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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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作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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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翼手一翻,拧住那人手腕,一个用力便摔了出去,正是林良栋曾教过他的擒拿功夫,那人虽身有武功,但却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居然会这一手,猝不及防之下,竟被摔到地上,这下几个汉子纷纷怪叫,呼啦围到杨翼身边,至少有三样兵器横在他脖子上。杨翼立时僵住不动,他的功夫对付小毛贼尚可,遇上真正的江湖人只有束手被擒的份,眼角余光中只见柳春山稳稳坐着,竟不来解救,顿时心中酸苦,罢了,从此后路归路桥归桥,再也不奢望能交到肝胆相照的朋友,现在孓然一身,了无牵挂,拼着一死也不能受辱。 
老四跳起来,抓住杨翼的手,抬起他下巴笑道:“好辣,老子喜欢,咱把他带回去,好好地收拾。”说着动手动脚,竟去扯衣服,杨翼眼一闭,猛力一挣,竟往离他最近的刀上撞去。众汉子大惊,因就算立即收刀,这美人儿也免不了受伤。 
但有比杨翼的一撞更快的,一支筷子如箭飞来,将刀打飞,几个汉子随即被摔出客栈,到地上已是断手断脚,还未等看清是何人所为,眼前已没了杨翼的踪影,这快如鬼魅的身法和狠辣手段令几人知道遇上了练家子,当下骂骂咧咧去了,不敢久留。 
杨翼前一刻还在生死间,转眼已到了客房椅上,但此时已无惊讶和感动,只淡淡问柳春山:“你为什么救我?” 
“我当然要救你。”柳春山隐隐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但却抓不着头绪。 
“但要等到我知道受人欺凌多可怕时,最后一刻才来救,好让我知道若我一人在外有多危险,而你又是何等英雄,我只有要你保护才能不受欺,是不是?”杨翼站起来,看着他,眼里满是无奈,还有掩不住的悲凉伤痛:“我杨翼从来以诚待人,并不知如何去交朋友,如何与另一人相知相照,柳庄主到底是何心思我也无从知晓,你我二人根本谈不到一起,所以你今后不必陪我,我有手有脚,足可生存,若是容貌惹人注目,毁了它便是,柳庄主请自便罢,我告辞。” 
柳春山如遭雷击,刹时心明如镜,他聪明绝顶,于情感之事只是不懂,却非迟钝,杨翼一番话终令他顿悟自己错在何处,对心喜之人有错改之,那是无所谓的,他立即拉住杨翼,单膝一跪,成功阻住了对方的挣扎。 
“我要保护你,是我心愿,一个男子想护着自己心爱之人不受伤,不受欺是正常之事,并非是因你弱小需要保护,刚才救你迟了,只因我想让你看人心险恶,世道多艰,只想让你明白,你需要我这么一个人,我们在一起,是最好的。” 
被他的一跪吓住的杨翼,慢慢听懂了他的话,低头望进对方眼里,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他一直以为稳重的男子,在某些方面其实也不过是个孩子。 
“是我虚荣害你受惊,对不住。”柳春山站起身,抱住杨翼:“我也同你一般,不知如何交友,不知如何与另一人相知,只知凭自己心意做事,这便经常强加已意于人,实在是抱歉,但我总觉与你早已可称至交好友,可我却不想只和你做朋友。”他努力试着把心中所想说出来,越说声越小,怕自己又操之过急。 
杨翼一时作声不得,心乱如麻,本来就不是因为什么大事,对方又已道歉解释,他再坚持绝交,有些矫情,然而仍旧与他一起,却不知会发展到何种地步,这……该如何是好? 
柳春山见他犹豫,立即乘胜追击:“伯母去世时曾嘱我关照于你,你听到过,我也在她面前发过誓要一生待你如亲兄弟,你我生分了,她老人家在天之灵怎能心安?” 
这人甚是无赖,竟搬出母亲,杨翼暗叹,一言不发,转身向外走。 
“杨兄――杨翼。”柳春山不知他意欲何为,急忙跟上去。 
“我没吃饱,要去顺意楼,你付帐。”杨翼头也不回,知道他会跟来,想象着柳庄主小狗一样的跟在身后,不由抿唇一笑。 



既到了巴蜀,峨嵋山自然要去,杨翼每每念叨快些走,柳春山只得弃了在成都府日日与杨翼耳鬓厮磨的乐趣,陪他上峨嵋。重归于好后,二人更相亲厚,交流的话多了,也随便不少,二人日间游玩,晚来无事时,杨笑便给柳春山念些诗词古文,一为排遣,二为教柳禽兽一些道理。柳春山很喜欢看他倚在床上,双目闪亮、眉飞色舞地大谈什么小李杜温八叉,还有他读了诸诗后的所思所想,这时的杨翼轻松快乐,甚至带了豪放之气,感染得他也心情飞扬,不但附和,甚至也看起了这些他从前甚为厌恶的无病呻吟风花雪月的诗词,此时窗外或秋雨潺潺,或虫鸣唧唧,凉风飒飒,屋内二人却怀抱暖炉,靠在一起,于灯下论诗谈心,乐也融融,当真是生平从未有过的惬意,只是一待杨翼说起一些奇奇怪怪的忠孝节义之事时,柳春山便忍不住反驳,二人起了争论,融恰气氛遂一扫而空,所幸几天后杨翼自己霍然想通,柳春山说得也对,一味信书果然呆气,世间万千事物,皆各有因由,岂是几本书几个大道理就能解决得了,确实得因事因人灵活处理,就拿柳春山来说,此人固然可恶,但优点亦多,如此便不能一味排斥,且江湖武人自有一套行事规则,自己的文人呆话有些确不适合他,况空谈道理用处不大,最好以事来教。想通后他就只谈诗论文,不再试图引领某禽兽向善。 
柳春山见他如此,暗自高兴,他很欣赏杨翼这一点,虽是书呆,却不象一般腐儒拘泥僵化,而是很知变通,看似柔弱,实则韧劲十足,表面呆气,内里却开朗慧黠,十分可爱,与以前所见之人都不同,这些想必是受他母亲影响,那老太太十分奸猾,临死前竟还设计了自己一回,只是她还是死了,所以,杨翼不但不能娶妻,留香火一事也得以后再议。柳春山向来不信神鬼之事,发誓自然是权宜之计,杨翼是他想要的人,岂能容他与别人过活。 



峨嵋金顶向有佛光景致,杨翼嚷着要看,二人便夜宿山上。也不住客栈,只寻了个山洞,柳春山把所带衣物全部包在杨翼身上,又将自己的斗篷裹住二人,运功取暖。杨翼窝在他怀里,又舒服又暖和,不由一声满足地叹息:“柳大哥,谢谢你。” 
柳春山苦着脸,也叹了一声,软玉温香在怀,却不能行动,如此煎熬,天下几人受得? 
第二日天未亮,二人即起身来到山顶,立于峭壁上。周围人纷纷跪倒祷告,希望能看到佛光,杨翼也心中默祝,柳春山面无表情,心道,柳某来此,怎会看不到佛光。拂晓时分,对面竟然真的佛光乍现,十分神奇美妙,杨翼心中激荡,不由跪倒,虔心祷告。柳春山苦着脸,站在他身后暗暗咬牙,不明白为何自己心软,想要干什么行动便是,瞻前顾后根本不是他作风,难道心喜一人,就要被那人左右吗? 
佛光隐去后,杨翼起身,看了眼柳春山,见他仍木着脸沉在自己思绪中,便拍了他一下:“柳大哥,走了。” 
柳春山背起包袱,木口木面地跟在他身后,杨翼有些奇怪,虽然柳木头平日也是这等死样子,但今日不同,莫非是昨晚冻坏了?想到昨晚柳春山把能穿的都给了他,又替他取暖,心里一热,于是回身帮他将斗逢带子系了系,袖子放下一块,又拿出斗笠给他带上,上下打量一番,心道,这回总该可以了吧。 
柳春山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心里又莫名高兴起来,于是脸颊松动,这变化外人看不出,然杨翼与他朝夕相处,又对研究他的脸部表情深有兴趣,立即看出他心情好了,便露出一朵大大的笑容给他,二人俱各欢喜,并肩下山。 
走至半山腰,有一茶棚正在买茶买早点,此时天已大亮,游山的人渐多,茶棚内几乎坐满,二人忙寻了空位坐下,相视一笑,要了茶水点心,慢慢吃喝。不久,杨翼却觉浑身不自在,因为不远处有人总盯着他看,对面柳春山的眉毛已跳了几跳,眼看就要发作,这时,那人走了过来。 
“这位小兄弟请了,老夫想问,你可姓杨?” 
杨翼一惊,答道:“正是。” 
“你父名唤杨中行,母亲陈氏,你应该叫杨翼,对不对?”那人笑容满面,在杨翼旁边坐下,一脸笃定。 
“正是,请问您是――”杨翼惊喜非常,仔细看那人的脸,依稀熟悉,只不知是哪位父母故交。 
“我乃范右丹,你父亲的同窗好友,小时我还抱过你哩。” 
“原来是范伯父。”杨翼叫了一声,随即拜倒:“请受小侄一拜。”这范右丹是父亲好友,父亲去世后也曾偷偷接济过他们母子,以至于他成年后母亲还常常提起,要他感恩,他八九岁时范家搬到蜀中,便失了联系,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范右丹忙将他扶起,唏嘘道:“你都长得这么大了,还一表人才,杨兄在天之灵也足欣慰了,只不知你母亲怎样了?” 
杨翼不由眼圈一红,范右丹立即明了,又唏嘘一番,二人坐下,细谈经年。原来范家当日与人争田失败,便迁至巴蜀,在成都府做了太平乡绅,今日是陪妻女来峨嵋山还愿,没想到碰上杨翼。杨翼为人坦荡,也不觉被罢官是丢脸一事,便把自己经历和盘托出,又介绍柳春山与范家人认识,那范右丹把二人夸了又夸,又道杨翼乃故人之子,不用避嫌,又引他们见了妻子王氏和小女儿范蓉蓉。 
范蓉蓉年方二九,十分美丽,落落大方见了杨翼,口称杨家哥哥,一派淑女模样。杨翼深为罕异,当年那个满脸鼻涕眼泪的小丑女娃居然也能出落成这样子,女大十八变看来是真的。 
柳春山从一开始就阴着脸,见了范蓉蓉更是不快,因为那种待字闺中的少女见了一个品貌俱佳的青年所特有的娇羞和欣喜,书呆子杨翼看不出来,他却是一目了然。待到杨翼陪着范家人上了香,与范蓉蓉相谈甚欢,范夫人旁敲侧击地打问杨翼的生辰八字时,他已是怒不可遏,范老头分明是想将女儿嫁与杨翼,那呆子却还不告辞,对范蓉蓉一口一个蓉妹妹,大献殷勤,难道他真想与范家结亲? 
到了山下,范右丹果然开口邀请杨柳二人到成都范府做客,不待杨翼开口,柳春山便道:“多谢范先生,只是我与杨兄一早就决定去岭南游历,因此不打扰了。”见范右丹似要再邀,又道:“不瞒范先生说,舍妹与杨兄情投意和,我们也要早日回家操办订婚事宜,实是没空去府上。” 
“哦。”范右丹十分失望,看了看杨翼,见他满脸通红说不出话,只道他确有意中人,不由老脸一红,有些恼火,当下与妻女匆匆告辞去了,留下杨翼气怒交加。 
柳春山同样怒火冲天,二人一语不发往回走,一路上,杨翼的俊美温文仍旧“招蜂引蝶”,柳春山不由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人立即压倒,然后束之于高墙内,藏之于金屋中,不让任何人看见。 
回到客栈,杨翼终于压下怒气,问道:“你为何这样做?” 
“我怎能让你去范家做他们女婿。” 
“你怎知范伯父有意将女儿嫁给我?他只想尽一尽故人情谊,你却自做主张,一点不问我,你――你――”杨翼又一次说不出话,气柳春山不尊重自己,更气自己对他的霸道无能为力。 
“他们一家早看上你,只有你这呆子看不出来。”柳春山霍地站起,将房门拴紧,走上前抱起杨翼,扔到床上,几下便将他剥个干净。他已不想再忍,也不想等杨翼被别人得去,他再费事抢回来,更不想再继续这漫长的求偶过程了,今日终于明了,若要杨翼自己靠上来,也许要一辈子时间,那么,就先得到他,以后再漫漫地磨吧。 



第五章 
“你……这……这……”杨翼再书呆,也知道柳春山要干什么了,他睁大一双笑眼,结巴着说不出话,只与这人吵了两句,他就要欲行不轨,禽兽果然不能以常理测度,杨翼鼓眼暴睛,拼命用手推着柳春山在他脸上身上乱亲的嘴巴,脑子里居然也能想些有的没的,但对眼下危机该如何解决全无头绪,慌乱中,柳春山忽然一嘴亲在他肚脐上,他啊一声大叫,身子猛地弹起,随即重重落下,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柳春山知道他在装死鱼,便仍抱着他大肆啃咬,手也来到下面不可思议之处,粗暴揉弄,杨翼是男人,而且是处在清醒状态的年轻男人,更何况他平日端严守礼,深自压抑,哪里抵挡得了这样的刺激,不久就泄在了柳某人手里。 
“杨翼,睁眼。”柳春山亲着他光滑肌肤,低低地叫道。 
就不睁,杨翼在心里大叫,仍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一面又自我安慰,尽管此等事令人羞惭愤怒,但大丈夫理当分清孰轻孰重,现在须忍辱坚持才能保全局。 
柳春山见他虽在装死,但一双长睫不住颤动,显然是在害怕,不由暗笑,停下动作,细细看他的脸,又将热气喷在他脸上,坏心地欣赏杨翼怕得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这张脸初识时觉其甚美,但也不会怎样吸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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