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和飞蛾对火光的趋附天性几乎不相上下,同一时间,我尽快收回脚,然后一大团滑溜溜的头发将我完全包裹在其中。
“请回头看看我吧······”那个甜腻的女人声音,似乎在曾经何处,也听过一模一样的问话。时间过去了,我却留在原地,依旧被她掌控在手中,只是这一次我没有了并肩的人。人总是如此,只怀念过去的一切。你应该知道,一个被命运耍得团团转的人,到最后除了疲倦就什么都剩不下了。连恐惧都开始奢侈,这是人在走向死亡路上的一门选修课。
抬起手,握住那个可能在幻像中光滑柔嫩的手腕,我都不知道在我突然转身看到禁婆那张惨白发皱的脸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朝她微笑的。可笑的是,这禁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我为什么会这样,也许在她残存的记忆里,任何人看见她都应该有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然后她就可以让自己不断生长遍至全身的头发慢慢的从这个人的皮肤毛孔中渗入,然后沿着经脉血管,从内而外的杀掉这些说她丑陋不堪的人。
直到我抬起手,拳头穿透她的脸,被头发撕裂的痛感从皮肤末梢传来,然后捏碎那个开关,无数肉眼不可见的生化杀手们从那出口中源源不断的被喷出来。“啊!!!”禁婆的惨叫声孤独的在曲折的矿道中回荡,一声叠一声,好像有千百个冤魂在哭泣······
“再见,霍玲······你可以转生了,恭喜······”我从溶成了一滩液体的禁婆尸体中抽出手,躬身将吓得晕过去的年轻人架起来,朝重新出现的人群慢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无边之苦
无边之苦
人为什么总想着去控制别人?连自己都无法管好,就已经蠢蠢欲动,想要去征服所有了。
那些明明一直在伤害你的人,却总是拿着爱你作为幌子,而真正爱你的人已经被这些人杀死了扔进看不见天空的地底,被死亡禁锢,永生不能被超度。
你知道吗?这个局里,谁是伤害着你而你还傻傻的以为他是用生命在爱你的?谁又是被你的无能别人的诡计害得悲惨死去的?不把自己当成主角,于是这个世界有了客观;不把自己当成主角,于是一切都成了过客,因为自己都不过是过客之一。
苦难没有尽头,谁能拯救陷入苦难无可自拔的你,佛说,放下,你就成了自己的救世主。墨脱的佛阁,像是一座高山上的地狱,那里面连张起灵都曾如此痛苦哭泣过。而你又算得了什么?是比他更强还是比他更痛苦?
跪在大殿的第一天,手上多了一只画笔。第二天,一张白布。第三天,布上出现了一个轮廓······三百七十天,一年零五天,其实也不过是从一百八十斤到一百二十斤的距离。苦行僧常常衣衫褴褛,眼神坚定,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之后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也许就是一个放下了一切只为心中那个佛一样人的苦行僧。
······
“发生什么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年轻人从我手中接过已经晕过去的林越,“他走错路了,碰上了一个有点难缠的动物,摔了一跤,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回答。他看了我一眼,皱着眉,不是很信服的样子,最后还是把他昏迷得流口水的朋友驮到了旁边的临时休整点上接受随行的医务人员的检查。
“老板,这里没有烛九阴存在的迹象,也没有九头蛇柏生存的环境条件,是计划外古墓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八十。”王盟凑过来道。我看着他一板一眼地回答,点点头,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连王盟想要极力逃脱却一直未果的闲散生活,也不得不像现实妥协改变。“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容易招惹些要命的玩意儿么?”我问。“老板······额,这个问题我觉得你还是问一下三爷那个老狐狸······不·····您当我没说。”王盟的脸色在他的话传到空气中开始就由红变绿再变紫了。
我被他这个样子逗笑:“别介,我可不是娘们儿,三叔他们牺牲了太多东西,都是为了不让我来趟浑水,现在想起来,如果当时收手的话也许一切都可以变得不同了。至少你还是能在古董店里继续混日子的。”
“老板你现在真容易感慨啊,想你前年逗小朋友的时候可是严肃得很啊,把所有人都耍了个遍。怎么现在完全都不在意了,说好的正直大叔去哪里了?”王盟这小子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德性,这不着调的话却让我异常欣慰起来。
“清一下各个小队的人数,刚刚失踪的除了吴邪和林越还有其他人么,有任何异常都开口上报。”金先生熟稔的主持着团队里的工作,口气非常严厉,大概这才是王盟口中的正直大叔或者正直爷爷的典型了。
“一队全员齐备”“二队齐了”“三队全员”“四队完好”“五队林越”一连串的回话。“我的人全部在,只有吴邪因为和金先生一起所以状况不知。”小花扬扬手机道,接着又继续他百年不变的大业——俄罗斯方块大通关。“全勤。”013吼道,其实应该是他的正常音量,但是当兵的一般只要遇到正式场合,任何回答都像是在嘶吼。
“那么现在开始核对。”金老头一声令下,我和那个倒霉蛋林越瞬间就分别被两拨护士脸围住了。我从小反感医院,尤其憎恶血腥暴力的护士们,被这拨人围住的感觉只能用一个“糟”字形容。
“请简短描述一下刚刚的经历。”一个戴着银色边框眼镜的女人问。我从这些人之间的缝隙中向外无意识的张望,忽然看见一个穿着先秦紫黑相衬大袖长衣,披头散发的女人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方向慢慢的走过去。说是女人,是因为她皮肤又白又嫩,和男人很不同的皮肤,而且脸很小,秀丽端庄的感觉。难道又是禁婆?
我一晃神,那女人又不见了,视线里只剩下自称李大一的大汉和他旁边的王紫阳有些焦急地看着我这边。又想起这个女人的问话,我答:“我一直走,然后发现金先生转过头的时候不是他本人,之后碰到了一大团可以缠死人的头发。”“那头发学名叫禁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她的薄唇上下贴合,眼神有些轻蔑。“原来这玩意儿叫禁婆啊,名字真难听,我就是拿打火机点火,然后那个叫禁婆的东西就被吓跑了。”我很乖顺地回答。
想那林越,大概现在是欲哭无泪了吧,自作孽都不可活。
待这边的人问完话,我就朝林越那边看去,发现他这家伙简直就要搞得天怒人怨了。整支队伍里最漂亮的妹子正在给他喂水,这是搞差别对待啊,你们这群势力的女人。不就是这货比我年轻一点么。
好吧,果然年轻就是好,不过据说我逆生长来着,这是因为长得太对不起人民群众了么?想到这里,一种情绪悄悄的爬上了我的心里,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种变化在我无知无觉中就完成了?我的身边被渗透的那些人已经清理完全了,那么,唯一能接触到我的又会是谁?会是这些出生入死都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兄弟么?呵呵,谁又能看清楚人心呢?
我最害怕什么?
我害怕那个我最相信的人给了所有人一场偷天换日的骗局。无数的证据,真假搀杂,你又能如何辨认清楚?每个人都像是戴了一张正义的面具,我是走在这个世界夹缝中的那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板,你这个样子真是······真·颓废大叔。要照照镜子不?”王盟这家伙径自递过来一面小镜子。“哪来的?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癖好?”我勾了勾唇角,接过镜子,在几分钟前点上的冷光灯的照映下,镜子里的人惨白着一张脸,眉宇间却是真的没有了一丝细纹。“你说那么多人想要长生不死永葆青春到最后都死很惨是为什么?”我无聊的抛着手中的镜子,一个手滑,镜子摔到地上碎成了四瓣。
镜子里的人也就变成了四份。
我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之外有无数个这样的平行世界,而在这些世界里,吴邪可以安安心心的活到老,老到死。
“因为这些人运气太差了,要是有老板你的运气说不定现在都得到成仙了······目前没有致幻的气体,一氧化碳含量低于威胁值。”王盟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那东西是个改良版的气体检测器。
所以我刚刚遇见的东西还真的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么?那就当是一场梦吧。就像闷油瓶回来那样。“吴先生,刚刚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我,我是林越。”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林越白着一张脸走过来开口说道。我看着他的脸,的确是时下受欢迎的五官排列,剑眉星目,高鼻薄唇,却又不是那么有杀气。
之前那么咋咋呼呼的,现在说起话来倒是可圈可点,但是总觉得这张挂着得体笑容的脸上少了点什么。没错,他被我绊倒后,是脸部先着地的,就算用手挡了一下,也不可能一点擦伤都没有。
“哪里的话,我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古董贩子才是拖累你们的那个,林同学你真的不必多谢。”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果然大学生比高中生难缠多了。想想黎簇这个小家伙多么好骗,多么纯洁,这些万恶的大学生!
“休整好了的话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待会儿连累人不要求救。”小花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的手肘搁在我的肩膀上,眼神很是不善,但是那只是我能看懂的,估计在这个林越眼里小花现在是抛媚眼呢。
“额,我······我知道了。”于是,这孩子懵懵懂懂的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同学旁边。说起来,这次来参加考古的实习大学生真的是不少了,除了研究生外,大四的实习生大概有七个人。想到后面可能不断减员的局面,我的胃瞬间有点不舒服了。
“你们几个不要到处乱碰!”一个尖锐的女声喊道,我们三人顺势看去,左前方不远处的入口矿道前有四个学生,三个男生一个女生,那三个男生对这井下的世界很是好奇,而那个女生大概是班干部一类的人,叉着腰底气十足的警告着这些不守纪律的讨厌鬼们。而那几个男生做着鬼脸乖乖的回到了大部队中。
这里是我出状况前走过的一个平台,应该是矿工们的临时休整点,是一个大概二十平米的平台,矿车的轨道由这里分出两条,分别通向两个洞口。角落里还散乱地放着几个废弃的矿车和一些发黄的手套之类的工具。
“小花,你说我们要不要速战速决?”我问道。“不要,这可是我死了之后的第一次大斗,要好好玩一玩才行,领便当太早就不友好了。”小花头也不抬的,继续他的游戏。
而他的手指指关节泛白,就像是告诉我他是在紧张,紧张什么,也许我也有一样的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大波虫
一大波虫
休息约摸十分钟后队伍重新出发,老金几乎直接走到了队伍最前面的位置,而我此时则是被留在队伍最后。这些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很相信我,出了事情,理所当然的,我是应该被隔离出来的那个。
小花对此只是心思莫测地扬了下嘴角,其他人现在无心观察我们,伙计们与专业人员之间逐渐分离。这种局面对于我们这些人很有利,身边就算是一个帮手也没有,总好过有很多居心叵测的人。何况,这些人根本就不会有变心的可能。
越来越深,那种窒息的安静笼罩上来,每个人都下意识的放轻自己的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惊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种氛围真的让我异常怀念起第一次遇见的鲁王宫,那时,我就是这下面对命运的凶险一无所知的傻子。
纵截面椭圆的地道,到了狭窄的地方甚至让人怀疑从前走过这里去上工的工人都是阿飘,不过因为这里没有矿车的轨道,基本上可以断定此处为临时修建的避难区通道。
“啊!!!有什么在咬我!啊!我的天哪!”
“走开走开啊!好多虫子!救救我!”
“蜒蚰。放血吧,小邪,呵呵~”小花凑过来悄声说。
我默默拿过他递过来的小刀,在手臂上娴熟的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温热的液体流出来,在我手上开始蔓延之前,就被小花装进了一个喷雾瓶子中。他拿着瓶子对着我们身边的人就是一通无差别狂喷,倒是一滴都没浪费。那些绿油油的闪亮生物第一次出场——失败。
伸手让王盟缠上纱布,喷了点止血的药粉,算是熬过了通关前的刷小怪活动。说起来,我今年被小花的儿子天天威逼利诱玩网游刷副本,到现在一下地,就觉得自己跟进了副本一样。可惜这里没有能够复活队员的奶妈。
虫子的第一波攻击结束,在冷光棒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