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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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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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去,差点就要绞破了。
  前方草地上终于有个少年打败了众多对手,衣衫褴褛满脸青紫却还满脸兴奋地跑到女孩面前,兴冲冲的道:“郡主,我赢了!以后我和你玩!”
  有人胜出小女孩却不高兴了,神色有些恹恹的,和少年说了两句话就捂着胸口轻轻咳嗽起来。
  身边服侍的宫人连忙扶住她,看了她的脸色忙扶着她上等候在旁的车驾,起驾回宫。
  好不容易胜出的少年被晾在一旁,被他打败的少年们跌坐在地上,齐声指着他嗤笑不止,得胜的少年,紧紧攥着拳头,回身朝草地上的少年怒吼起来,不久又扭打成一片。
  在亭中观看的紫衣丽人更是气愤不已,茭白的手指也紧握成拳,狠狠地砸在柱子上,恶狠狠的骂道:“一个死了爹妈的孤女,圣上念着慕容丞相的情分才接她入宫封为郡主,还让各家权臣公子陪着她玩耍,她不安安分分的受着这些恩赐就算了,还糟蹋!”
  “她可不知是寻常死了爹妈孤女,她是慕容家的女儿。”另一个宫装丽人咬着牙一字一顿的提醒道,“苏婕妤,她可是慕容家的女儿。”
  被称为苏婕妤的女子冷冷一笑:“慕容家的女儿又怎么样,都说慕容家的女子各个貌若天仙。就是男子也是少见的美男子。可她长得我看也不怎么样,慕容家权势凋零,除了圣上,还有谁能给她倚仗!”
  “你说对了,她就是失去了全天下,可只要圣上宠着她,她就又将天下捏在手中了。”
  苏婕妤闻言,眼中的嫉恨更深一层,几乎咬碎银牙一般道:“那德妃娘娘您说该怎么办?咱们难道就由着她这样在宫中胡作非为下去?”
  杨德妃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的笑笑:“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你有良策?”苏婕妤双眼一亮。
  杨德妃笑道:“你过来。”她勾勾手指,苏婕妤好奇的贴着耳朵,听了她一番耳语,双眉却紧蹙起来,迟疑道:“这样行嘛?”
  “有什么不行的,如今太后病了,圣上去瑶池宫探望不知到何时才能回来。皇后执掌后宫,范昭仪怀有有身孕,她正忙着照看她,哪有那么时间来管无双郡主,我去支开她身边的人,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引她到别处,再将她……”杨德妃做了个推的动作,压低声音道,“春水尚寒,她自幼就体弱多病,什么事一不留神就死了,谁说得清楚。”
  “可是……”苏婕妤还是低头迟疑。
  杨德妃见她不就范,又下一剂猛药:“苏婕妤你是信阳长公主的女儿,是圣上的亲表妹,当初进宫时就因为她一句不喜欢,差点你就没能得封号,后来你生了玉成公主,玉成公主是圣上的长女,玉成公主平日里吃穿用度还不能越过她一个郡主去,你难道甘心吗?”
  苏婕妤抿了抿唇,垂死挣扎的喃喃:“万一……万一她没死?”
  “哪有万一,”杨德妃精光四射的眼睛扫过来,“只要她死了,她的一切都是你的玉成的了,没有万一。”她握住苏婕妤的手,紧了紧,“她一定要死。”
  苏婕妤猛地抬头,眼睫颤颤,不住的嗫嚅道:“是,没有万一,她一定要死、一定!”
  燕帝回到宫中,气还没喘匀一口就有人禀报说无双郡主不慎落水,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绮双殿。
  “郡主怎么样了?”
  床上的女孩满面潮红,额头滚烫,连气息都是灼热的,可是她却不住的呢喃着冷。
  御医哆哆嗦嗦的道:“郡主不慎落水,现在春水尚寒,寒气伤了经脉,郡主身体又弱,陈疴难免复发。这才
  高烧不退,微臣已经给郡主开了方子,郡主也服了药,应当很快就会退烧的。”
  燕帝阴冷的眼神横扫过去,“很快是什么时候?朕听说她已经烧了一天了,一天前你就说很快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欺君,罪当斩首!”
  御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求饶:“圣上恕罪!圣上恕罪!微臣医术不精,不能救治郡主,请圣上责罚!”
  “朕要是责罚你有用你这个头早就让朕摘下来了,朕现在只想让郡主好起来,你有什么能救郡主的方法赶紧说,不然就滚出去,别在这里挡事!”
  御医沉思了片刻,欲言又止。燕帝不耐烦的道:“有话快说!”
  “臣是怕说出来圣上会责罚。”
  床上的孩子呜咽了一声哭喊出来,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又烧得难受,泪流不止。燕帝心疼地抱着她一遍遍地撸着她的背让她舒服一些,好不容易她才止了哭泣。
  “你有什么办法就赶紧说,只要能救郡主,朕不但不会责罚你,还会重重有赏!”
  御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圣上可还记得几年前告老还乡的御医局主簿傅御医么?”
  “朕当然记得,”燕帝点点头,“朕还记得他有个医术十分精湛的女儿,他走了之后她女儿也没留在宫中。”
  “微臣正是要说傅御医的女儿傅医女,她如今在京城贾一堂医馆行医,圣上若是招她进宫,郡主就有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伦家今天很乖吧~~


    ☆、离去

    山路已经到头,再走便进入通往朔方重镇的大道,路上有三个青年前后同行,其中两个牵着马,另一个负手跟在后面。正是要前往京城而去的崔五郎、柳循和慕容辉。
  前面牵着马的两人顿步转过身,走在前面的崔五郎对慕容辉道:“好了,你不要再送了要是再送,你可就要和我一同归家去了。”
  慕容辉望了望远方宽阔的大道,对二人微微一笑:“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虽然你们都不是少年,也还是要保重。”
  “我们去京城之前还要先回崔家一趟的,我那个爱操心的爹一定派人保护,你就别担心了。”
  慕容辉听他提起崔笙如此不耐烦,便说:“舅舅也是关心你,你那么长时间不归家,这次阿循的母亲病重你陪他去京城回来就不要急着回药王谷了,先在家里好好住上一段时间吧。”
  崔五郎不以为意的道:“我们家那么多兄弟,我妹妹小名九娘,前八个都是兄弟,大哥的儿子我大侄子都要娶妻,多得是人给他承欢膝下,我着什么急。”
  慕容辉见他对亲情如此凉薄,不由瞪了他一眼,刚要说教两句,一旁站着的柳循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到一旁,小声对他道:“其实大哥他也不是凉薄,而是他不敢回家。”
  慕容辉愣了一下,柳循又添了句:“崔皇后是大哥嫡亲妹妹,是崔家最小的孩子,她都嫁为人妇了,可大哥还是孤家寡人的……”
  早竖起耳朵偷听的崔五郎大声喊道:“大丈夫四海为家,何方娶妻,简直就是累赘!”
  柳循理都没理他一下,又对慕容辉道:“你知道为何这次他非要陪我去京城吗?就是因为在药王谷也有的是人逼着他相亲成亲。”
  崔五郎爪哇哇抗议:“阿循你别胡说八道!哪有人逼我成亲!我这辈子不成亲,逼我也没用!”
  柳循这才回头看他,状若无意的说道:“你不要成,难道我回京城之后,我娘不让我成么?”
  崔五郎顿时哑了,双眼暴突的盯着他,后者也不理他,径直回去牵了马,拉上马缰就走。他走出三四丈了崔五郎还傻愣愣的立在原地,慕容辉拍了他一下,下巴指了指那边,“还不跟上去,不想走了?”
  崔五郎才幡然醒悟,拽上马缰就跟上去,一路上大呼小叫的把鸟雀都吓跑了。
  慕容辉站在山坡上看着他们下行渐行渐远的背影,许久许久,才缓缓叹了一口气——京城,现在对于他来说是个十分遥远的地方,他如今听到有关那里的一切,都会觉得非常的遥远。
  他转了身正要往回走,脚步忽然一顿
  ,目光落在不远处茂密树木中的一点,冷凝了声音道:“谁?”
  傅雪青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还有进宫的机会,当日慕容辉离开,几乎所有曾经在宫中接触过慕容辉的人都被遣散出宫,她和父亲也并不是自愿离开的,而是在燕帝的暗示之下才离开的。
  谁都知道,燕帝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慕容辉恢复武功的事情他怀疑任何和慕容辉接触过的人,又不能无故审问惩罚,这才将他们遣散出宫,意思就是永不录用。
  既然不信任,今日为何还要用她?
  等见到命在旦夕的小郡主的时候,她便明了了。
  她生在杏林世家,又天资聪颖,自幼浸淫医道,出宫后因缘际会研究起小儿经方方面的医道来,这些年也算是小有名气。
  小郡主的病说实话真的不轻,尤其是这种天生虚弱的体质,傅雪青提了一百二十个心在嗓子眼里,连开方子的笔都是抖的。好在宫中什么药物都不缺,燕帝更是命令只要是用得着的,无论什么都可以用。
  就这样提心吊胆了近半个月之后,慕容小郡主的病终于是有了起色。
  窗外的腊梅早就谢了,慕容明珠本就小的脸更是瘦得没点肉,她被燕帝抱在怀里,恹恹的耷拉着脑袋说:“皇伯伯,灵芝老师说要我交一副画腊梅的作业,我都没赶上。”
  燕帝给她把衣襟拉得紧一些,“夏天有荷花,明年再画腊梅。”
  “可是灵芝老师说荷花画过了,这次要画腊梅。”
  “薛灵芝听朕的,你尽管画荷花,要是他为难你,朕为难他!”燕帝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别怕。”
  称心把该喝的药端了过来,小女娃一闻到药味就把脸皱成一团埋进身后的龙袍里,燕帝拍了拍她的背,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出来。
  这时突然有一个尖细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从殿门口一直窜进来,“都多大了还怕喝药,羞羞!”
  慕容明珠愤怒把脸扬起来,一用力想要窜出去,给燕帝一搂没窜出去。
  燕帝看了七蹦八跳到自己眼前的长女,淡淡的道:“玉成,进来怎么不通传一声,这么没礼貌。”
  玉成没料到燕帝也在,忙站得笔直,敛了跳脱的语气表情,规规矩矩的给燕帝行了礼。燕帝问道:“你不是住在你母妃那里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绮双殿本来是燕帝单给慕容明珠居住的宫殿,但她一个郡主住一整个宫实在于礼不和,玉成出生后燕帝便下旨让玉成居于绮双殿之侧,苏婕妤立即提出玉成还小最好她要自己抚养。燕帝也就趁机顺水推舟答应了。
  玉成眼珠子一转,想起方才在殿外听到的隐约话语,便说:“薛老师让儿臣和无双姐姐一起画腊梅,无双姐姐画技超凡,儿臣特地来讨教。”
  画技超凡和讨教都知道说,看来苏婕妤教得是真好。燕帝感觉到自己的衣带被怀中的小手扯了扯,对玉成道:“你先回去吧,改日再来讨教。”
  玉成如逢大赦地舒了口气,行了礼便飞跑出来。
  “快将药喝了,朕有话要问你。”燕帝把盛药的玉碗端了过来,白玉的调羹舀了一勺吹凉递到慕容明珠唇边,慕容明珠看燕帝十分认真,避开调羹,直接端了碗,一口饮尽,药味苦得差点没让她哭出来。
  燕帝给她擦了嘴,又拿了颗梅子糖给她吃,这才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日是谁推你下水的。”
  一旁收拾碗的称心闻言也看了过来,她这些天一直不敢问,是怕刺激到小郡主。
  慕容明珠一张小脸皱成一团,皱着皱着,半天,才小声的挤出一句:“皇伯伯跟我说,无论是哪家的哥哥要和我玩,我都不能跟他们玩。”
  燕帝点了点头,“朕是这样说的。”
  慕容明珠伸出小手扒拉了一下燕帝的下巴,他低下头来,小女孩在他耳边轻轻说:“他们不能和我玩也不敢找玉成玩。”
  燕帝狭长的眸微微一眯,倾泻下的眸光中却是寒意四射。
  御案前的奏折依然是堆积如山,谢长英在御案之侧的案后坐着,细心的筛选着轻重缓急奏折的。
  燕帝回到紫宸殿时天色还不晚,进门的时候没让人喊什么,谢长英似有所感的抬头,望见是他回来,还没起身就给人摁回位置上。
  从案上拿起最右边的奏折,燕帝问道:“今日有什么急报吗?”
  谢长英道:“安南都护府那边刚刚传来密奏,密告蜀王谋反叛乱。”
  燕帝侧目。
  树荫阴影处走出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一身紧身黑衣,发髻也梳得一丝不苟,再加上他脸上紧绷的表情,整个人犹如一颗赤松一般刚直。
  慕容辉松了口气,“原来淮远,你既然回来了怎么不上药王谷找我。”
  “我祖上毕竟和药王谷有渊源,不便太麻烦他们。”凌淮远道,“而且我知道你几乎每天都要下山去看林前辈他们,这条路是唯一从山上通往镇上的大路,我在这里一定能等到你。”
  慕容辉微微笑,调侃道:“一年不见,好像你的话又多了一倍,不错啊,这一年去了哪里,是不是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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