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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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里-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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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九里
作者:苏小六

抹去记忆
忘掉所有忧愁
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这有多好
他从梦中醒来
果真将自己的从前忘得一干二净
他是谁
又为何在这里出现
当层层迷雾揭开
他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却看不透自己的心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乔装改扮 阴差阳错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九里,小白 ┃ 配角:钟止,连巡,陈红绫,陈红罗,王怀 ┃ 其它:


☆、零壹

  零壹
  他自沉沉的黑暗中惊醒,眼前却也是一片漆黑,能嗅到空气中有淡淡的苦味。
  他像是还沉浸在方才的梦境中,山路崎岖,自己在马上颠簸着,像是置身海洋中的一尾鱼,可是转眼,有什么东西热热的流下来,他用手去摸,只看到刺目的红,红得惊心……
  他摇摇头,依然觉得昏昏沉沉,害怕自己没有逃出梦魇,伸手在自己手臂上用力一掐——“嘶……”
  果然是醒了,他松了一口气,缓缓坐起来。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隐约能看出房间的模样。
  起身点了灯,突然而至的光让他不由得眯起眼睛。房间很大,身后是一张雕花架子床,右侧置了屏风,隔出来的空间支一架七弦琴。左手边挂着珠帘,显然是书房,一张长长的书桌十分显眼,竹制笔筒里零星插了几枝毛笔,桌上一沓宣纸,墙边有两个高高的书架,上面的书层层都是满的。
  他在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茶已经凉透,他也不甚在意,一饮而尽。
  桌上还有些点心,他也真是饿了,随意拈起一个吃,味道不错。他向来爱吃这种新鲜的小玩意儿,忍不住多吃了两块。
  “咚,咚……”二更天了。
  这个时候本该睡了吧,而他却刚刚醒来,方才的噩梦让他全身都湿透了,他回身看看,床边上有套半旧的衣裳,便将它换上,稍微大了些,不过料子很舒服。又将帕子浸湿擦脸,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他将窗子打开,外面没一点响动,安静得让人不适应。托着腮看烛光忽明忽暗,他幽幽地打了个呵欠。
  “狐狸精,快出来!”清脆的女声响起,然后只听“咣”的一声门就被打开,一个红衣女子冲了进来。
  他怔了怔,狐狸精?然后和来人大眼瞪小眼
  眼前的姑娘不过十几岁,身量娇小,模样俏丽,一身利落的红装,手执长鞭,正瞪大眼睛瞧着他。
  随后,一蓝衣男子亦冲了进来:“红绫,你做什么闯进人家的屋子!”
  他沉浸在方才的惊吓中,有些犯傻:“狐狸精?你是说我么……”
  “哥哥,狐狸精怎么会是个男人!止哥哥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蓝衣男子尴尬笑笑,不做声。
  “哎呀,原来止哥哥喜欢这个调调,”红绫走近,手里的鞭子晃了晃,“我也瞧瞧。”
  他看红绫发亮的双眼,意识到危险将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别躲呀,我看看你是有什么好处,让止哥哥这几日都不见我。”红绫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继续往后。
  他求助似的把目光投向蓝衣男子,男子报以同情却又无可奈何的目光。
  红绫看他衣衫微乱,神色突变,大步往里面走:“止哥哥是不是在这儿?”说着掀开了床上的帘子。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床被子凌乱地摊着。
  “红绫,我说了钟止不是这样的人,你非要过来……”蓝衣男子终于开口。
  “我就说止哥哥怎么会有龙阳之好呢!”红绫放心一笑,随即意识到自己今日的失礼,双颊瞬间通红,“红绫多有得罪,告辞!”说罢头也不回的往外冲。
  蓝衣男子看着红绫夺路而逃,不禁哈哈大笑:“小兄弟,我叫陈红罗,那是我妹子陈红绫,她向来性子莽撞,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见男子豪爽,他也就不再纠结于方才多出来的外号,想到红绫的作为,不禁也笑出声。
  就在此时,又有一男子执灯在门前停住。他望过去,那是一个着素色薄棉缎披风的青年,夜太深,看不清楚相貌。
  蓝衣男子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笑意顿时收敛,有些尴尬地说道:“钟止,把你吵醒了。”
  他已经从红绫口中听说这个名字,便眼也不眨地看,想知道让那个疯疯癫癫的姑娘中意的男子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被称作钟止的男子倒是了然地笑笑:“方才是红绫在吵闹吧,人呢?”
  陈红罗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知道在哪个地缝里钻着不敢出来呢。红绫这几年被红绡带得愈发无法无天,你且忍上些日子,等开春了我就带她回谷里修身养性。”
  陈红罗声音突然提高:“哎呀,今日丢了面子,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得安抚安抚她。”说罢匆匆离去。
  他眼瞅着陈红罗一阵风似的不见了,身形像是“日行千里”,看来是秋灵谷中的人了,既是出自秋灵谷,那么他们行事不按规矩倒也正常。
  钟止看他发呆,轻轻咳嗽一声:“小兄弟,你不和红罗他们一起么?”
  他想了想:“要同他们一起?”
  钟止神色疑惑:“你不是同他们一起来的吗?”
  他尴尬一笑:“是……是,那在下就告辞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出去。
  糗大了,他想,自己怎么会跑到陌生人家里睡觉!
  生怕被抓回去,他一路使了轻功,过了一个多时辰,方停下了。
  他随便坐下,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荒郊野地的,连个休息的地方也找不着,睡醒没多久,他就又困了,靠着大树刚打了个盹儿,就听见不远处“嗷嗷嗷”的声音。
  他条件反射似的起身,听这声音,既不像是狗也不像是狼,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叫声愈发凄厉,他听着不忍,就打算过去瞧瞧。
  天哪!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倒吸一口气。三只瘦骨嶙峋的狼正围着一团白白的东西,小东西瑟缩在那里,身子微微发抖,眼看就要成了狼的腹中餐。
  他想偷偷逃走,毕竟饿狼这种生物是他惹不起的,怎料不小心踩了枯枝,发出“咔嚓”的声响。
  三只狼看见这么个大物,幽幽的绿眼中是挡不住的欲望,互相交换了眼神,慢慢地向他挪过来。
  他欲哭无泪,真该怪自己好管闲事的毛病!步子慢慢往后挪,靠在了一棵树上再也不敢动。
  三只狼也不急,直直地盯着他,也不动。
  这时,一团毛茸茸的白球扑了上来,趴在他肩头,三只狼交换眼神向他来。
  天哪,他这时才想起自己的轻功,忙窜上树,看狼在下面打转。
  已经入了冬,树上的叶子早都落光了,连个遮蔽的东西都没有。惊魂未定,脸上却有一个湿湿的东西在动,他吓了一跳,扭头看见那团白东西正伸出舌头来舔他。
  “脏死啦。”他皱皱眉,将它的头往边上推了推。说罢,想到它听不懂,耸肩作罢。白东西却冲他低低叫了两声,有些谄媚的意味。
  “要是你先跑了倒省心,看看现在,要死咱俩都得死。”
  白东西不理会他,用毛茸茸的尾巴扫他的颈。
  “痒死了,”他按住白东西,“别折腾我了,想办法活命才是要紧事。”
  他没有信心能敌得过三只恶狼,那么,就只好想法子逃生。四下打量,这里树木茂盛,这倒是好事,他估测了距离,拍拍白东西的脑袋:“抓紧我。”然后迅速提气跃到另一棵树上。
  成功!他看着三只狼还在方才的树下打转,不禁得意地笑笑,谁想这棵树早已被蛀空,经不起他的重量,竟生生断掉了。“扑通!”他就算是反应迅速,还是摔在了地上,白东西倒好,趴在他身上一点事儿没有。
  三只狼听见动静,已经朝他过来,他顾不得疼,运功逃了。狼儿一夜一无所获,便更加执着地在他身后,无论如何也甩不掉。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时辰,他实在是感到筋疲力尽,便叫道:“小东西,看看它们还跟着没?”
  白东西回头看看,慢悠悠地“嗷”了一声。他抽空往后瞅一眼,什么也没有,也松了口气,停下歇息。白东西从他肩上下来,抖了抖毛,歪歪扭扭走了几步,扑通倒地。他将它捞起,白东西“嗷嗷”了两声,软绵绵的,估计是方才太快有些晕。害怕狼儿跟上来,他用最后一点力气,上了树。一颗心放下后,他又饿又困,睡了过去。
  
  他伸了个懒腰,睁开双眼,已经是白天了,咦,他不该是在树上么,怎么会躺在床上?再看周围的陈设,分明就是夜里他住过的地方,钟止的家!天哪,难不成自己是做了一个梦?他揉揉眼睛坐起来,身上一阵酸痛,他不由地“哎呦”了一声。白东西见他醒了,“嗖”地扑到他怀里,使劲儿蹭着他。看着这团东西,他便知道昨夜遇狼并不是梦。可是自己怎么又来到这里,倒是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该不会是自己又跑到人家家里睡觉吧……他这样想,冷汗就下来了,一次还能逃脱,两次……呃,大白天的,他怎么出去!正想着,门就开了,一个模样个头胖瘦均适中的男人进来,面色红润,两鬓斑白,胡须长到胸口。
  “就说嘛,也该醒了。”男人捋捋胡须,得意一笑。
  他暗道:不好,被人发现了!尴尬不知如何开口。
  男人笑:“我叫连巡,是我把你捡回来的。”
  他松口气,原来不是自己跑来的:“您为何要捡我回来?”
  连巡“哼”了一声:“我喜欢捡你回来,怎么,不成吗?”
  他想:这人好不讲理,怎么会想把他捡回来就捡回来呢!但也没说出来:“那在下就告辞了……”
  连巡伸手挡住出路:“你这人好没道理,我捡你回来,你就是我的了,怎么能想走就走呢。”
  他怔了怔,一时竟无话可说。
  幸好此刻有人来解围:“连叔,你怎么在这儿啊,账房那边都等着您过去呢。”是钟止。
  “对啊,我都忘了记这事儿了,”连巡一拍脑门,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马上就去,止儿,这个人是我早上捡回来的,你给我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他心中暗骂,这是什么世道,连人都可以往家捡的!
  钟止见又是他,笑道:“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他站起来抱拳:“钟兄。”
  “就叫我钟止吧,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弟……”
  糟糕,他记得住功夫招式,说得出物品名称,感受得到体内窜动的真气,可是唯独忘了自己的名字!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钟兄,小弟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了。”
  钟止见他不像是开玩笑:“怎么会这样?你再想想,再想想……”
  他用力回忆,却发现记忆仿佛被人抹掉了,什么也记不得。他腿一软,扶着桌坐下,也不顾及什么礼法:“这可怎么办?快告诉我,这是哪儿,我是怎么来的!”
  钟止也坐下,拍拍他的肩:“别慌,定定心神,说不定过一会儿就想起来了。”
  他懊丧地趴在桌上,白东西似乎知道他心情不好,也跃到桌上学着他苦恼。
  钟止才看见它,不由吸了口气:“白狐?”
  他也将视线转到白东西身上:“你说它是狐狸?”
  钟止点头:“书上说白狐一直生活在冰天雪地的极远处,怎么你会有一只?”
  白东西觉察到他们二人的目光,也不理会,翻个身继续装忧郁。
  他凑过去使劲儿闻了闻:“一点味道都没有,钟兄你确定它是狐狸?”
  钟止面露豫色:“兴许是我认错了吧。”
  白东西已经睡着,发出“呼噜噜”的声响。
  他看着眼前的不明生物,又想到自己如今身份也不明了,瞬间觉得同白东西亲近了许多,同病相怜之情油然而生。
  “对了,小兄弟,我记得你是同陈红罗他们兄妹一起来的,他们定能够知道你的来历。”钟止兴冲冲站起来,就要拉他去找人。
  他尴尬笑笑:“钟兄,我说了你千万别怪我……我同陈家兄妹并不相识,昨夜我也不知怎的,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
  钟止停下想想:“准是连叔做的好事……”
  他好奇:“那连叔为什么要……把我捡回来?”
  “连叔是我父母的挚交好友,当年我父母去世,我就来投奔他,连叔生活落魄,但还是收留了我。为了养活我,他省吃俭用,人家丢掉的东西他都会捡回来。这么多年过去,虽然如今家境好过了许多,可是他的这个习惯却是改不掉了……”
  “原来是这样,“他道,”连叔倒真是个人物。”
  “哎呀,对了,你快走吧,一会儿连叔回来了,你就走不掉了。”
  门口传来“哈哈”的笑声,连巡进门:“止儿,这样看来,以前我捡回来的都被你放走了?”
  钟止脸红了红:“连叔,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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