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虞老大却是回头对著周围的兄弟道:「收工!回山!」然後带著山寨的弟兄头也不回地就往山上去了。
唐冬兰看著他们离开的身影,脸上表情不再那麽冷淡沈静,而是有点不知所措,看了一会儿又回过头来望向秦灿,犹似求助,「小王爷……」
秦灿则是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撢去袖子上沾著的灰土,「有时候,伤一个人,都不需要用到刀剑,一句话就足矣……唉。」
第十章
李锡忠调来的兵马大约在两日之後赶到,一起带回来的还有其它几路被契丹人掉包运走的军饷物资,近卫军接下了押送的任务。
不过在他们继续上路之前,秦灿让李锡忠的人帮著把官道上的石头都给清理走。
这滚下去的时候轰隆轰隆又简单又壮观,但要把这些巨石给挪走,却要费不少力气。
秦灿端著个茶壶坐在一旁,翘著二郎腿,指手划脚指挥著人,活像他才是近卫军统领一般。而让近卫军更加不解的是,他们的统领与副统领就这麽任凭这个小小的知县在这里逾权,却没有多说一句话。
忙了几日,总算把官道清理出来,李锡忠等人也不敢再耽搁,天再冷下去北方就要大雪封路,如果在那之前赶不到边关驻地,不仅没办法让将士们好好过冬,对於押送的东西就又添了风险。
那时秦灿几次看到唐冬兰看著自己这边,想说什麽但欲言又止,见到自己看向她,她连忙瞥开视线,装作在那指挥手下检查马匹和货物。
秦灿知道她一定是想在离开前再见虞老大一面,但现在虞老大不会再来小山坳村了,且她也没办法上黑云九龙寨。
而另一边,虞老大因为自己早就知道唐冬兰的身分却不告诉他而生气,所以这两天也都不理自己。
「哎……」寨中屋内,秦灿用手托著脸叹了一声,「我这才叫冤枉呢,明明不关我什麽事,为什麽偏偏感觉好像是我搞砸的一样。」
啪!
一颗核桃飞过来砸中秦灿的脑门,然後落在桌上「咕噜噜」地滚了一圈,秦灿用手拿起那颗核桃,用著书院先生的口气教导他,「别没事拿这个丢我,马上就要大雪封山了,回头你想吃还没地方找呢。」
哎……
一个个都没心没肺的,只要有吃有喝就万事太平了,怎麽就没人和自己一般这样忧心忧民呢?
其实要不是秦灿现在夹在虞老大和唐冬兰中间,估计他也是那个有吃有喝就万事太平的人。
颜璟坐在软榻上,捏碎手里那个核桃,挑出核桃肉来丢进嘴里,「有什麽好烦恼的,你问那个将军把咱大嫂子给要过来不就成了?促成了和我大哥的好事,他自然就不怨你了。」
秦灿瞥了他一眼,「还大嫂子大嫂子呢,要不是有我,你们大嫂子都带兵来把这个山贼窝给剿了。」
见他数落自己,颜璟怒了,用手里剩下的核桃壳丢他,「当官的都不是好东西!」
听他这麽骂自己,秦灿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转过身,眉尾一挑,「这话可是你说的。」
颜璟虽然脾气不好,但被秦灿口气这麽严肃的一回,顿时懵了,睁大眼睛,眼神闪烁了下,正要张嘴给自己开辩,就见那边秦灿袖子一捋,猛地扑了上来,将他压倒在软榻上。
两人脸凑著脸,鼻尖几乎碰上,呼吸间微热的气息纠缠在一起。
秦灿磨了磨牙,道,「当官的都不是好东西,你们当山贼的更不是什麽正道人士,要坏凑一块儿,咱俩正好一对儿。」说罢贴了上去,擒住他的唇舌,深情且热烈地吻了起来。
因为秦灿怕冷,故而屋里烧著两个炭盆。但练武之人气血旺,颜璟本就觉得屋里热得有点发闷,此刻被个重物压在身上,唇舌还被封堵住,气息不顺,便觉得胸口越发憋闷。
他伸手想把秦灿推开,但刚落到他肩膀上,就被他很自然地牵了过去,变作环著他颈脖的姿势,而他的两只手也没闲著,摸索著解了他腰带,将他的袍子往上推起後就去解他的裤带。
颜璟被他这毫无章法可言的举动给弄懵了,不是刚才两人还在讨论自己大哥和大嫂子的事,怎麽话题一转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只是房里的热气似乎越来越稠密,让他脑袋里晕晕的没办法想这麽多,本来秦灿这家夥就不是一个按照常理来的人……才这样想著,秦灿的手便滑进了裤子里,握起他腿间的物事,慢慢地抚弄。
颜璟有点不太习惯,虽然说不上难受,但自己的东西被不属於自己的手抚弄著,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尤其是被他三两下就逗弄得起了反应,就像是在他面前自渎一般……其实现在这情况也没多大差别。
颜璟试图挣扎了一下,但逃不过身体本能对於愉悦的追求,明明应该一掌将这个家夥拍飞,但气血却都涌向腹部之下,兴奋地挺立起来,於是舒服与难堪同时将他浸没,颜璟轻咬著下唇撇开头去。
於是秦灿那个如蜻蜓点水一般轻柔的碰触落在了他的脸颊一侧,继而顺著脸颊沿著颈脖滑了下去,像寻食的大狗那样在微微敞开的衣襟那里拱了两下。
颜璟挪回视线,就见秦灿的脑袋埋在胸口那里,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是下一刻乳尖上传来的湿润柔软的碰触,让他不由绷紧了身体。
还在冀州知府府邸的时候,颜璟就体会到了被情潮淹没之後、希冀著和这个人连同骨血一起都融为一体的渴望,但真的临到关头,又有些犹豫和退怯。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过惯了刀口舔血、肆意妄为的日子,向来都顺著自己的心意而活,想到了就去做,没有什麽能够阻拦,但在这份情意面前,却再三的不知所措。
这样……真的好吗?
心里却一片沈静,只有「咚咚」的心跳声响应著自己的疑问。
压在身上的重量一轻,颜璟回神,看见秦灿直起身子,解开腰带将他自己身上的袍子褪了下来,但只褪到肘弯,就有些迫不及待地伸手把他的黑绸裤和亵裤一起扯下来,将他两腿一分。
就见秦灿发髻散乱,鬓角有几缕头发挂了下来,眼里像是蒙上一层血性的掠夺,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彷佛变了一个人,同时也让颜璟想到自己在见到喜欢的东西时,漫上心头的那种就算用尽各种手段也要占为己有的兴奋。
颜璟一失神,就被秦灿攻到了城门口。
当那炽热硬挺的东西抵在身後某处的时候,脑中浮现出不好的记忆,颜璟一皱眉头,冷声阻止,「等一下!」
但早被情欲迷失了神智的秦灿,在这种时候哪里肯停?
俯下身,一只手顺著颜璟的腰线轻抚,像是在缓解他的紧张,另一只讨好似地抚弄他快要爆发的欲望,埋头在他颈项间轻吻,半诱哄半恳求,「好祖宗……我知道让你在下面委屈你了,但你就遂了我吧,啊?等我弄到你习惯了舒服了,你就不会这麽想了。」
颜璟眼一瞪,说的什麽和什麽?
但那只在腰间情色地摸来摸去的手,已经顺著臀缝滑到了那里,颜璟用力想要将秦灿掀开,但无奈身下的东西还握在他手里,就觉得他上下撸动的动作用力了些,麽指恶意刮过顶端的时候,几乎都让他感觉到了疼,但这疼又带著一浪又一浪酥麻的快意,沿著背脊直窜上来。
颜璟在情事上生涩懵懂,哪里如秦灿那般早就是个混迹情场的老手,没两下就被秦灿给弄得泄了出来。
泄精之後,惬意舒爽和自骨缝间透出的疲惫同时漫了上来,颜璟只觉自己手脚无力,彷佛飘在云端,而那家夥就趁著这个时候,将手指推了进来。
那种异物侵入的不适一下将他从云上拉了下来,颜璟皱起眉头,满脸懊恼。
见状,秦灿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两口,好言相劝,「好亲亲,初时是有点紧涩难耐,你且等等,我替你里头滑润开了,就不难受了。」
颜璟一张脸几乎要烧了起来,不知道秦灿到底是如何面色不改地说出这种不要脸的下流话来,张嘴要骂,但下一刻後穴里被推入什麽冰凉湿润的东西,让他惊得低叫出声。
「啊……」
秦灿并起沾了膏脂的手,缓缓抽出,再度推了进去,停了一停後,转了圈开拓起来,「没事没事,是有点凉,但过会儿就好了。」
秦灿心里暗暗赞道,那时候从京城里离开时随手带著这麽一盒宫廷里的秘药,既能润滑还带著点媚药的成分,本来没打算派上什麽用场,但还是抱著说不定在此处有猎豔的机会,结果自己太有先见之明了。
颜璟只觉一阵阵热气从身体里蒸出来,脑袋里乱成了一片,纾解後还没散去的余韵,夹杂著此刻後庭传来的异物感,让他彷佛被拴在绳索上,一会儿被抛上,一会儿又落下,眼前闪现过各种光华。光华里,是那个欠揍的家夥腆著的笑脸,但是那看著自己的眼眸又特别温柔,水一样的包容。
从未体会过如此翻覆汹涌的情潮,颜璟觉得自己彷佛要死了,不由喃喃出声,「笨猴子,你要动手就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渴求什麽,只觉得还不够炙热,还不够激烈,应该来一团火,将他彻彻底底烧光。
秦灿听他这麽说,自然是高兴抽出手指架起他的腿,将自己蓄势待发的「圆木桩子」抵在城门口,「好祖宗,你别急,我这就来……这就进来……」
他缓缓推了进去,只觉里头似有股吸力正将他往里扯,湿润温软紧紧包裹著,这种滋味连原本混迹花丛采遍各种芳华娇豔的瑞小王爷都不由咋舌称赞,「好亲亲,你里头又紧又热,还一缩一放地吸著我呢……」
「闭嘴!」
虽然没有上次那麽难受,但到底被这样一根肉棍侵入如此狭小的地方,总是不太好受的,又听他在那胡言乱语著说些不要脸的话,颜璟下意识的抬脚扫了过去,不过不像上次,被秦灿用手一挡,给挡住了。
「哎哟哟,好险,要真这麽一脚上来,那还了得?」不过秦灿怎麽觉得这一幕这麽眼熟,也不管自己的家夥还埋在人家那里,却是蹙眉思忖了起来,「不过我怎麽觉得之前那个被你踹下床的梦这麽真实呢……」
颜璟简直要疯了,这种时候他到底在想什麽?於是怒道,「看起来你是忘记了,要不要我再来一脚帮你回忆一下?!」
秦灿一愣,然後回神,那个晚上……不是梦?
心里不由乐呵了起来,低下头,在颜璟唇上亲了两下,「好祖宗,这种时候呢就不要拳头啊飞腿了,这种时候呢……你只要乖乖出声就行了……」说著,将自己的肉棍抽了出来,在穴口停了停,然後一口气又全送了进去。
颜璟一时还不明白这又说的哪路混话,但下一刻就被身下一轮强过一轮的鞭笞迫得只能发出零碎的呻吟。
「笨猴子……你要是再弄疼我……你就死定了……」
「不会痛……这次一定不痛,保证等我弄完这一会儿……你肯定还想要……」
「你?!」
软榻有点不堪负重地发出「吱嘎」、「吱嘎」的抗议。山寨里的房子都是泥巴糊的墙,一点点声音外头都听得清楚。过了晌午,就从房里传出的断断续续掺著怒骂的低吟,一直持续到日落掌灯才鸣金收兵刚刚停歇。
次日,秦灿脸上顶著个挺清晰的牙印来见李锡忠。
李锡忠见他脸上那印子,笑得颇有深意,「小王爷不愧是采花高手,竟然连如此辣的一朵花都下得去手,末将真是由衷佩服。」
秦灿知道他在调侃自己,摆了摆手,「本王向来口味重,你不懂的……」然後话归正题,「你们什麽时候走?」
李锡忠回道,「一切打点妥当,明日即可上路。」
秦灿想了一想,道,「我能问你要个人吗?」
李锡忠也不问他要的谁,背手身後,扬唇一笑,「末将若是不允呢?」
秦灿一出师就先碰了个壁,暗中「啧」了一声,「如果那个人也愿意跟本王走呢?」
李锡忠依然笑,「末将也依然不允呢?」
秦灿额上的青筋又开始跳了。
他娘的,老子到底造了什麽孽?怎麽一个两个都拿为难老子当乐趣?
长长的车队自云龙山下的官道上走过。
虞老大坐在山崖上,手里抱著个大酒坛,看一眼山下,灌一大口酒。身後传来沙啦小石子滚落的声音,虞老大回头,看见秦灿正攀著岩壁小心爬过来。回过头去,将酒坛子递到嘴边又狠狠灌了一口,「秦兄弟找我有什麽事吗?」
秦灿好不容易爬了过去,在虞老大身旁坐下,「非要有事才能来找大当家你吗?」说完从袖袋里摸出包花生,喀嚓喀嚓吃了起来,「本来是有事找你的,不过看你一个人坐这儿喝酒,我就来陪陪你。」将手里的花生递到虞老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