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动手!”陈奕诚厉声喝道,挡在赵佑身前。
“啊,陈将军?!”那官员看清是陈奕诚,下了一跳:“怎么是你?这……”
这下可不好办了,一边是盟国贵宾,一边是本朝将军,孰是孰非先不必说,得罪谁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大事,难办啊难办……
在看清陈奕诚身后之人的面容,更是震惊得险些昏倒,怎么是他……
这岂止是难办,根本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眼眶一红,脚下一软,立时拜倒在地:“下关见过太子殿下!”
他这一跪,身后大队官兵跟着拜倒,齐声高呼:“见过太子殿下!”
在场之人见着赵佑但笑不语的神态,慢慢回神过来,除了乐中祁与他身边众人,其余人等也是跪倒磕头,声音喊得震天响:“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乐中祁面色惨白,指着他声音打颤:“你是……赵氏国王皇太子……赵佑”
“本殿下还是喜欢别人叫我赵公子,这样随和些。”赵佑笑颜如花,心底却对他恨得咬牙,自己不过是跟他闹着玩,将那金印要去玩耍今天再晃,又没真的想要,谁知这个傻瓜网页却引来官兵,当众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下完了,穿帮了,以后没地方装风流扮执跨了……
越想越气,心里打定主意,这金印归己所有,就当精神损失费,不还了!
当下也不管那乐中祁,拉住罗晋道:“望江楼的酒席照旧,你带大家去尽情享用,所有华夏都记在我赵公子账上,记住了没?”
“记住了,三公子。”罗晋木然答着,等人走远不见,才想起自己口中还叫他三公子,天哪,他居然是……太子殿下!
难怪自己从来赢不了他,不是因为自己笨,乃是因为对手太强,哈哈,输给当朝太子殿下不丢脸,一点不丢脸……
面前一堆人跪得跪,拜的拜,磕头的磕头,行礼的行礼,等到乐中祁反应过来,赵佑一行已经步出庭院门,走得不见踪影。
经过这一番折腾,外间已经是天色暗下,夜幕初将,路上行人也逐渐少了。
眼见天晚,孟轲哪里不变再去,只得吩咐小桌子明日一早出宫,蒋银两尽数送去孟轲手中。
马车上,依旧是陈奕诚与李一舟坐在对面,赵佑独坐一处,把玩着匣子里的金印,笑的见牙不见眼道:“今天赚翻了,连本带利,盆满钵满!”
陈奕诚知道他的底细,见惯不惊,倒是李一舟瞅着他,疑惑开口:“你到底是运气好,还是技艺好,怎么会每次都恰好赢他那么一点?”
赵佑自得笑道:“我是两者都好。”这些年赌场去得不多,技艺却没落下,那挣骰子推牌九可以说只要他愿意,想要什么牌就拿什么牌,想要哪几点就是哪几点,原先只要小打小闹好玩,没想到还能在关键时刻称为赚钱工具,生财之道!
说罢闭眼假寐,准备让脑袋歇息一会,养足精神回宫用膳。
但听得马蹄声声,似乎还有着细微风声,赵佑略一蹙眉,二度动了下,忽然睁眼,低声道:“有人跟踪。”
李一舟愣然望他:“哪有什么声音……”
话梅说完,陈奕诚也听出不对,把他飞速拉倒自己身边,与此同时,前方院墙上跳下来数道黑色身影,将马车团团拦住。
“小桌子,停车。”
一,二,三,四五六七……足有十二人!
赵佑低唤,暗地默数人数,脑子也是转得飞快,乐中祁应该没这样大得胆子,明知陈奕诚与自己同行,还敢来抢夺金印,是以可将其排除在外—不是乐中祁,那又是谁,赶在皇城大道拦住太子马车?
当然也怪自己,在哪赌场有事漏财有事露人的,活该有此一劫,看来找个好保镖跟在身边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正在思索,虎纹车外有人沉声唤道:“马车里坐的可是太子殿下?”
声音陌生,之前从未听闻。
赵佑轻笑开口:“正式,二等是走投无路,打劫财物;还是拦车鸣冤,翻案上诉?”
陈李二人皆是忍俊不禁,车外那人也是听得愣住,静默片刻才慢吞吞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殿下去个地方,见个人。”
赵佑挑眉问道:“见谁啊?谁的面子这么大?”
“区间我们四万字,泰冲。”那人幽幽叹道:“若来得及,兴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泰冲?要死了?
赵佑觉得好笑,他要死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是泰业派你们来的吧?”掀开车帘淡淡一瞥,他冷笑着摇头,泰业啊泰业,这样蹩脚的理由你怎么都想的出来,胆子也忒大了些,这可是在赵氏王国帝都的土地上,他的地盘,居然还想历史重演?
九日皇帝 正文第275章 最后一面
“不是,我们是四王子的人,跟二王子没有关系。”那为首的黑衣人立时否认。
赵佑耸了下肩,不以为然,泰冲的人和泰业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谁来都是一样的结果。泰业未现,对方不过是些手下人,自己有陈奕诚和李一舟在身边,绝对不会吃亏。
“我不认识你们四王子,没什么好说的,今日本殿下赢了钱心情好,也不想与你们为难,都退下去吧。”放下车帘,他扬声唤道:“小桌子,我们走。”
那黑衣人闻言急了,刷的一声拔出剑来:“事情紧急,请太子殿下莫怪,今日我们就是绑也要绑殿下去南越!”
那个绑字一出口,陈奕诚清啸一声,箭一般激射而出。
“狂妄之徒,我赵氏王国帝都,岂是尔等肆意而为之处?!”每每想起他在南越所受的委屈,都是心痛难耐,怒火滔天,当初他是人在西北军营,鞭长莫及,无能为力;而如今就在近旁,哪里还按捺得住,往李一舟肩上一拍,飞身跃入场中,与数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他这赵氏王国第一勇士并非浪得虚名,而是实打实的真功夫,此时又是满腔怒意,下手毫不留情,没过一会就撂倒了好几名黑衣人,将包围圈击退到一丈之外。
李一舟扣一把药粉在手,警戒望着车外,赵佑见陈奕诚在场中游刃有余,应付自如,当下也不担心,靠坐车内,从腰袋里摸出一把瓜子嗑着,闲闲看着热闹。
“你吃不吃?”一人吃独食好像有些不地道,想了想,他又摸了一小把递给李一舟。
李一舟摇头,好笑看她:“我可没你那份闲心,必须好好守着你,要是你有什么闪失,就算奕诚不把我剁了,我自己也铁定饶不了自己。”
赵佑哦了一声,也没勉强,自顾自吃着,时不时看着车外的状况。
黑衣人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却十分硬气,将受伤者拖到一边,其余人等又围合起来,刀剑齐发,努力朝陈奕诚身后的马车靠近。
陈奕诚看得动了真怒,啪啪几掌甩开两名冲上了的黑衣人,拔高声音道:“尔等再不退下,别怪我陈某手下无情,不留活口了!”
那黑衣人首领一挥手,又有新的人手上来补住缺口,义无反顾,继续朝前冲。
“这泰业的走狗,倒是很执着。”赵佑打了个哈欠,见得天色不早,懒懒抬手:“我还要赶回宫去陪母后用膳,李一舟你先送我回去,陈奕诚他一个顶摆个不成问题。”
“是,殿下。”李一舟答应得干脆,赶紧换小桌子驾车绕行。
小桌子掉转车头,赶着马车朝来路走,那黑衣人首领见势不妙,大叫一声,飞身扑上来,张臂拦住马车:“站住!”他率众千辛万苦潜入赵氏王国,进得帝都都已经好几日,好不容易在赌场得知这太子殿下的行踪,一路追寻到此, 怎么可能让其轻易离去?
李一舟冷笑一声道:“我李一舟从不携带兵器,不等于我就是个任人欺负的主!”说罢一把药粉撒过去,那人猝不及防,粉尘入眼,眼角立时渗出血来,十分骇人。
“太子殿下明察,我等并无恶意,只是想请殿下随我等走一遭……”那人不顾眼睛剧痛,边喊边扑过来,陈奕诚飞身赶上,一脚将他踢开,重重摔在地上,那人却不死心,挣扎着又站起:“殿下,看在我家主子为你做这么多事的份上,请跟我去南越见见他,再晚就来不及了!殿下求你!”
泰冲,为他做事?
赵佑听得皱眉,冷声道:“真是一派胡言!你们听着,我不认识你家主子,你们若是再要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殿下……”
呼喊声,厮杀声,打斗声在静寂的街头巷口格外刺耳,忽听得蹄声得得,大队缇骑瞬身而来,手持弓箭,护在马车前方,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来得正好!”陈奕诚收回拳头,指着黑衣人道:“这群南越奸细混进帝都,企图劫持太子殿下,不如死活的东西,传我命令——放箭!”
一声令下,缇骑卫士尽数拉弓上弦,数百支羽箭对准黑衣人等,齐齐发出。
嗖嗖嗖,破空之声响起,黑衣人一边挥动刀剑击落羽箭,一边仍是奋不顾身往前冲,个个脸上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面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没想到泰业手下还有这等死士为他卖命……”赵佑吃完瓜子,拍落手中碎屑,冲陈奕诚清淡开口:“留几个活口,其余格杀勿论。”心里正想着如何找泰业报仇,这些人就傻傻送上门来,他自然不会放过个大好机会,血债血偿。
那队缇骑本事羽林郎精锐,身着青铜护甲,平日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此时又是人多势众,羽箭离弦,钢刀立时出鞘,将黑衣人逼得死伤不断,节节后退。
“队长,还是撤吧?再打下去,人就要没了。”有人急声询问。
黑衣首领苍白着一张脸,重重咬牙:“撤——”
口令放出,剩余的黑衣人登时变幻队型,收编紧缩,朝不远处的院墙突围。
“我赵氏王国京城重地,不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陈奕诚冷哼一声,随手拿起地上散落的数支羽箭,手臂一挥,羽箭飞出,只听得噗噗几声,几名已经跃上墙头的黑衣人重重跌落下来。
眼见逃脱无望,缇骑士兵步步逼近,黑衣首领面如死灰,看看身边所剩无几的黑衣人,暗叹一声,正要说话,忽听得远处脚步声声急促,夜幕中似有一人急冲过来,嘶声大叫:“住手!”竟是女子嗓音。
“喊话,一入五十步之内,立即覆射!”
陈奕诚话声刚落,就听得赵佑出声阻止:“等下,别动手,让她过来。”
短短一句,他已经听清那人声音,正是元儿的乳母。
陈奕诚不明所以,却也不说什么,高声道:“放她过来!”
缇骑卫士依言放下弓箭,策马让出一条通道来,那乳母身着黑衣,打扮与之前来袭的黑衣人相似,下巴尖细,嘴唇紧抿,比在南越时看起来消瘦了不少。
他从通道一步步过来,在马车前站定,一瞬不眨盯着赵佑,眼眸里渐渐蓄满泪水,轻声道:“四王子为你做这么多事,你为何不愿见他最后一面?”
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姿态,比起黑衣人更多了一分幽怨,赵佑被质问得有些发蒙,揉着额头想了很久,也想不起自己何时何地成了她口中忘恩负义的人,不由笑道:“我不认识你们那个四王子……”
乳母怔了下,目光变得清冷,叹息道:“他都要死了,太医说他自己放弃了求生的意念,不论是皇后还是皇子妃,任谁都唤不醒……”
赵佑微诧道:“你是说泰冲?他真要死了?”这一个二个地,都发了神经么,偏要指鹿为马,非得说他跟这个南越四王子交情匪浅,天知道他有多冤枉。
乳母点头道:“我们千里迢迢来赵氏王国,就是请你随我们去见他一面,或许能有转机,说不定能活回来。”
赵佑听得云里雾里,瞥见陈奕诚铁青着脸立于一旁,于是附耳低问:“我以前认识泰冲?跟他很熟?”
陈奕诚张了张嘴,沉吟道:“算是见过吧,应该不熟。”
李一舟在一旁急声补充:“就是,奕诚说的,我可以证明。”
两人很有默契对望一眼,眼神飘忽,一闪而过。
赵佑点了点头,很自然地认定他们的说法,愈发觉得这群人来得蹊跷,默了一会,对乳母平声道:“罢了,我们开门见山说吧——你想让我去南越见泰冲?”
乳母急急点头:“是的,四王子这口气不知还能撑到几时,再不去恐怕来不及了!”
“呵呵,你们二王子泰业的智商就这点吗?昔日用诡计诱我被掳,现在还想故技重施,只是这伎俩也太逊了些,同一个坑,我赵佑还不至于会跌倒两次。”赵佑淡淡一笑,挥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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