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寺乃至江湖中,谁不知你精通经文武艺,”天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这位小师弟也可帮帮你,我看他日后,也大可奔着西堂一职去。”
“嘛呢?”叶沉挠头,这个以前可没说起过啊,“师伯,你这是让我以后和无花师兄竞争么,我可争不过无花师兄啊。”
无花:“你也别谦虚了。”
“不是谦虚,”叶沉慢吞吞的吐槽,“单是脑袋,我就没有无花师兄的亮。”
无花:“……许久不见,你倒是促狭了不少啊。”
叶沉:“可不是被师兄挤兑的。”
天峰看这师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再想到无花被留下来,那就是成功了一半,心中欣慰,脸上便带了十分笑容,“你们啊……”
无花便指着叶沉道:“你师伯对你如此上心,你可不要辜负他的期望,好好学习,日后做西堂,教化一寺僧众,也算延了你师父的旧例,倒是一桩佳话。”
“还真叫我和你竞争呀?”叶沉咋舌,“这个真有难度。”
“怎么就不开窍呢,”无花叹气,伸手敲了叶沉的光脑壳一下,“难道天下只有一个少林?”
叶沉眼睛睁大了,都来不及计较无花又动他投,“北少林?”
“平时看着聪明,这点事还要提醒到这才反应?”无花失笑,“不是北少林还能是哪里,咱们可都是源出北少林。”
我去,大师伯,你们师兄弟这是想让下一辈继续包圆南北少林吗!一门五方丈,难道说我们就是传说中的……佛二代?!真是雷萌雷萌的……
叶沉也是晕了,“对哦,北少林还有一位二师伯……”在那给我撑腰。
“你身为天流的弟子,岂不是要效仿你师父,北少林藏经阁悟道?”天峰挑着白眉毛,“你若有心,比丘戒也可在北少林你二师伯处受了,再有机缘,便是做了北少林首座,也不无可能。”
无花还含着笑说:“应该的。”
叶沉呆,北少林首座,那不就是未来北少林方丈,没想到我刚出家时的吐槽还真有可能……做和尚,奔头还得是少林方丈!而且咱们还不做南少林这个分宗的,要做就做最大的!
这么一想……还有点带感,别人是升职加薪,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放他这得是升职西堂,出任首座方丈,一捅南北少林,就此立地成佛啊……
叶沉YY了一阵,意犹未尽的问:“……哦,这样啊,难道二师伯就没有得意弟子吗?”
“却是不如你二人有慧根了。”天峰如是说。
无花就不必说,叶沉头上还顶着个佛门三只眼的名号呢,号称是天生的佛门大德,生来的修行者,天峰师兄弟会有这个想法,一点也不奇怪。
叶沉笑了几声,倒没顺着天峰的话说,反而是道:“我哪里的西堂都做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叶沉:多谢叶玄君的手榴弹,鸢娘、阿知、来自热带的鱼、青木碗碗的地雷,我看几位施主很有佛缘!
☆、姐弟?
以无花的天资,他不理俗务,是不爱理,真要管起来,一个西堂首座又算得了什么。叶沉跟在他身边看他教导僧众,受益匪浅。
无花可算是个好师父,而叶沉,便可算是好徒弟了,天峰叶沉辅助无花,从各个方面讲,都十分的合适。
再要说寺里的僧人们呢,无花不在时,叶沉因为单独住,学习时间又满满的,与他们都不熟悉。这下在一起学习,叶沉就看出来了大家对无花的态度。
无花虽然没有做上首座,威信却不减,甚至又提升的趋势。
大家本来就很服气无花,他一来坐西堂,更是人人期盼。原来无花走的是超凡出尘路线,根本不可能来管理这些,现在有了与偶像亲密接触的机会,大家开心得不得了好吗。
叶沉看在眼里,也很开心,希望这种友好的氛围能够感染无花。
在无花领西堂职位以来,天峰除了和叶沉联手猛灌心灵鸡汤,还由叶沉去试探了无花一回。
无花对叶沉还是挺亲近的,叶沉这次是假借了天流的名头,他去找无花,手里拿着一张纸,“师兄,有个问题想问你诶……如果你不乐意回答,就算了。”
“说吧。”无花最近又接了他的茹思茶,吃人手短,加上心情也特别好,就轻快的问了。
“你懂东瀛文字吗?”
无花僵了片刻,“什么?”
叶沉:“我以为无花师兄博学,可能懂东瀛文字,就上次……嗯嗯。”他含糊不清的指代了,知道无花肯定懂,他是在说迎风一刀斩的秘籍。只是他是打定主意,装作不知道那秘籍来历的,本来若不是叶沉神棍属性加成,加上无花有嫌疑,以天流大师人品,肯定不会乱说的,无花对这点也很放心。
叶沉这么一问,无花倒没有装作不懂,或者翻脸,他淡淡道:“我是会。”
“噢噢~这是我师父偶然得到的一枚玉佩上写的,他给我写信时,抄给我看了,做个趣闻一说,让我见识一下东瀛的文字是什么样子。我看到这文字,才明白原来师兄那本秘籍上的是东瀛字,于是想来问问,师兄可知道这些字的意思。”叶沉解释着,理由很合理。
“那我便看看吧。”无花接过纸,逐字念了出来,“呀——啦——那——一——卡——一起搞?怪怪的,怎有人在玉佩上刻这个,颇不通顺。”
“是这个意思?哦……可能是号召大家一起干活吧。”叶沉把字拿了回来,“多谢无花师兄了,看来东瀛习俗和我们真是不一样。”
无花也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从那句话里悟出了什么。
叶沉一边收纸一边又问,“师兄连东瀛武功都会,那会不会天竺武功啊,我听我师父说,天竺内功很奇特。”
“学得多不代表就不用守规矩了,毕竟是异族武功,连别派绝学我们都不好学,何况……”无花轻笑一声,“我前时怕你告诉师父,才那样做,其实,那本刀谱是我俗家家传的武功。”
叶沉不动声色的道:“师兄家传的武功怎会是东瀛文字书写呢?难道是为了怕人看懂偷学?”
“我有一半东瀛血统,”无花轻飘飘就把这个秘密抖落出来了。
叶沉当然是眼睛睁大了,也别管是装的还是真的,他失声道:“师兄混血的啊?”
无花倒是第一次听到混血这个词,愣了一下,点头道:“不错,此事外人并不知晓。”
叶沉赶紧道:“我不告诉别人!”
说起来,叶沉先前只知无花是天枫十四郎儿子,在惊讶之余想起自己明明记得无花和石观音是亲戚,他一想,难道说石观音也是东瀛来的。他纯粹听名字判断,一个是妙“僧”无花,一个是石“观音”,其实看名字就是亲戚(……)。这么一想,就加以为然了,更是渐渐回忆起了种种电视情节,前不久才在心里确定:石观音和无花是姐弟!
完了他还去找天峰,“大师伯,大师伯,天峰十四郎是否不止一子?”
天峰也呆了,“师侄怎么知道的?”他明明没说啊!
叶沉也是冲动的想知道答案,这会儿卡了一下,用他师父天流的口气来回答:“我三目啊我。”
天峰:“……也对。”
就这么,叶沉误会大了,不过目前暂时还无关紧要。
说回这边,无花听了叶沉的话,幽幽道:“那就多谢三目师弟了,还记得也别告诉师父。我俗家父亲嗜武成痴,偏刀法煞气又重,以师父的意思,必然是不想我痴迷于这刀法。只是我父临终前,将秘籍悄悄给我,我当年习武时,年轻好奇,又贪多,想着是俗家家传的,也无碍,便偷偷练这刀法,有负师父期望。幸而我未练得失去心志,后来年岁渐长,知晓此事不好,便将秘籍深藏。不想被师弟无意翻出,我于是顺势毁了它……”
叶沉听得“噢噢”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他在心里考量着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无花又说,“还要多谢师弟当时没有告发我。”
“……啊哈哈,”叶沉干笑两声,“我们寺里规矩没有少林寺大,我是不懂那规矩的。”这话也属实,天流在江湖中闯荡时,也学过一些别家武功——倒不是刻意,他悟性高,看过两次就会了。当然了,别人的绝学天流是不会去学的。那些武功他后来也有练给叶沉看,各家的基础招式,那都是千锤百炼过的,容易又有用。就说无花,自己行走江湖,肯定也是会一些的。
“寺规还是要看上一看的,你日后不是要做北少林首座么?”无花笑摸叶沉的头。
“怎么说的来着,准看不准摸。”叶沉把手打开,他现在是坚决不让人摸自己脑袋了,“至于首座或者西堂嘛……再说罢,那天差点被大师伯忽悠了,他肯定是和我师父串通好了,撺掇我去受比丘戒呢。”
“三目乃是天生大德,何以不愿受比丘戒?”无花坚持不懈的摸头。
叶沉也努力拨手,反驳道:“世上又不是没有只受了沙弥戒的高僧,比丘戒戒律太多,我怕自己破戒,佛在我心中便好了。”他现在是把和尚当个职业,却不想太过苛刻自己,何况这还是武林世界,未必还真奔着成佛去啊。
“师弟说得好,佛在心中。”无花还来劲了,武功招式都用上,非要摸叶沉的头。也是贱的,叶沉不让摸了他就便要摸,每每摸完还是得嫌弃叶沉没抹头,又去洗手,可不把叶沉气死了。
“自!重!啊!师兄!”叶沉招式越来越凌乱,几十招后就不行了,不开心得很,往无花怀里一扎,“算了,给你摸,你摸啊你摸啊你摸啊!”
他扎的位置还偏下,直接顶在无花肚子上,无花一声闷哼,面色古怪,“师弟你……”
叶沉冷笑,“师兄,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无花:“……”
没错,叶沉为了这一顶,一个月前就在藏经阁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自己要的秘籍,少林铁头功,让你摸!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萌萌、来自热带的鱼的地雷,么么么
☆、神水宫来客
这一天,少林寺迎来了一位女客。
她来得突兀,却带着神水宫的拜帖,是神水宫使者,名为宫南雁。知客僧不敢慢待,连忙引她入寺。
当然了,虽说宫南雁求见的是天峰,知客僧却不会真带她去见天峰。宫南雁是神水宫使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峰却是少林方丈,什么德高望重享誉武林一类的词几十年前人家就不稀罕了。现下少林寺大部分杂务,已经是无相在处理,他同样是少林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个级别的,知客僧自然是说方丈坐禅,领宫南雁去统理寺务的首座那里。
又正巧,无花和叶沉正在向无相汇报僧众学习的情况,此时听了人说,神水宫使者求见,都是一愣。
这其中,叶沉却是心中一凛,来了。
有客来,三人便放下手中事务,请宫南雁过来。
这宫南雁一身白衣,神情冷然,容貌与气质皆是绝佳,看那步伐更是知其武功不凡,可惜,这边仨都是和尚,其中一个也不差宫南雁多少……于是宫南雁也发现了,和尚们看自己和外面人完全不同,看她跟看同性没什么区别。
宫南雁心里更是满意了,她宫主向佛且虔诚,她也跑过不少寺庙,其中不乏一些口里说着阿弥陀佛,眼睛却盯着她不放的人,这少林寺不愧是少林寺嘛。
心里爽了,宫南雁眼神也柔和一些,“不知哪位是少林首座无相师,我乃神水宫门下宫南雁。”
“宫施主,贫僧便是无相。”无相合掌一礼,“施主可坐下说话。”
“多谢。”宫南雁也不客气,坐下了。
“这是贫僧师兄,法号无花,与师弟,无音。”无相先为宫南雁介绍了在座的两人,“不知宫施主所为何来?”他听了禀告,知晓这女子很冷硬,来了也不肯去云水堂先喝喝茶,心下也不知道她有啥事。
听了无花二人的法号,宫南燕眼睛却是一亮,多看了他们两眼,“却是为了宫主之命,我家宫主是在家居士,十分虔诚,向来仰慕少林佛法,此次派我前来,是想在少林寺请一位大德,回去宣讲佛法。”
这也是常有的事,非但神水宫或者诸多江湖门派,很多向佛的人家都愿意请和尚回家讲佛,不过少林寺这样大寺的高僧,就比较难请了。
无相也是保守的回答:“我可代施主问一问,寺内哪位师叔有空,能随宫施主回去。”
宫南雁却是极感兴趣的看向无花和叶沉,“要说有空,不必要是老师父,在座两位却不知有空否?”
叶沉想,两位……“算上我啊?”
“自然是算的,如今天下谁不知无音师父是天生佛门大德,纵然入少林后数年未曾出世,想来佛法也只有更精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