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到自己的刺史府中来。
师爷在一边有些担心,劝道:“大人,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如今四处都在风传燕帝派大军南下平叛,我们理应据城坚守,行事谨慎小心才是。这些虽然是女子,却不知底细,万一她们有什么别的心思,我们不是引狼入室么?”
郑州刺史道:“你都说了是女子了,那有什么好怕的,我府中刀斧手都有二十个难道还怕二十个女子不成?”
师爷见他神色之间已然欣欣,知道他早已是贪图这二十个女子的美色,哪里还管安危大事,长叹了一声也
就不再管了。
说话间那二十个女子便到了,郑州刺史坐在堂上问:“你们是何人,从何而来啊?”
领头的女子上前一步,轻声道:“大人——”
郑州刺史看她体态婀娜,出声道:“诶,隔着幂笠我听不清你说什么,不如把幂笠摘下来。”
那女子踌躇了一下,便抬手将幂笠摘了下来。
幂笠周围罩的是黑色的玄纱,幂笠下的脸容颈脖欺霜赛雪有如寒光照亮暗室,看得郑州刺史的眼睛都直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屈身向郑州刺史行了个礼,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个绝伦的笑,顿时让郑州刺史神魂颠倒:“小女子南香,洛阳府尹江恩是小女子的表哥,小女子此次前来,一是带家中女眷前来避难,二是将我表哥的意思传达给刺史大人听。”
郑州刺史看着她的眼珠子一动都不会动了,哪里还知晓她在说什么,只下意识道“说,说的什么?”
南香叹了口气,抬手揪了缕发丝绞在手中,一副很是苦恼的样子:“表哥说他一个多月前就上书朝廷请援了,可直到现在朝廷都没有派来一兵一卒,甚至连粮草都没有一点,我们在洛阳城都快过不下去了。诶,我们姐妹们也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
郑州刺史看她忧愁,再听她软语,一颗心都要揉碎了,也不管自己和这美人儿是个什么关系,竟一个箭步上前就把南香的手给拉着,要不是南香推了推,只怕他就要将南香给搂在怀中了。
“诶哟妹子,你看我这郑州城什么没有,你要是到了我这里,大人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南香惊喜道:“真的?”不一会儿又神情委顿下去,“可是我表哥他和梁王作对了这么久,梁王会放过他、会放过我们么?”
郑州刺史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样,你们呢,现在这里住下,等明儿天亮了之后,你表哥献上降书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吗!”
南香羞涩的低声:“谁和你是一家人,人家还没嫁人呢!”
郑州刺史笑得更加开怀:“没嫁人好啊,没嫁人好!”
南香又道:“可是,我们是单枪匹马来的,什么都吸都没带,连盒胭脂水粉都没有,连件换洗衣裳都没有,这让我们怎么住?”
郑州刺史道:“那有什么要紧,我们郑州城里什么都有,你要什么,我立马全城所有的店铺都打开,你随便挑。”
“诶——这样多不好。”南香想了想道,“其实表哥是把我们的东西给装了箱派了卫兵给送来的,可是我们怕大人你不同意留下我们,我们就没让他们一同进来。”
》 “那我现在就让人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好不好?”
南香笑得好似春天枝头最艳的一枝桃花,叮嘱道:“我们那些零碎东西可经不起磕碰,您可不能让人翻检了,那些粗人动过的衣裳我可不穿!”
郑州刺史哪里会反驳,连连点头:“不翻、不翻!”
忙将师爷叫来,让他去通知守城士兵开城门放人,师爷提防这南香,故作为难地道:“这位姑娘,你们进来的时候你们家仆应当不知吧,要是我们打开了城门他们却不知道,或者我们打开了城门进来的不是他们怎么办?”
南香像是在早就料到他会这样问,笑吟吟地从袖中拿出个长筒状的事物递给师爷道:“这位大人,把这个信号给放了他们看到了就会出来叩关的。”
师爷接过那信号看,心中不安更浓,可是又不知到底这不安在哪里,正踌躇间,郑州刺史朝他喝道:“啰嗦什么!拿来我放。”
说完还真的就抢过来点燃就放了。
南香看着那一抹艳色在夜空中绚烂绽放,嘴角的笑意更深。
郑州刺史嘿嘿一笑,搂过她的肩道:“来,美人儿,你奔波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吃饭的吧,我让厨房做上一桌好菜,为你接风洗尘!”
南香羞涩地点了点头,跟着郑州刺史去了。
半个时辰后,菜上齐了,房中只有他们二人,南香看着桌上烛台掂量的时辰,主动倒了杯酒敬郑州刺史。
郑州刺史挨得她更近,甚至都没接过酒杯,而是就着她红酥手便喝起来。
南香腾出一只手探入怀中,郑州刺史的眼睛登时睁大,像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大。
一丝酒液从他的嘴角流出,南香连忙推开他起身,像是怕那酒脏了自己的衣裳。
倒下的郑州刺史双目大睁,保持着舔着脸喝酒的姿态,南香确定他没有了气息之后,将刺入他胸膛的匕首拔出,手起刀落,将他头颅割了下来。
提着他的头颅,南香踹开门从腰间抽出软剑,剑光一闪就结果了两个刚要围上来的守卫。
她穿着一身轻纱,石榴裙上流淌着死去的人的血,对着围攻上来的府院甲士轻蔑一笑,举起手中头颅,扬声道:“逆贼首级在此,尔等还要逆天行叛逆之举便是如此下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师爷领头上前指着她厉声道:“大胆细作!竟然以美色迷惑大人,刺杀大人!我们要为大人报仇!来人,快快诛杀了这妖女!”
甲士冲上去的那一刻,四周突然跳下来二十个头戴幂笠的女子,这便是方才那些跟着南香来的人,她们将幂笠摘下
,幂笠下俱是十几岁的妙龄少女,手持软剑和甲士拼杀起来,姿态妙曼无比,杀人利落无比。
正在此时,外边突然传来喧闹之声,声音透着无限慌乱。
——“敌军杀进来了!快跑啊!敌军杀进城来了!”
“刺史大人也被杀了!我们快跑吧!”
随即,掩杀声如阵阵狂潮袭来,府中的甲士们也呆愣住了。
南香腾地而起,剑尖掠过离她最近的一排甲士,背身落地,血色弥漫,月夜下的女子如同暗夜里的修罗。
她淡淡开口:“我不想再重复我的话第二遍。”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七章 攻城掠地
南香坐在郑州刺史原来坐着的那个位置会客,不,会慕容辉。一见面,南香就挑剔地对他道:“你动作太慢。”
“南护法果真是巾帼英雄,在下佩服!”慕容辉真心诚意地赞叹加感谢。
“我帮你一是看在武堂主的面子上,二也是为了自保。”倚月楼总部在洛城南郊,洛城不保,倚月楼势必受到波及。南香摆手道:“但无论什么原因,只要我答应了我就一定做到,这是我倚月楼的信誉。”
慕容辉道:“那还是要感谢,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控制了郑州城。”他手上只有一千骑兵,后方大军已经加紧速度赶来支援,但再快也要明天才能到。若是南香不擒贼先擒王,他是怎么都攻不下来这郑州城的。
南香打量了下他,忽然坐正了身体,意味深长地道:“要是我不来,你自己进城也成的。”有这般姿色,不用真是浪费了。
慕容辉脑子一转便明白她的意思,别扭地轻咳了一声,脸色微红。
南香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挥手让站在身边的人把师爷带了上来。指着被五花大绑的师爷对慕容辉道:“这个人是郑州刺史的亲信,郑州城内外防务都是他主持,甚至连围攻洛阳的大军都是他指挥的,不可小觑,我把他给抓了,你看着办。”
慕容辉看了看师爷,道:“在下有一个请求,请南护法务必答应。”
南香挑眉:“我可没有那种扶上马再送一程的好习惯,你这个忙别太过分了。”
慕容辉道:“我已让人通知洛阳府尹江恩,他的兵马马上就到,还请南护法在此坐镇,等江府尹来将整个郑州城和这个人一起交予他。”
倚月楼就在洛城边上,南香身为倚月楼护法,和江恩也算的上是熟人,但不知为何,南香却似乎极为不愿意和江恩见到一般,皱着眉问:“你为何不留下来?”
慕容辉道:“我要趁胜突袭滑州城。”
南香怔了一下,下意识脱口而出:“你疯了?!”
“为何这样说?乘胜追击难道不该?”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有费什么劲儿就拿下了郑州,将士们受首战告捷的刺激,兵锋正盛,正是追击的好时候。而且,这个时候攻打滑州,是在滑州守军还不知道郑州被拿下的情况下攻打,他们完全可以用智取。
南香语塞。
其实夜袭青州没有错,但慕容辉现在已经攻下了郑州城,按一般人的想法,现在不是应该欢庆达旦论功行赏么?
南香看着他,忽然笑了:“你真的是男人啊。”
慕容辉看了看自己,奇怪道:“我哪里不像
男人?”
南香道:“看你长得这般秀气,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吃软饭的,不过……”她眸色渐深,“你既然有如此想法就快去吧,我虽然不通兵法,也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你要是去晚了,让滑州那边知道郑州被攻下的消息,他们必然防备。”
慕容辉道过谢,面带微笑地下去点兵离去。他已经命后方大军急行军直达滑州,他打先锋先往,等大军到后在和大军里应外合,这样滑州定破!
南香离了他很远都还听得到他心里那小算盘打得叮当响的声音,她看了旁边的师爷,让人把他口中的布帕拿下来,抬起下巴看轻蔑看他:“看到没,这才叫有价值的统帅,当奴才都当得没一点价值。”
师爷文人脾气,梗着脖子刚要喊“要杀便杀”,门外跑进来一个女子向南香道:“护法,江大人来了。”
滑州在郑州东北方,比郑州还要靠黄河,距离相距不近,但却是梁王北边的最终防线,同时也是梁王日后渡过黄河入侵河东道的重要据点。
可以说,攻下滑州,他们大军北可守河东,南可攻梁王老巢汴州,进可以与西北郓州联手自东北向西南进攻收服河南道,退也可以策应洛阳府尹江恩,死死拦截住梁王北上的脚步。
滑州和郑州相距不近,他们反应又快,探马回报郑州的情报也是需要时间的,从理论上来说慕容辉的想法是可以实行的。至于实际上,他正在印证。
慕容辉率领的一千精锐,再加上从郑州城带出来的八百投降的士兵,一共一千八百人终于疾行了两天一夜后到达了滑州城下。
慕容辉为了掩人耳目,让所有士兵包括自己都装扮成郑州士兵,装成前来乞援的样子前去叩关。
滑州刺史没郑州刺史那么不靠谱,他对突如其来的这些郑州败兵心存犹疑。可他身边有个不靠谱的军师。
军师对他道:“大人和郑州刺史向来不和,此次郑州刺史竟然肯向滑州请援,那必定是出了大事,万分不得已才如此,要是大人半点不理,日后郑州刺史知道了那不就不好了么?”
滑州刺史还是迟疑:“可滑州和郑州相距甚远,他要求援为何不向汴州求援?”
军师道:“汴州的兵马不是几乎都让梁王带走了么。”汴州是梁王封地,梁王精兵几乎全都是出自汴州,梁王之所以敢亲率汴州兵南下也是因为周围有诸州拱卫,出发先也下了命令让各州刺史互相策应。
军师见自家刺史还踌躇不定,便说道:“大人莫不是还在因吕夫人之事记恨郑州刺史?”
滑州刺史乍一听他提及吕
夫人,神色一黯,却是一叹:“怎么会。阿吕再是我心头挚爱也是一介女子而已,我断不会让一介女子坏了梁王大事。”
原来滑州刺史有一位爱妾,生得美艳温柔,颇得滑州刺史喜爱,无论去哪里,随时都要带在身边随行,两个月前梁王南下,临走前将各州刺史都聚集到汴州城叮咛教诲了一番,吕夫人的艳光一下子就把郑州刺史的色心给普照了。
郑州刺史最厉害的就是有色心还有贼胆,当晚把滑州刺史灌醉,竟然把吕夫人给强上了,天一亮还主动找梁王做媒。
鉴于郑州是攻下洛阳的第一道关卡的重要地位,梁王竟然还答应做这个媒,滑州刺史气得吐血,但也没办法。
有这样的恩怨情仇在前,滑州刺史要是见死不救,其实也算合理。
可偏偏滑州刺史是个正人君子,有君子们好面子的臭毛病。他最后道:“算了,只不过一千八百残兵,能出什么纰漏,让他们进来吧。”
如此,慕容辉就领着一千八百人成功进城。
这一次,和上次用的那个、擒贼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