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过着这样充实的生活。
中午稍微放松了一会儿,下午又投身于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去,一直加班到九点,钟叙叙才从公司出来。
踢了踢穿着五公分高跟鞋的脚,她哼着小调,朝地铁口走去。
不想走过一辆黑色Q7的时候,突然有人叫她:“钟小姐。”
“陆总?”她很惊讶。
陆梓尧的脸一半掩映在黑暗中,一身黑色定制西服,配上黑色轿车,在这个夜晚十分魅惑。
钟叙叙突然想起聂佩形容他的话,年轻有为,不花心,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精神不错,加班到现在?”
“最近企划部比较忙,为了申请德国展会的事。”
“嗯,辛苦你们了。”陆梓尧一双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琥珀般的光,钟叙叙心虚地不敢对视。
果然……很帅!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不如我送你?”
“不敢劳陆总大驾,我乘地铁就好。”嗯,还是体恤下属的好BOSS。
“不用客气,上车吧,我正好想兜兜风。”
再推就矫情了,钟叙叙笑嘻嘻地道了谢,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大BOSS笑起来真迷人,加班还有大帅哥相送,咱赚了。钟叙叙厚颜无耻地这样想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坐在身边的人就是她前天大骂过的资本家。
夜晚微凉,城市的霓虹灯还在不知疲倦地闪烁着,对很多人来说,夜生活也许刚刚开始。每到这个时候,这座白天充满激情和残酷现实的城市就会呈现出一种不一样的面貌,好像摇身一变成了性感无双的美女,暧昧而诱人。
从陆梓尧身上传来淡淡的烟草味,钟叙叙有些后悔,早知道坐到后座去,现在坐在副驾驶车位,面对着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上司,压力真大!
“钟小姐刚刚转正过来,是么?”陆梓尧打开音乐,是《放牛班的春天》里面的童声合唱,很美。
“是,刚转正一个月。”
“对于公司有什么个人看法吗?”陆梓尧点燃一根香烟,偏头问:“钟小姐不介意吧?”
介意,很介意……介意也不敢说。
“陆总请便。”她摇下车窗:“‘尧和’是一家很棒的公司。”
陆梓尧笑了笑,英俊的面孔在路灯下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美。
淡定!淡定!钟叙叙生怕自己露出花痴表情。
“如果昨天我没听错,钟小姐是湛总的未婚妻?”
她心中一紧:“是。”
陆梓尧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似乎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
钟叙叙一直非常反感抽烟的男人,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有的男人抽烟的时候,魅力无双。
“如此我便有些不明白,湛总也是本市商界数一数二的才俊,身家不可估量,钟小姐为何要屈居到我的公司来做事?”说完笑了笑,又吸了一口烟,补充道:“恕我直言。”
“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嘛。”她笑着半开玩笑地说。
陆梓尧挑了挑眉,没有再说话。一路灯影横斜,音乐此时换了另一曲,也是《放牛班的春天》里拥有曼妙童声的少年与一位女孩的合唱,《天使之声协奏曲》。两个天使般的嗓音此时听来莫名地觉得有些悲伤。都市的繁华喧嚣在他们身边仿佛沉淀了下来,身旁这个男人浑身好像散发出一种叫做“深沉”和“忧郁”的东西。
My God!她最萌这样的男人了,谁都知道她的偶像是梁朝伟,她就是迷恋他那种忧郁的气质!
长吸一口气,她解释道:“陆总,你不要笑我天真。家里人也劝我一心一意准备嫁人就好,我只是觉得,我受了这么多年教育,如果一大学毕业就成为家庭主妇,那不应该。”她想了一想,抬头对他灿烂一笑:“怎么说呢,嗯,我就是觉得一个人不应该成为依附另一个人的存在,人这一生,总得有些,嗯,”她思索了一下啊,似乎在找合适的言语。“追求是吧?”
说完又觉得有些煽情,她略显害羞地一笑:“可能你觉得有些幼稚,不过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是啊,当初她也想结婚以后干脆做个米虫好了,但是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现在的工作,靠自己的双手赚钱,哪怕不多,也心安。
陆梓尧转头盯了她一眼,深黑的眼睛似乎要看穿什么,她大大方方地与他对视,附上莞尔一笑。
“你说得很好,一点也不幼稚。”陆梓尧深邃的眼睛望向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NND!钟叙叙捂着扑通扑通跳动的小心肝,美男上司什么的,最讨厌了!
16
16、第十六章 。。。
洗完澡吹干头发,倒在床上,拿过手机一看,三个未接来电。
未接来电都是许玮婷的,钟叙叙赶紧回拨过去。
“小妹儿,想姐姐啦?”她翘着脚丫,尽量把声音表现得Y荡。
“钟小叙,几天不见你越发猥琐了。”
“姐姐我只对你猥琐呀,我的心肝~~宝贝~~”她故意拖长声音,想象着那头许玮婷馒头黑线的样子。
“你有点儿正经行不行!”
“我还没拷问你,中秋节三天你们去泡温泉,有没有发生什么JQ?”
“……我为啥要告诉你!”许玮婷似乎对JQ的称呼十分不满。
“咦?你打电话过来难道还有其他原因?”钟叙叙夸张地惊呼。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扯淡,丫的一点正形也没!姐姐我正式通知你,钟小叙同学,我与秦冬泉的忘年恋已经开始,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嘿嘿,”钟叙叙邪恶地笑两声:“我早就猜到了。”三天的温泉之旅,要是没发生点儿JQ,秦冬泉简直对不起伟大的祖国和人民。
“周五你有空没,一起吃顿饭?”
“周五恐怕不行,我要去见湛墨青的父母。不过明天可以。”
“行,”许玮婷爽快地答应,“明天我给你打电话,确定地方。”
“好,不见不散。”
许小婷,不知道你的恋爱之路会不会同我一般惨淡曲折,但是,祝福你。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短信。
打开一看,是湛墨青。
简单的几个字:睡了吗?
本来打好了“没有”两个字,临到发送时,突然又改变主意,删掉。
睡了。
发送过去,突然觉得身上似乎没剩下什么力气,关了灯躺下。
过了许久,黑暗中叮铃一声响,手机的微光影射出淡淡光圈。
晚安,做个好梦。
“晚安。”钟叙叙轻轻念了一遍,关机,睡觉。
城市的某个角落,某幢大楼,某个窗前,某个男人拿着手机,站立许久,悠悠地也道了声:“晚安。”
只是眼中神色不明。
许玮婷约的是一家四川火锅店。这厮明明是北方人,却酷爱辛辣食品,尤喜四川火锅。
钟叙叙一边上楼一边骂,该死的许小婷,现在谁不知道四川火锅里面地沟油一滴香到处是,丫的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好不好!
烟气氤氲中,钟叙叙总算找到了许玮婷秦冬泉两人。
钟叙叙见过秦冬泉一次,那时候她们刚念大三,许玮婷放完暑假回校,秦冬泉居然逃了课偷偷跟在了她屁股后面一路,直到她进了学校才现身,不过一露面就给许玮婷拉到火车站轰回去了,钟叙叙刚好奉命在校门口帮许玮婷拿行李,就这么匆匆见了一面。
那时的秦冬泉还是一个毛头小孩儿,如今已然成长为一个青茬满下巴的……虽然外表上看去,还不知道该将他定义为大男孩还是男人,但是钟叙叙坚定地相信,经过中秋节,他一定已经发生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质变。
看到钟叙叙来了,立刻站起来,伸出手:“你好,我是秦冬泉。”
……钟叙叙看着伸在空中的这双手,手底下是滚冒的红油汤锅,无语黑线。
还是伸出手去:“你好,我是钟叙叙。”
许玮婷早就笑翻了:“哈哈,你们有没有搞错,拜托,我们是吃火锅,不是商务洽谈!”
钟叙叙嘴角抽了抽,秦冬泉抿着嘴坐下。
钟叙叙仔细地打量着许玮婷,啧啧咂嘴:“才几天没见呢,红光满面的,果然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你羡慕呢还是嫉妒?”许玮婷斜眼看过来,眼神勾人。
“既羡慕又嫉妒!”钟叙叙扔给她一个卫生眼。
钟叙叙这一顿饭吃得百感交集。
她如何看不出来,秦冬泉为了许玮婷,那么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点,明明是个青春逼人的小帅哥,偏偏穿了一身老气横秋的黑,头发理得一丝不苟,刚刚还一本正经地与她握手,无非是怕给她留下太过于轻浮的印象。
她还记得当年的秦冬泉,白T恤,蓝牛仔短裤,篮球鞋,一个大大迷彩包,桀骜不驯的头发直直翘起,眼角眉梢全是叛逆,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大学校门口,惊得许玮婷当时连路都不会走了。当时她还挤眉弄眼地嘲笑许玮婷老牛吃嫩草,如今却感慨万千。
许玮婷这家伙向来吃火锅是无酒不欢,而且只喝冰啤,这次要了三瓶啤酒,说好了一人一瓶,结果最后三瓶酒几乎全下了秦冬泉的肚子,原因就是许玮婷刚端起杯子,秦冬泉就一脸严肃地按下她的手:“火锅那么烫,再喝冰啤伤胃。”许玮婷居然听话地就放下了杯子,钟叙叙本来对酒就是无可无不可,于是他一个人全代劳了。
钟叙叙拿起茶杯挡住微湿的眼睛,她从来没有见过许玮婷这么小女人的模样,爱情,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吃到一半,许玮婷去洗手间,座上就剩她与秦冬泉两人。
“刚上大学,有没有不习惯?”钟叙叙没话找话,说出口了才懊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好,基本没有时间不习惯。”秦冬泉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九月份你们应该是一直在军训吧?军训很累吗?”钟叙叙记得自己大一军训的时候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还好,只是我晚上会抽空打些工。”
“打工?大一就开始打工,早了点儿吧?”她记得许玮婷说过,秦冬泉家底不薄。
“你知道的,”秦冬泉望向洗手间的方向,眼神悠长:“我追了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在一起,我想早点跟上她的步子,当然要抓紧时间。”笑容里是满满的爱意。
钟叙叙胸中一阵激荡,泪水仿佛已经涌上眼眶,她吸了吸鼻子,举起茶杯:“秦冬泉,我敬你!祝你和许小婷白头偕老!”
他不知道,他的这一番话给了她多大的震撼,她也不知道,秦冬泉后来有多么感激她,因为她在他们艰难的感情道路上,始终支持着他们,坚信他们可以走到一起。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走出火锅店大门,许玮婷把她拉到一边,正颜道:“叙叙,什么时候方便,我想见见你家那位。”
钟叙叙苦笑:“好吧,我约他试试。”她实在不能想象湛墨青吃火锅的模样。
“叙叙,你和湛墨青到底合不合适?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为所谓的家庭牺牲什么的,最傻帽了。”
“你想哪里去了,我和湛墨青根本就不是这回事好不好!”
许玮婷讳莫如深地望着她:“总之,保护好自己,我不希望你再受伤。”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快走吧,我自己打车回去。”钟叙叙挥挥手。
“好吧,回头联系。”许玮婷嫣然一笑,拉着秦冬泉离开。
钟叙叙目送他们远去,一阵秋风扫过,她打了个寒战。
星期五很快就到了。
下班的时候,湛墨青过来接她。谁都知道,周五总是大塞车,所以他们到达的时候,湛父湛母已经等候多时。
湛母是粤人,这次吃饭的地点是一家粤菜酒楼。
“伯父伯母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钟叙叙还没有坐下就连忙致歉。
“这孩子,都是一家人了,客气什么,快坐下。”湛母慈祥地笑笑。
湛母今天穿的是一件改良的暗红色旗袍,领口、袖口和下摆绣满了繁复华丽的花边,头发绾成一个髻,外罩一件灰色的披肩,优雅端庄;湛父一身灰色西服,虽然青春不再,但依旧风度翩翩。
钟叙叙傻眼了,她本以为只是一顿家常便饭,没有想到未来婆婆公公打扮得这么隆重,看看自己身上,咖啡色长风衣,黑色铅笔裤,典型的Office Lady打扮,与湛父湛母格格不入。
钟叙叙同学又一次吃了知己不知彼的亏,她悲催了。
盯了盯湛墨青,这厮今天也是一身西装,英俊逼人。接到钟叙叙的视线,他无辜地摊了摊手,好像在说:不关我事,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这么正式。
悻悻坐下,她安慰自己,好歹今天没穿牛仔裤,至少不会让人觉得不尊重长辈。
湛父湛母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对于这一点失礼视而不见,反而是湛母安慰地拍拍她的手:“钟小姐这么瘦,要多吃点。”
还没等她应答,湛墨青插话进来:“妈,你怎么还叫钟小姐,应该叫叙叙。”
湛母呵呵地笑:“对对对,是我见外了,叙叙。”
湛父亲昵地取笑妻子:“年纪大了就是这样,脑袋反应也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