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留白惭愧道:「表哥教训得是,我以後见到他们一定不再直呼其名。」
费清吟幽幽地道:「你笨起来真的蛮笨的。」
慕容留白无地自容了,尴尬道:「表哥,该吃饭了,我有点饿。」
等费清吟转身带他去偏厅用膳时,慕容留白才在他背後一步外无声地叫了声:「清吟。」
费清吟似乎听到了这无声的呼唤,突然转过头对慕容留白一笑,牵过他的手道:「走得这麽慢,饿晕了吗?」
於是慕容留白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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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清音不会做,但是很会吃,小肚子吃得圆鼓鼓的,摸著肚子陶醉地幻想自己有天做出这麽美味的菜肴,精致可爱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看得其他两个人直冒!皮疙瘩。
「我长得好,人又聪明,还有一手好厨艺,嫁给我的人还不幸福死啊?」他说。
费清吟用眼角余光勾了下慕容留白,笑道:「我长得也比较好,还是状元出身,怎麽说也算是文武全才吧,照你们的理论,做我的爱人,也应该是幸福的。」
他稍稍调整了下用词,没有用「嫁」字。
慕容留白目不斜视道:「我长得惊人──」
他还没说完就给费清音打断了:「表哥,你长得不叫惊人,叫艳惊四座!」
「容我说完。」慕容留白拿筷子在他脑袋上轻敲了下,「我长得惊人,论文论武都不是很拔尖,人倒是比较谦虚温和,也许,嫁给我比嫁给你们都幸福。」
费清音站起来「娇滴滴」地依偎进慕容留白的怀抱,羞涩地道:「那我嫁给表哥吧。」
他的语气神情都很娇羞,脸上还适时地飘上了两朵红晕,垂下的眸子里光芒微敛,似语未语,一派朦胧风韵。费清吟提著他腰带,把他从慕容留白怀里拎出来,但淡定地命令:「这顿饭六十八两银子算你欠我的,给我做苦力还债吧,拿抹布来把桌子擦干净,然後去洗碗,洗好烧两锅水。」
费清音咬著嘴唇,很委屈地问:「你是东道主,请客吃饭为什麽要算我账上?还有,烧两锅水干嘛?」
费清吟自动忽略他第一个问题,道:「我要洗澡。」
「一锅水就够了啊。」费清音斜睨他,他懂事後的经验告诉他,大哥要他做的事最好不要忤逆,不然他会有很多後招让你防不胜防。
费清吟一本正经道:「我要洗两回,你有意见吗?」
「没有。」费清音可怜兮兮地道:「我不嫁表哥了,你能不能不洗澡啊?」
「我突然想洗三回了,现在就去。」费清吟用一种欺人太甚,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眼神看著弟弟。
费清音含恨而去。
「你真的要洗三回啊?不怕把皮给泡皱了?」慕容留白怀疑地看著他,一直以为表哥是个爱护弟弟的好哥哥,原来他这麽会欺负弟弟,看来,他不是很了解表哥啊。
「宝宝惯於阳奉阴违,你觉得他真的会烧吗?我说洗几回对他来说都一样,他偶尔喜欢扮苦旦引人同情,最好能有个美人亲他几下才好。」费清吟有意无意地瞄了眼慕容留白的嘴唇,表情带著一丝戏谑邪气。
慕容留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与费清吟之间有股暧昧,却又不敢给自己幻想的空间,起身道:「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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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留白出来了,费清吟!未就此安心,皇後一盆脏水泼向太子,就算他不被牵连,也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这盆脏水泼得远、泼得广,把他和慕容留白都牵扯进来了。
次日费清吟进宫觐见皇帝,今天没有早朝,皇帝的气色稍微好了点,见了他便笑道:「费爱卿来得巧,朕正打算喧你来。来,陪朕下盘棋吧。」
陪皇帝下棋很累,不能赢,但是也不能让得太明显让皇帝失了面子,所以每一步都要仔细斟酌,一盘棋下了一个时辰还没下完,只听皇帝漫不经心道:「这下棋就像人生,设局变局破局,走错一步便是满盘皆输。」
费清吟一笑道:「陛下说得是。」
「既然慕容留白是冤枉的,让他受了这牢狱之苦,朕倒是很过意不去,便赐他白银千两,古墨十块。」皇帝注视著棋局,「御花园全景图尚未画好,还得由他来完成,画完之後,朕另有赏赐。」
费清吟嘴角稍稍一提,替慕容留白谢恩,又道:「留白在狱中呆了几日,心理和生理都受到一些创伤,皇上可否宽限几天,让他在家修养几日?」
皇帝颔首道:「自然,让他修养十日吧,朕会派太医去给他把把脉,开几服药调理调理。」
费清吟讥讽的情绪还未倒影在眼底便被他以毅力压下,做出感恩的表情道:「多谢陛下厚爱。」
「那个叫王旭的侍卫还关在牢里吗?他指正太子与费爱卿,於情於理,这案子不该由你继续查下去,朕另指派了历大人彻查此案,你今天便与他做个交接吧。」皇帝说著不经意地走了步棋,轻易取走费清吟的帅。
终於下完了这盘棋,费清吟在心中冷笑:「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要暗示我小心应对,不要走错棋吗?我的人生可不是用来陪你下这一局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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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赐很快送到费府,奉命前来的太监前脚出门,费清音後脚从外面家回来,见到红衣太监的身影,到花厅後看到桌上白花花的银子和黑黝黝的古墨,高兴地哇哇叫:「我怎麽这麽有魅力啊?皇上给我送赏赐来了,我要存著娶老婆。」
慕容留白受不了地看他一眼,终於忍无可忍:「宝宝,虽然我也希望这是给你的赏赐,但事与愿违,这是皇上赏给我的,不过我决定把银子转送给你做老婆本,古墨我就自己留著用了。」
他本不想接受皇帝的任何东西,但这十块廷硅墨确实珍奇,他舍不得送人。
费清音也不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虽然这种墨珍贵,但比起银子,他还是觉得後者实用点,便开开心心收下了。
站在一边的奉墨都看不下去,对他道:「六少爷无功不受禄,您这是不是有点那什麽?」
费清音瞪他:「谁说我无功了?我将要办一件让表哥幸福一辈子的大事。」
「哦,什麽事?」奉墨好奇地问。
费清音神秘兮兮地道:「来,附耳过来。」
奉墨弯下腰,凑到他嘴边,费清音扯著嗓子大叫:「我干嘛要告诉你?!」
奉墨耳鸣了半天才恢复过来,侍读也是有尊严有血性的,奉墨到处追著费清音打。
慕容留白看著古墨苦笑:「无功不受禄,我又有什麽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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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清吟对慕容留白提起再次入宫作画之事,慕容留白神色犹豫,不待他开口,费清吟便道:「不想去作画了?那好,我跟皇上禀报,就说你受了惊吓,画不出来了。」
慕容留白连忙道:「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怕这样的事再发生,又给你添麻烦。」
「傻话。」费清吟很自然地抬手摸上他後脑,轻声道:「是我连累了你,从今以後再不让别人伤害你。」
他的视线又定在慕容留白唇上,让慕容留白突然心跳加速。
「其实,我……」费清吟缓缓倾身向前,他的气息逼近,慕容留白紧张地忘记呼吸,屏息看著他。
「我不想你再画了。」费清吟说,停止了向前的趋势。
「哦。」慕容留白有些失望,却也有些庆幸,以为表哥要亲他呢,原来是白紧张一场,没亲也好,宝宝也喜欢亲他,但是那种亲吻从来不代表什麽。
「宝宝把你的赏银存到钱庄里去了,你不该把银子送他。」费清吟见他绝美白晰的脸上浮上一层薄薄粉红,好似沾上胭脂的白玉,煞是心动,真想在他脸上亲上一口,但考虑到时机未到,便作罢了。
慕容留白洒然笑道:「我不需要银子,送给宝宝做老婆本,他整天喊著要娶十个八个的。」
费清吟不以为然:「说说而已,敢娶十个八个的我娘不抽死他。」
「哦?」慕容留白不解。
费清吟眨眨眼,神秘地道:「费家家规,每个男丁只能娶自己心爱的那个,娶了便立誓绝不相负。」
慕容留白将信将疑:「我怎麽从来没听说过?」
「现在听说了。」费清吟将他垂在耳边的薄发拨到而後,露出白晰可爱的耳朵,嘱咐他:「以後有钱物自己不想管就存在我这吧,别乱送人。」
慕容留白楞楞地说:「哦,好,谢谢表哥。」
费清吟碰到他柔软温暖的耳垂,柔柔一笑:「你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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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费清音这麽大的孩子,只要家里条件还可以,多半是在念书,只有他不务正业,来京城的这段时间,不是去若兰的粥铺,就是去玉楼学厨,要不就是在骆回春的医馆鬼混。最近几天他天天去回春堂,吃过晚饭才回来,还带著医书回家继续研究。
费清吟以为他又迷上医术了,还找他谈了一次话,告诉他兴趣多固然好,但是不要一时兴起学几天又放下,劝他在学厨艺和医术之间选择一样,!委婉地劝他学医术,毕竟他们是江湖世家,费家以後出个神医总比出个厨子要光彩得多。
但费清音很明确地表明,医书只是随便看看,他想做绝世神厨。
费清吟想了想,留白嘴馋,以後家里出个厨子,就算名声不好听,但是能让留白多一点快乐,似乎也不错,便没说什麽,默许了他的理想。
费清音自然想不到大哥是因为表哥才认同他的理想,只觉得这个哥哥实在通情达理,因此,他更加决心要让大哥抱得美人归了。
怀著对大哥的感激以及对表哥的喜爱,费清音自行制作了人生中的第一份春药。
药材是从骆回春的药铺「悄悄拿的」,他按照书上的指导自己磨成粉末,撒在费清吟的茶里,晚饭後亲自端到书房给费清吟。
费清吟难得见他如此乖巧,十分欣慰,品了口茶,笑道:「茶叶是极品,但是宝宝没干过活,沏茶的本领实在不怎麽样,味道怪怪的,以後多练练。」
费清音谦虚地点头:「大哥你好好看书吧,我找表哥聊天去。」
「去吧。」费清吟端起弟弟生平泡的第一杯茶,又喝了两口,觉得这孩子有些时候就是贴心啊,虽然味道不好,他也会喝完的,毕竟是宝宝一片心意。
这个宝宝虽然喜欢恶作剧,还很好色,虽然从小到大没少责打他,但是五个弟妹,费清吟最是疼爱他。如果不是这小色宝宝一直在他面前叨念著留白的好,也许他不会多注意他,虽然留白艳色倾城。
他脑中浮现出慕容留白微赧的秀颜,突然一股热流涌向下腹,欲望来得突然,费清吟眉头微蹙,看向手边的茶杯,眼底漾入一抹怒意。
「表哥,我可以进来吗?」慕容留白边敲门边问。
「别进来!」费清吟急忙道。
慕容留白第一次听到他用这麽气急败坏的口气说话,连忙问:「出什麽事了?你怎麽了?」
「没事,你走吧。」费清吟听到慕容留白关切的声音,欲火更炙,将书丢在一边,双手握拳,努力克制自己。
「我看你一眼就走。」慕容留白推门而入,见烛光下费清吟面色绯红,鼻尖额头满是汗珠,又听他气息急促,便伸出手探他额头,「你……生病了吗?」
费清吟一把扣住他手腕,他眼眸深邃如月下幽潭,不知是不是烛火倒映在他眼中的缘故,慕容留白觉得他眸中有两团火焰在烧,有两只野兽在挣扎。
「宝宝说你找我有事。」慕容留白心中忐忑,想挣扎,无奈他扣得太紧,动弹不得。
费清吟看著他张合的嘴唇,突然站起身,扣著他手腕微微一带,让他撞到自己怀里,贴上他的唇。
慕容留白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脸,表哥是不是被什麽妖怪俯身了?於是他用那只自由的手推他胸膛,希望拉开两人的距离,好仔细看看到底出了什麽状况。
费清吟却用空余的那只手揽住他腰,让他和自己贴得更近。
两人贴在一起,慕容留白立即感觉到他身体某处的变化,吓了一跳,手绕到他颈後,插入他发间,猛地扯他头发,终於拉开他一点,让自己可以出声。
「你被下药了?是宝宝?我去给你找解药!」慕容留白说完才发现自己干了什麽,情急之下,他扯了表哥的头发。
幽潭中的野兽终於破水而出,费清吟吃痛,露出一丝暴戾之色,喘息道:「来不及了!」
慕容留白犹豫地松开手,费清吟将他拦腰抱起,迫不及待地走进与书房後隔出的小寝室,那张床只是备用的,他平时看书看累了会在这趟一会,床上没垫凉席,他将慕容留白放在淡蓝色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