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道:“我喝不得几杯。”沈梦秋道:“你最多喝过几杯呢。”林烟想了一想,摇了摇头。他从前过守着秘密的生活,怎敢纵情去饮。沈梦秋喝了一口酒,捧起林烟的头,吻住他的唇,度给了他。林烟咽了,这酒香醇至极,浓浓的顺喉而下。林烟饮得兴起,舍了杯子,提着壶直饮而下。沈梦秋倒吃了一惊。不到一盏茶时候。林烟已自醉了,喃喃的也不知说些什么。沈梦秋已知林烟酒量实在是差劲之极,酒品倒不错。沈梦秋把他抱到床上,给他宽了衣服。林烟拉着床帐不松手,嘴微微嘟着,像是撒娇模样。沈梦秋真是喜欢至极,自己磨了墨,把他这副情状画了下来。
这一夜林烟睡得颇不安稳,时而翻身,时而哭闹。沈梦秋夜里被他惊醒几次,也不再睡。林烟不知梦到什么,眼泪沿白玉似的的脸颊流了下来。隐约的道:“娘,娘……庄主,别生我的气,别生我的气……我再也不敢了。”沈梦秋听得凄楚,点了他睡穴。
林烟第二日醒来时,日已正午。沈梦秋已回来了,在裱一幅画。林烟梳洗好了,过去看他,啊了一声。沈梦秋道:“画得像么,可惜没有你活。”林烟道:“我也不知道像不像。”沈梦秋笑了一下。道:“林烟中午要吃什么。我让人熬了消暑的粥。”林烟道:“也没什么,加碗酸梅汤吧,我头疼得厉害。”沈梦秋把挂轴放在边上。陪林烟出去,道:“喝醉了就是这样,一会便好了。”
吩咐下人去准备酸梅汤。沈梦秋和林烟在院子里各倚在一张胡床上。沈梦秋柔声道:“林烟可还记得你的爹娘。”林烟道:“记得一些。”沈梦秋道:“能告诉我么。”林烟道:“我爹娘都是琴州的寻常百姓。家境本算还好,爹娘也很恩爱。我五岁那年爹娘相继生病,爹死之后,二叔把我和娘赶了出来。”沈梦秋道:“你二叔也未免太过分了。”林烟咬了咬牙,黯然道:“我娘是爹在青楼里认识的,一见倾心,为她赎了身。祖父叔叔们说我不是我爹的亲生儿子。爹死了之后,娘带着我在琴洲要饭。后来遇到了她从前的一位恩客。与惟情庄有些远房亲戚关系。他同情我们,可是家里夫人很是厉害。便说我娘是她的亲戚,照顾我们。娘死了之后,把我送到了惟情庄侍侯老庄主。”
沈梦秋没想到他竟有这样曲折的故事。他早知道林烟在青楼楚馆从来都是一掷千金。本以为林烟是为了遮掩对江清扬的感情而故作的迷魂阵。现在看来却是林烟自伤身世,同情那些可怜的女子。林烟被送去侍侯人,自然不是被当作弟子,而是下人了。想起林烟格外宠爱的那对童子秦佐和秦佑。怕也是因为这样的遭遇。
沈梦秋想林烟吃过的苦,一时想的心痛,过了半晌,道:“老庄主对你好么。”林烟寻思了一会,道:“老庄主为人很严厉,对我还算好。他那时已受了伤,不能痊愈。脾气暴躁了一些。不久就把我送给少庄主了。少庄主不拿我当下人看,亲自传我武功。再也没有过过从前的日子了。”少庄主自然是江清扬了。沈梦秋听他这样说,已知老庄主对他决不会好。林烟感激江清扬,不肯非议他的父亲罢了。
沈梦秋柔声道:“林烟,过来。”林烟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沈梦秋揽住他的腰。道:“我送你一样东西。”自身上解下一块玉佩,这是一块墨玉,却又带着些奇异的绿色。虽是深色,却晶莹剔透,凝视时,有一望无尽之感。林烟不能置信的看着他。沈梦秋看他神色,道:“你认得。江清扬对你倒当真不错。”正是两派的至宝——情天玄晶。
林烟道:“我不要。”沈梦秋道:“这东西几十来年也没人明白有什么用。想惟情庄与相思阁历代有多少能人,却也不能解此秘密。自是只能等待上天的机缘了。你便戴着,又有什么关系。”将那玄晶系在他身上。
林烟确曾见过惟情庄的那块情天玄晶。但也只是见过而已。现下放在手里把摩,觉一阵阵清凉。沈梦秋陪他喝了碗酸梅汤。道:“头还疼么。”林烟道:“早不疼了。”对沈梦秋道:“等我一下。”
沈梦秋不知他要做什么,看林烟回了屋子去。过一会出来,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沈梦秋道:“林烟拿了什么。”林烟道:“你伸开手。”沈梦秋依言伸开了手。林烟把东西放在他掌心。却是一颗黑色的珍珠。林烟道:“我什么也没有,这个送给你。”
沈梦秋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让林烟依在自己身上,道:“林烟哪里弄来的。”林烟道:“上次你见到的那个女孩子,我帮她去摸珠贝。无意中找到的。”沈梦秋想起那个阿妹,那天自己误会了,气急攻心,还打了林烟。道:“林烟不怪我了么。”
林烟默然半晌,道:“你从前对我不好,现在对我好,我不怪你。”这句话说的糊涂,从前是怎么时候,现在又是什么时候呢。听在沈梦秋耳里却是心神动荡,不能自已。当初林烟随他回相思岛时,察觉沈梦秋有利用他的意思,对沈梦秋何其冷淡。现下肯如此说,自是明白了沈梦秋的心意。林烟的心是这样率真,掺不得任何杂质。
沈梦秋觉胸口涌上一阵酸楚,一种你终于懂了的酸楚。深深的吻住林烟,良久道:“我再也不会对你不好。”
林烟承受着他的吻,听沈梦秋的许诺,心上有些恍惚。他来相思阁的这半年倒似比前半生还要长。真的就此留在这里么。从前的一切,午夜梦回时的孱弱。多少和江清扬在一起的岁月。江清扬是他的神他的天他的一切。曾经那样的拼命刻苦也只是为了换他一个嘉奖眼神。
沈梦秋原不指望林烟会欣喜若狂,看他肯去思索已颇满意。扶他依在自己身上。林烟心内千回百转,耳边听得泉水涌动之音。一颗心镇定下来,总之是离不开这里的,又何必自苦。沈梦秋轻揽住他的腰身,道:“林烟快十九岁了吧。”林烟点了点头。沈梦秋道:“我们已认识快一年了。”吻了他一下道:“倩花之毒,厉而且刚。下卷宝鉴的功夫虽然可解,却会对施救者造成损伤。那天我躲在船里,林烟以为人都走了,疼得呻吟。我本还在犹豫,听了你的声音,却忍耐不住。”
林烟想起与他初见那天。叹息一声,道:“你伤得重么。”沈梦秋他话音柔婉,颇有关怀之意。道:“也不算重。只是折了一年的功力。解倩花毒需施救者功力远高于被救者。幸好那时林烟还没有今日本领,否则我也救不了你。”林烟道:“一年,可还补得回来?”沈梦秋道:“本以为是不能的,只有重新练起。谁知遇到你之后,上下卷的真气交融,颇有奇效。虽不能令功力速增,却已回复旧观。”林烟松了一口气。沈梦秋笑道:“林烟关心我么。”林烟道:“你因救我受伤,我自然是关心的。”
沈梦秋一手搂着他,一手自他衣服内探进去,调笑道:“没有别的原因么。”林烟把他的手拽了出来嗔道:“天这样亮,你这人怎么不知羞。”沈梦秋知他脸皮薄,也不再撩他。林烟道:“如我现在中了倩花毒,能否自己化解。”沈梦秋道:“倩花毒能侵入经脉,你如中第二次,连我都救不了你。解救他人之法是将毒先吸入自己体内,再行化解。可已试过一次的人,便不能再试第二次。会武功全失,百脉俱损。连救人已是如此,何况连中两次。”
林烟默然无语,沈梦秋看他脸上有郁郁之色。道:“此毒极难炼制,渐已失传。我也不会让你再遇到。”林烟道:“你如再遇到呢。”沈梦秋听他这样明白的关心自己,在他唇上吻了又吻,道:“暗算我岂是容易的,不用担心。”
林烟望着他,忽地伸手在脸上划了一下。那是小孩子笑话别人吹牛的手势,由他做来,真是可爱到及至。沈梦秋看的目眩,占了便宜还要卖乖,道:“好啊,你竟敢笑话我,看我怎么罚你。”抱着林烟滚落到草地上。
林烟未回过神,已被他压在身下。沈梦秋的手探到他衣服里去熟稔的揉捏他的乳尖。林烟还待要挣,一阵微微的酥麻打在身上。乖顺的任沈梦秋摆布了。沈梦秋看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抱紧了他,深深浅浅的去吻。林烟顺着他的意张开双唇,与他的舌头嬉戏。沈梦秋原只是想逗弄他,却惹了真火上身。道:“妖孽,冤家。”
林烟微微扭动,发出细微的呻吟。沈梦秋去解他的衣服。林烟忽地攥住他的手道:“回屋好么。”沈梦秋苦笑下,抱起他回房间去。直到连帐子都拉上了,林烟才松开攥住他的手。沈梦秋道:“我们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真是……”他想了很多词,都怕说出来惹林烟不高兴。又熟悉林烟的性子。故意留了空白让林烟自己琢磨。林烟果真有些歉疚,脸上却越发红了。
沈梦秋爱他这副模样,侧躺在他身边。一手慢慢的解林烟的衣服带子,一手支头看着他。林烟觉他目光炯炯落在自己逐渐露出来的肌肤上,闭紧了眼睛,再不敢去看他。沈梦秋觉他羞的惹人怜爱,故意拖慢了速度。待露出林烟胸前那柔粉的突起,低了头去含住他。林烟被他逗弄的一阵阵颤抖,身子愈软。
沈梦秋的手逐渐向下,在林烟身上的敏感处逐一撩拨。听他呼吸越来越急。抱起他翻了个身。将林烟的腰身提高,使他跪伏在床上。取了药膏蘸了,才分开林烟的双腿。林烟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动作。感觉沈梦秋的目光落在那里,害羞的收缩了一下。才要合上双腿,沈梦秋已按住了他。调笑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看。”
林烟越发羞涩,将双腿收在一起。沈梦秋的手却放在他腿间,使他不能合拢,手指已触到了他的小穴。林烟用力去推他,沈梦秋看林烟真的气了,忙拿出了手,去亲吻他。林烟闪躲他的吻,嗔道:“你还要戏弄我。”沈梦秋急道:“天地良心,我哪有半点这个意思。”一手悄悄抱紧他,一手重去揉捏他的乳尖。沈梦秋对林烟向来百试百灵。这次却不管用,林烟在他手臂上重重的咬了一口。沈梦秋也不气,笑道:“还没开始,怎么就……”看林烟脸色不睦,吓得把后半句缩了回去。
林烟冷道:“给我衣服。”沈梦秋陪笑道:“不如我们练练功。”林烟瞪了他一眼,他相貌本就精致非常,这一眼不凌厉,却显得妖媚。沈梦秋看得心动,想再去抱他。林烟察觉他的意图,蜷缩到床角,抱住膝盖,低着头,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沈梦秋听他低泣,好生后悔,暗怪自己,明明知道他害羞,还偏爱去撩他。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听林烟压抑的微微哽咽,心疼的很。道:“我以后不和你开这样玩笑。”他在床上向来很少这样正经说话。忐忑的等林烟回答。过了半晌,林烟才道:“我武功既不如你,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谁又管得到。”沈梦秋道:“林烟这样说,我只好身体力行,做给你看了。”
一把将林烟拽过来抱在怀里,林烟吃了一惊,以为他要强来。沈梦秋却把林烟的衣服一件件给他穿了回去。虽然是穿,却也难免瓜田李下的占点便宜。等重新给他打扮齐整,沈梦秋才道:“林烟看到我的诚意了么。”林烟没有说话,清澈不见底的眼睛里竟似有些涟漪。
沈梦秋揽住他道:“此事可一不可再,难受的很。”林烟本颇感动。听他这样说,感慨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眼角狠狠斜了他一眼。沈梦秋看他斜斜的眼风,觉阵阵热气自身体里升了上来。啊的一声,叫道:“真不得了,我要出去淋冷水。”才下了床去,又回头吻了林烟一下。飞也似的闪出门外。
林烟看着那扇门,一时痴了。
山中岁月,仍与平常一样度过。沈梦秋从不真的欺负他,口舌上占些便宜却是改不了。林烟气过嗔过,最终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这一天,沈梦秋照例去崖下处理阁中事物。林烟运了几次功后在院子树下歇着。听见一个清脆耳熟的声音道:“林烟。”转过头去,是曾经打过他的沈梦秋小师妹云兰。
云兰走过来道:“师兄严令不准任何人上来,我早想来看你,一直拖到今日。”林烟道:“多谢记挂,姑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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