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御弟血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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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御弟血泪录-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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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云骄满脸黑线,问这个干嘛:“未曾。”
  勾陈:“抬起头来。”
  这种桥段……呃……龙云骄别扭地抬起头。
  勾陈仔细地打量着龙云骄,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呵!心里叹一声:原来楼越喜欢这样的人物。
  勾陈长叹一口气,怎的一个两个,都喜欢男子!
  勾陈地给龙云骄安上了一顶小白脸的帽子,觉得日后很有必要提东海龙王说话。
  龙云骄他堂堂一个东海小太子,甘愿当木工就不错了,花了半年的功夫琢磨出来的土木功夫,还要被说粗制滥造?指望一条在水里长大的龙建好陆地上的房子,现实么?还要被说小白脸,真是比窦娥还冤!
  好在他并不知自己背了这口大黑锅。若他知道,他定大喊一声,他连跟楼越正经对视都不敢,说是和楼越的小白脸,实在太抬举他了!
  勾陈摆出一副好兄长的样子和龙云骄进行了一次……呃……鸡同鸭讲的对话。
  勾陈:“你何时来的越风山?”
  龙云骄:“三年前。”
  时间正好,青华就是三年前屏幕的观尘镜。
  勾陈:“因楼越而来越风山?”
  可不是么,若非楼越,哪里拦得住东海的追兵,龙云骄答:“是。”
  勾陈:“楼越为何突然休眠?”
  龙云骄:“他……受了伤……”再细的,不能说。
  勾陈:“不能说?”
  龙云骄:“此事小龙说不妥,上仙若想知道,便问楼越罢。”
  勾陈心说,此人挺有心计,自己不肯认都推给楼越。
  勾陈掏出一颗红珠:“此珠妖邪不侵,本仙赐它于你。”
  红珠一看就是极品仙宝,龙云骄忙道:“小龙无功不受禄,实不敢受。”
  “你照顾楼越一番,当得此珠。今后我自会照顾楼越,你们东海正值用人之际,便速回东海去吧。”
  东海确实正是多事之秋,龙云骄佩服得紧道:“既如此,小龙东海确有急事,恳请上仙救护楼越,小龙先回,事情处理完即回。”
  “有本仙在,勿须担心楼越,你去罢。”勾陈没想到小龙说走就走,薄情寡义,心里甚是鄙夷。
  “小龙替楼越谢过上仙。只是此珠小龙万万不能要。”龙云骄说完匍匐再拜。
  勾陈让开两步,不愿受拜。
  龙云骄走出两步,才意识到忘记问上仙名讳,再回头想问,上仙摆一张黑脸。“我好像不太受欢迎”,龙云骄一边想,一边离开了越风山。
  勾陈终于送走了“小白脸”,在镇海楼前陷入沉思。
  来之前他就知道青华已离开越风山,当时就预感不好,青华那种做事顾前不顾后的,没准会落一个烂摊子给他。
  果然。
  勾陈对着镇海楼发愁。
  最快解除楼越休眠状态的方法:
  一是直接叫醒,以勾陈的修为,一嗓子就能把楼越喊醒。但是楼越是因受伤休眠,在伤愈之前,喊醒不妥。
  二是再输点仙力。念及此,头皮一阵发麻,青华之前多次狠批勾陈给楼越输四十年修为一事,忆起挨批的惨状,撇撇嘴,算了,这事儿不能再干。
  两个快的方法都被勾陈否决掉,勾陈悲哀的发现,只剩下一个办法——给楼越护法,等楼越自己醒。
  他此行下凡,少至三日多则五日,换成在凡间的时间便是三到五年。
  楼越,睡了三年。
  高高在上的勾陈天帝,在凡间的一座小山头当了三年的守楼人。
  三年后。
  镇海楼。
  楼前一名男子在搅石灰,他动作利落熟练,调好浓度,举着工具,蹲在墙下一点一点的抹石灰。
  半天工夫才将整座楼都抹了一遍,巡视一圈,点头,对自己的技术很满意,转身又去调漆。
  朱红、墨黑的漆细细地涂遍柱子门窗,待男子直起腰来,已是落日时分。
  亏得他是神仙,经得住这通宵达旦的干活,一连累了两日,没喊累,就着夕阳喜滋滋的瞧被自己刷得焕然一新的镇海楼。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依海而眠,倚楼而居。勾陈想:“帝力于我何有哉?”这样的日子倒是自在得很。
  他上上下下了瞧了一圈楼,心里一层一层地泛着美意。
  这是我亲手修的楼——勾陈想,他心中温情满满,找了一个好的角度,坐在楼面前开始说话。
  勾陈并不是爱说话的人,他在天庭于仙务上发号施令言简意赅,仙务之外能和他好好聊天的人寥寥无几。在越风山这三年,难得赋闲静下来,便有了说话的兴头。
  勾陈便和休眠的楼越说话。
  他试出楼越已到化神返虚的境界,虽休眠也能感应到外界动静。他拣些不暴露身份又有趣的话说,说那些民间演义的传奇和侠肝义胆的豪杰。
  他一个人对着楼也能说的津津有味,说到要紧处,也像说书先生那样,故意停下来问“欲知后事如何……”。
  此时镇海楼便会平地起一阵阴风,勾陈哈哈大笑“我这就给你分解”。
  那阵阴风旋即停住。
  勾陈大笑,靠到楼柱上笑说:“脾气忒大。”
  勾陈日日给镇海楼读《勾陈心经》,那些经文是他从小背的,晦涩难懂,背了一万多年,早烂熟于心。他背起经文来,像哼塞外军歌,字字句句,洒脱不羁又一丝不苟。
  镇海楼在经文中会泛着淡淡的红光,像仙宇一般。
  三年来,勾陈结阵为楼越护法,日日早午晚坐阵,日日里里外外扫洗楼台,风雨无阻。每季末,亲手修葺楼台,照着托人取来鲁班天书修楼,把镇海楼修得焕然一新,美仑美焕。
  勾陈天帝是天生的神仙,主御群灵,总御万神,手底下有八大元帅、五极战神,厉害得不得了。如今反过来给凡间一个小小的灵护法,却甘之如饴。
  他生带帝命,自小没有同伴。身为长兄,却不能和兄弟濡沫成长,没能体会到骨肉情深,有弟弟(紫微)却不得相认,更小的弟弟又都不在他御辖之内,好不容易来了个青华,又任性地赴劫去了,一个个都难得亲近,留他一个大哥,有名无实。
  一个人孤孤寂寂地当上万年天帝,实在是……寂寞。
  楼越,于勾陈而言,像一个奇迹。
  勾陈能在楼越身上感应到细微的紫微气息,虽以勾陈与紫微的星缘,找紫微困难,但他紫微的气息送到他跟前,他还是能感应到的。
  楼越很可能是紫微转世的后人,是青华的徒弟,这世界,除了那些弟弟,楼越是他关系最近的人。
  镇海楼的楼宗是楼镇海,楼镇海是紫微,但凡与紫微有关的事,不论是青华还是勾陈,都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就算青华当年不建新的镇海楼,勾陈也会来建。
  勾陈想到这里笑了笑,望一眼镇海楼,心想:越儿快醒,等玉帝不耐烦下旨来提我,谁来给你守楼?
  他不过自我调侃的,没指望面前的楼会给他回应。
  镇海楼忽然轻微震了震。
  勾陈一惊,喜上眉梢:“越儿,你听到了我的话要醒了么?”
  他高兴地刷地站起来,忽听身后有动静。
  一转头,来人举着玉帝玉旨。
  勾陈神奇的乌鸦嘴再一次灵验。
  玉帝派人来提他了!
  若来的是其他人,勾陈还能拖上一拖,玉帝那老头心眼忒多,派来的是——天枢。
  见到天枢的那一刻,勾陈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自紫微进入轮回后,天枢以北斗星主之尊代掌紫微星宫星务,日理万机。勾陈想见天枢,绝对比登天还难。
  来了凡间,反倒能见到天枢,勾陈喜出望外。
  天枢递完玉旨,竟不着急走,绕镇海崖走了两圈,最后停在镇海墓前。
  两兄弟目光交接,天枢点了一下头。勾陈领会,嗯了一声。
  楼宗楼镇海确是紫微无疑,有天枢验证,再也假不了。
  勾陈:“楼越身上的灵脉,你怎么看?”
  天枢往镇海楼深瞧一眼,不置可否。
  天枢如此反应,勾陈心下了然。
  勾陈想求天枢帮个忙,犹豫再三,开口道:“天枢,替我给长生天帝带个话罢?”
  天枢不置可否。
  天枢的反应在勾陈的意料之中,勾陈补一句:“或者,你替我在此处守几日楼,我去趟南天速速便回。”
  天枢“哦”了一声,道:“不过是走一趟南天,天帝请把信写来便是。”
  勾陈大喜:“你愿替我跑一趟老乌龟……呃,是长生的神霄府?”
  天枢点头,转头瞧着镇海楼出神,忽然转身,连句道别也没有,原地化光而走。
  勾陈拦都来不及,冲着天“哎哎哎”了半天,也没能把人留住。
  垂头丧气地转回身,一看一惊,镇海楼有动静。
  楼身闪着微弱的红光,紧接着楼身也跟着动起来,像是有什么要喷薄欲出。
  勾陈大喜:楼灵将醒!
  他走远几步,站定,忽然想起什么,上下瞧瞧自己,确是一副凡人的打扮,这副容貌是在他凡间惯用的,楼越幼时见过他这副样子,不过无妨,青华洗掉了楼越那段记忆。
  像无数家长迎接归家的游子一样,勾陈脸上带着与武神兵帅不相匹配的慈爱的笑,望着楼越从镇海楼里一步一步走出来。
  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若玉石之将崩。
  二十岁的楼越,像天神一般朝勾陈走来。


'正文 第十七章 劲腰楼郎'

  第十七章劲腰楼郎
  勾陈怔怔地看着楼越向自己走来。
  十几丈的距离,恍若跨越银河。
  玄衣卷海风,红络缠秋日,楼越一步一步像踩着红云而来。
  楼越有一双再标致不过的剪水瞳,墨涔涔、水汪汪的,像笼着氤氲,即使面无表情,也让人觉得无比……多情,再加上眉心一树胭红楼印,凝眉之间,华光流转。
  若有所思,如笑如泣,莫过于此。
  勾陈想起紫微也有一双剪水瞳,但紫微的那双剪水瞳只能用来顶礼膜拜,而楼越的这双眼,会让人沉迷。
  勾陈这样的武夫,很少“沉迷”什么,更别说用这个词形容什么。然而,和楼越对视的那一眼,他第一时间想到这个词。
  勾陈那双两把刀的眼睛,看谁长得都差不多,美丑在他眼里,区别不明显。青华长得够好看吧,在他看来不过就是齐整些,只有紫微和天枢那种雅正佚貌、丰姿冶丽的才算得上夺目亮眼。
  而楼越宽肩,劲腰,窄袖,长剑,无论哪一样都是须眉男子风采,却让人看得呼吸一滞。
  勾陈忽然想起从前从镇海楼香客口里听来的一句诗:腰带三围恨沈郎。
  我家小孩儿长得真好看!
  有那么一瞬间,勾陈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是曾经那个混世魔王般的小孩儿。
  勾陈性子直来直去,看人毫不避讳,直到楼越走到他跟前,他一双虎目还直勾勾地盯着楼越。
  “是紫华让你来的么?”
  楼越问他话时,他脑袋里在想的是:本天帝置办的衣服就是好,穿在楼越身上最好看!
  半晌缓了目光,随即了然,楼越只有青华一个亲人,自然以为帮他的人是受青华之托。而勾陈确实并未受托而来,他磊落道:“不是。
  这样的回答本无太多含义,然而楼越却像听到什么震惊地消息一样,瞪大了眼,语气里有明显经克制的低沉:“你认识紫华?”
  勾陈没想到,楼越居然能从自己方才二个字的回答猜测至此,他和青华早有商量,不对楼越暴露各自的身份,亦不暴露互相的关系。认是不能认的,好在“紫华”这个人确实他也不认识,便答道:“不认识。”
  楼越眼帘半垂下去:“是么。”
  听不出是信了或是不信。
  二十岁的楼越,及冠的年纪,按凡人的规矩算已是成年。比起少年时,现在的楼越少了任性姿意的同时,也少了言语欢笑。稳重是稳重了,却也变得……冷峻寡言,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没有烟火气。
  该怪自己对他揠苗助长么?勾陈突然有点理解为何青华不肯让他传修为给楼越了。可是楼越的冰冷,和揠苗助长当无甚关系才是。
  勾陈想起小时候的楼越像头小狼一样排防着他,虽然那时候他被小孩子儿排斥得挺发愁,但比起现在楼越把他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客人客客气气地拒着,那个少年楼越立体生动了太多,多的不止那一点烟火气,还有……活气。
  勾陈一向拿这种冷淡性子的人没什么办法,若再加上这个人是他关系很亲近的人,便束手无策,比如从前的紫微,比如天枢,他都搞不定。
  所以,对这个成年后突然冷若冰霜的楼越,勾陈只能无奈地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
  好在楼越并不避着自己。
  虽然都在越风山,有时候大半天也见不着一面,楼越也不会来问一下;若打照面,楼越倒不会吝啬一个点头致意。
  便再无更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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