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顾知航径直走到沙发坐下,把怀中人儿微微凌乱的发丝拨开。
那人依然执拗地不张开眼睛,不肯让他看到自己通红的双眼!
顾知航低头轻轻吻去首扬睫毛下的泪痕,却有晶莹剔透的液体更快地滑下,怎么吻都吻不完。
顾知航心在发颤,他依然像做梦一般,飘忽而不真实,更不敢置信!可是这梦却如此清晰,让他清晰地感觉到心疼的折磨!
顾知航轻颤地抚着首扬的脸,一遍遍吻着他眼下泪痕,许久,终于发出一句嘶哑的声音,“对不起!……我的扬!我的宝贝!对不起……”
顾知航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人,此刻却一遍遍叫着,任他如何都无法表达内心的珍视与激动!
首扬终于一头扎在顾知航胸前,身体不住地颤动着,压抑着无声哽咽。
感觉到胸前湿热的灼烫,顾知航抱着首扬的手臂一紧再紧,“扬,对不起!……宝贝!我的扬!别哭,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谁说老子哭了?!”怀里传出首扬执拗的哭腔。
压抑了这许久的情绪骤然爆发,首扬突然坐起身,双手蛮横地撕开顾知航的上衣,露出他结实的胸膛,同时一口吻上他的唇,和他疯狂地吻在一起。
他终于隐约明白了顾知航为什么那么热衷于一次次把他压得下不了床,爱到骨髓深处无法表露,似乎只有将他狠狠揉进骨子里才能安心一些!
首扬现在就是如此!
不管自己多疲惫,也不管眼角还挂着泪的彼此多可笑,首扬粗鲁地撕了彼此的衣服,不管不顾地吻着紧拥着自己不放开的家伙。
滚烫的舌好像两只生性激烈的野狼,追逐、嘶咬、纠缠、酣战!每一方都不退缩半分,恨不得将对方全部吞下去,将这么久未能尝到的滋味悉数尝遍!
狭小的沙发更助长了激烈的热度,两道同样修长的身影谁都不解释什么,更不去质问什么,还有什么比那人真实地出现在身边更重要?
空气中的温度灼烫得惊人,连一向清冷的顾知航都被融化,少有地失了往日的沉稳,连连颤抖着,迫切地急不可耐!
仗着体力优势将被感冒掏空了的顾知航紧紧压在松软弹性的沙发深处,首扬的唇炽热如火,飞快而凌乱。
颈子和胸前已经布满了一枚枚红色的“印章”,宛如温润细腻的琼脂白玉上蔓延出的点点粉红色纹络!
顾知航不禁张开唇急促地喘息着,微扬着向来高贵的头颅闭紧双眼,喉间藏不住的点点声音轻易泄露了他的隐忍。
感受着顾知航不知是高烧还是火势汹涌焚身的滚烫体温,看着他闭上双眼情动的轻喘,首扬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男人居然这么美,美到动人心魄,美到风情万种,美到让他迫不及待想狠狠吃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他的伪装
衣服成了障碍,被首扬粗鲁地全部撕碎,凌乱地散落一地!
紧紧相拥如同连体婴儿般的两个人激烈之中从狭窄的沙发上翻滚下来,重重摔在厚厚的地毯上都不曾发觉,好像已经彻底沉浸在独属于他们的旖旎世界,牵绕着羁绊着,永远尝不够彼此的味道!
顾知航粗重而急促的声音清晰可闻,被允得微肿的唇更是鲜红得诱人。
可首扬却在最后关头突然停下!
顾知航手腕上青筋都已经握得高高暴起,身体也早已不自觉狠狠颤抖着、几欲痉挛!喘息着张开已经水雾氤氲的双眼,眸光朦胧地看着身上忽然停下所有动作的男人。
首扬抿了抿唇,尽管yuwang已经澎湃到发疼,可理智却依稀间还记得上次横在心间的阴影,让他心有余悸。首扬压抑着喘息,波光凌乱的眸子已经快被旖旎之色全部浸染,“顾知航,真的、不会再流血?”
“傻瓜!”顾知航双颊潮红得异常娇艳,一手扣紧首扬柔韧的腰肢,抱着他翻滚到床边矮柜。打开抽屉拿出一只滋润乳,放在首扬手里,然后躺得更放松一些,闭上眼,“不会,永远不会。”
首扬迟疑着,终于学着平常顾知航的样子,慢慢将他搂进怀里,继而紧紧搂住。
压抑了太久终于爆发的二人,这一次谁都没有隐忍,就连顾知航都放肆地任由大脑一片空白,一遍遍叫着首扬的名字,断断续续地威胁:
“不准、再离开我!”
“……扬……扬!你离开我、我会死!我一定会疯了死掉!”
……
等首扬终于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间了。
昨天折腾了太久,等最后首扬抱着顾知航清洗干净回到床上睡觉的时候估计天都快亮了。
华丽厚重的双层窗帘遮住外面的世界,不让刺眼的天光打扰到床上好不容易才和好的小情侣。
宽大舒适的大床上,宝蓝色宫廷刺绣花纹的蚕丝被凌乱地簇拥着两道同样修长的人影,轻薄柔软的质地清晰勾勒出被褥下修长的身形线条,更衬得两个绝色男子颀长瘦削。
脸色似乎带着点病态的俊气男子从背后拥着另一个妖孽般精致的男子,即便睡梦中也紧紧扣着他的腰肢。
那妖孽男子的手无意识搭在腰间的手臂上,睡得似乎很安心,这会儿长得惊人的睫毛轻微地抖动起来,好像要转醒。
睫毛来回抖动着,首扬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彻底醒过来。
房间里的光线很昏暗的样子,好像天还没亮,不过首扬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空气中静谧得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仔细听了听,整个顾家静悄悄的,连一楼都没什么声响,平淑应该不在家。
还在发软的身体告诉首扬,折腾一夜果然非常耗费精力——不过,他喜欢!
横在腰间的手臂依然微烫,即便是睡梦中也紧紧拥着不放开。首扬不自觉勾起了唇角,清浅的笑写满了暖暖的满足,身后搂着自己的这个熟悉怀抱契合得异常舒适,连大小都刚好合适,好像是为自己量身打造,让首扬感受到一种近乎生命完整的美好。
回东都这么久的时间,他心里好像空了一大块儿,不,不是空了一块儿,而是好像胸腔里的心脏被弄丢,空寂得让他恐慌,疼痛得让他焦灼。而现在,他的心终于又回来了!
离开再回来这么一圈儿之后首扬才确信,无论什么地方,都没有身后这个人的怀里更能让他安心!
耳边依然是顾知航因感冒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烫烫的,稍有些短促的,一下下扫在颈子里,有些痒痒的,让首扬不自觉有些燥热。
首扬小心地转过头,看着他的枕边人。
顾知航依然睡得很沉,沉到首扬都醒来好一会儿了他都没发觉,沉到好像要把这将近一个月的疲倦全都休息过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顾知航瘦得很明显,骨头都有些硌人了,脸色也白得没有血色,往日如同珍珠般的润泽光华都退了七八分,眼下更是青黑一片,甚至隐约有细小的纹理出现。色泽清浅的唇色更是又淡了三分,明显的憔悴让首扬止不住心疼。
见顾知航的眉头有意无意蹙着,似乎呼吸很有些受阻碍的模样。首扬小心地拿开他的手臂,想让顾知航平躺着,那样会舒服一些。
哪知刚一动弹,原本还在熟睡的顾知航近乎本能地第一时间箍紧了首扬,“你想去哪儿?!”
首扬被他突然收紧的胳膊勒得闷哼一声,顿时气急败坏,“顾混蛋你想谋杀啊?!”同时不忘“啪啪”使劲儿拍他的胳膊,“松开!快松手!老子要被你勒死了!”
“别想着松开!”顾知航眼睛都没完全张开,就先一用力将首扬压在身下,“你又想去哪儿?!”语气都带上了忘了掩藏的慌张!
一说到这里,顾知航的睡意全消了,满眼慌乱地看着不停挣着他的首扬,双手箍紧怀里人的腰肢不松开,脸色更是难看得吓人,“你、又想走——是不是……”
首扬被顾知航难得的紧张烫得心都在颤了,眼眶更是有点热热的,不由口气恶劣地打断他,“顾知航你要勒死老子啊?!老子去尿尿让不让?”
听到首扬近乎咬牙切齿地声音,顾知航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若无其事地松开他。
见首扬气呼呼瞪着自己,顾知航将身上软软的被子拉了拉,语气如常地解释他刚才的失态举措,“还以为、你又蹬被子,我怕你着凉。”
首扬并不是真的想去洗手间,坐在床边看着立刻又“缩”回之前清淡模样的顾知航,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儿。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离开居然能给向来沉着冷静的顾知航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见首扬只看着自己不说话,顾知航的心不由又有些悬,拿过一只靠枕塞在身后,佯装无事地问:“怎么了?这会儿又不去了?”他的鼻音还是那么重,听起来带着很浓的无力感。
可首扬却并不回答他,顾知航不禁心中越发不安。
厚重的窗帘将房间笼罩在昏暗之中,房间里安静得连顾知航频率不稳的心跳声都那么清晰,好像偌大的顾家乃至四周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首扬抿了抿唇,看了顾知航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叹口气,上前掀开被子,轻轻压在顾知航身上。
顾知航没有动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首扬,幽深的眸子看似依然沉静无波,深处却藏着近乎小心翼翼的紧张,不由再次开口,“怎么了?”
“顾知航,你在怀疑我,怀疑我还会离开,是不是?”首扬语气有些沉,看着身下男人隐约带着不安的双眼,忽然间很有几分不爽,“我都已经回来了,你还在怀疑什么?怀疑我回来只是因为想念你的身体?怀疑我回来只是为了和你(上)桑床?”
顾知航的眸光颤了一下,本能地想反驳,可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他看得出来,首扬——这只心思通透的妖儿,在生气。
首扬心里的确有些堵堵的。顾知航的失控让他忍不住又酸又涩,虽然他对自己的过分重视让首扬很享受、也很满足,可同时又有些气不过——在顾知航眼里,难道自己对他只有痴迷享乐的yuwang、而没有可信得过的感情?
这样的顾知航让他不由想起去年在东都、顾知航和游黎对战负伤的那晚!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向来自负高傲的顾知航,也会担心他对他来说不够重要、也会因为他而紧张慌乱;
可是现在他却发现,这个表面清淡的家伙,居然从来都没有对他放心信任过!
首扬不得不怀疑,难道这么久以来,顾知航的内心对他一直这么兢兢战战、小心翼翼么?
顾知航慢慢垂下眸子,不再看首扬。好半天,才唇角挂着浅浅一抹弧度,声音清淡如常地说了一句话,“你喜欢玩儿,就玩儿吧,玩儿累了记得回来就好。”
“你以为我只是喜欢玩儿?”首扬的脸色微冷,身体更压低一些,似乎想看清顾知航的双眼。
可那人却始终不抬起视线,只是神情淡淡的,一下下轻轻划着首扬细腰上平滑的皮肤。
首扬冷冷嗤笑一声,“顾知航,你都没发现你变得都快不像你了?!”说着,低下头吻上那张从来都故作淡然的唇。
首扬吻得很用力,也很用心,虽然心里鼓鼓胀胀、很不是滋味儿,但还是细细地、一点一点地描绘着顾知航线条流畅的唇形,然后撬开他的牙关,认真地探索那片太久没仔细品尝的领域。
顾知航沉静的眸光隐隐颤了颤,被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这只妖儿用心地吻着,却第一次没有回应。
他知道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他变得患得患失,变得草木皆兵,变得敏感多疑!他比任何人都讨厌这样的自己,可他根本控制不住!
他好不容易才让首扬爱上自己,好不容易才把这只妖儿哄到自己身边,可是只是一次偶然,这只妖儿就再次毫无顾忌地选择离开他!他连挽留的机会、连弥补的机会都得不到!
“顾知航你听着!”
首扬松开他没有任何反应的柔软唇瓣,双腿跨跪在顾知航身体两侧,结实的双臂撑在雍容厚实的深褐色床头雕花处,低头看着身下的男人,霸道地让他听清楚,“我承认,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阿文说的什么爱情责任家庭责任,也听不懂东阳的什么付出什么收获!但是阿文有句话说得很对,我想要什么我不说的话,你根本不会明白!同样,我不想要什么,我也要清清楚楚告诉你,让你知道!”
顾知航静静看着隐约间变得有些强势的首扬,目光深沉。
生平第一次无能为力、第一次痛不欲生,皆是因为这个占据了他全部生命的男人!在这个男人面前,他看似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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