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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就是热闹,不像谷里那样空荡荡得静。人三五成群,嬉笑玩闹,不像谷里的人那样井然有序到近乎死板,这儿的人群是闹而不乱。我迈着大步,兴奋地到处打量,一边还在心里嘀咕,要不是迁就梨,我才不要住谷里呢,我就喜欢热闹的地方!
迎面而来,没有上眼的绝色,却也不失特有的姿质,公子们个个精神抖擞喜上眉梢,姑娘们人人美靥带笑面如春风,看得我深受感染,心神荡漾。梨说的风流这种东西,不能刻意去摆弄,环境气氛对了,那便信手拈来。此情此景,我也想携手伴侣,游船湖上,共赏美景。
我正陶醉在劲头上时,一抹不和谐的景象闯入眼帘。
“小美人?怎么一个人啊?”一个彪形大汉色迷迷道。
那人身着青色布衣,长长的头发凌乱地散着,有些狼狈却又透着掩盖不住的气质。看上去不是很高却是体型匀称而修长。此刻那人无言,只是微微握了下拳,绕道想要置之不理。虽然他背对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可以猜想得到在那人脸上定是被羞辱后的恼怒。毕竟任何男子都不喜欢别人用过分女气的词形容自己。啊!我顿悟,难怪梨会抛弃我先走,原来是因为我说他是花蝴蝶,他生气了。
“别走啊。”那粗鲁的大汉拦住那人的去路,还不要脸地想要拿那粗糙的大手抚摸那人的脸颊。
那人迅速避开,挥手精准地打开大汉的手,警告道:“请自重。”
“大爷给你脸你还不要脸!”大汉怒了,伸手就要去拉扯那人的手臂,我看不下去了,上前抢先拽住那人的手臂,将人拉至身后。我暗自估量了下手里的触感,呵,手腕真细呢,估计皮肤也很好。
“你哪里蹦出来的?!”大汉见势,挑高了眉,趾高气昂道。
“好说好说。”我放开手,抱拳作势,随后平淡道,“今儿天气好,景致也美,怎么就无缘无故冒出了只癞□□,真煞风景。”
话才说完,身后那人便轻声一笑,如同天籁即便只是单音节。聪明!我暗自赞叹了句,转而睨着瞪眼看我,一言不发的那汉子,估计他根本就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嘻嘻,大哥哥的意思是说你癞□□想吃天鹅肉。”一旁路过的小孩,手拿冰糖葫芦,稚气地说。
无须我多言,那汉子已经被深深打击到了,拂手吓唬走孩子,转而想要把冲冠大火发在我身上。
“你个小兔崽子!不要命啦!!”大汉手握腰间刀柄,凶神恶煞。
我退了一步,故作慌张地问:“小兔崽子骂谁啊你?”
“当然骂你!”刀已出鞘,在我眼前晃了晃,阳光折射在刀锋上,刺得我眼睛疼。
我不满地撇撇嘴,挪了步避开那讨厌的光,挑衅十足地指指他道:“确实是小兔崽子骂我。”我说着还很有气势地转而指指自己,一脸得逞地抬高下巴,得意地勾起嘴角。
“你小子果然活得不耐烦了!青龙帮的也敢惹?!”大汉以刀相向,冲我砍来。
我拉着身后的人往旁边一侧,轻松躲过。他看不懂状况地继续穷追猛打,他那水平,要什么面子逞什么强!本来想笑他几句赶走他就算了,谁叫他自以为是地自报了家门,最主要的还是跟我仇深似海的青龙帮!!哼哼,我不止嘲笑他,还要把他当猴耍!
见他扑来,我立马拔了剑,轻轻一挡他便失了攻势,我趁热打铁挥了两下剑。他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一停下来,连忙低下头看自己有没有受伤,摸了个遍,才松了口气,抬起头恶狠狠瞪着我。
我迎视上去,伸出手指指着脸颊,张狂道:“伤你身体太便宜你,我要你伤面子。”
他立马摸摸自己的脸,白了我一眼,骂了句:“你做梦!”边说边有了逃跑的趋势。
我冲他一笑,笑得他发寒,然后得意地打了个响指。他的裤子衣服应声而落,引来围观者的爆笑,他丢尽颜面,但又怨武功不及,只能狠狠看我一眼,灰溜溜地逃走了。
我心里顿觉爽快,收了剑摸摸鼻子,笑得异常灿烂。起劲够了,人群散了,我转过身撞上了那浅褐色的眼眸,他冲我一笑,眼睛眯成了弯月。即便他满脸污秽,却丝毫掩不去他眼底的神采。
“谢谢公子了。”他的声音如风过竹林,尖尖脆脆地很好听。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羞赧道:“没事,应该的。”对这种漂亮又有气质的人最手足无措了。
“那就此别过了。”他微微欠身,盈盈一笑道。
“哦。”我点点头,随即又喊了声,“等一下!”
他停下动作,看着我,淡褐色眸子异常闪亮。
我上前一步,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再拽住衣袖使劲往他脸上蹭着,卖力抹着他脸上的脏东西,一边感叹道:“大美人怎么会这么狼狈呢?真是可惜了。”
他微微睁大眼睛,又慢慢眯成一条缝,清雅地笑了。逐渐干净的皮肤白里透红,融在阳光中,整个人暖暖的,让人感到很舒服。
“劳烦公子了。”他抓住我的手,在我的衣袖上弹了弹,满是歉意道,“弄脏了你的衣服,真是过意不去。”
我缩回手,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没事,衣服穿了本来就要洗的。”
“公子真是好人。”他含笑看我,看得我是真不好意思了。
看着他白净透红的肌肤,手痒抬起在他脸上掐了把,笑眯眯地告诫道:“以后不要单独出来了,你长成这样真的很引人犯罪。”真过瘾!梨那漂亮的脸蛋,我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了,现在趁机摸把,心里总是平衡点。
他揉揉我捏的地方,点点头应道:“嗯。”
“宫··少爷。”一个黑衣男子匆匆赶来,毕恭毕敬地站在那人旁边,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笑笑,吸了吸鼻子。这黑衣男子的气息··好熟悉。
“哦,日,这位公子刚刚出手帮了我。”那人笑着指了指我。
那个被唤作日的男子这才稍微缓了缓脸色,冲我道谢般地拱拱手。
我回敬了一下道:“在下就此别过。”说完就脚底抹油跑走了。虽然英雄救美让我自豪感膨胀,但我注意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午时已经过了!我的妈呀,梨,我错了!
我赶到客栈时,由于过了正午,稀松只有几个人还在吃饭,匆匆扫视了一眼,哪还有梨那惊鸿的影子?
我只得拉来店小二,他还漫不经心频频往外探看,对我的问话充耳不闻。我忍无可忍大呵一声,他才慢慢把目光汇聚到我身上,热情道:“客观,打尖还是住店?”
“我向你问个人。”
我才开口,他就伸出个手在我面前比划,我烦躁地打开他的手:“我没银子!我就问你个事。”
小二似乎心情不错,也没和我计较,问道:“什么事?”
“有没有看到一位身着红衣的俊美男子在这儿等人?”我概括地描述,还想形象地进一步说明,却被小二打断。
小二满脸兴奋手舞足蹈地说:“是不是一位倾国倾城花容月貌沉鱼落雁美如冠玉的碧眸男子?”
“···”我哑口无言,真想捶胸顿足,果然制造了很大的效应!压压心头窜涌的怨气,尽量平静道,“对,请问他去哪儿了?”
“原来让他等到不耐烦,拂袖去宜春院消磨时间的就是公子你呀?”小二上上下下地打量我,有点羡慕有点无奈道,“生得倒也俊俏,看上去也玉树临风。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宜春院在哪儿?”我立马打断他的高谈阔论。一个店小二哪来这么多废话!还和梨一样讲话文绉绉的。话说,宜春院听上去怎么那么像妈妈口中说的,斯文败类常去的地方?
“就在对面街上,你瞧。”他把我拉到门口,伸出抹布在空中挥了挥,“就那儿,公子姑娘们群群围着的地方。那红衣公子真是绝色,不但吸引了一群姑娘,还勾去一批公子哥的魂儿,嘿嘿,恐怕在他面前,蝶恋姑娘都要黯然失色了吧!”
“那个蝶恋姑娘··”我不知该怎么问,只能用带点疑问的语气讲出半句话。宜春院到底是什么地方?
八年未出谷,我果然是目光短浅了。
“公子不知道吗?蝶恋姑娘来头可大呢,是朱雀帮帮主的私生女,生得国色天香,既是宜春院的头牌还是武林四大美女之一哦~”小二像个说书先生似的津津乐道。
“多谢。”我拱拱手走出客栈。头牌?好啊梨,你居然去传说中的妓院!色鬼色鬼大色鬼!不过,冠了个武林四大美女之一的头衔,我总是好奇去一睹芳容的。
费了好些力气才突破人群,挤了进去,才跨入门槛,就被一个摇着扇子的阿姨盯上了。
“哟~~好俊俏的小伙子呀~~”
“嗷!”我大叫一声,怒视眼前的风骚阿姨。她居然摸我脸颊!可恶!我只给梨摸,其他,统统只有我摸的份!
“生面孔啊,小伙子,第一次来吧?”阿姨扭着腰,扇着扇子,整个看上去就好粗俗,一点都没有梨摇扇的雅致。
我决定不跟她废话,开门见山道:“我找蝶恋。”
“哟哟~~小伙子,初来眼光就好高,不好意思,我们蝶恋正有客人呢。”
那阿姨企图揽我腰,我机灵地往旁边一躲,继续道:“那我找那位红衣公子。”
“哟,你找的人怎么个个是绝色?”阿姨伸出食指和拇指,掐住我的下巴,眯着眼道,“不错不错,倒也是个尤物。”
我挥手拂开她,再这样下去鸡皮疙瘩都要掉光了,索性不理她,大吼道:“梨!在哪儿?”
那阿姨见状连忙上前捂我的嘴,满是抱怨道:“我的小祖宗,你别饶了我的客呀!不管你找蝶恋还是红衣公子,去天字一号。去去~~”说着挥着扇子像赶鸭一样赶我。
我腾空一跃上楼,她愣是没拍到我一下。
我边走边瞧着门牌,一路过去,一路饱受折磨。门缝时不时透出那让人酥骨销魂的声音,虽然未亲身经历过,但我知道他们在如何风流快活。果然,妈妈说得对,这是个腐蚀身心的地方。
终于找到了,天字一号,正欲推门,里面传来细碎的讲话声,好奇心使得我停下,屏息聆听。
“梨公子,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药王留下的话。”娇滴滴的女声都快把我耳朵化了,我心里谩骂一句,真是无耻的要求!梨才不会亲你!
“蝶恋姑娘可否先告知?之后,在下定是满足姑娘的要求。”是梨的声音,依旧平淡,夹着几分调笑。
我按制住心底的怒火,反复对自己说,梨不会亲她,梨只是想套出那个什么王的话而已。
仿佛是耳畔的私语,我遥不可闻,只能压着心跳干等。
“感谢姑娘告知。”许久,梨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梨公子可否赏小女子一吻,以了小女子的爱慕之情?”娇媚带笑的声音。
我握拳,拼命忍住,心里暗喊,梨你快逃走,快消失!
“有何不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回答。
我气爆了,毫不客气推开门,差点把门给整个儿卸下来。
屋内,一名国色天姿的粉衣女子放纵地坐在梨的膝上,白嫩的玉臂勾着梨的脖颈,一张瓜子小脸微侧,最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梨的唇碰了下那女子的脸颊再离开,都被我尽收眼底。
“爹爹!!”我大吼了声。我是故意不喊梨的,我就是要那女人知难而退!
蝶恋寻声看向我,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微微一笑,露出皓白的贝牙,亲昵地问梨:“你孩子好生俊俏,但成熟的男人更有魅力。”说着印了个吻在梨眉梢后,咯咯地笑。
“你别逗他了。”梨笑得风流潇洒,拍了拍蝶恋的背。
蝶恋识趣地站起,款款道:“知道梨公子不是凡尘公子,蝶恋退下了。”
梨点点头,这才看向我,冲我淡淡一笑,仿佛什么事也没有。
蝶恋出去后还体贴地合上了门,我这才气冲冲地走到梨身边,报复似的在他膝盖上坐下。
“哎哟~”梨敲了一下我的头,嗔怒道,“都长大了,坐好。”说着拍了拍一旁的凳子。
我才不理他,霸占着他的腿,贴近地死死盯着他看。
梨见我不听话,也没和我僵持下去,只是盈盈一笑问道:“仁,蝶恋美吧?梅花可比樱月的话,牡丹就是蝶恋了。虽没有樱月飒爽的姿容,却具有风尘女子特有的雍容华贵。”
“那有什么,比爹爹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