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这伙人没胆子碰谭逸辰,可巧有叶骁这么一关在,量他不得不认罚。果不其然,谭逸辰牵着叶骁坐下,甘愿罚酒三杯。眨眼的工夫,咕隆下肚。
今晚叶骁穿了件连体的七分裤,上面是抹胸千层蛋糕的样式,进来的时候把罩在外面的小西装外套脱了,谭逸辰揽了她光裸的肩膀,朝她靠了靠,惹得那帮家伙一阵唏嘘。
往常几人的座谈会变成了整蛊会,主角谭逸辰,但他乐在其中。
前奏(中)
叶骁不会猜拳,花期悻悻回座,谭逸辰在旁边搭腔:“太幼稚了,也就你玩”。
“那成啊,咱来点有技术性的。Who怕who啊?!”就等着他这话,可算让花期抓着尾巴。
一干人等默许。
贾若愚今天身边又换了位新面孔,带着浓妆,超短的亮片裙,斜坐在他腿上,叶骁都替她担心走光问题,怎料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还得劲地摇来晃去。被贾若愚扼住腰后,扭捏了一番,起身妖娆地飘向门外。
叶骁拉回目光,小小吐了舌头,这一动态过程被谭逸辰全部收入眼里:“老六,这又是最后一位?”
苏恪正在低头拨弄电话,没理会。
任道远右手托腮,玩味地“哼”了一声。
花期笑得“花枝乱颤”,一口酒喷了出来。
只有叶骁和任道远身侧的那位不明所以,不过从那个“又”字能猜想出大概是在拿他打趣了。
当事人异常淡定,不慌不忙,不急不恼:“不才让各位看官失望了,这是刚刚在大厅遇到的,当然你们谓为‘邂逅’也行,不过,近期我的最后一位空缺。”
“他每次带女人来见我们,都说那是最后一个。”谭逸辰耳语,吐气如兰。
叶骁看着贾若愚玩世不恭的样子,思忖着这话的确像是这样的人会说出来的,晶亮的眸子倏地落到谭逸辰身上,他忙否认:“我可不是。”
“坦白从严,抗拒从宽。”说完,自己先乐了。谭逸辰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腰,凑过头来,“你是他们见的第一个。”
其余场合不谈,但只有他们兄弟七人聚的时候是不能带不相干的人,除非是认定的才可以领着来知会他们。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只有贾若愚经常触线,花期野归野,遵循地好是好,就是过犹不及了。一心怪他家男人太黏糊,硬缠着来,害自己只能被他吃定。然,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家伙标准的口是心非。
叶骁手抵着谭逸辰的额头,把他推到一臂距离之外,“嗯,继续保持。”这时,苏恪领了一人进来,房间里的一众人只顾着说话,还没注意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侄女,苏即墨。”寥寥介绍完毕。
苏即墨问了好,叶骁就惊叫起来:“即墨,他是你叔叔?!”这乱的。
“嗯,纠结的辈分啊,长大八岁而已,我就多了一小叔叔。骁骁,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即墨越过花期,挨着叶骁坐下,谭逸辰被华丽丽地忽略了,苏恪手搁在身旁突然空出来的地方。
“我跟林斯羽决定在N市做暑期社会实践的,就是人民医院,前两天收到通知的,所以提前来了。”
“林斯羽也来了?”
“嗯,被谭逸希接走了。”
……
一下子,苏恪静静地看着和叶骁聊得神采飞扬的即墨,谭逸辰怨念地看着有了闺蜜忘了他的叶骁,任道远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贾若愚废话,两眼不离身边那位。
就花期一人好不无聊。
“男的们,女的们,人齐了,咱来游戏,这都扯了多长时间了都”花期拍拍手站起来。“来‘吸心大法’”
“不卫生,我还得吃你个猪的口水”洁癖零顺位谭逸辰第一个叫出来。
“上诉无效,驳回。男女隔开坐,只能用嘴接,不能掉哦。”从侍者拿过来的新扑克牌中抽出一张。“调了罚酒,或者两人KISS。”
“你能来点新鲜的么?”贾若愚看不下去了,早八百年前的游戏了。
“驳回,再烦,再烦你打哪来回哪去。指不定有几个没长脑袋的搁床上等您这兽类勒”
“你生理期紊乱了?这么暴躁”贾某人不示弱。
“哼~怎么着,您给我治?!”
“得得得,咱权当安抚这受了一天异地相思之苦就如此暴躁的花花。”贾若愚叹口气,知道这厮在动歪脑筋了。
在场的护花使者们为了防贾若愚这位采花大盗,一致决定把他放第一个,任道远勉为其难地接在他后面,花期夹在苏即墨和叶骁中间,苏恪没争得过谭逸辰,被安到骆冉旁边,谭大人安心地待尾端。
贾若愚,任道远,骆冉,苏恪,苏即墨,花期,叶骁,谭逸辰。一字排开。
咬着扑克牌,看到不情不愿,皱着脸的任道远,贾若愚郁卒了,他招谁惹谁了,尽损他。任五速度地接过去,面带温柔地送到骆冉嘴边,待安全交给下一位,两人就腻呼到一块儿。
苏恪左闪右躲,逗着即墨,当她咬住之后,他又不松口,两人拉开角力战。花期想着不能出差错,稳当地给了叶骁,谭逸辰是不愿再众人面前来真人秀的,但要真受罚也未尝不可,反正他不吃亏。
这游戏没传牙签那么紧张,平平淡淡就太无聊了,所以眼见着叶骁谭逸辰要成功了,花期拉了谭逸辰的左手搭在她的尾椎处,牌掉了下来。
“怎么办?醉了就不能开车了。”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低沉嗓音魅惑着叶骁。他个千杯不醉好意思欺骗人家不知情少女,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险恶用心。哎……
“KISS~”带头起哄的是苏即墨。
叶骁上前在谭逸辰脸上碰了下。
“宝贝儿,此动作无效。KISS是这样的……”未等裁判们抗议,他已身体力行。
耳边是那群人的欢呼声,直到花期喊“卡”,谭逸辰仍似意犹未尽。
不知何时变出来的巧克力棒,“两人合作,用嘴从两头截,看哪队的短。输了的队抽签惩罚。”
毫无悬念,贾若愚那组垫底,抽到的字条上写着“吻酒吧里任一陌生人”花期乐了:“我已经有家室了,你去吧,说不准就遇到您的最后一位了呢,俺成全你。哈哈……”
愤愤地去了大厅,大半跟他一个性别,逡巡了好几圈,终于发现一目标,微醺的某女在舞池里胡乱地挥着胳膊,长长的卷发随着摆动的身体而飞扬。硬着头皮,跨入舞池,邀了她,顺势搂腰,亲吻,然后离开。那个女人嘴里含糊不清,大概是“司聪”什么的。
平常几人专属的包厢在二楼,从通透的巨型玻璃正好能俯瞰整个一楼大厅,而玻璃外面跟大厅的格调一致,让人看不出端倪。任道远和骆冉以微弱的差距不敌叶骁和谭逸辰,抽到的惩罚是用臀部写对方的名字。任道远虽是汗颜,但不得不主动请缨,一通胡画。花期直呼爽:“五哥,你忒有才了……哎呦,笑死我了”
叶骁居然伴唱起了《健康歌》,气氛high到爆,谭逸辰看着此刻拎不清的某只猫,“好心”地“提醒”她:“宝贝儿,咱晚上回去也试试,写我的名字,活动活动更健康。”叶骁的嘴定成“O”型,他是越来越放肆了,自己今天早上一心软成千古恨啊……
闹了一晚上,各回各家。谭逸辰的车率先滑出停车场,远远地就瞧见一大叔模样的人纠缠着一个酒醉的女子。谭逸辰急着回家欣赏叶骁的“健康舞”,只以为是情侣间的小别扭,擦过去的时候,叶骁越看越觉着不对劲,两人停住,后面贾若愚也出来了,认出是刚刚受罚环节他的“搭档”,遂下了车,猥琐大叔见势逃窜了。
接住颤巍巍的女子,贾若愚正打算往车边走,却因着谭逸辰不确定的一声而停住:“唐睿?”一步一迟疑地靠近,贾若愚怀里的女子精致的妆容已有些花了,听得别人叫自己,那双
剪水双瞳拨开迷雾,看清来人,歪头打量着。
“唐睿?真的是你?我是谭逸辰。”他走上前,唐睿嘴角上扬:“哦……记起来了,Bramer的谭逸辰。”
“一个人?”逗留了这么久,也没见有别的人过来。
唐睿巴掌大的脸上皱出一丝苦笑,“single……I'm single……always……”掩不住的绝望,泪溢了出来。
“你怎么会到N市来的?”“住哪?告诉我们地址”唐睿抽噎着,不答话。到最后,哭累了,倚在贾若愚臂弯里就睡着了。
“你把她安置在苏恪的酒店”看了看身后的叶骁,“我明天再去看她。”
“你认识?”
“一个故人。”斟酌了几秒,声音低低的。
前奏(下)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叶骁没有说话,闭眼靠在椅背上,临了到家的时候已经睡着了,还是谭逸辰把她抱回床上。
第二天,叶骁随着谭逸辰去了谭氏大楼。她对司各特的第一印象很好,是个颇具亲和力的中年绅士。谭逸辰介绍完就去自己办公室了。
司各特的工作日程紧张,无法腾出很多时间,定在下班前的一个小时。于是,一上午叶骁待在他办公室,趁着小空隙和他对话,大致摸清他的中文水平。出乎意料的,基本的词汇他都有掌握,只是送来的报告或者文件中的专有词搞不懂。
到了午餐的点,叶骁婉谢司各特一起用餐的邀请,照他的提示上楼去找谭逸辰。到了顶层,电梯门打开,入眼即是一大间招待厅,一个助理坐在工作台后面。
“请问,您是几点的预约?”
“哦,没有,我坐这等他就行。”叶骁找个沙发坐下,给谭逸辰发短信。
能上来的除了公司的高管就是有预约的,小助理打量着在沙发上捯饬手机的女子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于是给她端了水,闪进秘书室,首席秘书李姐不在,向丁小言说了说。
她闻言起身:“看看去。”电话响了,谭逸辰吩咐她把招待室的那位领进来。
叶骁看了对面站着的女人,一句话不说,只是两眼瓦剌瓦剌地在她身上。丁小言在脑子里的信息库飞快搜索,按她掌握的情况,谭逸辰经常接触的亲戚朋友她都知道,难道是合作伙伴?但不会没有预约,也不能穿的这么随便。为了她表姐,她得打探清楚。带着公式化的表情,把叶骁领进办公室。
谭逸辰示意她随便看看,等他一会儿,转头和李姐继续讨论。叶骁绕到沙发旁的整片落地窗前,有点恐高的她手抓住边上的窗帘,好在是室内,渐渐习惯也就不怕了。
“嗯,那就先这样。”李姐带上门,谭逸辰走到她身后,环在她腰间。
叶骁张开双臂,“哦!夹克,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他失笑:“肉丝,I'm your queen。”叶骁笑盈盈地偏头看他。
谭逸辰顺势低下头,轻点芳泽,“午饭有没有想吃的?”
叶骁蹙眉认真地数了一圈,“随便,按你平常吃的来吧。”
“你忙你的去,寡人移驾医院,叶驰肯定无聊成P了。”在公司的食堂吃完,叶骁催着谭逸辰。
“我送你过去,就几步路,正好消化消化。”人民医院与谭氏隔了一条马路,甚近。
叶骁摸到她哥病房,雷霆正跟前照应着,叶驰眼尖发现门缝里的人,让她进来。
“嘿嘿,给您请安来了。”叶骁乐呵呵地走到床边。
谭逸辰从医院回头,正门旁聚了群人,对着一辆白色保时捷Boxster,杵着的交警顾忌车牌,不知道怎么处置才妥当。贾若愚的座驾。给他去了个电话,得知他是送唐睿过来,问了病房,上到18层。
贾若愚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见到来人,“在里面,接电话。”
谭逸辰在他旁边落座:“怎么回事?”
“昨天把她送到酒店就一直呕吐,我只当是喝醉了,把她扶到床上我就待在外间,早上进去发现她疼得发颤,赶紧过来了。忙到现在,都没顾得上通知你。”
“情况呢?”
“胃溃疡,有几年病史,昨天喝酒复发了。”
“嗯”谭逸辰面色不惊,继而:“你去把车停好,为难到交警了。”
贾若愚应了,下楼去。谭逸辰轻推开房门,唐睿已经结束通话,躺着,一只细瘦的手臂遮在眼睛上。
“唐睿,我进来了。”他轻轻唤她,打破房间里孤单的寂静。
病床上的人儿掩了被子蒙住头,到谭逸辰走近,她才揭开。他仍看到那张小脸上余下的斑斑泪痕,了然地装作没看到。
“现在有不舒服吗?”倚着沙发坐下。
“习惯了,没感觉。”不知是不是床单的颜色将她的脸变得那样苍白,鲜少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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