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张起灵来说,只要一百米以内都不是安全距离,可是胖子不知道。
“小哥?你不是应该在那个青铜门里吗?怎么会在这儿?”
张起灵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胖子仔细的观察着面前的这个张起灵,他的脸和身材都没错,对,小哥最大的特点,也是别人无法模仿的是手指,他的目光完全聚焦在张起灵垂下的手上面。没错啊,是两根手指特别长,比汪家的那些人长多了,这个人应该就是小哥才对。
可是他说他不知道是怎么到这里的,看他这样子不像是失忆啊,难道说长白山的青铜门里面有一个通道,可以直通张家古楼,然后小哥走了十年终于到了这里?
胖子开始浮想联翩,张起灵也不知道他现在是误解了,而且还很离谱,所以对他的脑补完全无动于衷。
第二天早晨,吴邪烧的更厉害了。两个人收拾了装备,用骡子驮着装备,胖子背着吴邪,出了林子,没有在巴乃停留,直接到了上思的一个医院,给吴邪的伤口处理好,打了一些消炎退烧的药物。
第二天吴邪才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病房领一张床上的张起灵。
“小哥?”他以为他是在做梦,或者是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又闭上眼睛,揉眼睛,试了好几次,张起灵就那么活生生的坐在他的面前。
“小哥?你……”他记得他是去了张家古楼的最底层,眼看着就要进入那个装着张家秘密的房间的时候,却中了机关,模模糊糊的似乎是看见了闷油瓶,可是一直以为神经恍惚的缘故,睁开眼睛真的看见了。
可是自己昏迷了多久?看了一下时间,今天是2015年3月20日,他进到最底层是15日,才过了5天而已。
“吴邪,”张起灵开口了,“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吴邪心中一阵?这是在质问他妈,他还没质问呢?吴邪也不回答他的话,猛地一下就做了起来,虽然伤口很痛,但他必须要在气势上胜过闷油瓶,“你还问我,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说要去守什么秘密吗?”
张起灵低下了头,看着地面,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吴邪被他的这一句淡淡的言语弄得失笑,无力地躺下去。像是叙述一样,说道,“你回来就好,只要你没事,一切都好。”
☆、第二十八章 没有灵魂的躯壳
吴邪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胖子知道,但是在张起灵不知道,吴邪对胖子警告过什么都不许告诉张起灵,当初让他来猜一切的答案,现在也该让他张起灵尝尝猜谜的滋味了。
在医院里住了大概五天,医生终于说吴邪可以出院了,于是三个人就坐上了回杭州的火车。
吴邪当然是要回杭州,胖子说吴邪伤没好全,就跟着去杭州了,至于张起灵,吴邪是硬拉着他一起走的。
到了杭州还没回铺子,胖子就接到了小花的电话。
“我们进了青铜门,但是没有看见什么终极,里面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应该是发生了巨大的地震,也没见到哑巴张,你那边怎么样?”小花一股脑的把他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胖子觉得信息量比较大,消化了一段时间,才道,“吴邪没事,我在巴乃碰到了小哥,现在跟我们在一起。”
吴邪是听着他们打电话的,也大概知道了他们去了长白山,进了青铜门,然后什么都没有看见,只看见一片地震后的废墟。
他相信,在胖子说完情况以后,小花那边一定是一片鸡飞狗跳,他们拼了命的上长白山找张起灵,他张起灵居然突然间出现在了巴乃,这不是把他们当傻子耍嘛。
果然如吴邪所想,小花什么都没说,一秒钟之内挂了电话。
“挂了?”胖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嗯,挂了。”吴邪给了他一个确定的答案。
胖子在杭州白吃白住了整整三天以后,终于决定回北京了。他说生意好不容易又做起来了,不能扔下,现在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能亲自下斗了,准备到乡下走走,收点东西上来,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大赚一笔。
吴邪只能祝他早日腰缠万贯,安度晚年。
胖子走了以后,铺子里就只剩下吴邪和张起灵两个人了。
张起灵在跟不在基本上没有区别,所以也不算数,因此整个铺子都笼罩在一种极其诡异的寂静的氛围之中。
“小哥。”吴邪终于受不住这种诡异气氛的压迫,开了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吴邪很想死,自从他见了张起灵以后他只说过这几个字,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就不会说点别的?
“那你就住下来吧,王盟走了,我这里就我一个人,怪冷清的,你就留下来给我当伙计得了,虽然有点屈才,可总比在刀尖上舔血喝强得多,最起码可以保证生命安全。我除了不会做饭,其他的都是可以照顾好你的。”
吴邪说的这些倒不像是请一个伙计,倒像是招一个老板来照顾。
“张家没有了,但是你至少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啊,至少你还活着,你没有父母,以后我的父母就是你的父母,我的叔叔就是你的叔叔,你不在是孤独的一个人,我、胖子、瞎子、小花和秀秀都会陪着你。”
张起灵一直望着天花板,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回应,就像是这些话,吴邪是在自言自语。
吴邪说累了。喝了口茶,拿出自己的笔记消遣。
反正人已经回来了,其他的事情他爱怎么决定怎么决定。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吴邪的手机。
“小三爷,你让我查的,我查到了。”是林枫的声音。
吴邪的心顿时沉了一下,“把资料发给我。”
他快速的坐在电脑前面,开了电脑,登陆了邮箱,不到三分钟,资料救过来了。
吴邪看了这些资料以后彻底的震惊了,这些就是所有的,全部的秘密。他醒过来以后立即派了林枫他们进了张家古楼,将那里的所谓的秘密带了出来。
不过即使是再大的秘密也有一个期限,而张家所掌控的这个秘密的期限就只能维持到2015年。一切都结束了,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吴邪看向张起灵,他竟然还在看天花板,似乎对于他接的这个电话,他收到的是什么资料一点兴趣都没有。
原来他就是没有好奇心的人,没有好奇心,一生只为了自己家族的责任而耗费,这样的人应该说他忠诚,还是说他固执?
张起灵,张家可以控制一切,可是你作为张家的族长得到了什么?你得到的不过是一个腐朽的家族给你带来的一切灾难。
张起灵,张家可以拥有一切,可是你作为张家的族长得到了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一个人所应该拥有的灵魂。
你,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第二十九章 死亡终于来临
转眼,四个月就过去了,眼看着就是秋天了。杭州的秋天二十多度,不冷,但是吴邪总觉得秋天对他来说像一个噩梦。
2005年的秋天张起灵为了守护他进了青铜门,那是他最痛苦的记忆。
2015年的秋天,张起灵就坐在他家古董铺子的大堂里,看天花板。
他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不过令吴邪欣慰的是,他做了伙计应该做的事情,比若说鉴定一下古董真伪,装裱字画,以前这些都是吴邪自己做的,伙计只负责擦擦桌子,摆摆椅子和展品,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不过人家闷油瓶鉴定古董的手段可是一流的,用眼睛一看,用他那奇长的手指一摸,搞定。
为了奖励张起灵这四个月来的优秀表现,吴邪决定把黑金古刀还给他。
在床下的盒子里拿出黑金古刀,跑下楼,张起灵依然坐在那里。
“小哥,接着。”一下子将古刀扔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张起灵一个抬手,就将黑金古刀接在手里,就像是老朋友再见一样,从刀把抚摸到刀尖,然后抬头看吴邪,似乎在问,它怎么会在你这儿?
吴邪很是得意的笑笑,“瞎子让我还给你的。”
“带我谢谢他。”又不说话了。
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吴邪就病了,躺在床上,就是不起来。让他去医院,他也不去。
张起灵没有办法,就叫了胖子过来。
胖子当天下午就到了,还拿了一堆的营养品,进了铺子,看见张起灵在看店,就问,“小哥,天真在哪儿吗?”
他示意楼上,就在这时,吴邪穿戴整齐的走了下来。
“胖子,你来了?”
胖子这就莫名其妙了,天真除了脸色有点白,其他的都很好啊,不像是大病不起的样子。
显然闷油瓶看见他出来也很意外。
第二天一早,没有看见闷油瓶下楼,大家还奇怪他怎么也赖床,胖子要走,说北京的生意离不开他。
吴邪说,“咱哥俩也好久没好好喝一顿了,不如你去买点酒菜,我们好好喝喝酒聊聊天。”
胖子一听喝酒,立即来了兴致,说一定一醉方休。就出去买酒菜了。
吴邪撑着的身体刚要倒下去,就看见从楼上下来的闷油瓶,他背着一个旅行包和明显是黑金古刀的包裹。
看到这样的闷油瓶吴邪一下子站了起来,“小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已经打扰很久了,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吴邪紧张起来,“你要去哪儿?”
“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你不需要知道。再见。”说着就错过吴邪出了铺子。
吴邪一下子血气上涌,一口血被他咽了下去,撑着追了出去,早晨街上很静,一个人都没有,只看见张起灵离开的背影。
吴邪大声嚷道,“张起灵,你他娘的给我回来。”
可是张起灵没有回头,直到消失在吴邪的视野里。
如果他回头,就可以看见吴邪绝望的眼神,就可以看见吴邪一口血吐在了地上,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胖子拎着大包小包的酒菜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安静的小巷里,吴邪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浑身痉挛着还在吐血。
他吓得扔掉手中的东西将他扶起来,他在说什么,但是声音有气无力的,听不清楚。
胖子立即叫救护车去了医院。
在急救室等待的时候,胖子通知了吴邪的爸妈以及二叔,这件事情一定不能懈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不能在瞒着三个老人了。
吴邪的妈妈一直哭,差点就背过气去,他爸爸在一边劝着,二叔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急救室的灯。
过了三个多小时,等到所有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的时候,急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所有人都凑了过去,吴邪的妈妈道,“他是我的儿子,他怎样了?”
医生的表情极其严肃,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吴妈妈立即冲进了抢救室。
抢救室的床上,护士正在用白布将吴邪的脸盖上,吴妈妈冲过去,就将护士推到了一旁,“小邪,小邪,你怎么了一丢下妈妈啊?小邪,你醒醒……”
“吴大娘,人死不能复生,请您节哀。”胖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含糊不清的安慰着。
这时候吴邪爸爸和吴二白走了进来,虽然没有落泪,但脸上的悲伤是掩饰不住的,吴邪妈妈就像找到了精神支柱一般扑到吴邪爸爸的怀里痛哭起来。
胖子走到病床前,看着吴邪发白的脸,心里更是万分悲痛。十几年来,在古墓里生里来死里去,最后都活了下来,现在到了平静时期,怎么就死了呢?
“天真,黄泉路上你慢着点走,可得等着点我胖爷,我们下辈子还做兄弟。”
一边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吴邪的脸上。
☆、第三十章 重归原点
胖子一边给自己擦眼泪,一边给吴邪擦脸,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中,一边的仪器突然响了一声,心率逐渐的起了变化。
一边的吴二白现在是最清醒的一个,喜出望外,立即去叫医生。
又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紧急抢救,医生出来时都是笑着的,“这真是奇迹,明明已经死了的人,竟然活过来了,而且现在各项指标正常。”
吴邪被推了出来,直接住进了普通病房。
不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胖子激动地不得了,“天真,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刚才医生说你死了,可真是吓死胖爷我了。”
吴邪躺在病床上,以一种奇怪而疑惑的眼神看着胖子。
胖子的心顿时“咯噔”一声,难道是失忆了,这个他可是有经验的,当年蛇沼回来小哥就是这个眼神。
似乎是在证明他的猜想,吴邪问了一句,“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所有人心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