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御弟血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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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御弟血泪录-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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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到武学,勾陈有三天三夜的话要说,他发现楼越在武学上的禀赋远超自己的想像,正想好好给楼越指导一番。
  谁知……
  楼越根本不想听他的长篇大论,扔下干脆的一句话:“那间房,不要动。”
  勾陈:“为何?”
  楼越:“住别的房或露天,你选一个。”楼越抛下问题,冷脸走开。
  勾陈心想:我若都不选呢?我若偏要住那一间呢?
  楼越像是能听到一般,走出两步,再抛回来一句话:“不选就下山。”
  楼越根本没有给勾陈讨价还价的余地。
  勾陈挺乐观地想:谁让这是楼越的越风山呢,我还能不听他的?!
  于是勾陈选了另一间屋子,就在楼越的隔壁。
  收拾妥当,勾陈开始着手处理几件当务之急。
  楼越情劫之事,暂时无法去找龙云骄问清;眼下倒是可以弄清另一件事——楼越是否学会镇海剑最后一招。
  自然是先把山神和树精提出来问。
  山神和树精被勾陈的仙光吓得一个多月都没有缓过来,又被提出来,吓得屁滚尿流。
  山神树精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勉勉强强抬起头来:咦,仙光怎没了?
  勾陈长腿一伸,把一神一精的思想读得明明白白:本天帝又不是闲的,来凡间天天闪个仙光能当饭吃吗。
  勾陈不费话,劈头问:“楼越学会整套镇海剑否?”
  山神树妖下巴都快点到胸脯:“练会了,练会了。”
  勾陈:“为何他平日从不练最后一招?”
  山神讷讷道:“原来日日都练的。”
  旁边老树精贼眉鼠眼地咳了一声。
  山神恍悟到什么的,一下噤了口。
  勾陈:“最后一招有何特别之处?”
  山神和老树精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看样子,是不肯再多说了。
  勾陈明悟,想问出东西得上点手段。
  他身为天帝对凡间的小神小妖动手,有失风度,手是不好动的,只能动口。问了一圈,山神和树精唯唯诺诺的,不肯松口。
  勾陈无奈:“你们更怕楼越?”


'正文 第十九章 朱胭发带'

  第十九章朱胭发带
  山神和老树精暗暗叫苦:可不是吗!强龙难压地头蛇,任你再厉害,不过是个过客。更何况楼越是会动手的!
  勾陈:“以为我不会动手?”
  山神和树精抖得像筛糠。
  勾陈摊手:“我还真不会对你们动手。”
  山神和树精稍稍镇定。
  勾陈幽幽道:“但我有一百种方法,还让你们比挨打还难受。”
  山神和树精直接风中凌乱了。
  勾陈看他们这副怂样,连那一点点动手的欲0望小火苗都灭了,没劲。
  楼越已经学会全套镇海剑,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其他问题,解铃还需系铃人,何苦为难弱者……
  山神和老树精好歹是越海一带有头有脸的小神和妖,在勾陈这里成了弱者。当然,在楼越那里,也是弱者。
  自从那次打过之后,勾陈便时时找楼越打架。这是勾陈琢磨出来的接近楼越的最好方式。
  楼越在越风山及越海未见敌手,忽然间来一个人,两三下随随便便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他正在血气方刚争气斗勇的年纪,哪里肯认输,便把一肚子心事,全撒在拳脚上。
  楼越在武学上甚是痴迷,一旦动手,根本停不下来。
  初生牛犊不怕虎,楼越在勾陈手下吃了无数败战,斗志却越发昂扬。
  这得是多牛气的精神啊,一个凡间的灵居然想打过三界武神!就是天上的武将,也没几个敢和勾陈动手。
  得亏楼越不知道勾陈的身份,勾陈忽然有些明白为何青华不肯让楼越知道身份。
  一旦知晓,便不纯粹;一旦敞开,便有顾虑。
  全部告诉楼越,恐怕多出的反而是枷锁和猜忌。
  这样挺好。
  勾陈挺欣赏楼越这股子不服输的精神,但凡有这种精神头的人,再加上点天赋异禀,骨骼清奇什么的,必成武学大家。
  正好,楼越就是就那全占的好苗子。
  勾陈从未收过徒弟,遇到难得的好苗子,也生出将衣钵道场传承下去的念头。
  打架成了勾陈和楼越不错的沟通方式,也是唯一的沟通方式。渐渐的,连这唯一的沟通方式也弱下来。并非楼越被打怕了,而是楼越的心事越来越重了。
  有时正过着招,楼越忽然就松了剑,阴郁下脸。幸好勾陈功夫够好,能够及时刹车,否则一百个楼越都栽了。
  楼越总一个人坐在风动石上看海。
  勾陈从身后过,瞧一眼:看海?想东海那条小龙?!
  楼越时不时掏出一个海螺,呆呆地瞧良久,有时放到嘴边,想吹,又止住,再放到耳边听。
  勾陈跳下树,伸懒腰:能听到什么,小白脸龙留的话?
  勾陈动了心思:那枚海螺得拿来听一听。
  以勾陈的风格,直接要。
  勾陈:“楼弟,海螺借看一眼。”
  楼越:……
  勾陈:“楼弟?”
  楼越没有理会勾陈,突然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勾陈:……
  他来越风山一个多月,楼越从未问过他的名字,他也没想起来要提,没名没姓地相处过来,有没有名字并无大碍。越风山统共就他们两个会说话的(山神和树精总躲起来不算),其中一个人说话,除了自言自语,肯定是给另一个人说;加之,楼越这个越风山唯一有使用他名字需求的人从未主动跟他说过话,他的名字,在越风山实在无关紧要到连一片浮云都不如。
  楼越突然问了,勾陈居然还有一些小欣喜:“陈武。”
  勾陈的陈,武帝的武。
  这个名字,是很久以前,他给自己取的凡人名,总算派上用场。
  楼越目光陡然锐利:“所以陈武上仙,你先前怎知我叫楼越?”
  勾陈头皮瞬间就惊麻了。
  楼越从未告诉过他名字,而他自然而然地就叫出了楼越的名字,后来还一直楼弟楼弟地叫唤。
  顿时想起前些日子两人的一段对话:“我和你非亲非故,怎当得一个弟字?”“不叫你楼弟,难道连名带姓的叫楼越?见外不说,还不太客气。”“我倒不觉得”。
  忽然明白,楼越一句“我倒不觉得”含有的另一层意思。
  楼越心思之深,套话之精妙,大出勾陈意外。
  楼越把语不惊人死不休奉行到底,又抛一个炸弹:“你还要说不认识紫华么?”
  勾陈:……孩子太聪明,真的很犯愁啊!青华,我理解你以前带孩子的痛苦了!
  以勾陈的性格并不愿说谎。青华决定不以真实身份对楼越是有自己计较和考虑;而他当年对青华一句“依你”同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以预测,眼下若向楼越承认了和“紫华”的关系,可以预见将有更多问题会被问:紫华在哪里,紫华为什么要走……
  有一个谎言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圆谎。
  勾陈很头疼。
  于是换了一种回答,他蔼了声音,“我守了你三年的楼,要知道你名字有多难?我来越风山不仅看上了这里的风水,还想收你为徒。”
  楼越冷冷地扫一眼勾陈。
  勾陈神一般的理解了楼越的意思:你想太多了。
  秋末,海上升平。
  楼越独自一人去了海里,平躺海面上,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搭在胸口,手里握着那颗海螺。(第一部有讲到这颗青华送的海螺)
  勾陈半日不见楼越,找到海上,落在楼越身边,问道:“楼弟有心事?”
  楼越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远处,把海螺收进衣襟。
  这个动作坐实了勾陈认为海螺中有蹊跷的想法,他暗暗决定:绝对不能让那条小白脸龙暗渡陈仓。
  他暗中运了法力,透明细丝钻进海螺,如石沉大海,毫无作用。暗中又运了法力,成打的细丝钻进去和海螺里的机关对峙了一阵,最后细丝冒出海螺,飞散,机关已破。
  了了一块勾陈的心病。
  仿佛一年的风暴都攒在一次吹尽似的,初秋来了一场年里最大的风暴。
  勾陈久不动手,浑身骨头正痒,见到风暴要来,兴奋地摩拳擦掌。
  被楼越往前一拦:“前三年承蒙照顾,多谢。”
  前面三年,勾陈和从前的青华一样,也窝在镇海崖越俎代庖地当着镇海灵。勾陈闲不下来,伪楼灵当得不知多滋润,突然不让他管镇海的事,他手脚痒得放哪都不舒服。
  他长手长脚地趴在树干在瞧楼越。
  楼越一个猛子扎进风浪。
  勾陈“咦”了一声,心想:以楼越的修为,这样的风暴不至于如此用力啊?
  到底是三界武帝,楼越入海的招式他越想越不对,死死地盯着海面,忽然想到一点:楼越该不会想借机去东海找那条小白脸龙吧?
  这可不行!
  勾陈两步也跃入海底,急忙找人。
  不入海不知道,原来此风暴在海底有暗涌,水量之大,动力之强,是勾陈这三年镇海见所未见。
  他心里的弦一下蹦紧,略一分析,又定下心来:楼越分得清轻重,绝不可能擅离职守而去找小白龙。
  楼越一定在海上。
  忙运功,截住海底暗涌。
  才使劲,就听得海浪里传来楼越冷硬的声音:“陈武回岸。”
  勾陈脑袋耷拉下来:嫌我多管闲事……
  勾陈没精打采上岸,重新趴回树干。
  楼越的身影时隐时现,穿梭在海浪之中,海风鼓起他的玄裳、红络和长长的发带。
  勾陈深谙武学,他一看楼越的身姿,忍不住赞叹楼越镇海剑之精妙,看着看着目光就不受控制地停在楼越飞舞的发带之上。
  那根和楼越玄裳的红边一样颜色的朱胭发带,他曾经扯下来过。
  倒叙起
  那一日他和楼越过招,海风正好,正好扬起半片衣摆,正好把飞起平日服帖的发带。当时天很蓝,山很绿,那条胭红的发带飞舞得迷了勾陈的眼,他忍不住手痒,坏心眼地扯了一下,于是……楼越的发,散了。
  又黑又长的青丝,瀑布一样飞泻下来,鬓角两边的黑发蜿蜒过脸颊,墨一样黑的发,粉一般白的脸,衬得那双要命的剪水瞳和眉心朱红楼印格外惹眼。
  他抓着发带的手,不自觉紧了一下。
  楼越长得太标致了!
  当时的楼越十分生气,嫌恶地盯了他一眼。
  勾陈一并记住的,包括那冷冰冰的一眼。
  …倒叙完……
  忽然海上动静有异,镇海局势陡转,风浪掀天。
  勾陈忙找楼越,没有半点踪迹。
  暗叫一声不好,他一个猛子跃到海上。一边喊他的名字,一边沉沉浮浮地找人。
  在茫茫大海中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海浪越来越大,勾陈却连楼越的一片衣角都没找见。
  更可怕的是,之前还感应得到楼越的镇海剑波,而现在却没有了,整个风暴的海面,没有半点镇海剑的迹象。
  海面在他眼里一寸一寸快速地过滤,连小鱼小虾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很快,他看到了海浪之下,海水中间,木偶一样举着海螺的楼越。
  风浪拍打在楼越身上,海水拍湿了他的衣裳。作为镇海楼越,居然被海水湿了衣裳,这是极丢脸的事。
  然而楼越就那么楞楞地站在海中央,一头一脸的水,双眼通红,目光黯淡,整个人像被抽空了血气一样。
  灰白空洞。
  勾陈一惊,大喊一声“楼越”,冲过去。


'正文 第二十章 欠下三债(一更)'

  第二十章欠下三债(一更)
  楼越对勾陈的呼喊充耳不闻,他嚷嚷地说了一句“死了算了”,便卸尽力气,沉入海底。
  勾陈冲过去,将将把楼越接住,低头一看:楼越面无人色,眼角嘴角一片腥红,眉心的灵印失了往日的艳色。
  自断筋脉!
  勾陈大惊,抱着楼越往镇海楼赶。
  把楼越的元灵送进镇海楼,再用法力在镇海楼四周结起护法阵。勾陈正北而坐,主阵替楼越疗伤。
  这一疗伤又足足一月。
  勾陈隐约猜到上回楼越伤重到要休眠三年的原因。
  楼越是故意出的纰漏,他刻意制造危险,给自己一个有难的名义吹响那个海螺,再卸去一身法力,倒在海上。他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转紫华说过“有难时吹这个,我会回来”的话,放弃了所有抵抗等那个说过会听信归来的紫华。
  楼越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认输又怎样,被紫华看不起又怎样,他都不在乎,他烦透了自己装作坚强傻等的蠢样。好不容易等来这场风,好不容易他有勇气吹响海螺,他甚至想好了如果紫华骂他没用他要如何回应。
  然而,紫华没有来。
  ……
  如果说紫华离开的时候,楼越还替自己保留了一点点期待,那么这个叫不来紫华的海螺,断了楼越最后一点念想。
  “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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