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
“当初我们找了那么多地方,几乎都是一些繁华或者娱乐地段,偏偏遗忘了野外。”那小伙子摇摇头说道。
“路教授,你怎么看?”徐威不再多言,直接问道路西绽。
路西绽的目光镇静,话中更是充满力量,不容置喙地说道:“先对受害人进行dna检验,然后联系赵家人来做鉴定。”
徐威则点点头,顺着思路说道:“如果此人真的是赵筱沐,加之路教授你方才说是熟人作案,那么我们之前的调查方向是没有错误的,无论是赵筱沐的同学,闺蜜,还是赵嘉荣父子在生意场上经常联络或者有渊源的人,我们都已经深入了解过了,每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那么男朋友或者暧昧对象以及通过其他渠道在社会上认识的朋友呢?”路西绽冷静地说道,“徐队长只提到了同学和闺蜜,那么有没有考虑过暧昧对象或者是暗恋对象甚至是社会青年呢。当然,我相信,以徐队长的专业程度一定对相关问题进行了询问,得到的答案一定是,赵筱沐品学兼优,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绝无杂念的结论。但赵筱沐是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女,试问有哪一个心无杂念的女孩会在晚上放学之后不回家而是来到这种偏僻的地方。很显然,受害者是在此处遭到侵犯,否则外套的袖口不会被绑在一起蒙在头上,若是她自己不愿意,又有谁能逼一个心智已经成熟的女孩来这里呢?”
徐威此刻明显心情躁郁,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摇着头,同石韦一样,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否则两个人也不会产生摩擦,正是因为两个人都极其好面子才会情绪碰撞。此番路西绽这样一个小辈将他说得哑口无言,他顿觉丢了面子,一方面有气出不得,另一方面暗暗责怪自己当初思虑不周。
“另外,徐队长,请将这附近养狗的人家统计一下,尽快给我一份详细的资料。”
路西绽显然不打算在此处多待,先前在北郊碰了尸,惹得一身怪味,现在身上的味道愈发浓烈了,这对于一个洁癖患者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不亚于灭顶之灾,她必须要在半个小时之内将身上的怪味道洗去,方才能重新恢复正常。
“路教授,路教授没有发现受害者尸体上有弹孔吗?”
“等徐队长做好详细的统计之后,我会再作解释。”
说罢便转身离去,乔倚夏见她离开则礼貌地同徐威点点头示意,而后跟在路西绽的身后同她一起往前走去。乔倚夏低头梳理着案件,险些撞到路西绽的背上,路西绽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下来做什么。
却听到那人天籁般干净的嗓音淡淡说道:“你走前面。”
乔倚夏心下一暖,走到了前面,轻笑着说道:“就这么短的一段路,其实没关系。”
路西绽则不以为然地说道:“路是很短,你的胆子也是很小。”
乔倚夏有些想反驳,她的胆子哪里有小,之前石队还经常称赞她的胆子要比一些男性还大的,她只不过是对猫猫狗狗有着天生的恐惧罢了。不过她不想破坏这良好的气氛,硬生生咽了下去。
蓝雪梧果然很乖地坐在车里,不过期间她有好几次想要打开车门冲下去看一看,谁料这车奇怪得很,被姐姐锁上之后自己在车里就打不开,叫她好生懊恼。别看蓝雪梧看起来像一个弱不禁风的美少女,实则内心十分狂野,自小就对尸体,解剖之类的书籍爱不释手,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亲眼目睹,眼看着这么一个机会降临在了自己眼前,她却就这样错过了,内心自然是满满的遗憾。
蓝雪梧听着手机里的音乐,自己也跟着轻哼,侧着头看着路西绽的侧脸,觉得是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
“蓝蓝。”听着乔倚夏唤自己,蓝雪梧才摘下一个耳机,“你自己住姐姐家会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胆子就大。”蓝雪梧笑一笑,“而且我都二十几岁的人了。我知道姐姐你工作忙,没时间陪我也没有关系,我自己住几天玩几天就回家去了,你不用操心我。”
“是这样的,蓝蓝,姐姐最近在路教授家工作,不能回家陪你一起住,你不要生气。”乔倚夏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自家妹妹。
蓝雪梧却仍然十分懂事地点点头:“嗯,没关系啦,你们一个是教授,一个是警察,肯定要互相帮助的嘛。姐姐你不用担心我,我有什么事都会及时打电话给你的。”
一直闭着眼睛假寐的路西绽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她双手抱着肩,修长的手指而有节奏地跳跃在自己的胳臂上。
“这次的案子是一队负责的,乔警官不必过于担心,有什么事情我想徐队长是会在第一时间跟我联系的。”路西绽眼角眉梢晕染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所以,回家陪妹妹一起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乔倚夏不怒反笑,却未曾言语,反倒是蓝雪梧放肆地大笑起来,毕竟路西绽话中赶人的目的明确,乔倚夏很明显有一种倒贴的意味,看着姐姐被另外一个姐姐欺负的样子,蓝雪梧一方面有些坏心眼的觉得是因果报应,可另一方面又为姐姐终于有可以开玩笑的朋友而感到喜悦。
☆、第28章 我不娇气
送蓝雪梧上楼之后,乔倚夏迟迟没有下来,这让路西绽不觉有些躁郁,车中沉闷的气息让她胸口也随着发闷,便开开车门向外头走去。原来乔倚夏不是没有下来,而是站在一旁接电话。看得出来她神色紧张,应该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而路西绽,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陈念微。
“卢桂萍没撑住。”乔倚夏挂断电话之后朝车边的路西绽走来,叹了一口气,“陆远平也去了,咬舌,说是听到消息之后一直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唱着歌。”
想着那首《知心爱人》,乔倚夏眼前浮现出了陆远平痛苦而绝望的表情,这对于他来说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没有开庭,没有审判,他尚未被定罪,以最轻松的姿态追随着自己此生最爱的人。
“他们都解脱了,只可怜了念微。”上一代的恩怨纠葛,最终还是苦了无辜的下一代。
路西绽双眸低垂,薄唇紧闭,高挺的鼻梁将她的气质在这寒冷的冬日衬托的异常冷峻。乔倚夏看了她一眼,轻启双唇道:“路教授,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关于那一首《知心爱人》。”
那天在医院里,他们几个人赶到之后,床头的手机放着《知心爱人》,很明显,那是路西绽调出来的,陆远平和卢桂萍的定情曲。路西绽将碎头发捋到耳后,宛如一个高贵的名媛:“人在寿命将尽的时候,总是靠着一些珍贵的情才得以维持生命,她手指敲击床单的频率看似没有规律,实则每过一段时间就是一个循环,她是靠着那个旋律昭示着她跟丈夫之间的爱情,唤起自己的回忆。而很明显,那是一首歌曲。”
乔倚夏的笑意愈发明显,她无奈地耸耸肩,靠近路西绽几分,而后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不是在问教授是怎么猜出这个曲子的,而是我很好奇,路教授竟然听过这首歌曲。”
路西绽竟被她这番话堵得地说不出话,脸色微微涨红,但良好的心理素质依然足够让她维持波澜不惊的状态。
她清冷而高傲地说道:“你在嘲笑我。”
“我发誓,我没有。”乔倚夏边说边举起右手做发誓状,随即按了一下车钥匙,打开车门,随即抬头看向路西绽,“我是在羞辱你。”
当乔倚夏将羞辱二字说出口时,她就应该明了,她无疑是在挑战路西绽的忍耐极限。像路西绽这种性子,清高孤傲,心比天高,眼睛里只容得下自己,哪里会想到的有一日会轮得到别人对她说这种话。她沉默地上了车,坐在后座,抱着双肩一言不发。空调开得很足,但却盖不过她身上不停向外冒着的寒气。
乔倚夏从车内后视镜里看着她紧抿着的嘴唇,只能放软了语气示好道:“方才是我错,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而路西绽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只是干咳了一声问道:“我会听这种歌,很奇怪吗?”看她那副明明很想知道答案却又压抑着自己的样子,乔倚夏忍不住笑出声来。
“也不是。”乔倚夏边掌控着方向盘边回答道,“只是联想到,一个高冷美丽的犯罪心理学教授,在某个冗长孤独的深夜,打开cd,里面播放着《知心爱人》、《茶山情歌》、《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这种歌曲,觉得有些奇妙。”
在乔倚夏的想象中,路西绽高贵的名媛淑女形象之下与之相匹配的应该是一些同样优雅的钢琴曲或者小提琴协奏曲,而不是年代久远的老情歌,并非俗气,而是同她一直以来塑造的形象不甚相符。所以才会引她发笑。
本以为路西绽会说“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而出乎意料的是路西绽却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微微蹙起了眉头,继而缓缓说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此番乔倚夏便更加想笑了,她原来只是想调侃她一下的,不料却真的被自己给蒙中了。脑海中幻想着路西绽边听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边一脸陶醉的表情,乔倚夏觉得自己忍笑忍得几乎有些胃痛。
而路西绽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如果你认为我在听歌曲时会流露出什么陶醉的神情,那么我想你是电视剧或者言情小说看多了。我与你们不同,你们凡人听歌是为了娱乐消遣,而我,是为了广泛涉猎。”
乔倚夏果真敛了笑意,玩笑归玩笑,但路西绽说得仍旧是有道理的。像这次陈陆两兄弟的案子,音乐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无论是那首《双生花》,还是后来的《知心爱人》,无疑皆是此案的关键点。另外,路西绽果然是中二病的晚期患者,一口一个你们凡人,倒是说的顺口。无奈,乔倚夏不再出声,留给“仙女姐姐”足够的时间小憩。
回到宅子之后,路西绽径直回了卧室,乔倚夏心想她应是沐浴去了。自己也回到房间有同样的打算。身上这莫名其妙的怪味道,对于两个极度洁癖患者来说,真真是致命危机。
果真还是自己的衣服穿起来舒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乔倚夏心想道。她穿不惯路西绽为她准备的衣服,倒是跟洁癖无关,毕竟是新衣服,可这样吃她的穿她的用她的,乔倚夏总归有一种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感觉。于是送蓝雪梧回家时自己也简单整理了衣物一并带来。
而奇怪的是,好不容易不用担心临时出任务,乔倚夏沐浴过后想得不是美美睡一觉,而是去看看路西绽在做什么。
而此时此刻的路西绽,正身处她的专属密室里,手里拿着米分笔,对着黑板落下字迹。这是在犯罪心理的研究过程之中必不可少的一步,路西绽在黑板正中央画了一个正方形,里面打了一个问号,由正方形发散出了好几条箭头,指向各种不同情况的分析。
乔倚夏站在门外,险些被突然开门的路西绽惊着。路西绽倒是一脸平静,看也不看她就向外走去。
“教授,今晚要吃什么?我去洗菜。”乔倚夏问道。
“你觉得你做什么不会烧糊我的厨房,那么我便吃什么。”路西绽头也不回地往楼梯口走去。
“教授,你要去哪里?”
路西绽定住脚步,转过身子说道:“你是要二十四小时监视我吗?”
“不是。”乔倚夏尴尬地摇摇头,“我是想说,你可不可以不要一天换太多件衣服,我的手都被水给泡的浮肿了。”就比方说早晨那件裙子,明明只穿着吃了个早餐,就扔到了洗衣房里,那种名贵的衣服她又不敢用机洗,手洗总担心洗不干净路西绽会不满意。
“身为一个不称职的保姆,你每天要做的事情不过就是洗几件衣服。如果仅是这样都令你感到委屈,那么你大可以离开。”
有时乔倚夏觉得自己离她很近,像是认识了几年甚至十几年,可是随意同她开玩笑,可是当她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般清冷的声音对自己讲话,乔倚夏又会觉得她的温柔全部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记忆。而正是这样一个对自己若即若离的路西绽,让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这一天过得很平静,一直到晚饭过后两个人都几乎没有再讲话,乔倚夏按照青烨的记录本做了两个青菜,路西绽也没挑什么不是。
路西绽饭量不大,吃饱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席,而是等着乔倚夏吃完。乔倚夏情绪不佳,也并非全部因为下午路西绽对她冷言相向,陈安和的案子给她的冲击太大,想到昔日好友就这样变成了孤苦伶仃的失心疯患者,她也提不起什么太大的兴致。
“教授,谢谢你陪我吃饭。”乔倚夏礼貌地扬一扬嘴角,而后起身开始收拾碗筷,“你去忙就好,我来收拾东西。”
路西绽却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