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回一般。
隐隐觉得这种状况似乎有点眼熟,然而还未等他理清思绪,身后已经传来一声怒喝。
糟糕,被武当的人发现了。
他一回头,就看到几个冲进来的身影,心下一惊,抬头迅速看了一圈,想寻找隐藏的地方,这时才发现这个山洞看似只随便凿了凿,实则大有玄妙。
深入石洞内里之后,这里的每一个角度都非常巧妙,大开大合,完全没有给人留下藏身的余地,只能这么直接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别人的眼前。
“大胆贼人,你是什么——啊,那、那那那女人死了,糟糕!”
几个武当弟子都变了脸色,他们守在门口,原本并没有听到洞中有任何的异动,除了刚才那一阵怪风之外,也没有其它动静。
若非武当掌门道元真人过来,要见叶九霄,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里面竟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
此时几人的面色变化极为精彩,先是震怒,继而惊讶,接着恐慌,最后又如抓住了一线希望般,把青桐团团围住,“凶手还在,抓住他,将功折罪!”
道元掌门说过要是囚犯出了问题要唯他们是问的,如今状况已出,好在凶手当场被堵,大约还能赎罪一二。
抱着这样的念头,几人看青桐的表情就更加肃然,丝毫不想放过这最后的机会。
而他们的身后站着的,正是刚刚过来打算见见叶九霄的武当掌门道元真人,自然,他也是独自来的。
说起来,他独身前来的理由与青桐竟差不离,都觉得叶九霄其人若是好好加以盘问,说不定能让她吐出更多的东西。
当然,道元真人最想知道的还是叶九霄与七弦公子一行人到底相熟不相熟,有没有什么瓜葛,这一切是不是一个阴谋一个圈套,双方红脸白脸地来诓他武当。
他可不会忘记,之前叶九霄究竟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七弦的。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武当又经过了这一出险情,小心点没有任何坏处,七弦的名声,可实在算不上多好。
因而,他也怀疑叶九霄是真中了七弦的幻音之术,还是只是一场双方合作的假象,来欺骗他对雷霆山庄起疑。
没想到一进山洞,却看到这样的情况,叶九霄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弟子看着时死于非命,而她尸体边站着的,却是那个七弦公子身边人。
竟这么迫不及待杀人灭口?!
道元真人脸色沉沉,脑中瞬间闪过无数情节,推演到最后,竟觉得是七弦公子先色诱雷霆山庄的大小姐,然后里应外合谋算他武当,接着又栽赃雷霆山庄,最后发现留下叶大小姐是个隐患之后又负心薄幸地派身边人将他灭口这样的发展比较顺理成章。
回想叶九霄生前看七弦的眼神,原本的五六分笃定都要变成七八分。
一想到叶九霄的身份竟这样死在他武当派的山洞里,传出去雷霆山庄岂能善罢甘休,他若给不出给好解释,连带武当派都会被其所累。
那七弦……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想归想,手中动作亦是不慢,七弦身边拢共就那么几个人,仔细一推敲,想必这个能无声无息进到这里的少年就是那个传说中当年柳家的幸存者了。
此人武功高低成疑,轻功却是众所周知地不容小觑,他心知自己手下这几个弟子认真要拦也是拦不下的,“铿锵”一声手中长剑已然出鞘,遥指青桐。
“这位小友,请暂且留一留贵步罢。”他话音刚落,身上已然散发出强大威压,充斥了整个洞内。
青桐本就内伤未愈,更何况武当掌门的修为,岂是他可以抗衡的?那压力扑面而来的时候,他差点跪倒在地上,只能勉强扶住洞壁,大口喘息。
山洞狭窄,被人堵住唯一的通路之后根本无路可逃,引以为豪的轻功,眼前已无用武之地。
他忽然莫名其妙地想起曾经宁修茂说过的话,那时那个男人让他千万小心,说江湖之大高手众多,他的渡江鬼步未必能永远无往而不利,所以要永远保持警惕之心。
那时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过。
现在他恍然意识到,宁修茂的武功修为只会在这武当掌门之上,而根本不会在他之下,这武当掌门出手时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轻易从宁修茂掌中逃脱?
原来人家一直不过是让着他,逗他玩儿罢了。
“人不是我杀的。”青桐喘息着说,手指牢牢地攀住岩壁,心下微恼,他太冲动了,这样一来,自己身上泼上污水是小事,可连累了公子。
七弦现在的状况本就已经举步维艰,现在若他被指为杀叶九霄灭口,岂非雪上加霜。
道元真人不置可否,手中之剑也不曾动摇,摇头叹道:“任这世上累累凶恶之徒,又有几个自承罪行。”
山洞中剑拔弩张,另一边亦不遑多让。
七弦与温念远离开时便听见宁修茂留下了青桐,他早看出两人之间暗潮汹涌,也就任他们去解决两人之间的那点事。
然而等他与温念远一局棋下完,出来时却只见宁修茂一个人站在崖边,天空有飞鸟之影一闪而过,他手中拿着什么东西,面色古怪。
这人既然在这,说明跟青桐之间的纠结起码告一段落了才是,然而七弦知道青桐并未归来,不由得心生疑窦,“宁兄,青桐呢?”
宁修茂回头见是他,略显诧异,“小青桐没有第一时间奔回你身边吗,不对呀,我们早就谈完了呀?”
七弦心下一顿,不祥的预感顿生,然而还没等他作色,宁修茂已经晃了晃手中的东西,是一张纸条,“七兄,有个更不好的消息。”
大概是因为知道青桐没有回七弦身边的缘故,宁修茂也不愿多卖关子了,而这个消息,确实是相当的、相当地不妙。
“武当的蛇潮侥幸被退,可惜,对方还是出手了。”
“雷霆山庄完了,几如当年的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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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气贯长虹
“你说什么;;”七弦霍然转身;目光灼灼地望向宁修茂;宁修茂顿觉周身空气一凝,仿佛连空气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都变得沉重滞碍起来。
若换了修为稍差的人在此,只怕早就步步后退;宁修茂虽然稳住了;脸色却也比七弦好不到哪里去,一字一顿地重复道;“雷霆山庄,被灭门了。”
与当年的柳家一样。
“好,好,好。”
七弦双眼微眯,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字字如刀,笑意深得令人只觉惊心动魄,任谁都能感觉到那样强烈的危险气息,直觉就要立刻逃离,离这人远远的。
温念远只落后他一步踏出房门,宁修茂说话的时候他离那两人还有一点距离,等感觉到七弦气息遽变,立刻离弦的箭一般掠至七弦身后,如出鞘利剑,已经做好了饮血的准备。
“如何?”他低声问身前的男人。
七弦一勾唇角,甩袖干脆利落道:“找到青桐,我们下山!”说完他转身,大踏步向前走去。
“那武当掌门只怕未必轻易放我们走。”宁修茂并不意外七弦的决定,但还是要出言提醒一句。
七弦头也不回,眼风瞥过他衣角,冷笑,“我七弦要往哪儿去,与他放不放又有何干?”
他自然知道这座山上来容易下去难,可那又怎么样?
他七弦遍踏江湖,这数十年间,龙潭虎穴之地,居心叵测之人,想要留下他的多了去了。
除非他心甘情愿,否则,有哪个最后做得到?他倒要看看,这武当又何德何能,绊得住他的脚步!
七弦放了豪言,半点也不觉得自己惊世骇俗,温念远跟在他身后脸色都不变一下,仿佛习以为常,甚至还带了一抹激赏在里面。
宁修茂怔了一下,看着那两人的背影,笑叹,他自然不会不知道七弦张扬,这人一向便是如此,只是他还是小看对方了,竟能狂妄到这种地步。
狂妄得……连他都觉得有点热血沸腾起来了。真是,都什么年纪了,竟然还要来一把年少轻狂,但愿他那些旧相识们不要嘲笑他装嫩才好。
年过三十的,可怜的朝廷前意气风发总捕头,第一次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年纪大了,被一群小崽子折腾得老骨头都要豁出去了。
——虽然七弦其实也没比他小多少,而他自己这个年纪,实实在在还能称得上正当年,只是周旋朝廷之间,太易消磨心气。
本以为那点血性早已在为官生涯中被打磨得失了棱角圆滑无比,原来到头来,也只是藏得深些。
宁修茂扯了扯嘴角,唉声叹气地跟上去,真是没办法呦,看来他阎罗刹又要用另一种方式出名了,这人太优秀吧,就是没办法啊。
“两位且等等”,他高声喊道:“跟我来,我想小青桐也没地方可去,那小孩儿心里正乱着呢,八成是偷偷去看叶九霄了,这边走!”
不消说,宁修茂的判断十分准确,不过石洞的状况还是出人意料,三人一接近那里,就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本该在洞口好好守着的弟子们散得没几个,里面倒是塞满了人,七弦三人到的时候,道元真人正面色不虞地从洞口出来,身后跟着一长串人,被五花大绑推推搡搡走在中间的那个,不是青桐又是谁。
“呦,老头儿,这是怎么说?”宁修茂一挑眉,指着在那里不断挣扎地青桐,扬起了声调,抬眼望着道元真人。
老头儿?!
道元真人下意识地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心下愠怒,却在先前打过的交到里知道这男人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泼皮,嘴上讨不了好去,只作未闻,转头看着七弦。
“几位来得正好。”他伸手一拦,作势让身后弟子们都停下行动,双方对峙在石洞门口,他自己上前一步,冷冷地质问,“七弦公子可否告诉在下,为何要派手下暗杀叶九霄?”
此言一出,别说是七弦和温念远,就连宁修茂都有些意外,他们都知青桐来找叶九霄,八成是想问出些与当年柳家相关之事。
以青桐的心性,就算得不到线索失望,也不可能拿叶九霄泄愤,怎么叶九霄竟然死了?
“叶姑娘死了?掌门因何断定此时是青桐所为?”七弦想到雷霆山庄被灭一事,那边刚传来消息,这边叶九霄竟就这么死了,里面必有问题。
他飞快地思考着,目光却若无其事地落在青桐身上。
青桐被绑得严严实实,大概是这些人知道他轻功高绝,怕他逃脱,故而绳子都勒入肉中,力道极大,青红的痕迹隐约露出,看着就十分疼。
道元真人目光凌厉,语气更是不善,“断定?此乃在下弟子与在下亲眼所见,还需什么断定?在下素知七弦公子巧舌如簧,能颠倒是非黑白,不过可惜,如今怕无用武之地。”
那边厢青桐接触到自家公子的目光,眨了眨眼,微微摇头。
“亲眼所见?”七弦还没接话,宁修茂身形一晃,下一刻出现在围着青桐的一名武当弟子面前,几乎没把他吓一跳。
他只看见一张人脸几乎靠在自己身前,语气轻浮得跟调戏美人儿的纨绔弟子似的,却偏叫人觉得森森然。
“这位少侠一看就年轻有为,阁下可是最先发现异常的人?”
那弟子正是最先进去看到洞内情形的人之一,虽然不知道宁修茂是怎样从这些个弟子里面挑中他来问的,但心下也微有喜意,却还是警惕地后退了半步。
待撞上什么东西,他才想起那“凶手”正在他后面,忙稳住身形,“在下确实亲眼所见……”
“哦?那见了什么东西,少侠可否给我们仔细说道说道?”宁修茂轻佻的声音响在耳边,简直像是立刻就要伸手捏人家下巴了,青桐皱了皱眉,冷眼看着。
那武当弟子迟疑了一下,说起来。
“当时掌门过来,要看看叶、叶姑娘的情况,我和几位师兄弟就在前面开路,谁知一进去,就看见叶姑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满室凌乱血迹,显见是已经遇害了。而这位——这位,”
他这位了半天也没能想出该怎么称呼,干脆就含糊了过去,直说:“就站在叶姑娘的尸体边上,手还向叶姑娘伸着。”
他的声音不响,却也清晰地落入所有人的耳中,七弦望了道元真人一眼,缓了语调,“这么说,几位并无一人亲眼‘看到’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