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警察,我不负责提供所谓的证据。这件案子马上就会曝光。到时候自然有更专业的人来调查。而我,只需要把我的推测告诉他们。”
她的确拿不出最直接的方强作案的证据,猜测还是占据了五成以上的成分。包括她猜测方强的性取向是男。男性一般不会喜欢香水的味道,个别喜欢的也不会去喷女士香水,更不会花大价钱去买昂贵的gucci女款香水,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学生。方强的内裤是c。k的,足以见得他对私物要求极高,以往她所接触的案件中有过相似的案件,有这类倾向的男士很在乎私物的牌子和档次。
方强文质彬彬,有点女性特质也不足为奇,不过凌旭就不一样了,那是一个散发着阳刚之气的强壮男孩,绝不会喷洒女性香水,可乔倚夏跟他说话时,他身上又的的确确有这种味道。
凌旭跟方强的关系,不会太一般。
其实一开始乔倚夏完全没怀疑过方强,直到那一天她在方恬的卧房里数药,方强过去搭话。
乔倚夏数粒数是想知道这瓶药方恬在遇害之前到底吃过没有,方强当时一定也想到了这层意思,所以他故意说“我姐睡眠质量很好”这种话来迷惑她,因为睡眠质量好,所以买了也可能不吃。但是这么关键的线索,第一次问方强话的时候他却没提到,并且后来他是摸着鼻子说了下面的话,那是编谎话的一种体现。
方强原本是想撇清一切嫌疑的,却因此弄巧成拙,惹火烧身。
“就算是你说的这样,可我又为什么要害死我姐呢。根本就没有理由。”
“很简单,因为你姐姐发现了你跟凌旭的事。出于好心她私底下去找凌旭谈话,谁知凌旭将这事告诉你之后,你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生怕她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影响到你高三出国。所以,你心底衍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你闭嘴。”方强眼睛里藏着一把剑,马上要向乔倚夏刺过去,“荒谬至极。”
“起初我一直想不通,你给我发那封邮件目的是什么。不过,这又是你弄巧成拙的部分。你想借此让更多的人牵涉进来,你就可以因此全身而退。不过这刚好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你利用这件事当作诱饵,让周梦蝴顺利地成为了可靠的替罪羊。你的确很聪明,你没有直接告诉我那一天来家里的人是谁,而是让我一点点的去想,去证明,这样在我确定了是周梦蝴之后我对她的怀疑绝对比你直接告诉我要多的多。”
方强叹了一声气,紧了紧母亲的肩,看起来已经不想再争辩些什么了。
“根据我的推测,你利用方恬对重返演艺圈的渴望,煽动本已经放下仇恨的姐姐重新面对仇恨,把这份可以算得上绝迹的照片给她,让她以此报仇雪恨。善良又单纯的方恬听了你的话,自然如了你的意,约了周梦蝴。然后,一切顺理成章。”
当初,为了拿到这份资料,方强可是下了不少功夫。方强有个追求者,她爸爸是娱记,当年专负责追踪七仙女的新闻,方强知道娱乐圈□□,很多一线资料根本来不及刊登就会被公司公关掉。邹恺和周家姐妹的照片,就是他的追求者从父亲u盘里偷来的。为此,他还硬着头皮请那女孩去西餐厅吃了晚饭。
方强没说话,没掉泪,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激动的表现,他只是放下书包,拉开窗户,往外深深呼了一口气。
没人理解他的心。
也没人知道,在方恬死后他几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方恬一直对他不错,虽然脾气不好,有时会骂他几句出出气,但是总爱给他买点心和新衣服,那瓶gucci香水,就是他拿方恬给他的零花钱去买的。可是他能怎么办呢,就像母亲说的一样,他还有着不可限量的前程,他决不允许任何人阻碍他的发展。
他也有想过,方恬对他那么好应该不会乱说,可这件事就像一个□□一样让他夜不能寐,上课频频打瞌睡。他要斩草除根,清除每一颗绊脚石。
那一天,周梦蝴走后,他去到方恬的房间里,用手掌侧击了方恬的脖子,将方恬打晕了过去,给她喂下了安眠药。就此,连同所有的秘密,全部被方恬一起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再也不需要有后顾之忧了。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跟凌旭的事会曝光影响前程了。
可是如果有人问他,想过跟凌旭分手吗。他的回答一定是,从来没有。
凌旭就像是他生命里的光一样,弥补了他这么多年缺失的父爱。父亲走的那一年,他才只有六岁,病床前父亲握着他的手对他说,强强,你一定要出人头地。
后来母亲再嫁,他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呢,母亲还那么年轻,难道就守着自己过一辈子吗。
他以为只要方恬不在就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了,他就可以安心地学习,可以安心地跟凌旭在一起,可是他错了,方恬的死使他原以为的强大的内心土崩瓦解,他知道,他再也快乐不起来了。他后悔了。他犯了错,而这个错,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偿还。
“啊,真是一出好戏,都能拍成电视剧了。”电话那头的江夏戈努努嘴,把最后一份文件签完,“辛苦你了倚夏。这次多亏了你,谢谢你,帮了承淮一个大忙。接下来,就交给警方来处理吧。”
“这个案子的侦破耗时过长,倒是我应该感谢江老板宽宏大量才对。”
江夏戈噗嗤笑了出来,想不到她还挺记仇,还在对那天自己说的话耿耿于怀,果然跟路西绽一模一样:“好了,算我错,是我江夏戈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路夫人多多包涵,大人不记小人过。”
彼时,乔倚夏正在公司查找文件,路夫人三个字如一缕清风吹到她的耳畔,吹红了她的脸颊,也吹乱了她的心。
她以前接受过太多的赞美,容貌上的也好,气质上的也好,遇事态度上的也罢,也收过不少情信,有的文采飞扬,有的款款情深。可再多的赞美之词,到头来也及不上一声路夫人的千万分之一。爱情里最美好的事,就是冥冥之中有一根线把两个人牢牢地拴在一起。
她爱她,铭心刻骨。
她是她的路夫人。
她是她的乔太太。
☆、第102章 晚宴共舞
天气好像都会随着心情的波动而变化,每天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没有疑案困扰的日子过得很快。方强已满十六周岁,具备了负刑事责任的条件,不过具体他被判了多少年乔倚夏并不知道,江夏戈也没再提起过。忙碌的人继续忙碌着,清闲的人继续请闲着。
也许是没有了案子分散她的注意力,乔倚夏对公司业务熟悉得非常快,乔父决定在年底就让她正式成为公司的管理人员。乔倚夏也不再表现得像以前那么抗拒,如果迟早她还是要从商,积极或者消极都是一样的。
倒是孟流琛很少再主动联系路西绽,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听不到他的消息。
其实在那一天停车场跟江夏戈谈过之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公寓里画设计图,如果注定跟江夏戈没有结局,能够为她做些事情也是好的,最起码能够在她心里留下浅浅的印记。
路西绽的主动到来让他很意外,他觉得路西绽越来越漂亮了,她内穿一件浅色羊毛衫,外披一件短款的小夹克外套,洋气时尚,跟温和的春季温度相得益彰,就像是欧美街头为各种时尚杂志街拍的模特,随意一个动作都有可能惊艳世人。
路西绽把手里精美的糕点盒放在茶几上:“这种地方你也呆的下去?”
这哪还有一个家的感觉,别说是家了,说是猪窝也不为过,抱枕扔在地上,沙发歪七扭八,桌子上摆满了零食和书,还有只占据了一个边角的纸巾盒,对于有着强迫症和洁癖的路西绽,在这里多待一秒都堪比满清酷刑。
“反正又没有人会来,那我就随意一点喽。以前在姑姑家都会有佣人收拾的。”
“你的意思,我不是人?”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啦。”孟流琛抱住她,闻着姐姐身上自然的香气,这是跟女孩们身上洒的香水不同的味道,“你不仅是人,还是大仙人。”
“别碰我。”路西绽嫌恶地把他推开,指了指沙发,“去沙发上坐着,没我的允许不许离开。”
女王有旨,他哪敢不听。悠闲舒适地躺在沙发上继续画设计图,暖暖的阳光覆在他身上,醉人得要命。当然,路西绽也一定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在这个不足八十平米的地方为异母弟弟收拾房间,不过她一直自我催眠,自己只是见不惯好好的屋子被搞得面目全非,而跟房子的主人毫无关系。
“姐,你太牛了。”
看着可以用焕然一新来形容的敞亮的客厅,孟流琛又走到卧室,发现比家政收拾得还要整洁,不仅又对这个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仙女肃然起敬。
“我告诉你,别再继续这样懒散,无所事事下去。”路西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便笺,递给他,“去把书单上的书买了,我用红笔标注的至少要看三遍以上,下个月去公司上班。”
“什么?去公司上班?姐,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什么都不懂,去上班,我能去干嘛?是当保安还是扫厕所,别搞笑了。”一听上班,还是去孟氏,孟流琛一个头两个大。
“所以我才让你好好学习。别说你学不会,如果连书都看不懂的话,那你根本没资格做我弟弟,我也不需要一个草包弟弟。这些书里讲得都是一些很基础的知识,等你看完之后告诉我,我将我在哈佛使用的教材给你,循序渐进地学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但如果你一直不问的话,我就默认是你全部看懂了,到时候我会出一份试卷给你答,如果你答不到九十分以上,那你也就失去了作我弟弟的资格。听明白了?”
孟流琛撇撇嘴,无奈应答道:“知道了,我会看。”
“话我已经说完了,没事的话我走了。另外,时刻记住保持家里的清洁度,我会定期过来检查,如果再让我看到我刚刚进门时看到的景象,后果你是知道的。”
回孟氏么?孟流琛倒在沙发上,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这么多年他想过很多次,爸爸自私的把路家的财产据为己有,自己作为他唯一的儿子,最终尽管不情愿也还是要把权利交给自己的吧。对于路家孟流琛也不知道究竟是一种什么态度,愧疚?他从来没有参与过上一辈的事情,他只是一个无辜的下一辈,似乎没什么好愧疚的。他的愧疚只针对路西绽和路书野,不过他很庆幸他没有像他贪婪的父亲一样,为了财富和权利不择手段。
回孟氏,会是好事么,也许吧。
孟庆东为路西绽办的介绍会规模很大,几乎请来了商业界六成以上的权贵名流,在内的还有承淮和乔氏,这些都是跟孟氏有过合作或者有合作意向的公司。不过令孟庆东很意外的事情是,路西绽对他提了一个要求,让孟流琛也来参加介绍会,并且公开他系孟庆东亲生子的消息。这真的太出乎孟庆东的意料了,他以为路西绽会极力反对孟流琛任职于孟氏,想不到她竟然主动提出公开孟流琛的身份,解决了他的难题。
但路西绽不否认,她是有私心在里面的,除却她着实希望孟流琛认真工作以外,孟流琛任职,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以孟流琛的心无城府,并且根据他现在的表现,会是路西绽在公司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者,但如果他日后脱离她的控制,她也自然有办法遏制他的发展。要搞定他,是比搞定公司里那些食古不化的老顽童容易得多的。
当日酒店的摩天大楼顶层,一派欢歌笑语。路西绽身着高定纺纱礼服对着立麦在高台上讲话时,台下的男男女女看直了眼,从商的人不清楚这个女人在心理学领域的造诣,然她浑然天成的气场已经足够征服所有人。不少贵公子们纷纷在跳舞时伸出橄榄枝,祈盼博得美人一笑。
眼前的是恒实股份有限公司的老总王大魏的公子王子衡,这是和他们企业有着长期合作关系的公司之一。
“路小姐真是美若天仙,让人惊叹!”
“过奖。”
上流社会是一个比娱乐圈还要脏臭的染缸,在这个用金钱锻造的皇宫里,多的是虚与委蛇,多的是逢场作戏。多的是明明心存厌恶,却还是不得不与之周旋。
“不过奖,一点不过奖,路小姐真是太漂亮,太惊艳了。不知道王某有没有荣幸,邀路小姐一舞?”
“王公子。”
随着一声清亮决绝的声音,王子衡收回了手,看着不远处朝自己走来的女人,那女人身穿黑色抹胸束腰长裙,白皙的锁骨上悬挂一条精美绝伦的钻石项链,头上的山茶花发饰绚丽夺目。
“不好意思,路小姐方才已经答应与我共舞了。”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