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黄金脆皮鸡?”听到熟悉的词语,尚在神游,凭借本能行动的我不禁一顿,伸手一捞,捞起一只断手炮哥。
“次奥,劳资大断腿堡什么时候改断手了?!”话音刚落,怀着的人便已经昏迷。喂下一份剑三出品止血药,我就近找了一家医馆,将人安顿好,趁着治疗的时候通过剑三系统和小伙伴聊天。
【好友】烨尘锈:我在路上捡到一只断手的炮哥,也是醉了。
恩,根据刚刚被小伙伴科普的剧情,我捡到的人名为唐绝,是唐家堡叛门弟子,这个时候的唐绝应该刚刚被不了情砍手。就是不知道穿越的小伙伴是穿成唐绝作死,还是穿成了作死的唐绝,我不负责任的暗自揣测。不过根据当时的情况我推断有九成可能他是在我面前进入了唐绝的身体。唐门是她么,如果她是我知道的那个人的话。
直到第三天下午,唐绝才醒来,一番交流下,我认出他是□□,我穿越前的小伙伴之一,在唐绝断手之时穿越夺舍,因此神志不清,看到一身金灿灿藏剑装的我下意识便吐出黄金脆皮鸡一词,阴差阳错被我救下。
记得唐绝的断手接的是墨玄手,说起这个武器倒是让我颇为记忆深刻。当初有个叫令狐玄逸的人,持十件神兵到紫宙晶渊,求师尊铸造一件神兵。师尊自忖,要铸一件神兵,压过十件,方才显现出他的才华能力,于是便锻造了黑玄手,其间机巧千变万化,防不胜防。铸造之时,我亦作为助手在场,铸好的成品亦是由我保存,交予令狐玄逸。事后,因为十件神兵皆由不同铸造师锻造,手法各异,颇有借鉴价值,师尊还将他送来的神兵赐予我研究把玩许久。
言归正传,我虽知道墨玄手在令狐玄逸手上,却不知令狐玄逸的下落。所以我治好唐绝之后,仿着自行为他打造了一双墨玄手。只是不曾想我不过提到墨玄手才最为合适。多年后,我和他又一次相遇之时,唐绝要我为他换一双手,他给我的赫然是真正的墨玄手。
彼时的我,尚不知道黑手唐绝的天命会给师尊带了怎样的伤害。假如我能知晓,不知道还会不会这般费心费力。大约是会的吧,毕竟亲友团那么多人,总有些亲疏远近除开洛静笙、央千澈、秋水,不曾相认的蓝王和擎海潮、梦不觉,他是我最熟悉的一个。异识附体,也并不是他的错。何况对于不知道未来的我,□□本就是将我带入霹雳这个圈子,甚至基三的好友。好友之间本不该计较那么多。甚至有时候我想过,唐绝后来被异识侵染,是不是因为太过在意这双断手。
不过此时谈论这些还为时尚早。双手无碍之后,唐绝便提出分别,之后听说他去了学海。而我也继续着未完的旅程。
路上经过论剑海,便顺道拜访去找秋水。秋水现在全名恒正秋水,据说是修雅收养的妹妹,而从血缘上论,是洛静笙的妹妹。
因为事先已经和秋水打过招呼,我刚刚到论剑海便被请入,直接拜访秋水。只是没想到,我刚刚见到秋水,还未聊上几句,便看见恒源秋雅急匆匆地赶过来。而在秋水面前却说他是恰好遇到我前来拜访,而秋水上去竟是信了。
其实恒正修雅是听到下属传言,秋水接见了名为长姐好友的一个陌生男子,而且行容举止亲密,颇为不合礼法。而秋水又称他们是好友。可是,作为讲秋水从一个小丫头养大的兄长角度,她有什么好友自己会不知道。于是为防人心不轨,修雅才匆匆赶来。
真是有趣啊!心中涌起一股恶趣味,我先是提出要见步渊渟,顺便谈妥了一笔生意。而后刻意在论剑海逗留了月余,每日邀请秋水外出游玩,最后才在修雅虎视眈眈和秋水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离去。
离去时,我心底还有几分好笑,他们两彼此心悦却不知情,真是有趣呐。我感慨着,却也钦羡着。不去戳破,也不想阻止。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世事人心当真难料。
作者有话要说: 叶凝峰崩坏进行时
☆、五
(五)
昏暗的石室内,点点银光盘旋,勾勒出一道道玄奇的阵势,阵势中心晶莹的矿石被逐渐雕琢成一支小剑。骤然间,阵势消隐,小剑也泯去灵光,变得朴实无华,落到一名青年的手上。青年,说是他是青年其实也未免有几分不实,一身金色外装,发若白雪,肌如脂玉,一眼望去难辨寿数。
收起戒指,青年走出石室,转身飞上身后石崖。脚边是湍急的流水化作瀑布悬下,汇入潭水。远方宽阔的平地上,一座大殿矗立,红柱碧瓦,华丽威严。如果熟悉的人在这里,大约一样就可以认出这是剑三的帮会领地。
青年取出轻重双剑,甩起大轻功环绕着领地四周一路纵越,时不时停下,取出一把小剑,捏起阵印,打入虚空,一圈来回,打出四十八把金剑。最后随着青年飞跃到大殿顶上,将第四十九支金剑打入虚空,一股无形却又清晰的波动在空中掀起涟漪,然后逐渐消隐。
“大衍五十,天衍四九。终于完成了,天衍剑阵。”
前次出关,我在拜访过秋水之后便四处游荡,在荒野间意外地寻到不少奇特矿石。期间也意外地遇见几位同行。自古同行相轻虽不无道理,但我遇上的却堪称良善。不过说起来,当初尚在紫宙时,我便认识不少锻造师,如今我不曾见过的同行,也真的只有无心名利的隐士和近些年异军突起的天才。
山居不知岁月,我在游玩中颇有几分乐不思蜀的意味。
直到我得到消息,闻人出现了,连带着上线的还有帮会领地,就在擎海潮的银苑盛雪。
流浪许久,第一次看见熟悉的帮会大殿的时候,我心底陡然升起一阵暖意。或许我可以期待一个归处,与这些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在这异界构筑一个独属于我们的家。思索片刻,我便收拾行李搬到了帮会领地,开始忙着给加上一份防护阵法。这阵法虽说奈何不了一流高手,不过等到了实在危险的时候,不论来者是谁,我自信哪怕是弃天帝亲临,也能够给内部的人争取一份神行的时间。至于建筑,大殿为因果律加持,无法损坏,而其他的建筑,毁了也便毁了,重建总不会太难。
事实上帮会领地以虽银苑盛雪为基,但事实上是开辟在异空间内,银苑盛雪里有的只是入口。我的阵法也是以空间为基,将入口处层层封锁。
为了炼制布阵的阵基,我便在唱晚池边的山间开了一个石室闭关。闭关之时不知岁月,出关之后,我才发现帮会领地里似乎多了不少人。亲友团一个一个的,都捡回来家属,原本冷清的地方骤然多出几分人气。
我出关不久便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御清绝或者说梦不觉。梦不觉和御清绝是一体双魂,听说梦不觉穿越的时候失忆了,以为自己是御清绝的第二人格,早年我和他相遇时他不曾恢复记忆,我也没认出他。此次前来,他是想让我帮他造几个指套。曾经御清绝自断三根手指,以致练功走火入魔,现在虽然用机械补上,然而终究容易损伤,故此需要防护。对于御清绝,我并不熟悉,但是梦不觉可谓是我半个师傅。未穿越前,我曾和她有不少交流,称得上是朋友。故而对此,我欣然允诺,闭关三月便完成一幅十只指套。
从那之后,我又林林总总接了几个单子,打造出些有趣的小玩意。时间便在这悠闲的岁月里度过,让我悠闲地几乎忘却曾经的苦痛。
可惜只是几乎。
笼罩在天穹多日的皂海荼罗大阵终于被天光破去,意味着那个人的舍身,同时也预示着六王势力将正式登台。尘封多时的往事终将重见天日,我畏惧着,却也渴望着。畏惧看到师尊憎恶仇恨的目光,可也渴望着师尊脱困安全的那一天。濡慕和逃避交错成复杂的心绪,躁动不已。
我暗中打探了不少剧情相关的事,可是之前穿越成女戎的同伴身死的前车之鉴,让吾等警醒,苦境不是吾等的游戏场。天机不可泄,天命难违。吾等,不过是在天命之下苦苦谋求生机的过客。
被不安包绕的我,在离开帮会领地之前找龙兮游,求了一道占卜。
龙兮游也是我们曾经的同伴,降临的时候刚好在时间城,成了时间城晷司,据说曾经在玄宗修行过。道门擅卜,玄宗尤胜之。
倒吊人正位、女祭司逆位、高塔逆位。
对于塔罗牌,我也有过几分研究,纵是我并不熟悉,也能大致知道占卜的结果。
“倒吊人,寓意牺牲,女祭祀,寓意理念萌芽,塔,寓意突变。”她如是说:“顺从环境,静静得等待命运的安排。要相信你的直觉,探索内心深处你真正的想法。不要你忽略了你的直觉和内心感受被纯粹的理智影响。顺应你的内心,当突变来临时不要惊慌,越是抗拒,越存在,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么?阿拙,承你吉言了。告辞。”我转身离开,却开始担忧自己能否度过死劫。
但是倘若天命注定,烨尘锈该为钜王而死,我决不悔。
☆、六
(六)
因为知晓部分剧情,我并未如原剧中那般一直守在紫宙外围。然而,这并不代表我对紫宙中的事一无所知毕竟,毕竟小师妹煅云衣是阿兰的人,她的话纵是不能全信,大致的情况还是不会有差错的,或许有几分出入,加上我从阿兰她们的闲聊中得到的信息,便可以拼凑出紫宙的情形。
联络商清逸,和小师妹暗中通讯,我一步一步在心中谋划着该有的步骤。
在收到小师妹传信,告诉我师尊所在山谷中传来一声长啸,然后炀君策推断师尊醒来,下令追杀我的时候,还我便知道时间到了。我告诉小师妹,风谷来客商清逸是我的挚友,让他代我前往求助。然后我给商清逸传信一封让他配合我救出师尊。然后在大师兄前来追杀我的时候,我假意相拼,引走商清逸,和他商议营救的步骤。
“钜王苏醒之事不工山其余众人知晓么?”
“守在谷外的都是炀君策亲信,此事他没有让太多人知情。但事关重大,知情人终究会会越来越多。”
“原来如此,所以现在炀君策也已骑虎难下,不能将钜王困于谷内。”
“正是如此,只要师尊能够醒来,那么一切问题将不再是问题,”我不知道原本的烨尘锈在此时该是怎样的心态,然而我是怀着不舍而绝然的复杂心情,对商清逸说出了这样的话:“世事清浊难分只是一时,日久见人心。眼前将师尊救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便交给时间去证明吧。”
假如我注定要蒙受冤屈死去,那不是冤屈,是我犯下的罪,我本就该为此付出代价。将功折罪,我从来不认可这样的话。犯下的错,怎么是一句道歉,一个弥补,就可以抹消的。从一开始,我便不曾祈求过原谅,血债从来只有血偿。我所希望的,不过是师尊能知晓我不曾背弃他,多年后尚能记得我这个不肖弟子,这便够了。
唯一令我感到抱歉的便是我无法回报商清逸的襄助了。
就在我被带回紫宙,关在牢狱中时,我收到来自商清逸的求援信。本该前往襄助的我,却因为担心我擅自离去而师尊被炀君策蒙蔽,最终将信视而不见。
此后不久,在我苦思冥想铸造流玉之器时,我收到了商清逸的讣告。
黑暗中,我闭上双眼,心底是空虚的茫然。这般做法,我果然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可是我心中却没有哪怕一丝的后悔。哪怕明知他会死,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所以我不会后悔,不会愧疚,最多不过几分遗憾。而更可悲的是,许下铸成流玉之器便离开紫宙永世不再回的誓言后,我竟只能借着为商清逸悼念的借口,一次次拖延时间。我果然早已经无可救药。
我舍不得离开,却不得不离开,光阴半点不由人,时限终是到来。
交上我倾尽毕生心力铸就的神兵,辞别之时,我趁着炀君策离开的间隙,向师尊求一个吐露真相的机会。
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在炀君策面前认罪,任由师尊责罚,因为错已铸下,我无可推诿;也可以毫不犹豫地饮下那杯几近无解的锈毒,只为求得一线向师尊解释的机会,当年是我误中炀君策诡计,被迫斩下师尊双臂,我的错我该认,但是炀君策不该被放过。
当年之事,我是从犯,炀君策是主使者,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我,更无法原谅炀君策。
他该死!
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结局,一如我早就做好了十死无回的准备。但是,我不该死得毫无价值,不该死在炀君策的诡计之下,不该让师尊就那样被蒙蔽。这一刻,我感觉心底的某些恶意被肆无忌惮的放出,哪怕是死,也要炀君策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