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含烟公子一向仗着皇上对他的宠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内侍,就是我,他也从不给面子。所以我好心提醒你,去的时候要小心回话,就像对皇上一样对他知道吗?”
“奴才可是奉了皇上的口谕,可不是去他那里玩的。”
“那就祝你好运了。”
望着那内侍走远的背影,张汤无声笑了。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刘彻曾经和玉含烟有个约定,那就是,永远不召玉含烟吉宫,因为那是皇上出于对玉含烟的保护,他 不想让他到宫里来,也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甚至皇上说过,如果有人去家里传他,他可以不必来,所以,张汤料定这个脾气不一般的玉含烟真的就未必 能跟着这个愚蠢至极的内侍来到未央宫里,看来好戏还得由他的手里演出来……
玉含烟自被卫青送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他知道他不可能再出去了。皇上对他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让他感到很大的压力。而就在昨天,皇上还特意让郭舍人来了一趟,告诉他禁足家中。
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让很好舍人带话给刘彻,他知道为这件事卫青没有获罪他已经该很感谢皇上了,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说,就一个人呆在家里,听凭皇上的安排。
听到屠苏的传报,玉含烟有些诧异,他走了出来。不管怎么样,即使是皇上来了,也是自己走到了的屋子里,从严没有让他出来迎过,可今天,他不得不出来。他 不知道为什么未央宫里的内侍会出现在他的家蠕皇上还是皇后,或者是太后。他站在石阶上,看着那个仰着脸向上看的内侍,还没有等他开口,那内侍已经张开了 嘴:“玉含烟接旨——”刻板的声音,让玉含烟觉得分外的陌生,他迟疑了一下。
“玉含烟跪下接听皇上口谕。”
玉含烟脑子里一阵乱,这一切都该到结束的时候了吗?皇上居然也违背了和他的约定,向他发出了圣旨。看着那个倨傲的家伙,玉含烟还是跪了下去:“玉含烟接旨。”他到想想听听皇上对他下的是什么样的旨。
“皇上口谕,召玉含烟未央宫见驾。”
听到那内侍惯有的单调的声音,玉含烟莫胆地感到了一阵寒冷,他下意识地说道:“含烟和皇上曾有约在先,含烟是不会去未央宫的,请回复皇上,请他遵守约定。”
“这——”那名内侍愣了一下,吃惊地道:“你不去就是抗旨不尊,你会被皇上治罪的。”
“治罪?”玉含烟苦笑了一声:“其实皇上早就该治含烟的罪了。”说完竟然不待那名内侍再说什么,已经起身:“劳烦公公回皇上,含烟并没有抗旨不尊,玉含烟是守着和皇上的约定。”
月奴来到玉含烟身边,轻声劝道:“少爷,您就去宫里见见皇上吧,也许皇上找少爷有事也说不定啊,要是大事别耽误了。”
“我不想参与政事,我很累,我想休息。”
月奴着急地道:“少爷,在是对皇上派来的人,不是皇上,有些话是说不得的,等见到了皇上,不就什么都可以说了吗?而且,现在皇上来越大了,你不能不顾及一下皇上的面子呀,皇上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你就别再守着和皇上的约定了。好吗?”
玉含烟对月奴的话像似没有听到,他摇了摇头:“如果九哥他还念着我的话,他一定会守着我们之间的这个约定的,如果没有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看着玉含烟就这样进到了屋子里,把他一个堂皇上的内侍放在院子里不闻不问了,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不把皇上的人放在眼里,他可是皇上派去的内官 呐。他的心里在看着玉含烟隐没在门口的身影时赠送生一种心里上从未有过的恨意。是他那高傲的语气,还是他那有生就来的清丽?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太丢面 子了,不仅丢了他的也丢了皇上的。他不动声以地回到了未央宫里,他一定要让他为他今天的态度付出代价的,想着想着,他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刘彻的心并没有为他派出了叫韩嫣而得到稍许的平静,反而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就像一只被困在了笼子里的野兽,烦燥地来回走着。
看着皇上这个样子,内侍的心也变得不安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看着刘彻不耐的神色,心里也是打着鼓:“皇上。”
“来了?”
“回皇上,含烟公子不肯来。”
“噢!是吗?”刘彻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他知道韩嫣一向都离不了女人,他对女人太着意了:“他是不是又和女人在一起?”
“是有个女人在含烟公子旁边。”
“那就对了,看来,朕对他还是太放纵了。”刘彻突然收起了笑意,历声道:“把他给朕带到地牢去,无论什么有都不许探望。”
“是,奴才就去办。”内侍的心里笑开了花,他可以报仇了,恶意的笑在他的脸上化开,带着一丝残忍,也带着一点暴虐:“玉含烟,这回看你还有什么可傲的。”
再次看到那名内侍不可一世的嘴脸,玉含烟的心冷做了一团。他所料想后还是发生了,虽然他有过那样的预感,可是,他始终都不肯相信他的九哥会对他这般的无情。
“玉含烟,皇上口谕,你抗旨不遵,立即投入地牢。”内侍说完,并没有马上让卫士带走玉含烟,他想看看玉含烟在他面前服软的样子,但他很捻地看到了玉含烟那无动于衷的表情:“你该谢恩的。”内侍不甘心地说。
“是啊,我该谢恩的。”玉含烟梦呓般地说着:“走吧。”
“带走!”内侍恶狠狠地挥了一下手,让卫士将玉含烟带走。
当卫士匀上来抓玉含烟的手臂时,大家都愣住了:“怎么回事?这怎么中桶?皇上怎么会下这样的对旨?一定是搞错了。少爷,你到是说话呀!”
“你们都不要想着能有一劳永逸了,人总是有被奈譭的时候,现在就落到了我的头上,你们都不必太在意了,皇上应该不会为难你们的,你们以后就好自为之吧。”
玉含烟就这样阴差阳错地被卫士们带走了。
韩嫣被带到了地牢,刘彻也想不出什么处罚他的办法,他对他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在后,自小他们就在一起,韩正好的性子他再熟悉不过了,他不过就是有那么点爱 好,加上他对他的宠爱,侍宠生娇也再所难免,不能因为这一点就把他定个抗旨的罪名吧,要是那样的话,他就得去死,如果让他死,他真的不舍得。
“含烟哪,如果他像你该多好啊!”刘彻坐了下来,以手支头,想着玉含烟:“含烟,本来想着接你到了京里,我的身边,你的一切恶运就都结束了,可是,就算 在我的身边,还是让我无法保护好你,难道真的要一直对你下着禁足的令吗?真的只有这样才能不让你受到伤害吗?含烟!”刘彻痛苦无奈地靠在了屏壁上:“可怜 的含烟,跟着九哥却没有享受到一天的福气,是九哥对不住你呢。”
“皇上,韩嫣公子还在地牢呢。”内侍看到皇上一直都没有说话,忙提醒了一声。
“下去。”刘彻眼不睁地说。他现在不想谈韩嫣的事,他在想他的含烟。他对他禁足已经有几天了,本来就有些不开心的含烟,又经了这么一吓,而他却没有去看 他,反而对他下了个什么禁足令,他不知道一个人在家里想什么呢,会不会像在霸桥时的那样胡思乱想啊,他真的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家里。应该派郭舍人去看看才 对,最少让他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看到一边立着的内侍,刘彻才想起来,韩嫣还在地牢里呢。他该处理完他才行。想了想,终究不想让他去死,于是,他叫过了那个内侍:“把韩嫣带到蚕室(宫里对犯错的官员施行的一种污辱刑法)去吧,要好好对待他,不可亏待了他知道吗?”
“是,皇上。”
地牢里和玉含烟想像中一样,又冷又阴又暗。不过,他一点也不介意,因为他在选择上他的那一天起,他的心里就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他知道自己所爱的不是个常人,他是皇上,他不可能让他像常人一样对他。对于把他带到这里,应该是他的大幸了才是。
他安静地坐在地牢里的一些干草上,抱着双膝,将头枕在膝上,安危地静坐着,什么也不想。
地牢里真的很静,静的连牢里的一些小生物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这里竟然不像个地牢,却像是另一个可爱的境地。一种无人能享受着的环境。
“奉旨提韩嫣。”一声喝叫,让安静的玉含烟抬起了头。
牢门被打开,一个身着宫装的男人立在门口,看着牢里的玉含烟:“你是韩嫣?”
“是。”玉含烟站了起来,迎着那宫装男人,他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但他知道他一定是皇上派来的。
“皇上有旨,将韩嫣提往蚕室。”冷寞的声音冲进玉含烟的耳里。
“蚕室?”玉含烟听不明白。
那宫装男人看了看眼前这个明眸皓齿的美丽少年,只见他一脸的鄂然:“你不知道?”
玉含烟摇了摇头:“含烟不明白什么叫蚕室,还请教这位官爷。”
那宫装男人不可思议地摇着头:“你该知道的,就是宫里对最重的犯人的一种处罚,介于死刑之间。”
“是——成为内侍的刑罚?”玉含烟的脸在那一刻徒然地失去了血色。站在冰冷潮湿的地牢里,玉含烟的脑子已经有些麻木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种刑罚,为什么会让他受这种刑罚。他可以不再爱他,不再喜欢他,他可以让他去死,也不必让他受这样的屈辱。
呆呆地站在那里,听完那宫装男人的话。
轻轻地一笑:“含烟该谢恩的吧?”
宫装的男人没有料到他这时还会笑的出来。
“先不要催我好吗,让含烟先谢皇上的不杀之恩。”
“你不想求皇上吗?”宫装男人看着这个温柔恬静的少年,心中有着些许的同情。
“求皇上做什么?皇上的话已经说了出来,就不能再改了。”玉含烟轻轻地自语着,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到了最后竟然落到了这个地步,这就是他一直刻意守护着 的那段感情的结局吗?他此时的心在流血。他本来一开始的时候就可以退出去的,可是他就是贪恋着他带能他的那份温馨,那份爱护,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拨,以至于 今天落到这一步。他若想活的话,只能接受这种身体不全的屈辱海厦他的面前,他能吗?即使是为了他所爱的人,他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对于一切都要求的不 多,但他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体在不全的情况下还能站在他所爱的人的面前,看着他微笑。他一定做不到,做不到的。想到这儿,他不由自主地笑了:“什么时候带含 烟走呢?是现在吗?”
宫装男人点了点头:“是,旨意下达的时候,也就是现在,我们得把你带走。”
“走吧,早就该走了。”玉含烟说着,向门外走去。
牢门外的天空又蓝又清,让人感到分外的眷恋,他只是才半天没有见到这个蓝天,就这样想它了吗?那么以后呢,他都不会再看见了。
玉含烟站在牢门口,看着远处的那金壁辉煌的宫殿,那里住着那个他爱恋过的九哥。如今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美好的东西已经变成了回忆,而这些都本不该发 生的,但也是他一生中能够带给他最美好的回忆。他的一生虽然短暂,却很充实,他知足了,他不怨刘彻,他能够爱他这么长时间,已经算是对他很幸运了,他对他 一直都是用心的,这是别人所没有的,他不过是一个平民的小子,他能够有幸与当今皇上相好这么多年而使皇上爱他的心不变,问这世人,还有谁能够做到。
“能不能再给含烟一点时间,让含烟给皇上磕个头吧。自相识以来,含烟还没有给皇上磕过头呢。”玉含烟轻声软语,都是刘彻,怕他这个怕他那个,连他给他磕头的权力都让他的一句话给免了。现在是他还他的时候了。
宫装男人一愣,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韩嫣,他居然未给皇上磕过头,,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可见皇上对他的宠爱非岂一般呐。
“那你快点吧,奴才还要回去交差呢。”宫装男人对玉含烟很是同情。
玉含烟郑重地跪了下来,他向着那未央正殿方向磕下了他对刘彻的第一个头,他用上了自己的全部心思:“九哥,含烟就要走了,含烟又一次违背了九可的意愿, 含烟不愿意也不能遵照九哥的意思去活着,含烟要自己重新选择一条路来走,请九哥原谅含烟在身体不全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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