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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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客-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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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衍亭先是解开沈越夕伤口,用大夫给的伤药糊上伤口后重新裹好,然后又按方子抓了药,最后还向药堂多买了一把伞,才打着伞背着沈越夕离开了药堂。
  沈越夕在裹伤时就醒了,此时伏在赵衍亭的背上却不出声,他把手臂环在赵衍亭的肩上,又把头埋在手臂间。
  不一会,赵衍亭就感到肩上有湿热的感觉,他拧紧眉,撇嘴啧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赵衍亭在隆安客栈要了一间房,红着眼睛的沈越夕被他背进房放在床铺上,片刻后,客栈伙计送食水进来,两人各自吃了些。吃完后沈越夕的脸色好了不少,赵衍亭扔下句“我去煎药”就走了。
  待赵衍亭走后,沈越夕开门唤来伙计收拾盘盏,顺便递上一块碎银,让伙计带了一句话。
  过一会,赵衍亭就回来了,一手卷了一包衣衫,一手端了碗药。沈越夕乖觉地接过药自己喝起来,赵衍亭把衣衫扔到床上,回身出去喊了伙计备水。
  赵衍亭问道:“自己能洗么?”
  沈越夕摇头:“不能。”
  赵衍亭脸色阴沉,自言自语般说道:“……我就不该问你。”
  (省略1332字)
  赵衍亭喘了好一会才平息下来,他翻身下床,先找来布巾擦掉沈越夕一脸的白浊,然后将就另外半桶清水,随意擦洗一下,换上干净衣衫,就喊伙计进来收拾。
  赵衍亭回身扶沈越夕坐起来,给他下身盖了张薄被,就动手给他换药,这时,客栈伙计推门进来收拾了。伙计迎来送往、见多识广、处变不惊,手脚利索地收拾好浴具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体贴地给两位客人带上了门。
  换完药后已是傍晚,天色昏暗,房里没点灯,两人折腾了一天,终于能安静休息了。
  赵衍亭和衣平躺在床铺外侧,沈越夕盖着薄被躺在里侧,两人没有说话,但是沈越夕的右手却紧紧地握着赵衍亭的左手。
  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就是赵衍亭出门煎药的功夫,回来就看到一个劲装的男子站在屋里,沈越夕正端坐在太师椅上,神色淡淡地跟他说话。
  见赵衍亭进来,那男子就要拔剑,却被沈越夕阻止了。
  沈越夕笑着道:“自己人。”
  赵衍亭面无表情地把药端给他,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沈越夕的声音:“中午一起吃饭。”
  赵衍亭到街上逛了逛,昨日的大雨留下满地的水迹,街上行人不多,摊贩也无精打采。
  这几年朝廷大增税负,农工商皆凋敝,民生艰苦,社会动荡,隐有王朝败象。
  赵衍亭转了一圈,四处看了看,又到茶馆听了段书,最后才慢悠悠地晃回客栈去。
  房间里,劲装男子不见踪影,沈越夕已经叫好饭食,此刻正坐在一旁,一边看一卷羊皮手抄,一边等他。
  见他回来,沈越夕将羊皮卷放在一旁,起身迎了过来:“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跑掉了呢。”
  赵衍亭不置一词,任他拉着坐到桌边。
  “吃饭吧。”沈越夕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早上那人是谁?”赵衍亭问道。
  沈越夕回到:“他是我的心腹,叫温珂。”
  赵衍亭点点头。
  沈越夕又道:“我过几日就要回教了,你……有何打算?”
  赵衍亭不答反问:“杀孟辰,你有多大的把握?”
  沈越夕停下筷子,正色说道:“只有两成。”
  赵衍亭若有所思地问:“如果加上我呢?”
  沈越夕笑笑:“还是两成。”
  赵衍亭无语。
  沈越夕苦笑道:“虽然我很想你能一直陪着我,但是你还是走吧……找个好女人结婚成家,好好活着……”
  赵衍亭皱眉道:“明知必死还要去送死,你是傻的么?”
  沈越夕沉声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谋算多年,为了就是手刃孟辰,解散烨教。”
  随后,沈越夕大略地说了一下自己的过去。
  原来,沈越夕原名妤清河,其父在世时乃烨教右护法,烨教左护法掌赏,右护法掌罚。他父亲秉性正直,一直将导正烨教为己任,对全教上下的恶行直言不讳,甚至冲撞教中高层。沈越夕十五岁那年,在教主孟辰的默许或者是授意之下,由聂展领着近百教众,将沈越夕一家击杀。那日,沈越夕带着妹妹跳入密道,侥幸逃过一劫,但沈越夕父母皆死于此役,沈越夕容貌也被毁去,妹妹背上中箭。
  沈越夕带着妹妹逃出后躲在旧州城,由于缺钱买药,妹妹伤口溃烂化脓,高烧不止,他冒死偷钱偷药,却栽在恶痞手中,被打得几近丧命。
  因缘际会,那年十八岁的赵衍亭打马路经旧州城,恰恰撞见了一群地痞流氓围殴一个满面血污的瘦弱少年,他年少热血,怒上心头,当场打跑了地痞流氓,救了少年一命。听闻少年还有一个伤重的妹妹后,赵衍亭又将身上三张银票尽数留给少年,这才离开了旧州城。
  这三张银票,救了沈越夕妹妹的命,也扭转了沈越夕跌至谷底的血腥命运。他凭借那些银两,远走他乡投奔亲戚,安置妹妹;之后修复容貌,习武练剑,并改名易姓回到故地向仇人复仇。
  沈越夕混入烨教,汲汲营营,升为分坛主,又寻到由头将七年前叛出烨教的聂展击杀。想不到,在为计划打探消息的时候,他遇到了当年不愿留下姓名的恩人。
  赵衍亭的容貌还是年轻时的轮廓,仍然带着一份浑不在意的洒脱与慵懒,只是沧桑了些,沉稳了些。飞鸣山庄人来人往,热闹喧哗,他却抱着刀,站在角落里沉默地听人闲聊,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间英俊逼人,沈越夕几乎是瞬间就爱上了这个人。
  然后便是三年的相遇,一直到三年后的今天。
  赵衍亭听他说到爱上自己的时候,嘴角勾起,眸光闪烁,不知是喜是怒。听他说完后,淡淡问了一句:“聂展该死也就算了,你为何连赴宴的人都要杀?”
  沈越夕答道:“聂展经营多年,钱财人脉皆有,此时民间艰苦,如果他振臂一呼,那些受他恩惠的江湖人想必会随他揭竿而起。杀了赴宴之人,是孟辰为了讨好朝廷而下的命令。”
  赵衍亭略一思索后,点点头道:“就信你这一回。”
  “衍亭……你……”沈越夕欲言又止。
  “我想走自然会走。”赵衍亭用筷子敲敲他的碗,“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附上个人志设计封面及书签:
  

  ☆、翻云覆雨

  第八章 翻云覆雨
  过了几日,沈越夕的伤口就好些了,虽然左臂仍不能大动,但是做些小动作还是没问题。
  这段时间,白日里总有人来找沈越夕说事,赵衍亭有时出去逛半天,有时就坐在房中旁听,沈越夕也不避他,与心腹照旧详谈教中诸事。那几个心腹在商谈之余,看向赵衍亭的目光带着十二分的探究与好奇,但沈越夕既不介绍也不解释,唯一的说辞就是赵衍亭是自己人。
  这天,赵衍亭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要离开的温珂,温珂看他的目光简直像是要把他凌迟处死一般。
  待得温珂离开,赵衍亭问在房里端坐的沈越夕:“怎么回事?”
  沈越夕满脸笑意,抬抬下巴示意桌上一个小包,道:“没什么,就是让温珂带了点东西。”
  赵衍亭定睛一看,桌上一个打开了的黑色小布包,里面躺着一红一白两个瓷瓶。白的不知道是什么,红的那个□□不离十,是情花露。
  除了入住的那一晚用手做了一回,这几天,两人顾忌到沈越夕的伤势,没敢再做;想不到这两天伤才刚好了点,沈越夕就叫人拿了药来。
  赵衍亭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犹豫半晌,憋出来一句:“情花露……不是还有么?”
  沈越夕一本正经地道:“很少了,不够一晚的量。”然后又指指白色的瓶子,笑眯眯地道,“这是普通的凝露,没催情效果的,你喜欢哪种?”
  是夜,凉风习习,灯火昏黄,两人清洗干净,便上了床榻。
  赵衍亭虽然想在上,但沈越夕伤未痊愈,不方便在下,赵衍亭只能委屈自己。
  (省3331字)
  他想,沈越夕……就让我们一起沉沦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九九重阳

  第九章九九重阳
  两日后,沈越夕启程回教,赵衍亭也没说什么,提着刀跟上了。两人买了马匹代步,一同向烨教总坛而去。
  路上打尖的时候,店家多送了一小盘九层米果,两人才察觉今日竟是重阳节。大昊旧俗,重阳须兄弟团聚、祭祖敬老,这甜糯的米果,本就是老人喜欢的滋味和口感。
  沈越夕和赵衍亭皆父母双亡,多年来孤身一人混迹江湖,绝少过重阳节;然而这一年的九月九,却对坐着默默吃这盘店家多送的米果。两人心中百味陈杂,口中不知是何滋味。
  心思纠结,难以遣怀,欲望便更加难耐,当夜,两人又做了一回。
  因为还要骑马赶路,所以两人原本没打算做到最后一步。
  (省3924字)
  最后,由于纵欲过度,他们不得不在客栈多留了两天。
  赵衍亭给沈越夕做全身按摩,给他的身后小洞涂药,也给肩上那道还没好全的伤口擦药。
  两日里的大多的时候,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或者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地呆着。
  漂泊流浪和血海深仇暂时离他们远去,这是他们人生中难得的轻松相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烨教右法

  第十章烨教右法
  两日之后,两人继续启程。由沈越夕带路,离开官道,在大山间的小路上弯弯绕绕,走了五天才最终到达目的地。
  烨教总坛位于一条连绵起伏的山脉中,依山傍水而建,重楼飞阁,宏大雄伟,犹如世外玄门。
  沈越夕一到,便有人出来迎接,说是教主等候多时,请沈坛主即刻前去谒见。沈越夕也不下马,吩咐那人带着赵衍亭进去,便单独打马离开了。
  赵衍亭被带进一座独门独院的小楼。路上,他暗中观察,烨教总坛中来往的人并不多,但都衣着统一,行事有序,路过的楼阁房屋皆干净整洁,无有蛛网朽木,显然有专人定时打扫修葺。
  据说当年叶岚在世时烨教汇聚天下能人,钱财无数,想不到如今江湖传言烨教已然式微,但实际上仍保有相当的规模和人数。
  到了小楼,有一小厮打扮的人出来迎接。听说是沈坛主的人后,态度恭敬地将他请入了楼里,此时接引的人就返回了。
  赵衍亭在楼里喝了一天的茶,又吃了一顿饭,沈越夕才回来,赵衍亭看他红光满面,春风得意,便知是有好事。
  赵衍亭淡淡地问道:“升了?”
  沈越夕点点头:“诛杀叛逆有功,升右护法。”
  赵衍亭挑挑眉,不置一词。
  沈越夕心情很好,笑嘻嘻带他进卧房,把他推在门板上与他接吻。
  (省346字)
  身处烨教总坛,两人不敢纵欲,只用手口纾解一番便作罢。
  次日,沈越夕早早便起身梳洗,他穿上华服锦衣,佩上长剑,长身而立,平日妖魅的眉眼被英气掩盖,竟也一派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的模样。
  赵衍亭沉默地倚在床边看他整装,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意。
  沈越夕整理完毕后,回身亲了亲他,说今日可能晚些才回,便意气风发地出门了。
  赵衍亭又坐了一会,才起身梳洗。他吃食完毕,便佩刀转了圈小楼,又在楼中最高的房间呆了一天。
  沈越夕住的这座小楼位于山腰,小楼高三层,除了山顶那一片,其余地方倒是都能收入眼底。
  赵衍亭看了半天人员来往,明防暗哨才摸出一点头绪,楼下前门就来十几个人,那些人骂骂咧咧,摔砸院里物件,竟是趁沈越夕不在来闹事的。楼里的几个下人都出来了,双方推推搡搡,似乎就要动手。
  看到此处,赵衍亭无法旁观了,他纵身从三楼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人群中。
  两拨人见到他都有些愣住,但是对方中有人很快反应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道:“哪里来的瘪三,敢管冷坛主的闲事?”
  身后的下人马上有人说道:“说话客气点,这是右护法的贵客!”
  “贵客?”那人上下打量了下赵衍亭,露出一脸的猥琐表情,嗤笑着道:“我看是姘头吧,(省省省)哈哈哈哈——”后面一群人也跟着哄笑。
  楼里的下人还来不及出声反驳,铮地一声轻鸣,赵衍亭的刀已经出鞘,刀长四尺,雪白霜刃上的水纹泛着微光,仿若活物般缓缓流动。
  赵衍亭身形一闪,第一刀挥出,刚刚一脸猥琐的人就被刀背击中胸膛口吐鲜血地飞了出去;第二刀,又将对方反应过来的拔出兵刃的三人扫开;第三刀,他调转刀刃,以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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