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胡兵轻笑,“找那么多红色宝马,不容易吧。”
“那是,本来都想找Z4的,结果只找到6辆,没办法,加了1辆X3凑数。”
“SUV也行的?”
“放最后压阵呗。对了,哥,还没谢谢你呢,你送我的那大切,我爱死了!”提起胡兵送的车,大胖显得特别兴奋,突然他压低声音问:“哥,你腐败了?买车的钱哪来的?”
“你小子放心吧,车是妈跟我一起买的。天热路远,妈让我跟你们讲,她就不过来了。”
“知道了,代我谢谢姑。”
“真不要我过去帮忙?”
大胖像是犹豫了一下,方才说:“哥,你中午直接到酒店吧,这会儿陈剑和晨晨都在我这儿呢。”
听到晨晨的名字,胡兵还是感到一阵钝刀割肉般的疼痛。已经一个礼拜了,晨晨没给他打过电话,甚至连一个短信都没有。胡兵常想只要晨晨说声,哪怕稍稍暗示下,自己都会不顾一切去争取的,可……手机还在耳边,另只手却下意识伸向放在床边的钥匙—晨晨家的钥匙,抓在手中摩挲着……或许,自己该将钥匙还回去了。
“哥、哥,你没事吧。”电话那头的大胖连声追问。
“没事,那我就中午过去,你忙吧。”
“花好月圆”是本市人迎亲嫁娶、生日聚会的首选酒店,酒店的风格正如它的店名一样,花团锦簇、很是喜庆。
胡兵下了车就看见搁酒店门口站着的大胖夫妻还有自己的舅舅和舅妈。大胖一家都属于心宽体胖型的,再加上个因为怀孕穿着A字型中式礼服的卓玉红,远看上去就像两对阿福,在一团喜庆的“花好月圆”门口站着,倒也和谐。
说实在的,胡兵挺怵他的舅妈的。他在一中上学那几年,他爸去世了,他妈妈改嫁到南方,住校的他节假日基本上都是在大胖家度过的。在大胖家什么都好,就是他舅妈那张嘴令他受不了,上下五千年、方圆十里街,张家长李家短,她能拉着你直说到你抓狂。
此刻,舅妈正拉着一年龄、身材与之相仿的人说着话,胡兵瞅准这个空当上去与他舅舅打了声招呼,刚想往里走。
“小兵,你来了。”未曾想他舅妈眼观八路、耳听四方,看到胡兵到了,当即草草结束与那位阿姨的聊天,身手敏捷回身抓住胡兵的胳膊,打开了话匣子。
“小兵啊,好久没来家里了,最近很忙吧。你妈最近身体怎样啊?你给大胖买那车也太破费了,不过啊,大胖那个高兴劲,连睡觉都抓着车钥匙呢……”
胡兵陪着笑、冒着汗,尴尬地站着。
“妈,你让哥进去坐着。哥,你在1号桌,那桌安排的是工商税务安检,都是我要巴结的主子,你帮我好好招呼着。”好在大胖及时给胡兵解了围,胡兵抹了抹额上的汗,抬脚进了大厅。
婚宴还没开始,大厅西边的休息区呆着不少人,或坐或站、或说或笑,中间穿插着奔来跑去的孩子,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相较西边的热闹,东边的宴会大厅中,餐桌旁零落坐着几位先行就坐的客人,倒显得冷清很多。
胡兵喜静,他信步踏入宴会大厅,四下一扫,就发现大厅角落里,堆着烟酒糖的长条桌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埋头整理着桌上的东西。
“晨晨!”来之前胡兵想过遇见晨晨,可这会儿真的碰上了,万般滋味一下子涌上心头,原本自信自如的一个人,居然呆立在大厅中间,凝望着晨晨不敢上前。
忙碌中的晨晨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她抬起头,看到了胡兵。
晨晨的双眸亮了,她轻快地奔过来,笑着说:“胡兵,你也来了。”
胡兵勉强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来帮我整理东西,那么多,头都晕了。”晨晨不由分说,拉起胡兵的手就往角落里走。
触及晨晨柔滑的小手,瞬间,有电流遍及全身,胡兵的双腿哪还听自己使唤,他乖乖跟在晨晨身后,向角落里走去。
没得救了,胡兵边走边想,还能有谁比自己更贱的?
42
陈剑提只袋子进来时,正好看到晨晨拉着胡兵的手走在前面,他来不及多加思索,忙紧走两步跟了上来,“晨晨!”
晨晨停脚回头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胡兵说:“是陈剑来了。”
“晨晨,你先将袋子提过去,我跟胡兵有话要说。”追上来的陈剑目光平静,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过来。
觉察到拉着他的小手正悄然松开,胡兵反手握紧即将离开的小手,看向晨晨说:“等下一起过去。”话说完扭头伸出空着的右手,作势去接陈剑递来的袋子。
陈剑一时没反应过来,袋子的一端就到了胡兵手中。
陈剑抓着袋子的另一端,明白自己该放手,却又不甘心。就这样,两人各执袋子的一端,目光与目光对视,那是男人间了然于胸的坚持,在他们共同喜欢的女人面前,雄性的本能一刹那显露无遗。
大胖的到来打破了两人持续3秒的僵局,胜负尚未分出,大胖就来了。
大胖还领着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张所长,这是我哥—胡兵,那是陈剑,还有晨晨。工商所的张所长。”
大胖为双方介绍完毕,接着就是男人间的握手寒暄,两人手中的袋子也就顺理成章地被大胖接了过来,“哥,你领张所长到1号桌就坐吧。”说着大胖又将袋子递给了晨晨,“晨晨啊,你先将袋子提过去,我跟陈剑说个事。”
看着胡兵略显僵硬的身影渐行渐远,陈剑拍了拍大胖的肩,“大胖,谢谢!”
大胖微微叹口气,摇摇头,拿嘴努向晨晨呆的角落,“快去吧。”
今天对于陈辰来说,也是个不寻常的日子,今天是她妈妈到医院复查的日子。
一大早,陈辰和她的妈妈一起从南城赶到市区。她俩到了一院,待陈母检查完毕,两人吃罢午饭,又就近找了个旅馆安顿了下来。
一切安排妥当后,陈辰匆匆赶往“花好月圆”。
在酒店门前的停车场下了车,选了个有利位置藏好,悄悄看向酒店门口。酒店门口很冷清,客人好像都离开了,只有两个工作人员在拆卸门前的装饰花廊。
“还是迟了一步,没能堵住陈剑。”陈辰心中暗暗懊悔。
兀自跺脚间,只见从酒店里出来一行人,三位年长的、一个年轻点的,最后面跟着的好像是艾晨晨。陈辰正迟疑着要不要上前时,一辆黑色轿车通过酒店门前的便道绕至酒店门口,在那行人跟前停了下来,前面几人纷纷上了车,只剩下艾晨晨还站在车旁。
与此同时,从车上下来一人,他双手搭着艾晨晨的肩说着什么。那人虽然背对着陈辰,但是陈辰可以毫无疑问地确认那人就是陈剑,她急忙从藏身的地方出来,抬脚向陈剑跑去。
还没等她跑到跟前,车子就绝尘而去了。
陈辰颓然地站在酒店门前,一只手遮挡着烈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儿。
不远处,晨晨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忍不住笑了。
陈辰调匀了气,握紧双拳,向晨晨走去……
因为喝了酒才打车回去的胡兵快到家时,才记起放着钥匙的包还在自己的车里搁着呢,而车,尚停在酒店门前的停车场呢。
无奈,请司机掉转车头,又回到了“花好月圆”。
碰巧就赶上了陈辰和晨晨一前一后进了酒店这幕。
“晨晨还在。”胡兵心念一动,忙下车跟了上去。
43
陈辰在酒店的大堂吧内坐定,沉着脸,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晨晨,心里暗自琢磨,该用哪种方法搞定眼前这个“傻女人”?
在陈辰近乎仇视的眼光下,晨晨终于支撑不住,她开始坐立不安,手也不自觉地伸向挎包里的手机,想给赵萍萍打电话寻求支援。
也是,自小便在宠爱中长大的晨晨什么时侯经历过这些,她跟陈辰的目光较量,就像是家猫和野猫的对抗,家猫注定会是输的那一方。
看到晨晨的目光闪向一边,聪明的陈辰就已经知道,在她和那个“傻女人”的第一轮对决中,她大获全胜了。她从鼻孔里轻蔑地“哼”出一声,满意地看着晨晨低下了头。
“你在干什么?”
晨晨被突来的这声吓得一哆嗦,她下意识地回答:“我找手机。”
“你在酒店干什么?”陈辰又问。
“等——陈剑来接我。”晨晨抬起头,犹犹豫豫地回答。
胡兵走近时,刚好听到了两人的一问一答,他皱了皱眉,走过去。
“胡兵!”迎面坐着的晨晨看见了胡兵,就像处于敌人重重压迫之下的劳苦大众看到亲人解放军般,她忙站起身,“胡兵,这儿。”
陈辰疑惑地回过头,瞅了眼微笑走过的胡兵。
这人是谁?好像很面熟……噢!原来是他—自己的第一位客人。想到这,陈辰舒展开五官,堆起艳若春花般的微笑,“先生,我们见过,在南……”
晨晨被陈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刚刚还像冷面杀手一样的陈辰这会儿怎能笑得如此明艳?
胡兵只淡淡地扫了陈辰一眼,便转过头去,抽了张纸巾擦擦晨晨额上的汗,“在屋里呆着,怎么还一头汗?”
胡兵这一眼扫过,陈辰莫名地打了个寒战,已到嘴角的后半截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头脑里瞬间闪过百般念头,“这人跟艾晨晨什么关系?看似关系很好。这人很厉害,不能像刚才那样硬来了,得换个方法……”
“那个人——”晨晨趴到胡兵耳边悄悄说,说着瞄了陈辰一眼,“刚才的模样很吓人。”
胡兵“呵呵”笑出声来,他顺手搂过晨晨,“别怕,我在呢。渴了吧,喝点什么?”
“冰水。”
“我要杯卡布奇诺。”当叫来的服务生问起陈辰时,陈辰抿了抿干渴的嘴唇,忙接着说。
陈辰端着咖啡,竖起耳朵听对面两人的低语,脑袋里苦苦思索,在这个叫胡兵的人面前该如何开口让艾晨晨退出?
“是来找陈剑的吧。”胡兵的语气突然一变。
“啊?”陈辰愣了下,方才明白话是跟自己说的,她忙点头称是。
“晨晨,我要回去了,你跟她一起等陈剑?”从陈辰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胡兵方转向晨晨温柔地问。
“不要!我跟你回去。”晨晨抓紧胡兵的手,再不愿松开了。
当天下午,胡兵带着晨晨前往海边游玩,同去的还有王建成和赵萍萍。
几个人窝在王建成的发现2里,向着彩虹岛驶去。
赵萍萍和晨晨有几天没见了,这会儿,两个人窝在车后座上,叽叽喳喳,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
“这小丫头也太嚣张了,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收拾她。”听晨晨说起偶遇陈辰的情景,赵萍萍不禁义愤填膺。
“我想打你电话来着,后来看到胡兵才没打。”晨晨撅着嘴小声为自己辩解。
“就你那小可怜的模样,活该被欺负。”说到这,赵萍萍压低了声音,“以后还跟陈剑罗嗦不?你们都离婚了,你干嘛还让他住你那儿?”
“他说没地方住,我就……”在赵萍萍面前,晨晨自知理亏,她嗫嚅着开了口。
“你真糊涂!你让人家胡兵怎么想?就这么——将人家赶出来了,人家都伤心啦。”赵萍萍附在晨晨耳边,用近乎耳语的低声说。
赵萍萍说完还瞅了瞅前排的两个人,王建成正一丝不苟地开着车,胡兵微闭着眼,仿佛已经睡着了……见没人注意到她俩的窃窃私语,赵萍萍松了一口气。
“我没啊,我还给了他钥匙呢……”没想到缺心眼的晨晨觉得自己被赵萍萍冤枉了,很不服气,声音居然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晨晨的话吓了赵萍萍一跳,她急中生智,伸手挠起晨晨的痒痒来,用游戏的方式打断了晨晨的话。
王建成透过车中的后视镜瞄了一眼后座上嬉闹的两个人,又看看胡兵,后者还维持着先前的姿势,貌似一直没醒。
王建成打心眼里心疼胡兵,却又拿他无可奈何,明明没睡,明明什么都瞒不过他的耳朵,却要装着……受过特别训练的人,听力总是超乎常人的。后面那两傻瓜小声窃语,她们自以为胡兵不会觉察到,殊不知没有那句能逃得过他的耳朵的。
王建成不忍心再看胡兵装糊涂,便拿手捅了捅他,“哎!给我拿支烟。”
44
十三、彩虹岛之夜
说起本市,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提起距离本市不过百余公里的彩虹岛,恐怕无人不知。
彩虹岛属大陆岛,面积并不大,方圆仅十几公里。岛身呈不规则圆形,西北平缓、东南高耸。岛上密生着各种各样的亚热带植物,一条蜿蜒的盘山公路绕岛而建,岛身的西北、东面有着令人称奇的绵长的金色沙滩……
自上空俯视,蔚蓝色大海中间,绿宝石般的彩虹岛镶着金色的花边,环岛公路像绿宝石上的白色点缀,时隐时现、时断时续,而岛西北红色、白色纷杂的屋顶像盛开的花儿……远看上去,煞是惊艳。
当轮渡将王建成的路虎运至彩虹岛北岸码头时,已是下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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