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两字就具有争议性,谁也无法肯定或否定,而且中州的地名,也没有确定的位置。
老实说,大多数河南老乡,弄不清真正的“中州”位于何处,哪一处才能代表真正的中州。
上一代的十大江湖风云人物中,邪剑孤星排名第三,属于天下级的高手名宿,声威惊世的大豪巨擘。
上一届的十大风云人物,江湖朋友公认他们是三邪四正三妖魔。这是说,真正的正道人士不到一半。可知十大风云人物属性,包含了各行各道,并不以声誉排名,而是以声威列名的。
邪剑孤星是三邪之一,名列十大风云人物的第三名。
目下在江湖闯道的后生晚辈,在这位老邪面前,不仅是地位低了一级,在声威上更是望尘莫及。
四海游龙就是后生晚辈,如果他能打倒邪剑孤星这位前辈名宿,铁定有资格逐鹿当代十大风云人物宝座。
向高手名宿挑战,本来就是年轻闯道者,梦寐以求的成名捷径,除非没有追逐名利的野心。
四海游龙就是一个有野心的闯道者,虽则对高手名宿的声威有所顾忌,但内心英风豪气却奔腾澎湃,挑战的勇气不断提升。
所以在初期看到名刺的震惊消失后,挑战的勇气便急剧涌升勃发,胆气愈来愈旺,不在乎邪剑孤星的威吓。
银锭是如何出现在跳板上的?
他居然一无所觉,对邪剑孤星置银示威的技巧和意图,感到有点悚然而惊。凭他的能耐,还真无法在丈外,将银锭嵌入坚硬的跳板近寸的深度。
银子性软,底部平坦,怎么可能嵌入?
就是用大铁槌敲击也绝难如愿呢!
“把琴还给他算了。”跟上码头的同伴低声说:“犯不着为了意外事故,而耽误了咱们的正事。那老邪不好惹,今天他居然示威而不冒火,已经不像他的为人了。”
“不,决不。”四海游龙断然拒绝:“出了事决不可怕事,愈怕愈倒楣,一霉就是三年。”
“你打算……”
“我去找他。”
“你……”同伴吃了一惊。
“而且,我另有打算。”
“你的意思……”
“取他的地位而代之。”
“哎呀!这……”
“没你的事,一切有我负责。”
“罗爷肯吗?”同伴指指泊在码头外的神秘大船。
“他为何不?这与他的声威有关呀!回船准备,势在必行。”他大踏步往船上走:“如果咱们一听到高手名宿的名号便畏缩,日后还能在江湖抬头挺胸吗?”
无双灵凤不能置身事外,也不能退缩,因为四海游龙所招惹的事与她有关。四海游龙至邻船找邪剑孤星,她能袖手旁观?
四海游龙带了四位同伴,已到了邪剑孤星泊舟的码头上。
邪剑孤星示威的手段,也的确过于托大。而且,她也不怕面对高手名宿。另一个她必须参与的原因,是舍不得把已到手的精制七弦琴放手。
所以,当四海游龙带了同伴,出现在邪剑孤星泊船的码头时,她也带了一位侍女随后跟到,并肩站的态度表露得清晰明确。
邪剑孤星出现在舱面,背着手神色冷森,目光如利镞,冷然扫过七男女的面孔,对七男女投来的不友好目光,反感油然从心底涌升。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把琴归还了。”邪剑孤星的脸色森冷,说话的声调也冷:“如果老夫所料不差,你们这群江湖后起之秀,已获得傲世的成就,名震江湖即将成为风云人物,哪将我这种过气的老朽放在眼下?”
“包前辈,你是不是搞错了对象?”四海游龙嗓门大得很,口气并无多少敬意:“晚辈深感奇怪,你该向大吕琴社讨取的,对不对?”
“哦!原来如此。”邪剑孤星一怔,没料到四海游龙会用这种赖皮的态度应付。
“什么原来如此?”
“老夫的确不宜用正常的手段处理的。”
“前辈的意思……”
“呵呵!你知道老夫的意思。”邪剑孤星举手一挥:“那就各展神通,各用自己的手段处理了。”
舱门开处,踱出英伟的年轻书生,和五官出奇灵秀的少女。
这次,两人都佩了剑。
四海游龙七男女,也全都佩了剑。
“四海游龙,你这混蛋在江湖颇有名气,我也小有成就,正好旗鼓相当。”年轻书生说的话毫无文味,上了码头就大声嚷嚷比气势:“处事的手段,(奇*书*网。整*理*提*供)也同样唯力是尚。听说过霸剑书生吗?那就是我,霸剑书生包志刚。”
在江湖称雄道霸的人,很少暴露真正的家世渊源,因此除了一些颇负时誊的武林世家之外,其他的人,通常不公然将家世抖露出来。
称雄道霸的人,十之九以武犯禁,甚至为非作歹,一旦暴露家世,后患无穷,即使没有仇家对头找上门来,早晚也会被官府所抄没。
邪剑孤星是邪道大豪,上一届的十大风云人物之一,他的家真正所在地,知道的人并不多。
他有多少子女,同样知者有限,子女们在江湖扬名立万,也不打出乃父的家世旗号以博取成就。
霸剑书生如果不与乃父同时出现在一地,外人真不知道他们是父子,他露了名号,等于是公布真正的身分了。
“我叫包琴韵。”美丽少女盯着无双灵凤怪笑,挑战的神情明显:“还没混到绰号,正好利用你这头凤扬名立万。看你的所谓无双,到底是什么牛黄马宝。”
四海游龙有意向邪剑孤星挑战,气傲天苍神采飞扬,哪受得了霸剑书生的嘲弄?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
他暗中默运神功,一声怒叱,踏出一步虎掌疾吐,毫无风度地攻出一记小鬼拍门,无俦掌劲涌发,掌一现风雷骤起。
“混蛋……”霸剑书生不悦地怒叱,左手拂出化招,削向对方的手腕。
一声暴响,掌劲虚空击中霸剑书生左胯;霸剑书生飞退丈外,几乎仰面摔倒。
霸剑书生上了大当,怎么对方突然用外发的内家掌力下毒手?
双方打交道,情急在愤怒中,出手示威动拳头出于急怒的反应,但不可能下毒手突然用绝学攻击;即使在正式交手中,如非死仇大敌,也不可随意用绝学下杀手,这是武林朋友不成文的规矩。
四海游龙这一掌,真有意将霸剑书生置于死地,可是霸剑书生居然没有被击倒。
“你真不要脸。”包琴韵怒骂。斜冲而上。“你也接我一记绝魂掌。”
纤掌将吐未吐的瞬间,无双灵凤也斜冲截出。
“冲我来!”无双灵风冷叱,掌吐出了。
“有何不可?”包琴韵身转掌随,不得不临时转移攻击目标。
叭一声暴响,双掌接实,凶猛的劲道爆发中,两人同时飞退丈外,同时砰然摔倒,狼狈地滚动、爬起。
半斤八两,棋逢敌手谁也没占便宜。
邪剑孤星出现在码头,身后跟来两位威猛的中年随从。
“难怪你们敢猖狂,果然有几手鬼画符。”邪剑孤星虎目中杀机怒涌:“你们年轻人辈份相当,名头相等,老夫做见证,让你们公平地对决,然后再理论夺琴的是非,看谁是最后的强者。”
人的名,树的影。
邪剑孤星发起威来,气势具有慑人的威力。
四海游龙一记突下毒手的绝招无功,心中已有点不安,真要公平对决,胜算并不大,而且打了小的,老的哪能不出头?
这老邪的真才实学,不可能比儿子差,如果老邪拔剑发威,可就难以收拾了。
“呵呵呵……”看热闹的人群中,突然传出震耳的怪笑声。
人群的左侧,琴师文斌扮成码头的脚夫,夹杂在人群中,留意一切动静,他是返回鱼岳山往处安顿一些琐事之后,重新划船返回县城的。
出了事,必须作应付事故的准备,返家先处理琐务,便是应变的措施之一。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像他这种玩世玩命的冒险家,不但有远虑,也有近忧,必须防范意外,任何风吹草动,皆必须作应变的打算。
他最先看出那位发笑人的形迹可疑,果然这人在紧要关头出面干预了。
这人年约花甲,所梳的道士髻已泛灰白,身材修伟,红光满面不现老态,那双火眼金睛异光闪烁,有慑人心魄的威力。
笑声也慑人心魄,看热闹的人纷纷惊悸地掩耳而走,声浪入耳直钻脑门,令人心悸头脑昏眩。
邪剑孤星是邪道大豪,不是省油灯,口说出面主持公平对决,这种人口中的公平定义不可能明确。
何况对决的一方是自己的子女,哪能指望真正的公平?一看情势不对,必定大发邪威石破天惊。
因此这老人及时出面干预,首先便用可怕的笑声示威。
果然激怒了邪剑孤星,转移目标立起激烈反应。
红脸老人笑声未落,蓦地大袖疾挥,风雷乍起,左右侧走避不及旁观者,被乍起的罡风迸劲所波及,惊恐地尖叫抛掷而起。
人影如汪涛涌扑而至,冲入迸发的狂猛袖风中,身形略顿,双手一分,更劲烈的气旋虎虎怒啸,再次全速冲进,要贴身行雷霆一击。
是邪剑孤星,在内功劲的缠斗中略胜一筹。
“晚上咱们龙王庙见。”红脸老人斜退三丈外,巧妙地避免与邪剑孤星正面接触:“他娘的!你撒野撒过江来了,呵呵呵……”
狂笑声中,红脸老人向城门口如飞而去。
邪剑孤星追上十步,乖乖放弃追逐。
码头上,四海游龙几个人,已经乘乱撤走,反正示威性的行动,已经达到目的,没有留下硬碰硬的必要。
霸剑书生兄妹与两名随从,也无意拦阻他们离去。
文斌已避至一旁冷眼旁观,不久也进城走了。
第一次正式冲突,双方谁也没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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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水怪幻影
龙王庙,在码头北端下游里余,也是江边小街的末端,那只是一座小小的庙宇。
平时香火不多,仅在大旱或大水成灾期间。才有地方有头有脸人士,以及官方的致祭官员光临,平时上香的人,都是升斗小民。
再就是天黑之前,是顽童们游乐的地方。
天一黑,连大人也很少在这里逗留,附近林深草茂,据说经常有水鬼水妖祟人。
龙王爷掌管水族,对鬼怪的管辖权有限。
武朋友们打交道,选择偏僻处所,以免惊世骇俗,刀出剑发出了人命,也不会惊动官府。
龙王庙正是理想的好地方,双方都摆明了会无好会。
会无好会,就是全力以赴。
邪剑孤星不是善男信女,知道要对付的人不简单,当然全力以赴,共带了七个人与会,实力极为雄厚。
近江一面,是树龄古老的柳林。
庙前的广场相当广阔,白天里蝉声震耳,鸣禽飞翔,是歇凉憩息的好地方,小孩们的游乐场。
但天一黑,可就显得阴森诡异了,虽则距街不足百步,却人人回避不敢接近。
踏入庙前的广场,八个人两面一分严阵以待。
庙规模不大,有两进殿堂,有一名破了右脚的庙祝照料,偶或有一两个乞丐在庙内栖止。
事先已打听清楚庙的景况,不可能潜伏有来历不明的强敌,不需入庙打交道,进入黑暗的小庙相当危险。
“阴司秀才,你如果龟缩不出,老夫保证用一把火烧你成烤猪。你休想躲在里面玩阴的。”
邪剑孤星向庙门大开,里面漆黑的殿堂高叫。
约地会面,主人应该先走一步等候的,岂能在赴约人到达之后,仍然避不见面,且不先现身?
一声长笑发自身后,阴司秀才反而在近江一面现身了。
天太黑,已难分辨面目了,一同现身的五个人影,也难以看清面貌,很难看出是否有四海游龙在内。
人数相当,双方都有拼的准备。
“包老邪,为了区区一具琴,值得大动干戈吗?”
阴司秀才声如洪钟,这次所发的笑声,并无慑人的威力,大概知道笑声对付不了邪剑孤星的人,不如藏拙。
“换了你阴司秀才钟灵,你肯善了吗?”邪剑孤星沉声反问:“易地而处,嘉鱼码头早已成为流血五步的场所了。你是四海游龙的党羽?他娘的!你是愈混愈回去了,替一个江湖招摇撞骗、勒索敲诈的小辈摇旗呐喊,你真混得光彩呢!”
“老夫不是他的人。”
“哦!看不顺眼打抱不平?可敬,他娘的!”邪剑孤星嘲弄意味十足:“你我是同类,不是锄强扶弱的材料。老来变性,不是好兆头,叫那小混蛋站出来,老夫要听听,他怎么说。”
“包老邪,你该听我的。”阴司秀才提高嗓门。
“为何该听你的?你混蛋!”邪剑孤星火气旺得很。
“不听我的,你将后悔莫及。”
“有这么严重?”
“也许比你所想像的严重。”
“那就说来听听吧!老夫不是听不进逆耳忠言的人。”
“他是因公办案,途经此地的人。”
“因公办案?他娘的,他像吗?”邪剑孤星破口大骂:“那狗养的摆出强盗面孔,会是因公办案的人?他的所作所为,却需要执法的人抓他法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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