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少年行作者:南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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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少年行作者:南风歌-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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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云深打量著她的神情,知道是问不出什麽了。他不好逼迫花音,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又稍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了。
  信云深走了以後,花音还在桌边坐著。茶早已凉了,她却只是发呆,面上是掩不住的失落。
  小桃走到花音身边,担忧地道:“小姐,恕小桃多嘴一句,信公子虽好,但是他对小姐──”
  花音幽幽叹道:“你都能看得出来,我又岂会不知。只是纵然全天下的男人都爱我,我的心里却只有他一个,这又能怎麽办?一开始只是因为他涉险相救之恩,越相处我就越放不下。就算他对我毫不亲密,从不装作喜欢我,我都觉得这是他的可爱之处。”
  小桃一跺脚道:“小姐,你不能这样下去。干脆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信公子,让他自己决断去吧。”
  花音忙道:“千万不可!你若如此莽撞行事,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小桃叹道:“小姐,你就不怕信公子只是冲著这个传言才和你亲近的?他虽然和别的男人不同,不会以为得到小姐的心就能白得一个天下,可是他分明把一切都从清风剑派的利益考虑。我可是听说了,信掌门以前给他谈过不少亲事,不管是千金小姐还是江湖侠女,他一个都看不上。小桃看得明白,信公子年少有为是不错,同时他也是个眼高於顶的人,我实在是担心你啊,小姐。”
  花音拉住小桃的手,低首敛眉道:“好小桃,你让我再想想,好吗……”
  小桃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安抚地环住她的肩膀。
  信云深离开花音的院子,大步地往前殿走去,半路上迎面碰上两个匆匆跑过来的派内弟子。
  其中一人挥著手中书信道:“云深,大师兄来信了。”
  信云深眼睛一亮,高兴道:“大师兄说什麽了?”
  那弟子道:“没什麽重要的事情,大师兄只是说他中秋之前会回来。”
  信云深高兴地拍了拍手,又道:“他问起我了吗?”
  “没有。”
  信云深闻言脸色一沈,冷哼一声,昂头大步走了。
  不问就不问好了。他一走这麽多天,没音没信的,比以前都更过分,简直把客栈当家住,把家当客栈住。走了这麽久不说,连封信也不写,写了信还这麽言间意赅。他多写几句能累著麽?!分明是不把清风剑派的师兄弟们放在心上。
  信云深气呼呼地走了片刻,才突然记起来他最不想记得的一件事:他要把大师兄回来的消息告诉高放。
  从内心的深处,他一点也不想把这件事告诉高放,他甚至刻意想忘记高放的这个嘱托。可恨他的思维太敏捷记忆力太好,想忘也忘不了。
  在信云深的心里,高放如同他的私人财产,不应该有任何人比他更亲近高放。高放总是到处找他大师兄的消息,这让信云深从心底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
  他想假装忘了高放的这个要求,但想到日後高放和楚飞扬碰面相谈的时候,自己的这点小心眼一定会被揭穿,到时候他们两个一起向自己发火,这简直是最悲惨的境地。
  信云深心里既不服又不悦,脚还是老老实实地往後山走去。
  高放这个时候向来在山里到处采草药,信云深在山洞里没找到他,也不著急,准备就在这里等著。他躺到高放的床上打了个滚,用被子把脸蒙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被子里都是晒过的太阳味道,还有高放身上特有的药香味。自从上次高放把他赶走,这些天他都没敢来打扰高放。这熟悉的药香味,真是久违了的味道。信云深在床上滚来滚去,闻著那特属於高放的清新味道。
  不多时,山洞门口传来一阵声响,信云深知道是高放回来了。他不急著从被子里出来,没想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向他後,紧接著就是一枝大棒带著风劈里啪啦地敲在他身上。虽然身上裹著厚厚的被子,信云深还是被敲得吱哇乱叫。
  “何方宵小?!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这种下流事情!”高放边敲边骂。
  信云深叫道:“小放别打,是我,是我!”
  他从被子里钻出来,头发乱成一团,一手接住快要落下的棍子,委屈地道:“小放,是我啊。”
  高放眨了眨眼,扔掉棍子,把信云深从床上扶起来:“我以为碰上什麽奇怪的人呢,你什麽时候来的。还有你滚我被子里做什麽?!”
  信云深脸色通红,他怎麽好意思说他想念高放想得连闻著他身上的味道都会著迷。
  好在高放也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他坐到椅子上道:“我不是跟你说没事别到後山来麽。你父亲不是那麽好骗的,当心被他看出端倪。”
  信云深抹了把脸道:“我当然是有事了。大师兄要回来了。”
  高放眼睛一亮:“真的?!什麽时候?!”
  信云深看著他那般神情,心里没来由地一酸,那酸涩从心口蔓延到四肢,实在很不好受。
  “他要因来过中秋的,也就这几天了。”信云深答道。
  “太好了。”高放高兴起来。教主,终於能再见到教主了。
    
    第二十六集

  信云深凑到高放脸前,仔细打量著那张让他心生荡漾的秀美容颜,嘟著嘴道:“小放,你找我大师兄到底有什麽事?!”
  高放看他一眼,回头收拾刚采来的药草:“小孩子不用知道。”
  信云深跑到高放身边,怒道:“我不是小孩子!小放,你到底在生气什麽?你对我这麽冷淡,我好难受。”
  高放手上的动作一顿,却没有抬头,片刻後继续整理著手上的几株草,口中道:“你想多了。”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无视他,信云深的不满彻底爆发了。他不依不饶地抓住高放的手臂,强迫高放面对他:“你肯定有事瞒著我!别想骗我。小放你真的要一辈子都不理我吗?!”
  高放微微皱眉,叹道:“怎麽会呢,我什麽时候不理你了。”
  信云深知道高放说得没错,只要他来找高放,高放从来没有不搭理他。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高放和从前不同了,他却偏偏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如果高放真的生他的气,他情愿让高放打他骂他,都好过被这样对待。
  信云深心里有无限委屈,他抓著高放的手道:“又不是跟我说话就是理我了!我不要这样!”
  高放无奈道:“那你要怎麽样?”
  “要从前那样!”
  高放沈默了片刻,道:“从前又是怎麽样?!云深,你也说了你不是小孩子,那就别这麽幼稚。你总有一天要娶妻生子,我也会有更爱的人,像从前那般相处,是再也不可能的。你就当情花山庄的经历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这里才是现实。”他恍然说著,只有他心里知道,最後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信云深从来不做梦,他从来都活在现实中,比任何人都活得现实。
  信云深咬紧牙关,一双精亮的眼睛逼视著高放,竟让高放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他甚至快要忍受不了,想要後退,却被信云深一把抓住。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柔软稚嫩的少年,此时的手掌却如同鹰爪一般有力,从被握住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疼痛,。
  “你爱的人?!你终於说出来了是吗?!”信云深怒道,“你从一开始就是找楚飞扬,到现在还是只要楚飞扬。我早该知道,我对你根本什麽都不是!”
  高咬牙忍著手臂的疼痛,拧眉道:“就算如此,又与你何干?!”
  信云深听到这样的话,只感到心头一阵发冷,那冷又蔓延到身体里,让他忍不住想要发抖,更想痛哭。依他以前的性格,在高放面前哭笑都可随心所欲,这时候他却死死咬住嘴唇,绝不让自己哭出来。
  高放望著他这样的神情,一阵心疼滑过,他却强忍住安慰信云深的冲动,冷冷望著他道:“你说你对我什麽都不是,你又想成为我的什麽人?!你认真想过麽?你说得出来麽?!你若说得出来,我也许可以考虑一下。”
  也许高放的话中含著几丝真切的希冀,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在刺激信云深,还是隐含卑微的恳求,恳求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冤家,将他自己的心看个清楚。
  只是信云深听完这前所未有的冷言冷语,连眼睛都红了起来。他向来敏锐聪慧,这时候却连一分也使不出来。他眼中看著高放冷淡的表情,耳中听著他轻视的话语,一瞬间竟是怒从心头起。
  他发怒的时候喜欢砸东西,喜欢打人。可是这里的一切都是高放需要的,他不能砸。手中的身体是他心疼的,他舍不得打。
  信云深双眼通红地看著高放,直看到他移开视线,向後退缩。
  “云深,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说。”高放道。
  他话音一落,却只听喀嚓一声,手腕上感到一阵冰凉。
  高放抬头看去,一道黑色的锁链缠在他的手腕上。他一惊道:“云深,你干什麽?!”
  信云深咬牙不语,却用蛮力压制著手无缚鸡之力的高放,让他无法脱身,不能反抗。他阴沈著脸,将铁链的另一端用力钉进洞壁里面。
  高放怒道:“云深你别这麽任性。”他脱不开手腕上的锁链,又去扯楔在墙里的那一头,却无法撼动分毫。
  信云深站在一边无言地看著高放挣扎,整个山洞里只有锁链哗啦的刺耳声音。
  高放无法自己脱身,只能脱力地半倚在墙边,额上流下冷汗来。他看著信云深道:“云深,你到底想怎麽样?!”
  信云深露出想哭的表情,嘴角向下撇著。他靠近高放一步,眼见高放受惊似地向後一退,他眼中流露出更加受伤的神色,却依旧执著地走到高放身前,抬手摸著他的脸颊。
  “小放,你不愿意听我的话,我只能先这样锁著你。你不用担心,我会放开你的。”信云深道。
  高放扯著锁链,心头忧急:“云深,你不要这麽任性!我还有要紧事!”
  信云深眉间拧出一个川字,伤心地道:“小放的要紧事是什麽?大师兄麽?!你虽然不说,可是我知道,等到大师兄来了,你一定会跟他走的。我不能让你走。”他说著将高放抱在怀里,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抱到床上放下。
  高放想要起身,却被信云深压住,并不粗的铁链却很长,从床边拖延到地面上,一直伸展到墙里。
  信云深居高临下地看著高放道:“小放,你先在这里好好呆著,我会照顾好你的。等我打发了大师兄,再来找你。”
  信云深说著,便起身向外走去,不管高放在他身後如何高声呼唤,他只当听而不闻,毅然走远。
  高放追到山洞边,却被铁链扯住,他硬拉了几次,依旧解不开也拉不动。高放恨恨地往墙上踢了一脚,心里却十分担忧。信云深心思深沈起来让人无法揣度,不知道他到底要如何打发楚飞扬?!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不准备让自己和楚飞扬见面了,高放担忧著君书影的状况,竟至心急如焚。
  信云深拎著一篮子饭菜,站在山洞外面踯躅许久。
  他当日丈著一时之怒将高放锁了起来,虽然并不後悔这麽干,可是现在想到要面对高放,总有些胆战心惊。
  他在山洞门口的空地上走来走去,弄出不小的声响,指望高放能走出山洞来骂他一顿,这样他才好贴上去。
  可是不管他怎麽折腾,山洞里都静悄悄的,高放根本理也不理会他。
  信云深掀开篮子上盖著的棉布,眼看著饭菜快要凉了,他不敢再耽搁下去,最後还是鼓足了勇气,抬脚走了进去。
  一阵冷风掠过山洞外,将高放采的药草吹散开来。
  在短暂的安静之後,山洞里突然传来一片乱响,不多时只见信云深狼狈地从山洞里退了出来,几只盘子碟子追著他飞出洞口。
  信云深捂著脑袋躲避,一边高声道:“小放你别生气,我走,我走就是了。你好好吃饭,我绝不出现在你面前。”
  他说完这一通话,山洞里才又安静下来。信云深抹抹额头的冷汗,吁了一口气,又向洞口凑近了些,讨好道:“小放,我晚上再来给你送饭,再来看你。”
  回答他的是一根从里面扔出来的筷子。
  信云深只能闷闷不乐地离开了,一步三回头地望著山洞,却等不到他预想中的挽留。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他那日哭诉高放对他冷淡,现在高放果真理都不理他了。信云深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他心头有无限委屈埋怨,却找不到人倾诉。
  眼见著离中秋越来越近,楚飞扬若要回来,也就这两天了。
  信云深想著楚飞扬,想著高放,只觉得心里一阵冷一阵热,快要纠缠成一团乱麻,让他几乎食不知味,夜不能昧。
  为什麽会这麽痛苦呢?这种感受从未光顾过他,信云深不知道如何处理,不知道要怎麽样才能不再痛苦。他觉得自己只能默默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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