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草作者:离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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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草作者:离玄-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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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是这样吗?」微微一笑,席飒看向小弟。
「我都有吃。」席顃重新讲了一次,双眼瞪了下对面那个多事的舒蜻,「对了大哥,你这边有冷汤……嗯,不要太热的餐。」
「不要热?」
「我讨厌热的饭。」小草举起手,软软的说。
席飒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仍是招来服务生交代了几句话,后者一边点头一边在点餐表上急速写了几字,然后就退下去张罗。
「我叫厨房准备蔬菜卷饼跟冷汤、饮料,都不太热。」优雅的笑着,他将注意力转向小草,「不过小弟弟,有时候要吃点温热的东西对身体比较好喔。」
小草用力的点了点头,露出蒙骗世人的天真笑容。
没一会儿,侍者端来四人份的餐点,都是最近餐厅中开发的新菜单。
「对了小顃,柔柔过一阵子要出国去,她交代我问你有没有要带什么回来。」替小草铺好餐巾纸,席飒慢慢的问着,「你的手机几乎都关机,她找不到人。」这小弟的手机向来有用跟没用是一样的,重点在于他从来不开机。
「帮我找一些设计方面的书吧。」抬头回答道,席顃只想要买些设计类科的书本,因为很多书台湾都没有授权,他很多时候都得请认识的人四处去搜集回来增建自己对整体造型的概念。
席飒点点头,「小蜻呢?」他看着坐在对面的舒蜻,原来锐利精明的视线有些柔软。其实他们也认识舒蜻近三年了,自小妹那事发生之后,他们家几个兄弟姊妹就对这号人物熟悉得很,尤其舒蜻天生人就很好,大家对他都很有好感。
原本正在吃巧克力蛋糕塔的舒蜻连忙抬头,「不用麻烦大姊了,我没有想要的。」书的话他都跟顃顃借来看,实在没必要麻烦别人。
「那我就要柔柔买名产回来给你了。」无敌优雅的一笑,席飒开始慢慢却规律进食。
舒蜻摸摸鼻子,有种大家都喜欢用食物收买他的感觉,尤其以眼前的老大更甚,三不五时就拿吃的东西来钓他。
一场午餐倒是无风无波的度过了,因为两人都还有打工要去,喝过茶和点心之后就拎着小草跟席飒告别,离开了。

大概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
席顃还是什么愿望都没有许。
在房间里面翻着新一季季刊的小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他从来到现在,仔细观察后发现席顃这人真的过得很平稳,什么愿望都不要。
他的生活步调几乎是完整固定的,早上醒来、上课、工作,返家作业接着睡觉,完全没有什么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这让想要帮助的人实在是有点挫败。
该不会就这样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吧?
「席顃。」想到这问题后,小草立刻从床上翻起身,看着正在房间另一端对着模特儿比量布宽的席顃一喊。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小草也摸清楚席顃所读的学校科目。整体造型是从人类的头一直到脚都必须做出漂亮装扮的一种学习科系。所以席顃常常需要熬夜做很多东西,像是衣服饰品什么的相当累人;而同科系的舒蜻自然也是这样。
「干嘛?」拿起一边的针盒将布面一一固定上布面的模特儿身上,席顃头也没回的问了声。整月相处下来他已经很习惯这个非人类三不五时的出声打扰,应应就算了。
「你都还没想到什么愿望吗?」踱到席顃身边,他看着原本素面的白色布料慢慢的被折出许多的好看线条,而那些线条逐渐成为一个立体的花朵样式,攀爬在模特儿的身上。
「没有,所以你可以离开了。」重复不知道第几十次的回答,席顃专心在布面的图案上。这是这次的实习小组作业,要做出三组不同款式的模特儿展览。他与同组的舒蜻被分派到合作一组,其它两组各是另外四位同学负责。
小草看着他,瘪了瘪嘴之后跳回床上继续翻季刊。
放下手上的针盒,席顃环着手上下打量做出的花式,然后像是不甚满意又拆开重新盘结一次,如此的动作大约重复了四、五次之后他才停下手,点点头算满意了花样的整体感觉。
这次他们的主题是冬季花,三套同题不同款,主要都是以白色的女装为底下去搭配;而服装与发型、彩妆又得搭配,所以在花样款式上就得特别注意。
就在席顃很认真的想着版型修改的同时,一点暖热的感觉在他耳边慢慢的吐出气息,「席顃,为什么你都要做衣服给女生穿,而我的都是用买的呢?」靠在他的肩膀上说着,倪草打从心中对此事感觉到疑问。席顃经常做许多衣服,连他自己现在身上穿的那套也都是出自于他的手下,可是就唯独他的衣服与月前刚到时候一样,都是到市区买来。
「为什么我要做你的衣服。」缩了缩肩膀,席顃皱了眉往一边退开。他实在很不习惯有人在他耳朵旁边讲话,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倪草只要一变大,就很喜欢趴在他耳朵边说话,感觉很怪异。
「你做的此外面的好看。」上下打量模特儿身上的花式,倪草转过头看着他,「我也想要。」他看过席顃与舒婧做衣服,快的几天就做好,慢的有时候会拖上近礼拜、或整个月。而做出来的衣饰精致特别,与外头贩售的成衣都不甚相同,就连杂志上的一些名牌衣饰都有些比不上。
「我很忙。」转身往工具桌走,实际上是完全不想帮他裁衣的席顃随手从书柜上抽了一本版型图翻阅。
由后抽走他的书本,倪草一把扣住席顃的肩膀,决定今天一定要讨到一件衣服,「不然,你做的分一件给我。」他天天都在他身边看着,看着一件一件的成衣如同附有生命力般绽开,就像他以往栖息坟上,看着一朵一朵的小花绽放般。
席顃的手指很神奇,做出了很多漂亮的花。
「我的你穿不是太小就是太大。」二十岁的高他将近十公分,且别说身材还高壮许多;而十三岁的更不用说了,大概一件上衣可以给他当连身裙穿吧,「把书还我。」他刚刚看到一个不错的版型,还没仔细看看就被抽走了,心中有点疙瘩。
倪草扣住他的肩,有点发痛。
「那就做给我。」把书本丢到床上,倪草靠过去他肩头嗅着淡淡的肥皂香味。他喜欢这个味道,虽然知道是肥皂的味道,不过席顃身上的味道就是很清爽,跟自己跟舒蜻的都不一样,很好闻。
「别闹了,你有衣服穿就好,干嘛要用做的。」一巴打掉在他肩上像狗一样嗅来嗅去的大头,「请把你的手放开,你抓得我肩膀很痛。」 「给我衣服,不然不放。」他知道这个词,在人类世界叫做耍赖。
「倪草!」咬牙发出低吼,席顃用力的挣动了下,可肩膀上钳制太紧,反而更是抽痛,「快放开……」闭起眼睛,肩膀上的扭痛令他倒抽了口气。
注意到他样子不对,倪草立即松开手,「对不起,我……」他知道这个身体的力劲很大,花了一整个月还是很难控制,「席顃,受伤了?」
「没事。」摇摇头,席顃按着肩膀,右肩发痛不已、大概有可能已经瘀青了。
挑起眉,见他额际隐约贴着薄汗,倪草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话,「我看!」快手一抓直接扯住他颈后衣领用力一拉——
「笨蛋!住手!」
一声清脆的声响直接在两人之间划开。
看着手上那一块多出来的布料,倪草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我还不是很习惯这个身体的力气……」
「……」

「倪草!你给我站住!」
正在客厅串着珠饰的舒蜻手一抖,原本差点穿进在线的淡紫色圆珠给一震直接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被一只脚丫踩过去。
「啊啊啊啊————!」穿着一件过大T恤的小草一边叫一边从舒蜻眼前奔过去,顺便把摊在地上的线饰也踩过一次。
看着地上被踩乱的线堆,舒蜻张大了嘴发不出叫声直接石化。
他他他他他……整理了一个多小时……
「给我站住!」背后衣服破了一大块的席顃立即追出客厅,全身带着罕见的剧怒四处追着小鬼跑。
连忙回过神把地上的饰品全都抢救起来收进铁罐里面,舒蜻闪到非战火波及地带。
「我不是故意的啦!」四处乱窜的小草一边叫一边逃逸。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怎么知道衣服这样一拉就会破嘛,那些书上面又没写!
「你知道这件衣服的布已经找不到了吗!居然还扯破!」席顃火大的是这个。
他身上的衣服是不久前为了交作业做出来的,衣服布料找得不容易,卖布的商家说布料的工厂因为经济不景气已经倒闭了,再也没第二块一模一样的布料了。
「我不是故意的啦!」他哪知道那块是绝版布嘛!
看着两人在客厅你追我跑了好几圈,舒蜻走进厨房泡了蜜茶又走出来开了电视看他的卡通,十分钟后两人已经从客厅到房间、厨房都跑过一圈了,还是继续追。
过了好一阵子,体力没有植物人类那么好的席顃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瞪着那个躲进房间欠揍小鬼。
放下杯子,舒蜻才注意到好友不对劲的地方,「顃顃,你受伤了?」指着他肩上一块深黑的瘀青,感觉有点像指印的,刚好在衣服被扯破的地方,「要不要拿药酒帮你推拿一下? 」虽然是这样说,不过他已经站起身到电视柜下面翻出了医药箱。
「不小心撞到的,没事。」揉着发痛的肩膀席顃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拖出那个伪装的阴险小鬼狠狠的揍一顿以泄灭衣之恨。
「我看还蛮严重的,先坐下。」把人按下后舒蜻很熟练的拿出跌打药酒准备好。因为他参加了很多运动社团,这种瘀青还算是好处理,推拿一下很快就好了。
没得推却,席顃只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然后把被灭的上衣褪掉心痛的检查。他还挺喜欢这件衣服,整个后面被扯破,也没布可以重做新的。在脑中画出很多可以改良的版型,然后完全无视于那个拖着脚步悄悄捱近的小鬼。
褪去衣服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比起一般同年纪的男生要来得白皙纤瘦很多。因为席顃饮食不太正常加上他又不喜欢运动,每天除了打工看书就是窝在家里做作业,再也没更多休闲了。
「撞到什么怎么撞成这样? 」拿捏了轻重力道,舒蜻替他按压着那一大片瘀痕,「感觉还蛮像手印的,你是贴着放大版的爱的小手去撞壁还撞柜啊。」比划了一下,那个印子的样子还比他的手掌宽大勒。
「哼哼,的确是贴着『放大版的手』!」加重了语气,小草立刻拔腿又跑回房间避难。
听不懂他讲啥的舒蜻推揉一阵后才把手放开,「过两天就会退了。」把药酒收好后舒蜻将放着饰品的盒罐放回玻璃柜子里面。
就在席顃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铃声响突然傅来。
小草从房间里面窜了出来,很快的窜到门前拉开门,外头站着的是大楼管理员,「少年耶,有你们的限时挂号包裹喔。」手上还拿着公告要张贴的管理员阿伯这样说道。
「好,我下去拿。」露出伪装的天真笑容,小草跑回去自动自发拿了舒蜻放在抽屉的印章之后就跟阿伯跑下去楼下。
再上来时候,小草手上多了三包用牛皮纸袋包得仔细的包裹,上面写的名字有席顃与舒蜻两人。
「万大姊把这期的寄来了。」接过小草递来的牛皮纸袋,舒蜻很快的在桌上拆开,里面包着的是一本春季服装杂志以及一张用信封夹着的支票,支票的面额大概是一万多元左右。他偏头凑过去看席顃一样的包裹物,他的支票上印了八千多元。
杂志上印的名称是一间颇具名气的服装品牌名字,最早这服装公司并无出杂志的,是到后来在市场打开了大门并外销了各国之后才自行创立了自家品牌专用的介绍杂志,整本杂志中会依照当季的季节与服装提出介绍并结合了彩妆建议等,虽然价格比起一般时尚杂志略高了些,但每每在出刊的第一星期后就会抢销一空,足以见得此服装公司的抢手程度。
而席顃与舒蜻有时会给人介绍到平面摄影打工中,就有一份兼差是到这公司当服装模特儿,以时薪论计,通常去一场拍下来就可以赚进几千元,是相当优渥的工作。
舒蜻口中的万大姊就是这间服装设计公司中的其中一名大牌设计师,与两人是在一次校园服装发表中认识的,后来她有什么新季衣服就会邀两人来当试穿模特儿,也算是颇具交情。
拿起杂志,舒蜻先注意到的是封面,这次春季流行走的是绿色风格。原本春天来说应该是粉色系象征春天的万物生机等等,但此次封面却不然,模特儿身上穿的却是一件剪裁优雅的暗绿色款式衬衫。
让舒蜻讶异的不是这次的用色,而是那名模特儿。
封面上的模特儿是个高大的男子,削薄的短发用发胶抓得如同随风起舞般,自然却不混乱;深邃的五官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安心气质,但那双带着暗绿的眼却又如同鹰般锐利至极,光是这样看着就好像可以直直的穿透观者的心脏般,压迫得不敢呼吸。
他是优雅,却又豪野。像是在冬季中被冰封的草,等待时机到来之时一把撕裂名为土地的禁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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