柜,掌柜躬身邀请苏苏,因为她是阳谷县最出名的西门大官人的贵客。
这过程很励志,不过苏苏对掌柜口中说出来的话有些接受不能。掌柜是这样说的:“苏小姐光临狮子楼,实在是……”
狮子楼……
默念这三个催人眼的字,苏苏开始狮子吼,“西门庆你想死想疯啦!!”
楼上露出某人的脑袋,对着她嬉笑。
那颗讨打的头身边,是跟班应伯爵。
原来有客人。
苏苏暗念三声:世界如此美妙。
外婆曾说,男人在外时,要记得给面子。所以她迅速收敛了火气,摆出一副娇媚的样子,悠悠上楼。
身后传来又一个欠揍的声音,“这女人这般丑还学那武大家那娇媚的娘子,却不知是在东施效颦。”
苏苏:“……”
这是各个时代审美的问题……
她忍!
“那你身着同在下相似的衣裳,岂不是邯郸学步?”西门庆高声笑道。他这话自然是说给那个笑话苏苏的男人听的。苏苏扭身一看,那男人果真穿着同西门庆同一色系的外衫。而那人没胆子对阳谷县的大名人西门大官人说不,只得在哄笑声中悻悻离开。
苏苏心中暗爽,面上却做出一幅与我何干的模样。
见她来了,应伯爵很知趣的招呼其他客人离开。酒楼的小丫鬟过来收拾桌上的杯盏,手有意无意的碰向西门庆,西门庆看过去时,小丫鬟抿嘴一笑,娇俏的眼神迅速飞开。
哎哟,什么情况实在是太明显了不是?
干净利落地赶走小丫鬟。苏苏决定再次同西门庆谈谈。这次,她打算同他谈谈他的感情问题。鉴于以往和风霁月的谈话对脑筋异常顽固的某人起不了任何作用,苏苏决定这一次改变方针策略,来场海啸般的谈话。
——
“说,你干嘛同那个女人眉来眼去?你还想弄一个潘金莲出来吗?你还想折腾一群武松跟着你追吗?你的冤债还少吗?”苏苏自觉开场很有魄力。
但西门庆是这样说的,“丑娘子……你在吃醋?”
苏苏开始不淡定了,“……吃……吃你个大头鬼啊!”
西门庆含笑不语,似乎已确定苏苏吃醋的事实。
他那神情是一颗小小的,却能引燃炸药包的火星。
原本不过想小小的发点小威的苏苏爆发了,吼道,“你以为你是西门庆所以全世界女人都应该当潘金莲啊!告诉你,姐不是潘金莲,姐是母大虫……嗯……”苏苏忘了水浒中的母大虫是谁了。
“母大虫?”西门庆轻轻颔首,“看来就是。”
“……”
“不过丑娘子,在下可……”
“可!可!可!可什么!你以为你是无线电波接收器啊!只要是女人,谁的电波你都收下!!”
“电?电什么?”西门庆皱眉。
苏苏继续大声吼,“我真想把你这个用下半身思考人生的超级混蛋调成飞行模式!!”
“飞行?模式?”西门庆两眼飘忽。
情绪正在点上的苏苏开始发挥了,“就算你是无敌的熊猫烧香病毒,只要将电脑重新组装你也就完蛋了!就算你是霓虹国爱情动作片的男主演,没有女主演你也只能演个小受!就算你爸是牛逼哄哄的李刚,但要遇上变形金刚擎天柱你也得完蛋!(以下省略无数废话)”
完全听不懂她究竟在说啥的西门庆懒得嗯了,开始闭目养神。
被彻底无视的苏苏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西门庆这丫的死不悔改,那么,就别怪她攻击男性的自尊心了,她的声音更大,“你以为你是一夜九次郎啊!你以为你坚忍不拔啊!你以为……”
“在下的确不是一夜九次郎。”西门庆正色打断苏苏。忽又笑了,“在下一夜十次,当然坚忍不拔。”
苏苏一头栽在桌面……
果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头上被人亲了一下。
“丑娘子还生气吗?”
抬起头来,苏苏深吸一口气,“……你……你以为你便利贴啊!!想贴了就亲上去!!!你以为你消防栓啊!!亲一下就能灭火!!”
懒得同苏苏继续争吵完全不懂话题的西门庆走出狮子楼的牡丹厅,趴在露台上的栏杆上眺望。
正在气头上的苏苏赶紧追了去,继续发表言论,“告诉你,就算姐是女主,你这个从十五岁起就不是处男的渣也当不了男一!”
“非也,非也。其实在下十四岁就不是处了。”
“……”
“丑娘子?”
“啊!!!!”手胡乱在头上抓拉,苏苏彻底服了,“我一开始就应该变成大姨妈流走啊!”
“丑娘子,在此处大吼大叫,难道你不担心被武松发现?”西门庆眉头一抬,悠然道。
苏苏一惊,一溜烟躲进屋中。
扑哧一声,西门庆在露台上笑弯了腰。很是担心暴露身份的苏苏蹲在牡丹厅中,气愤地咬着桌布。
回到屋中,西门庆笑问,“丑娘子做事说话从不深思?”
苏苏哼了一声,颇有几分底气地说她若不是这种超级耿直,马马虎虎、随随便便、想到啥就做啥,想到啥就说啥的性格,她才不会答应老妈的馊主意,就更不会坐在西门庆面前了。
“原来如此。”西门庆点点头,超前探身,额头几乎与苏苏相触,“这么说来,在下倒是要感谢丑娘子是这性子?”
干笑两声,拥有极快恢复力的苏苏问起西门庆今日在谈何事。
“禁军的事。”西门庆坐回原位。给自己斟满一杯酒,放在唇上一饮而尽,“两年前,在下贿赂禁军统领杨戬,谋得给禁军打造武器的差事。朝廷有的是钱,在下也从中谋得了不少好处。杨戬更是中饱私囊。彼此合作也算得上愉快。而今,事情败露了。”
西门庆的话让苏苏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是杀头的重罪!这西门庆不要命啦!
见苏苏一脸惊慌,西门庆有些得意的笑了,道,“丑娘子也不用惊慌,这种小事,不过需……”
“你干嘛要做这种事啊!”苏苏打断了他的话。眼中有了怒意。
“钱。”西门庆一个字总结得干净利落。
苏苏无言以对,趴在桌上一动也不想动。
除了被武松杀死,被女人搞死,西门庆又增添了一种死亡方式,那就是被钱眼堵死!!
她干嘛没事来揽这种破事啊!
苏苏再一次为自己那该死的性格懊悔。
不知趴了多久,她听见西门庆在唤她。苏苏心烦,懒得答应,片刻后,一件衣裳轻轻搭在她肩头。西门庆开门,低声告诉狮子楼的跑堂不要惊扰了苏苏。门又轻轻合上。
苏苏抬起头,一摸,身上搭着西门庆的大氅。仰头轻叹,她心中乱成一团麻。
那个该死的混账男人,竟也温柔如此。
吴月娘说西门庆见一个爱一个。苏苏约略明白了这番话的意思:西门庆有着在这个父权、夫权时代的其他男人所不具备的对女子的温柔。他见一个女人就爱一个女人,他可以对所有女人都好,可以将自己的温柔分给所有的女人,而温柔的前提是占有。在夫权制的社会中,他的这种爱成了无数生活不尽如意的女人的温柔港湾,所以他能得到无数的女人。
但西门庆的爱不过是一种勾引女人的习惯。
爱是自私的,爱情更是一条单行道。
看似谁也不爱的男人或许在心底埋藏着最绝望的情。
而这个看似谁都爱的男人本质上——
谁也不爱。
西门庆不爱任何女人。
☆、八
西门庆爱谁,或者是恨谁都不重要。
苏苏的任务只是帮着他保命。
打起精神离开狮子楼,她开始反思之前是否对西门庆太凶悍了些,万一西门庆的青春叛逆期过于长,她越不许他做的事他越要做她又该如何是好?
她决定日后要对他温柔些。
走出狮子楼,苏苏决定立刻找武松去。她要像狗盯包子、不,像猫盯耗子那样死盯着这个男人。
西门庆不争气,就得靠她努力了。
一路上竭力避开人少处,苏苏终于溜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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