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白富美,我愿意在房东面前自|杀。
房东吃东西一向慢条斯理,吃起西餐更是了,她动作自然,没有丝毫忸怩,有时候吃着,还会倾身问我,问我的口感体验。
吃到中间,前面的小提琴手过来了,他拉着比较热情的《lla》。房东也停了下来,等小提琴手拉完,他鞠了一躬,和房东说了几句什么,房东看了我一眼,笑着应了几句法语。接着,小提琴手又朝我笑了笑。
结账的时候,我抢了房东的先,拿了侍者的账本。通篇的法文,我也看不懂,瞄了瞄底下的数字,嘶……我心底里吸了一口凉气,乖乖,这顿饭顶得上我三个月的工资了。即便如此,我还是掏出了我的两张卡(一张卡不够刷)。这几个月,一直在过“老年人”的生活,夜店也不去了,吧也不泡了,省下来的“口粮”只够得上人家的一顿晚饭,我陷入了一个人的迷茫。
“刚才是……”想起刚才小提琴手的微笑,我又问了问房东。
“刚才啊……”出了餐厅,房东笑了笑,“他说你很漂亮。”
“才不是,我感觉他在夸你。”
“夸确实夸了。”
“夸你漂亮吗?”
“那倒不是。”房东笑了笑,“我们去听剧吧。”
周六的剧,是比较经典的《音乐之声》,这个前几天我已经在网上看过了,好运气,要是房东说起什么,我肯定能接上,上帝向我抛了第二个飞吻。
不过在电脑前看剧,和坐在剧院看剧,感官上还是有很大不一样的。房东看得很认真,在《雪绒花》的歌声响起的时候,房东似乎还有点动容。从剧院走下来,有人喊住了房东,叫房东什么来着rhsia?
对方也不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看上去应该是中国人,说着夹生的英语,和房东套近乎似的攀谈,似乎和房东在哪个大学有一面之缘。
这一口中英混搭的表述,对方似乎还很自豪,又看着我说道,“sorry啊,国外待太久了,夏,你是懂的……那种用词的感觉,你是知道的。”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和朋友要先走了。”
“夏,我有件事想托你……”
“我已经不做这一行了。”房东婉拒了。
对方似乎还有点不肯罢休,想让房东留个号码,等他的女伴出来,他才有点依依不舍地道别。
做什么?rhsia?
坐在车里,房东似乎有点沉默,她大概看出了我内心的疑惑。总感觉房东有什么心事,这个心事会不会和她那晚的反应有关?
天色有点晚,外面还呼啸着冷风,房东垂着手,似乎想拿矿泉水,我赶紧拧开矿泉水瓶盖,递给了她。
“谢谢。”房东低了低眼睑,仍然维持着很好的风度。
“不用。”
喝了一口水,房东似乎缓过来了,绿灯跳了,她放下了手刹,车缓缓地行驶了出去。
回到家,我打开了和“水灰比”的微博聊天框,想了好半天,发出了两个英文,“rhsia。”
“水灰比”回得很快,“知道了?”
“又清姐在国外念的博士吗?”我听那个人有提到国外的大学。
“她退学了。”
“为什么?”
“水灰比”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想了想,房东的退学原因,会不会就是房东郁结的心事?
第二天是周日,房东叫我一起来吃早饭,她买了粥。“昨天状态不好,没有吓到你吧?”
“怎么会。”我赶紧摇了摇头。
房东似乎恢复了过来,她笑了笑,给我的吐司片抹了抹蓝莓酱。新的一年要来了,房东问我有什么打算。
“佛罗里达州的项目有眉目了,估计要忙到春假前。”
“春节你回家吗?”
“不回。”
“正好,我也不回。”
“好啊好啊,我们可以搭个伙。”泪目,我居然可以和房东一起过传统佳节。
吃完早饭,房东把我送到了门口,她揉了揉我的脑袋,“带了吗?”
都怪我嘴快,前两天我在珠宝网看了一条手链,下了单,到了的时候便和房东说了,我之前打算把这条手链当回礼。昨晚房东也问了起来,这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人家一顿晚饭抵得上我三个月的工资,我实在……拿不出手。
我动作有些忸忸怩怩,从裤口袋里拿了出来。
“来……”房东伸出了白皙纤细的手腕。
这让我想起了之前,在楼道碰见房东,房东亲手给我戴上手链。我打开了锦盒,小心翼翼地给房东扣上了,房东的皮肤很好,滑嫩。
“知道,昨天小提琴手说什么吗?”房东突然说起了这个。
“他夸你漂亮。”
房东边笑边摇头,“他问我,对面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是不是我的女朋友。”
我脸红了啊,脸红了啊。
“中午,一起吃午饭。”房东说道。
“啊?”
“乖,你不是还有几份文件没处理吗?”
“嗯嗯,那我回去了……”关上房门,我的妈,捂着脸蛋我快要跪下来了。
房东说话的神情……好苏好让人窒息……
不行,我要上珠宝网,我要给好评。打开页面的时候,又看了看我的支|付宝,咦?发现一笔转账,是房东转的,房东把昨晚的饭钱转给了我。“谢谢你的手链,我很喜欢。”
☆、第31章 一起过年
申城很少下雪,今年也不例外。
“这一年一年的,过得可真快啊。”小简泡了杯咖啡,又打了个哈欠。
我夹了一整块方糖,扔进了一次性的纸杯里,方糖在热咖啡里翻滚了几下,最后露出了晶莹的表面。“是啊……”
这时候,小元也进来了,他抬手拿了柜子里的纸杯:“进度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的工作量不小,又是考核又是年末总结,还有新一年的展望与计划,光是会议,每天均下来都有三次,长的两三个小时,短的也要半小时。
“下面的工作面,我还要去协调。”我说道,给小元让开了位子。
“了解。”小元又转过头看小简,“老板几点的飞机?”
小简露出了茫然的眼神,突然地,她又站直了身子:“完了,老板早上的飞机。”
小元抬起了自己的腕表:“很好,你把老板撂在机场了。”
“小莞,你帮我开一下会,我先去接老板。”小简赶紧拿出手机,将文件咖啡杯一并塞给了我。
“啊喂……”没等我喊住小简,小简穿着高跟鞋,已经“噔噔噔”地破门而出。
熬了一个通宵,好不容易挤出一个中午,本想着和房东一起吃饭,看来又泡汤了。自从上次房东请我吃饭请我看音乐剧,我便时常邀请房东来家里吃饭,一来二去,我的橱柜里摆了房东家的不少厨具,房东家的冰箱添了不少烟火气的酱醋牛扒里脊肉。
“看来我以后不能随便翻小莞的衣柜了。”阿晓发消息道,“你们现在是搭伙,再过些时候,就要有私人物品乱入了。”
以前是四个人的群,岑岑把阿晓踢了以后,阿晓自己又弄了一个群,把我和陆鹿比拉了进去。
“什么私人物品?”陆鹿比也跟着发消息,“赵莞,你这样很危险啊。”
接着,陆鹿比又找我私聊:“小莞,你这样很危险啊。”
“我看到了。”
“重要的事情,多说几遍起到警示的作用。”陆鹿比回复道,“我觉得你房东不靠谱。”
我发了一个白眼的表情。
“我知道自己不靠谱,你也知道我不靠谱,这不危险。”陆鹿比难得正经,“你房东不靠谱,你不知道她不靠谱,这才叫危险。”
“你在说绕口令吗?”
“我说正经的……”
“不用担心……”我还没打完字,便见到滑出来的陆鹿比的消息。
“你选择我,才不会受到无法预知的伤害。”
“啊喂赵莞?赵莞?你看到我消息没?”
“拉黑我了?喂?”
果然,没个三句话,陆鹿比又拐到了自己身上来。
这几天太忙了,都没和房东好好吃饭。整理完小简的文件,我便给房东发了一条消息:“又清姐,非常对不起'双手合十'我的工作还没做完'可怜'……”
连发了好几个可怜的表情。
房东回得很快:“那你中饭吃什么?”
“我抽屉里还有一盒泡面。”
“老吃泡面,身体会坏的。”房东回复道,“我今天新学了几个菜,你要不要尝尝?”
……我选择泡面。“好啊。”
“你不喜欢吗?”
“没有啊。”
“你没有发表情。”
我赶紧发了一个“喜大普奔”的表情:“可以吃小姐姐的菜了,猴嗨森。”
房东便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乖,去忙吧,我等下过来。”
如果不是见过房东认真做菜的样子,我一定会怀疑她的“黑炭炒黑炭”,是故意整蛊我的。虽然成效很糟糕,但冲着房东这端正的态度,我也不能打击对方的积极性。
散会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打开手机,滑开便是房东的短信。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短信已经是半个小时前了,我马上给房东打了一个电话:“又清姐,我才下会。”
“嗯,我给你点了西冷牛扒,你直接来外餐厅。”
“啊?”
“嗯?”房东轻笑了一声,“你真想吃我做的菜?”
“嗯……你点的,你做的,我都喜欢。”还好房东不在我面前,看不到我的面红耳赤。
真是,张口就来的话,非得带点感情,要改。
房东又笑了一声:“撒谎。”
“要我来接你吗?”房东又继续说道。
“不用,就几步路。”
“好,我在门口等你。”
“外面有点冷,你进去等我吧。”
“有点冷,所以你要快点下来。”
挂上电话,我快步走出了公司。搭乘电梯,走出了大厅,外面确实有点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暖烘烘的,风吹不凉,气温冻不到。这种感觉就像,就像和齐筱还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齐筱会在楼下等我,等我吃饭,或者接我下班。
“这里。”我刚过马路,便被搂了过去。
对方身上有熟悉的白檀香,是房东。房东用围巾盖住了我的脑袋,又搓了搓我的耳朵:“怎么穿这么少?”
“昨天还不是很冷,没想到今天又降温了。”
“你又加班了?”
“年头,比较忙。”
进了外餐厅,使者很快把主食端了上来。
“又清姐,你吃过了?”
“吃过了。”
“你一直在咖啡厅等我吗?”
房东眨了眨眼睛:“不全是,咖啡厅的书橱上有一本我喜欢的书,看了会,你就打电话了。”
“什么书啊?”
“你先吃着,吃完再聊。”房东说着,又给我倒了一点点红酒。
我点了点头,房东又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乖。”
咽完口里的牛肉,我才开口:“又清姐,你怎么老把我当道道摸啊?”
“嗯……说不上来。”房东说,“觉得你像小动物,有些可爱。”
我不由得老脸一红,那我能像道道一样,缩到你怀里吗?
“周末有假吗?”房东说,“春节要到了,一起去置办点年货吧。”
“姐,你们单位发什么年货?”
“这个我没怎么关注,都是直接给编辑。”房东说,“好像是点腊鱼腊肉。”
“腊肉我喜欢。”
“那过两天,你和我一起去领年货。”
“好啊好啊。”
我们公司也发年货,只不过在我们公司,年货是补偿年终奖的存在。比如去年:“大家知道,公司的情况很严峻,也知道大家想过个好年,这里是我特别掏腰包,给大伙买的,祝大家过个红红火火的热闹年。”
老板送了员工几十串鞭炮。
当时我捧着几十串鞭炮,想着现在离职的话,还能把老板连人带他的丰田一起炸了。
“今年我们公司的营利有好转,这次开会,想口头表扬一下大家伙。”老板捧着他的茶壶,嘬了一口。
说了一些套话后,老板总算把话题转到了年终奖的事情,说到年终奖,我能感觉到大家的背脊挺直了,恨不得让老板感受到“为公司再奉献五十年”的精气神。
“这一年嘛,大家表现得都很好,除了个别同志有些冲动以外。”老板说完,还睨了我一眼。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缩了缩头,做出了懊悔痛心疾首的表情。我错了,不应该扒拉老板的假发,不应该和钱过不去。
“艰苦奋斗一年,年终奖还是要发的,以资鼓励嘛。”老板说着,“年终奖我是根据你们的业绩,你们努力多少,我给多少,有异议吗?”
“没有。”谁给钱谁是大爷,没有异议。
“很好,散会后你们去人力资源领年终奖。”
“谢主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