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多么了解我都能让你了解。”夏日烈又想了想,“出国的手续由我来处理,我会尽快办好。”
“那就这么决定了。”于蔷收了手机后,这才开车前往公司,打算等夏日烈排定时间后,再向董事长请假。
到了公司外,她才下车,就见一个女人朝她走来,近距离一看才发现她不就是那天和夏日烈一块儿交谈的女人?
“你应该记得我吧?那天在桑若亚饭店的会议室,我们见过面。”林爱朝她伸出手。
于蔷也伸手与她握了下,“你好,我是于蔷。”
“有空吗?”林爱指着街上的咖啡厅,“我们去聊聊,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
“好。”朝她点点头后,于蔷就随她一块儿走进那间咖啡厅。
点了咖啡之后,于蔷望着她,“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当然是关于日烈的事。”林爱笑望着她,“你曾听他提起我吗?”
于蔷摇摇头。
“那你一定不知道我和他认识多久了吧?”她眯起眸,手指画着水杯的杯缘,笑得极为妩媚。
“我是不知道,但我想应该很久了。”从她和夏日烈那天的交谈中,便可以听得出来。
“你说的没错,但我们的交情比你想象中的还深,我从出生就认识他,而从小我就寄住在夏家,人家都说我们是青梅竹马,还说我就是古代的童养媳呢!”林爱一手托腮笑望着她,“那你呢?和他认识多久了?”
“嗯……不到三个月。”
“天呀!不到三个月,怎么敌得过二十五年呢?”林爱看她的眼神转为犀利。
于蔷当然可以感受到她的敌意,“我不懂你对我说这些的目的。”
侍者送上咖啡,林爱端起喝了一口,“我的故事还没说完呢!说完后你就知道我的目的了。”
“好,那你说吧!”深吸口气,于蔷给自己心理准备。
“日烈从小就很关心我、爱护我,甚至可以牺牲性命救我,还记得我十七岁生日那年,我们在月光下对着月亮发誓,今生非对方莫属。”她闭上眼,恍似陷入回忆中。
于蔷只能紧抓着裙摆,要自己坚强。
她不懂,既然他有了这么要好的女友,又为什么要追求她,只是觉得好玩、觉得刺激吗?还是他从早到尾都在耍她?
“你一定是想,既然我们有这么深的感情,他怎么会追你?”林爱为了打听她,可是请了征信社将于蔷的所有事情都调查清楚了。
于蔷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了解她心底的想法!
“三年前我远在西德工作的父亲终于回国了,我也打算搬回家住,可那时我才知道我爸之所以回来是因为得了绝症,半年后病情加重,就在临终前夏伯伯与日烈同时向我爸保证,说会照顾我一辈子,夏伯伯还以长辈的身分为日烈向我求婚呢?”她边说边玩着胸前的别针,“这就是日烈上回送给我的礼物。”
于蔷闭上眼,直觉心在颤抖,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你还没说到重点。”
“哦对!为什么他要追你?那是因为他想刺激我,刺激我答应嫁给他,好吧!我承认我爱他,经不起这样的刺激。”
“所以,你们打算结婚了?”于蔷的心好痛!
“对,而我也要代日烈向你说声抱歉。”她笑得好幸福,接着拿出一张支票,“这是日烈开的支票,他不好意思当面拿给你,所以……他托我走这一趟。”
低头一看,于蔷看见那张支票的确是夏日烈的签名。老天!他……他为什么要这么伤她,为什么?
他明知道她曾经受过伤害,居然狠心的再伤她一次——
“拿去吧!如果想骂他就去骂个够,我不会有意见的。”将最后一口咖啡喝下,林爱站了起来,“我走了。”
她之所以敢让于蔷去骂夏日烈,不过是招反激将法,让她反而不想去找他。
眼看她就这么离开,于蔷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突然想到什么拿了支票追出去,“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林爱故作温柔的回头。
“我不需要他的钱,请你拿去还给他,告诉他我不会去找他,被他的甜言蜜语所骗是我笨、是我傻,让他拿这些钱去淹死他的良心吧!”
将支票塞进她手里,于蔷便往前直奔,直到进入办公大楼内,她才一手抚着胸、一手按着墙面,不停喘息着。
“老天,我该怎么办?”由于正值上班时间,大厅里人来人往,她只能强力抑制痛哭的冲动。
“我该相信谁?我该怎么做?”就在她快要站不住时,云琴正好走过,一见她如此虚弱,吓了一大跳!
“经理——”她赶紧上前扶住于蔷,“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摇摇头,于蔷强迫自己要镇定、要坚强,“可能最近太忙,头有点晕。”
“要不要去看医生?”看她的脸色真的很差,云琴担忧道。
“没事,我等等去请假,然后回家休息。”对她笑了笑,“麻烦你扶我进电梯。”
就这么,她发现自己的双脚好像踩在浮冰上,既害怕又不安;回到办公室,她先喝了杯热茶,又休息了会儿,这才向董事长正式请了长假。
与同事们道别后,她再度走出办公大楼,心想这十天她该去哪儿?
她该向夏日烈问个明白吗?还是就这么算了?
或许是她胆小,居然不敢面对事实,就怕……就怕这一切就跟林爱所说的一样,那她可能会就此一蹶不振,彻底跌入深渊里……
虽然担心,可是于蔷还是前往桑若亚饭店想要探听夏日烈。
可是,她该用什么样的身分去问才不会启人疑窦,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呢?
对了,既然他曾经在“征婚试验所”报过名,那么她就以那样的身分询问看看好了。
她大胆的来到柜枱,客气地问:“我想见夏日烈先生。”
“夏先生?!”这位小姐看了看她,“你预约了吗?”
“没有。”
“那可能没办法,我们夏先生很忙,每天有接见下完的客人,得先预约才行喔!”柜枱小姐抱歉一笑。
“那他现在在公司吗?”
“在,不过他刚从野柳回来,可能在休息。”
“对了,据我所知他住在野柳,为什么要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不知道她会不会回答,但于蔷还是试着问。
“他不住在野柳,那里是我们新饭店的开发用地,看了近期报纸应该都知道这则新闻。”柜枱小姐笑笑说。
“天!”于蔷抚额一叹,暗笑自己傻,最近为了他的事,她连报纸新闻都没心情看。难怪他曾说过,住在那里是为了公事。
这时于蔷也才发现自己对他几乎一无所知,甚至连他的职务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负责饭店广告征选的案子。“能不能再请问,他……他的职位是?”
“夏先生是我们未来的总裁,是我们老总裁栽培好几年的接班人,不用太久就会继承老总裁的位置。”说起夏日烈,柜枱小姐嘴里尽是好话。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再跟他约时间好了。”于蔷脸色一阵苍白。
没错,记得她在为桑若亚做广告企画时,就曾听说桑若亚的老总裁已年近七十,却因为膝下无子,一直独立撑着这间饭店。
“原来他即将是这间饭店的负责人!”她回头看看金碧辉煌的大厅,不禁逸出一丝苦笑,“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找了张椅子坐下,突见一名记者带着人走了进来,问着柜枱小姐,“我要找夏先生。”
“你是?”
“这是我的名片。”女记者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用银铃般的嗓音说:“听说夏先生就要和他的青梅竹马结婚,我们想采访他……”
女记者轻脆的嗓音传入于蔷耳里,深深打击她的心。
站起身,她扶着墙走了几步,这辈子从没感到这般无力呀!
走到饭店外,她仰首看看刺眼的阳光,这样闷热的天气加上身体不适,令她冷汗直冒。
“夏日烈,你对我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呢?”走在骑楼下,她无神地喃喃自语,突然皮包内的手机响起,惊得她整个人颤了下。
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竟是夏日烈!
犹豫片刻,她还是接起。
“在干嘛?怎么这么久才听电话?”
于蔷从手机里可以听见他的声音,还有他身旁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好像还有刚刚那位女记者的嗓音……
可见记者现在正在采访他,为何这时候他会来电话?更不明白他既然已找林爱对她摊牌,又何必找她?
“你现在很忙吗?”既然他不肯说明,她也当做不知情吧!
毕竟揭开疮疤将是多难看的下场,她不要……她还想保留对他最好的印象,而也极力劝自己别去恨,那都是她的命。
“还好,只是……在开小组会议。”他轻轻扯笑,“得将该做的赶紧做完,才能陪你去法国。”
“你是真心想带我去法国?”两行泪淌在颊上,她知道他又说谎了。
“当然了,你的愿望,我说什么都要满足你。”恣意的笑声,毫不掩饰的从手机传出。
于蔷隐隐笑了,尽管他骗了她,只要他心里还有她,那就够了!
这是爱吗?当爱上一个男人,自己受的伤、被践踏的自尊,都可以先摆一边,只想再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的人……
“如果你心底还有我,为何要拿钱来打发我?”她喃问。
“你说什么?”刚好那名女记者又在旁边说话,让他没听清楚。
“没……”装傻的男人呀!那好吧!就继续演戏吧!
低头看着胸前的花瓣坠子,她换个方式问:“你是真的爱过我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种话?”像是听出不对劲,他立即蹙起眉心,认真的说:“不要再胡思乱想,我当然是爱你的。”
“哦!”那就好,那她就心安理得的将这个坠子带走,至少可以留下对他的回忆……
真的好奇怪,她明明伤心得要命,竟然可以心平气和的跟他讲电话,或许她并不想承认自己被遗弃,还为他找了欺骗她的理由……
“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他急问。
“我请了假,正一个人在街上游荡,觉得好孤单。”她将头发拨往耳后,红着眼看着路上一对对相拥而过的情侣。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他有点担心她的状况。
“你可以吗?不是在开会?”她摇摇头,“不用,我只想自己到处走走。”
“该讨论的都已经讨论的差不多,不妨碍,你说你在哪儿?”他语气急促,似乎很担心她,听他这样关切的声音,于蔷心想:即便他对她无心,但至少他的心中仍留有她的位子。
“我在你的饭店外不远处。”她看了看,“旁边是一家体育用品社。”
“你来找我,为什么不上来?”夏日烈随即站起,也不管女记者仍在场,立刻冲了出去,“我马上过去找你。”
见他走出办公室,赖在那儿想劝他接受采访的女记者一阵错愕,“夏先生……夏先生……”
“我说了,我不接受采访,下次再这样擅闯,我会报警处理。”丢下这话,他便继续往前走。
真该死,到底是谁恶意散布的谣言,他怎么可能娶林爱?
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想打电话给于蔷,想听听她的声音,好缓和自己即将爆发的怒火。
夏日烈离开饭店后便朝于蔷所说的地方奔去,远远地就看见她站在一间婚纱店前,偏着脑袋看着橱窗里那件高贵典雅的礼服。
“喜欢这种款式?”他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于蔷回头望着他,“你的速度真快!”
“当然要快。”他可不想被那个烦人的女记者追上。
“这件礼服很美吧?”她笑问,笑容里有一丝悲伤。
“的确。”他看着这套礼眼的样式,“你的眼光果真不同,很有味道。”
“真的吗?”于蔷微微笑望着他,“如果你下午没事,我们到处走走好不好?”
“想去哪儿?”夏日烈搂住她的肩。
“我想……想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百货公司,去看场当时没看成的电影。”她望着他。
“好,就去看电影,我已好久没进电影院了。”他笑了笑,但又凝眉看看她,“你的脸色很差,好像很累。”
“因为不想开车,所以坐公车过来,刚刚又坐错站,可能是走了太多路。”她牵强地说。
“那我们回饭店开车。”夏日烈拉着她的手往饭店的方向走。
看了场能够让人开怀畅笑的电影后,于蔷又说:“我们去那天你带我去的餐厅喝酒好吗?”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察觉她的异状。
“我只是想喝嘛!就让我喝一杯。”她对他眨眼一笑。
瞧她那妩媚的笑容,他也只能摇摇头,答应了她,“不过你可不能喝多,小酌就好。”
“遵命。”她俏皮的朝他行童子军礼。
两人前往那家西餐厅,她挑了上次去时同样的位子,叫了同样的酒,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心事?”他瞅着她那微敛的双眼。
于蔷笑着摇摇头,“没……”
“那你怎么会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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