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狐千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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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狐千窟-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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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说下去,最后一句话隐在了甜腻而艳丽的唇角,宿昔却不多想就听明白了,狠狠一掌下去,宿渫的脸被扇到一边。
  “宿渫!”
  他怒不可遏,目光都透出难以置信,扇他巴掌的手指颤抖不已:“宿渫!”
  “你怎么能为了一个王位委身夙慕,以色侍人这样下贱?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刹那间脸上残留的血色尽褪,宿昔连站都站立不稳了,嘴唇哆嗦,宿渫与他相识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失态。
  “你还配不配做我的弟弟,做母亲的儿子,做这陵苑的定远侯?!”
  “你的名字宿渫是我起的,渫,洁净清澈,清除污秽,你也听过井渫不食,我以‘渫’为你的名,盼着你做个通通透透,干干净净的人,你却甘愿为了一个王座,雌伏敌国郡王胯下,这样玷污自己,你怎么对得起我?”
  “王兄何必动这样大的怒!”宿渫哈哈一笑,莞尔道:“委身夙皇就是以色事他人,那这世间男女,又有哪个不是这样,你高贵的尘埃不染的生母韫俪公主不也是如此,为了皇室安然委身那个废物,她为了安抚宿家委身你父亲,举国上下还要尊称一声元公主,皇亲国戚,尊贵无匹,那我为何不能为了得到陵苑与夙皇春宵几度,还是堂堂正正的陵苑国君!谁不是下贱的,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谁比谁高贵呢?!”
  “不许侮辱韫俪公主。”宿昔下意识怒斥:“那是你的生母!”
  “你也知道我是韫俪公主的孩子,是陵苑定远侯!”宿渫忽然笑了,目光凌厉扫在长兄脸上,半分不退让,冷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早忘了,以为韫俪公主的儿子只你宿涟一个!”
  “你我同为嫡出,同为国君堂兄弟,正儿八经再尊贵不过的皇亲,谁的出身也不比谁低半分,为什么你能官拜大将军,承郡王衔,我却要一日日躺在榻上等死?——凭什么,谁决定了这命数,一样的出身一样的高低,陵苑万民也好,韫俪公主也好,为何都只能看得到你!”
  “我不比你卑微哪怕一点点,我和你同父同母,我差了你什么?从来没有人好好看过我,连你也没有……我不甘心,我怎能甘心,若今日是你处在我的位置,你能不怨吗,不愤懑吗,不痛恨吗,同人不同命,我就是不认命!”
  他说得撕心裂肺,双眸都染上一点赤色,和宿昔印象里那个荏弱而纤细的幼弟截然不同,倏尔又收敛了怒意,唇角一抹笑意盈盈,却阴霾得可怕:
  “是,我不认命,我不觉得自己比你卑微半点,我要想法子证明给所有人看,宿渫比宿涟更能胜任郡王的位子,兄长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攒托先国君劝你去夙朝,是谁把你送上男人的床,是谁劝他执意带你一同入夙都为夙皇贺寿,其实不用我说,你早知道了罢?”
  他一字一字,说得清浅,宿昔却觉得一点寒意从足下冒上来,一点点进入五脏六腑,皆被凌冽的寒气占据了,连呼吸都冷得发颤。
  宿渫知道他与迟誉情分不一般,那是夙慕告诉他的,宿昔往日与迟誉就走得颇近,寻常男子少有正儿八经结亲的,夙慕一时间没想到,只当他们玩个新鲜,但这句话里面的险恶用心显然都懒得掩饰了,当年是宿渫劝浦粟让他入夙都,接近迟誉,隐姓埋名,只身一人,宿渫一开始,就存了把他送到迟誉榻上去的心思——
  他是真的想要置自己这个嫡亲的兄长于万劫不复之地!
  “本来我以为你委身迟誉,就此做个没名没分的娈侍,那我就宣扬天下,让你身败名裂,若你身份暴露,迟誉必定第一个容不得你,你也早晚死在他手上,谁知他也是个糊涂的,下了死手伤你这么多次,都没有硬下心肠取你性命,不过也好,就暂时保住你一条命,等你打了胜仗,带浦粟入夙都,意气风发,风头无量那时,再给你致命一击……”
  “我借夙皇之口让浦粟赐你毒酒,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那是因为他早就存了杀你的心!我就是要让你看看你的下场,尽忠多年的堂兄要赐死你,疼爱多年的弟弟要背叛你,你一个信任的人,值得托付的人都没有,每个人都想杀你,每个人都要害你,多可笑啊,不可一世的战神宿涟也会落到那样不堪的境地,不管往日多么风光,万人簇拥,都逃不脱死后黄土一捧孤独长眠,我就是要你亲眼看着,你有什么下场!”
  “浦粟杀我,是因为我功高震主,你叛我,是因为你的心魔,从来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不能强求,只我虽然惨败,却也并未输得一败涂地——”
  “并未输得一败涂地?”宿渫冷然一笑:“我尊贵无匹的,高高在上的王兄大人,现在你是郡王,我已是皇帝!对天下称你惨死大火,尸骨无存,就算你顶着这张脸出去,郡王宿涟已经死了!谁知道你就是宿涟,谁相信呢?”
  “你的半生基业,不过我轻飘飘一句话就悉数摧毁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宿涟,与我一战,你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毫无胜算!”
  他说完拍拍手,正殿梁上倏忽落下数十暗卫,将宿昔团团围住,杀气凌冽,宿渫立在他面前,姣若好女的五官染着柔和的笑意:“之所以会输,都是因为你刚愎自用,愚蠢无知,你手握兵权,浦粟怎能容得下你,换做我也是一样,所以我今日给你一个机会,交出兵权,我留你一条性命,封宿湄为长公主,保她一生荣华富贵,决不食言。”
  “当初公主选了我做这个将军,这个郡王,因为我才是那个能一心一意为陵苑牺牲的人,你太偏激,太固执,非最好的人选,更何况,公主一直心疼你,愧疚你,为了保你平安富贵一生,才……”宿昔一抬手,制止了虎视眈眈的护卫,惨淡一笑,神色有些倦怠:“可惜我如今才发觉,我多希望公主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宿湄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他从衣襟里摸出虎符,抬高手臂,仰头看着高坐在王位上的宿渫。
  “宿渫,我很失望。”
  他说。
  “你一出生就十分虚弱,长年累月躺在榻上,因是胎里不足,你的母亲非常愧疚,她一直很疼爱你,把你托付给我,一辈子好好照顾你,这些年我一直是这么做的,就连夙朝…夙朝这样步步紧逼,也是择了宿湄送过去,保你天真,保你一生富贵,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回报我,回报得我失去一切,退无可退。”
  “我从来不是为了浦粟,也不是为了国君,只是为了陵苑做出这许多牺牲,许多付出,我诚然在这个过程中忽视了你们,但不可否认,我爱你们,你们是我的弟弟,我的妹妹,我的堂兄,我世上仅存的亲人,血浓于水,何况骨肉至亲,你们却一定要误解我的意思,我真的……很辛苦,很难过。”
  “如果我早一天知道你们心里是这样想的,或许我与浦粟,与你,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宿渫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睫纤长如姿态优雅的兰草,眉目之间精致十分,却阴霾而缄默。
  宿昔收回看他的目光。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你已经……不再是我所爱的那个宿渫……”
  “我太累了,我为陵苑牺牲的太多,从今后我和你,和这塞外五千里再无瓜葛。”
  他说着,扔下手里的虎符,转身往殿外走去。
  宿渫没有出声挽留,他坐在富丽堂皇,象征着绝对权力的金碧王座之上,眉宇之间厉色盈盈,阴霾得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个人觉得宿昔和宿渫这档子烂事不全错在宿渫,宿昔起码要负一半责任,他的性格我真不好说,是个为了目的(陵苑)什么都能做的人,这种做法已经有点偏执了,杀人如麻,心狠手辣,薄情如斯,为一件事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你说不是心魔是什么?
  故事发展到后来他四面楚歌,国君要赐死他,弟弟派人追杀他,堂堂一个将军落到那么落魄的境地,但想一想这种局面是谁造成的?是他自己。
  他一心壮大陵苑,看不惯浦粟行事懦怯,本文里也有几处描写,当着外臣的面就对浦粟疾言厉色,浦粟生是太子,然后做了国君,一辈子顺风顺水心高气傲,当着臣子的面宿昔几次三番不给他面子,时时与他意见相左,浦粟容得了他么,何况他又有即位的资格,手握重兵,如果宿昔但凡想到这一点:(我妈是公主,我有兵权,浦粟不放心),和浦粟推心置腹谈一谈,两个人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境地,毕竟是十几年的兄弟,浦粟弄死他,自己心里好受吗?
  再就是宿渫,宿渫设计让他杀了浦粟,傍上夙慕,做了国君,他不对,但宿昔也不对,宿渫还会说呢,我和他一个妈生的,都是陵苑长公主正儿八经的嫡子,凭什么他生下来享尽万千宠爱,官拜大将军又继承郡王衔,我就要在榻上一天天等死,都是一样出身的人,谁比谁高贵,凭什么他的命比我好,我怎么比不上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一个爹一个娘的亲兄弟,兄长混得那么好,幼弟连床都下不来,他看着兄长心里怎么能舒服,何况父母都病逝了,兄长又长年征战在外,留一个人在府里,十几岁男孩子正是要荣誉感自身成就感的年纪,他在宿昔眼里却一直是个孩子,荏弱,单薄,从来没有长大过,他肯定要想你宿涟能做到的为什么我做不到,你为什么要摆出兄长姿态看我笑话,瞧不起我?
  我觉得兄弟两个走到这个地步两个人都有责任,宿昔哪怕多注意弟弟一点,宿渫可能都不会这样,不过他也知道,世上多得是后悔事,却没有后悔药,终究是悔之晚矣。
  还有关于为什么宿昔给宿渫治了这么多年他都没能下得了床,得了夙慕的药就康复了,首先夙慕是皇帝,上贡的御用药膏药材啊奇珍异方什么的肯定不少,当然浦粟也是皇帝,手里也是有的,但他会拿出来给宿昔吗?宿渫是留在皇都牵制宿昔的砝码,他给了药,宿渫好了,健健康康跟哥哥走了,还牵制个什么劲儿,浦粟就是愿意,祖王后也不愿意。
  等我看看下一章就结局了,我就喜欢在结局废话,我得改改……
  话说昨天晚上看了看原罪的大纲,觉得黑羽的戏份一开始还是蛮多的(硬塞进去),咳咳,虽然和工藤的联系要慢慢的编织起来……
  原罪会走正剧组织解密推理结局,原创的组织人物还是挺多的,不过我尽力写的丰满一点,人物把握…我觉得我这方面还是可以的,就是柯南原著的这种风格还有叙述方式什么的不太擅长…
  这几天原罪先写一点出来……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
  


☆、最苦不过长牵念

  宿昔当机立断,说了给虎符就给虎符,说了释、兵权就释兵、权,两袖清风回郡王府解散下人,不出十日就带着妹妹出了陵苑,重回夙朝。
  也许正如迟誉所说,执着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心魔,陵苑并非缺他不可,宿渫亦非缺他不可,有他这个手握重兵的兄长一日,反而更让宿渫惦记,放不下心。
  十余年前穷困衰弱的国度,如今兵强马壮,国泰民安,与夙朝签订和契互不进犯,已然…不需要他了。
  宿渫与他说:“你只想着带陵苑往前冲,赔上将士兵马数以万计的性命,誓要将陵苑带往最强国的高度,你有没有想过,八方臣服四面拜贺并非陵苑百姓的意愿,他们不在乎陵苑是不是最强盛的,只在乎自己与家人是否能过得安稳喜乐。”
  他亲手扶植陵苑十多年,赔进了多少血汗,多少眼泪和艰辛,从未回头看过一眼,到了终结回顾,却有人对他说,他原来错了。
  陵苑已不需要他,百姓业已不需要他,他一生最好最美的年岁耗尽在陵苑身上,已然不能再多做什么了。
  不如从今以后天涯路遥,长路漫漫,再无相见日。
  更何况,千里外的夙朝,还有唯一一个懂他的人,在等他。
  “从两界山过去就是霜迟,夙朝这样严寒,霜迟却四季温和,实在难得。”他撩一撩马车帘子,发出窸窣响声,宿湄往座子里避了一避,他复又把车帘放下,轻声道:“霜迟再往边儿上走是洛城,黄渭交界,又临着洛江,水产再丰富不过,等到了秋冬正是鲈鱼肥美的时候,兄长请你去江边,咱们自己划船打一尾上来,苇草篮子一兜,就在船头上烧了,加一点蒜瓣姜末,滋味再鲜美不过,虽说你茹素,也不能丁点儿荤、腥不沾…”
  “这时节正是一年到头最好的时候,紫薇木槿都开了,水里养着湖心莲,姹紫嫣红最是好看,往二十四孔桥上一站,那桥上人来人往,笛声送迎,放眼望去就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多少说不清的美景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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