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丝瓜平日里咋咋呼呼,但是对于门派的保密那可是仔仔细细,告诉了不许让新来的知道宋雨仙在这里,没人敢嚼舌根。
那个郑处寺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这就去问他,是谁告诉他的。”丝瓜转头就要走,却被宋雨仙叫住,“留步。”
丝瓜将帕子搭在肩上,望向宋雨仙,“别打草惊蛇。暗中观察就好。”
“我那些兄弟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怎也不能出卖我,就算透露也是被人下了圈套,说白了那郑处寺有问题,定然是他自己的问题。”
“袁掌门可不能这么说,人心难测,你们猿啼东也不是固若金汤的,难保有人出嫌隙。况且,就算你那些兄弟没问题,他们也有亲人,若是被人抓住威胁,也难保不会做出有伤于门派的事情。”
“宋少侠!我敬你一声少侠,你可别得寸进尺!”
袁尽仁一拍桌子站起来,茶杯一抖,茶水溢出来溅到了桌子上。丝瓜见着这两个人斗起来,连忙劝阻,说,“你们别吵啊,内院着火,倒是让别人说闲话。”
袁尽仁一拍桌子,手指着宋雨仙唾沫横飞,又一把把丝瓜拉过来,一拍他肩膀道,“丝瓜,你明日就把你姐姐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你们那个相好是叫周条条吧,你把她给我接过来!我看谁还敢说是我们兄弟里出了细作!”
“莽夫!我看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翔!你就听不得半句话!”宋雨仙也是一拍桌子站起来。这三两下拍下去,这木头桌子都要被拍碎了,发出几声吱吱嘎嘎的晃响。
丝瓜懵逼,袁尽仁的手圈在他脖子上,把他勒得要死不活,过了一会儿,他奇怪的看着袁尽仁,道,“掌门,你脑子里真有翔?”
袁尽仁一拳头砸在他头上,“以下犯上,罪不可恕!”
丝瓜道,“掌门你连我的事都不急不起来,我金广瓤是个孤儿,哪里来的三姑六婆和想好啊?”
袁尽仁与宋雨仙互相对视两眼,皆是松了一口气。
丝瓜从小就跟袁尽仁一起长大,他怎样也不能背叛袁尽仁。宋雨仙指了指门外,压低声音道,“外头有人。”
“有人偷听?”丝瓜问。
“现在有个事情告诉你。”
“什么?”
“你和我们大吵一架,假装袒护郑处寺。日后必有安排。”
丝瓜会意,又立即嚷道,“我和你一起长大,你竟然说我一下放上!想要处置我!”
袁尽仁震怒,“武功平平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口出狂言!你没看到这里有客人在?你还不快给我住口!”
“袁尽仁!兄弟我跟着你出生入死,这个人平白无故的冒出来你就对他巴心巴肺!小心被人骗!”
“被人骗?我看那个什么郑处寺的就是个细作!你别跟他走得近!”
“郑兄弟是我亲自领回来的?怎么你怕我的心腹多了以后会动摇你的掌门之位?”
“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给我出去!”
“我告诉你,你要是想动郑兄弟,那就是跟我金广瓤过不去!”
“滚!”
丝瓜气氛至极,怒气冲冲推门出去。
他推门出去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郑处寺。丝瓜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郑处寺道,“我有要事禀告掌门。”
“你有什么事跟我说,那个掌门糊涂,怎么能秉公办事!”丝瓜没好气的冷瞥了屋子里一眼。
“金兄,你也不必为了我同掌门置气,我是新来的,掌门不信任也是理所当然的。”
“什么掌门,连好人坏人也分不清楚!你刚才说什么事儿?”丝瓜问。
“我觉得……卢要秉有问题。我前日晚上在院子里看到他飞鸽传书。”
“卢要秉?你可不是看错了?”
“没有看错。我正要去告诉掌门。”
丝瓜思索一会儿,叩门,“掌门!我就说郑兄弟不是细作!我进来了啊!”他说完就推开了屋子的门,把郑处寺领了进去。
一进门,宋雨仙已经不见了。
“客人呢?”
“客人都被你吓跑了。”
“吓得正门都不走,跳窗?”
“这屋子有后门你知道不?”
丝瓜把郑处寺往前面一推,道,“掌门,卢要秉有问题,郑兄弟看见他在半夜里飞鸽传书。”
这事情就怪了。
“你且说说。”
“那日我半夜起来跑茅房,看到一个人影在树下鬼鬼祟祟,我走过去一看,见到是个卢要秉。我看他在吃什么东西,我心下起疑就问了他两句,他只是笑了笑说是想家了一个人出去静一静。”
“人家想家怎么就有问题了?”
“大半夜的蹲在树下想家,他不冷啊?”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掌门,厨房的鲍鱼莲子羹好了,您要不要尝尝?”
鲍鱼?
什么玩意儿?
他们猿啼东的生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奢侈。
“去端来。”
“好嘞。”
“丝瓜,你也退下吧。”
两个人从屋子里出去,丝瓜吩咐他尽快把粥端来。
过了不多时郑处寺就将碗断了来,还是两碗。猿啼东又问,“我一个人,你专门端两碗来干嘛?”
“我听人说您饭量惊人一个人能吃两碗,所以我就多盛了一碗。”
他一脸怎么样,我聪明吧的样子。
猿啼东脸上变幻莫测,心说你倒是聪明,我倒是白演了一出戏。
“你下去吧。”
他走后宋雨仙看着那碗粥用勺子搅了一下,正打算喝,袁尽仁拉住他,“这不会有毒吧?”
“应当没有。”说着宋雨仙就尝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袁尽仁就看见宋雨仙脸色发白,冷汗直冒,连忙道,“你怎么了?说话!宋少侠!宋掌门!”
“咸死了!”宋雨仙握在手中的勺子掉在了碗里,道,“好大一坨盐巴没有搅匀!”
猿啼东虚惊一场,连忙也尝了一口,“真咸!”
两人猛灌了几口茶。
“卢要秉你怎么看?”袁尽仁说。
“只能先叫人盯紧了,抓住他的把柄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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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要秉偷偷摸摸的煮了一碗汤圆来吃,结果还没起锅就被人逮住了,问,“你在干嘛?”
“小的只是太久没吃过汤圆,一时嘴馋——”
那厨子便将汤圆盛起来,道,“掌门都没吃,你倒是先吃上了。我这就去拿给掌门。”
过了不多时那汤圆就拿到了袁尽仁的房间,袁尽仁看着那一碗汤圆,五味陈杂,道,“人家吃碗汤圆,你给人劫住干什么?”
卢要秉要他把汤圆给人家端回去,让人吃。
那厨子不情不愿,心说什么时候轮到卢要秉来吃。
又过了几个时辰,全门派的饭菜都没有人煮,众人这才想起来,厨子不见了。后来在厨房里找到了那个厨子的尸体,灶台上还有半碗汤圆。
“把卢要秉给我找回来!”
过了不多时有人来回话,说卢要秉不知所踪。
卢要秉煮汤圆不过是个幌子,要的是那厨子把卢要秉的汤圆端给掌门吃,结果袁尽仁没有吃,厨子又不听话,自己偷偷吃了,哪知道这碗汤圆是穿肠□□,一吃就归西。
不多时有人就在郊外找到了卢要秉的尸体,那尸体身上还有一封扫业山庄的书信,书信上写的就是扫业山庄抓了卢要秉的在青楼的相好,要他毒死掌门才能放人。
“卢要秉真是个细作!”
袁尽仁虽说痛惜他被人威胁又死于非命,但是更可气的是有人谋害自己,想要自己的命。
“郑兄弟,以往都是我错怪了你,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
郑处寺感恩戴德,“多谢掌门知遇之恩!”
两个人抱头痛哭,好得就跟一个人似的。
“郑处寺的嫌疑不能排除!”私下里,宋雨仙又和袁尽仁争吵起来。
“兄弟,都说了人家做两碗是因为我饭量大,一个人要吃两个人的份儿,你怎么还不死心啊?”
“袁掌门,你的脑子什么时候能变聪明点?”
“宋少侠!”
此时大门被一把推开,一个人端着两碗粥站在门口,此人正是郑处寺。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那人走过来猛地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手中的匕首便向着宋雨仙刺去,边刺还边说,“就是你说我坏话!害我呆不下去!我招你惹你了了!”
宋雨仙眼见形势危急,连忙抽剑来挡,两个人过起了招。
顿时屋子里刀光剑影。
宋雨仙被一匕首划破了手臂,一长条口子被拉开,鲜血模糊。郑处寺还不罢休,非要要了宋雨仙的命不可。
宋雨仙被人如此记恨还是头一遭。
两个人过招拆招,后来那郑处寺总算是被人制住拉到了一边,用绳索捆上。
“你疯了!竟然对宋少侠出手!”
郑处寺眼泪哗哗,怒吼声已经带上了哭腔,“我郑处寺孤身一人,没爹没娘,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能安身立命,就是你这贼人无赖我!”
“你刺杀宋少侠还有理了!这里容不下你!你给我滚出猿啼东,以后也别说是我猿啼东的弟子!”
“掌门,你怎么……”
郑处寺连忙爬过来,道,“掌门,我不过是意气用事,你别、别赶我出去!”
“你不听命,我留不下你!你给我滚!”
郑处寺声泪俱下,抓着袁尽仁的衣摆就是不松手,声嘶力竭,“掌门!”
“袁尽仁!你要是敢赶他走,我就跟他一起走!”来人吼道。
袁尽仁循声望过去看见是丝瓜。
丝瓜真是鬼迷了心窍了,竟然如此袒护这个人。
“丝瓜,他出手伤人,险些要了宋少侠的命!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
丝瓜的脸冷漠无比,冷道,“什么宋少侠,我可不认。袁尽仁我早就看不惯你了,”他挥剑割断了自己的衣角,“从今往后我们就恩断义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丝瓜转手把郑处寺扶起来,道,“你别求他,我们走!”
“丝瓜——”郑处寺又哭了起来。
门被踢得“咚”的一声闷响。
“你走!你不是老子的兄弟!”
袁尽仁一阵怒吼,又传令下去对着众人说,“以后丝瓜就不是老子猿啼东的人!”
“掌门!”
宋雨仙按住伤口喘气,道,“别演的太过了,你手下不记恨你,还要记恨我呢!”
“这郑处寺下手真狠!”
“能不狠吗?他是要我的命!他以为他迟早要暴露,因而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先干掉我再说,谁知道,他漏算一招。”
“漏算哪一招?”
“他根本打不过我。”
袁尽仁咋舌。
第100章 反间
丝瓜扶着郑处寺走出了猿啼东,两人愈发行到了偏僻地方。
“郑兄弟,你要去什么地方?”
“丝瓜,你干嘛跟着我一块儿出来,你留在猿啼东不知道有多好。”他索性也不走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随手拔了一根野草玩。
“我早就看不惯袁尽仁了,他就是条狗,什么都听那个宋少侠的!”丝瓜眼珠子转了转,气鼓鼓的说着。
“那个宋少侠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是袁尽仁把他给带回来的。听说很有钱。”
郑处寺手中把玩着匕首,眼神泛着冷意,没想到那个姓宋的武功还挺高,原本以为只是个军师一类的人物,只有脑子好使,没想到武功也挺好使的,没杀了他,现在也回不去猿啼东了。
“丝瓜,你怎么要跟我一起出来?”郑处寺又问了一遍。
丝瓜道,“你是我兄弟,我怎么能看你被欺负!”丝瓜正气凛然,一张脸有点暖,身体也很圆润,在猿啼东养胖了。看着到很可爱。
郑处寺一匕首忽然刺过来,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按倒在地上,匕首架在丝瓜的脖子上,道,“你别糊弄我,说实话!”
“郑兄弟,你怎么了?”
“你到底是何居心?”
丝瓜一眨不眨的望着他,道,“你是我兄弟,我当然不能看见你一个人流浪江湖!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丝瓜的话语里带上了怒气。
郑处寺的目光闪了闪,将匕首从他脖子上拿开,道,“你别跟着我了,你走你的。”
但是丝瓜还是一路跟着,郑处寺有点不耐烦。
“你别跟着我了!”
“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丝瓜说。
郑处寺焦头烂额,回头看着丝瓜,道,“我要回扫业山庄去,你也去?”
丝瓜说,“扫业山庄?”
郑处寺又不耐烦,往前急匆匆的走了两步,又转过来说,“我是扫业山庄的人。”
“那有什么不好?”
“你脑子是不是有坑?”郑处寺掐住丝瓜的脖子就按倒在地上,丝瓜眼泪花花地看着他,郑处寺的表情扭曲着,脸上也在看不出来当初憨厚老实的模样,全是狰狞的戾气,“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