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子一跃而起,顺势由足登的鹿皮小蛮靴中,摸出了一把匕首,娇声笑道:“你朋友怎么不敢见人啊?”
黄木道长伸手拉下蒙面黑纱道:“姑娘说的不错,咱们被黑布蒙了眼睛,看不见外面事物,才甘心为人役用,做那些有害武林正义的事。”
玉娘子目光转到那青衫人的身上,道:“听你适才的口气,似乎是对我玉娘子很熟识,但不知你可否取下面纱来,让我见识一下,也许我们是早已相识的熟人。”
那蒙面人冷笑一声,道:“果然,被我料中了。”
语声突转严厉,道:“黄木道人,你身上毒伤,大都未好,胆敢反抗本座,难道不畏那毒伤发作之苦吗?”
黄木道人道:“贫道如若不畏惧那毒伤发作之苦,怎会听你们之命,被你们奴役数月之久?”
蒙面人接道:“既然畏惧毒伤发作之苦,那就悬崖勒马,听从在下之命。”
黄木道人哈哈一笑,道:“朋友,我已经听你数月之命,行动时要黑纱蒙面,做的是见不得天日的事,贫道心中这一股愤怒、窝囊,都早已无法忍耐,今日贫道拼着一死,也要与你一决胜负。”
青衣人突然一撩长衫,取出一对金环,道:“两位一起上吧!”
玉娘子一见那对金环,不禁脸色一变,道:“原来是八臂哪吒金小方。”
青衣人哈哈一笑,道:“姑娘能认出在下手中金环,当真是可惜得很。”
玉娘子道:“可惜什么?”
青衣人道:“你如认不出这对金环,还有一线生机,可惜你认了出来。”
玉娘子道:“久闻你飞环能在百步内取人首级,小妹今日要见识一下,不过,小妹也替许可惜。”
金小方道:“你替我可惜什么?”
玉娘子道:“你金小方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却不料竟也甘心为人鹰犬。”
金小方冷笑一声,道:“金某人的事,用不着别人操心?”双环一分,突然向玉娘子欺了过去。
玉娘子了然对方的身份之后,知他金环招数精妙无比,不能丝毫大意,匕首挥处,刺了过去。以攻迎攻,不让那金小方抢去先机。
黄木道人撩起黑袍,取出一把折了一半的断剑,大喝一声,挥剑攻去。
金小方冷冷说道:“牛鼻子老道,原来早存叛离之心,竟然敢私藏兵刃。”
原来,黄木道人受伤之后,被收去了兵刃,金小方规定不准携带长剑,如与人动手的遣差,才可带剑。武当门下弟子,都以剑法见称,如若不准带剑,威力就减去了一大半。
但黄木道人自知造诣最深的就是剑上功力,为了自保把一柄利剑由中间截断,藏于身上,因为剑身短了一半,他又穿的长袍,很不容易瞧得出来。
黄木道人一面挥剑抢攻,一面说道:“贫道也听过八臂哪吒之名,在江湖上十分响亮,为什么竟甘心为人奴役,阴谋暗算武林同道,做这些见不得天日的事!”
金小方双环一紧,逼开黄木道人手中之剑,逼他退了两步。
玉娘子匕首疾攻,迫的金小方举环封挡,解了黄木道人之危。
黄木道人施展开武当剑法,剑光撒出一片冷芒,重又攻上来,一面接道:“贫道和玉娘子都不愿为人奴役,才倒戈相向,出出胸中一口怨气。金施主何不仿照我等,找那害你之人算帐,出一口怨气。”
他口中说话,手中断剑却是攻势绵密,着着进逼。武当剑法本以阴柔绵密见长,适宜久战,极具弹性,但因黄木道人手中之剑尺寸不够,同样的一套剑法,施展出来,威力就大为减弱。
但玉娘子的匕首,却凶狠毒辣,全是搏命的招术。
金小方双环飞舞,有如轮转,力斗两人,仍然是攻守有致,萧洒自如。
三个人在暮霭夜色中,免起鹊落,交相搏击,打得十分激烈。
突然间,响起了一声大喝,道:“黄木兄,玉姑娘,请退下休息,这人交给我们了。”
玉娘子、黄木道人同时急攻一招,抽身而出,跃退五尺。
黯淡的夜色中,只见龙、虎、狮、豹,四大护法,分站四个方位,缓步向中合拢过来。
玉娘子微微一笑,道:“刘兄也赶来了。”
金钱豹刘坤嗯了一声,道:“兄弟晚到了一步,等收拾了八臂哪吒金小方之后,兄弟还要向姑娘领教两招。”
原来两人早有心病,刘坤知道她有意讥笑,发作了出来。
玉娘子道:“武林之中,有谁不知金剑门中四大护法的威名,龙、虎、狮、豹合力,天下有几人能够挡得。”
刘坤还待反唇相讥,却闻严照堂沉声喝道:“老四小心。”
就在那警言出口之际,八臂哪吁金小方突然飞跃而起,直向正西方扑击过来。那正是刘坤守护的方位。
敢情金小方准备在刘坤和玉娘子斗口时,精神分散,能一举破围而出。
刘坤一挥手中铁佛手,撤出一片乌光。但闻当当两声,铁佛手和双环击撞,挡住了金小方外冲之势。
金小方本还有抢先机攻向刘坤之能,但,东、南、北三方压力,同时涌至,迫的他不得不运气、凝神,改采守势。
须知金剑门四大护法的威名,武林中早已是人人皆知,金小方自知难是四人之敌,只希望能够找出一个空隙破围逃命。
四大护法,似是并无伤害金小方的用心,三方压力,同时撤走。仍然把金小方围在中间。
夜色中只见王宜中和高万成缓步行了过来。
高万成一挥手,道:“金兄久违了。”
金小方冷笑一声,道:“金剑门准备是以多取胜?”
高万成淡淡一笑,道:“那要看你金兄怎么想了。
金小方道:“单打、合击,权限操诸在你,我金某人又能如何?”
高万成道:“我们决定在取你性命之前,先得知晓一件事情。”
金小方道:“什么事?”
高万成道:“阁下是那神秘组织中的重要人物呢,还是和黄木道兄、玉姑娘一般的被害人?”
金小方接道:“我如是不说呢?”
高万成道:“那要看你能硬到什么程度了,如是金兄真如铁打铜铸,你就一句别答,但我们不会姑息,必将把你刑遇至死。”
全小方道:“好恶毒的手段?”
高万成笑一笑,道:“金兄客气了,我们用刑只求自保,比起你金兄的作为,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语声一顿,接道:“你如是像质木道兄、玉娘子一般的受人利用,此刻,已该是你觉醒之时,就算你身上有着很恶毒的禁制,但发作是以后的事,现在,你应该明白,自己没有逃走的机会。”
金小方摇摇头,道:“我和他们不同,高兄不用白费唇舌了。”
严照堂道:“他既执迷不悟,不用和他多说了,收拾了他就是。”
高万成道:“咱们金剑门行道江湖以来,讲的是非分明,不管人家是否愿意,但咱们得把话说明。”
对着金小方挥挥手,接道:“兄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但凭你金兄一句话了?”
金小方四顾了一眼,道:“兄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突然飞跃而起,直向正南方位冲去。
守在正南方的正是出山虎林宗,虎吼一声,劈出一掌。他蓄势而发,这一掌威势非同小可,一股强大的暗劲,直涌过来。
金小方右手金环,一式“画龙点精”,迎向林宗右掌击去。心中暗道:“想你血肉之掌,怎敢和我金环硬碰,只要闪身一让,我就可破围而出。”
忽见刘坤一个悬空翻身,铁佛手有如金豹露爪一般,抓向金小方的脑后。这一招恶毒至极,金小方理应闪身避开才是。哪知金小方竟然早已准备,左手蓄势的金环突然翻空迎去,挡住刘坤的铁佛手。
只见出山虎林宗右手一缩,手背迎向金环。一声金钦交鸣,金环竟被震开。
金小方微微一行,暗道:“难怪他如此沉着,手腕上戴有护铁?”
心念转动之间,刘伸却一个跟斗从头顶掠过,铁佛手也硬和金环对了一招。
这时,金小方的双环,都已被封到门外,林宗右手收回,左拳一伸,当胸击来。这虽是很平常的招数、变化,但却深得快、准二诀。
金小方被形势所迫,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但觉双臂双肩肩窝全都被人拿住,顿觉双臂乏力,无能反击。
耳际间,响起了狮王常顺的声音道:“金小方,你不该如此大意,需知常某的‘锁骨手’,在武林中人人知晓。”
金剑门的四大护法,实有着人所难解的佳妙配合,虎、师、豹合手一招制服了金小方,龙还未及出手。
高万成沉声喝道:“防他咬舌自绝。”
林宗拳到金小方的胸前,适时收回,伸出禽中二指,点了金小方的,“迎香”“兑端”两穴。
玉娘子缓步行了过来,举手一把,取下了金小方的蒙面黑纱。
夜色不浓,玉娘子又目力过人,一眼间看清了金小方的面目,不禁失声大叫。
高万成快十行了过来,望了一眼,亦不禁黯然长叹。
林宗目光一转,只见金小方下颚启动,似要说话,但因两处穴道被点,两颚无法配合,唔唔呀呀,说不清楚。当下右手疾出,拍活他两个穴道。
王宜中大步行了过来,凝目望去,只见金小方脸上血痕纵横,都是伤口。想到那下手人的恶毒,不禁咬牙切齿,道:“好恶毒手法。”
金小方苦笑一下,道:“你们都瞧到了。”
高万成道:“瞧到了,敝门主对此,亦深痛恶绝,气愤不已。”
金小方道:“这就是我为他们效命的原因。”
玉娘子道:“金兄,对不住啦,小妹想不到他们会在你脸上下手。”一面把黑纱向金小方脸上蒙去。
金小方摇摇头,道:“你们既然都瞧到了,不用再遮起来啦。”
玉娘子道:“不知是什么人领导的这个神秘组织,其手法之毒,实在叫人为之发指。”
金小方苦笑一下,道:“你们要问什么,在下知无不言。但诸位,要答允我一件事。”
高万成道:“什么事?”
金小方道:“我知道的有限,但我会尽吐所知,然后,诸位给我一个自作了断的机会。”
黄木道人道:“金兄何苦寻死?”
金小方接道:“我这付样子,要我如何见人?”长长吁一口气,接道:“我虽然是被他们役用,但我内心中对他的怨恨,实是超过你们千百万倍?”
严照堂接道:“你既然恨他们,为什么还甘心受他们所役。”
金小方道:“他们能治好我脸上的创伤,诸位请仔细地瞧瞧,我脸上还有几道伤痕?”
玉娘子数一数,道:“五条。”
金小方道:“不错,他们在我脸上划了十二条伤痕,每月替我治好一条,要我听他们役用一年,一年之后,可治好我全部伤痕。”
高万成道:“金兄,相信他们的话吗?”
金小方道:“他们药到伤好,我已被他治好了七条伤痕,不信也得信了。”
高万成道:“在下之意是,一年之后,他们也不会放你。”
金小方道:“那时,我伤痕痊愈,他们不放我,也不成了!”
高万成摇摇头,道:“他们不会疗好你全部伤痕,再设法去控制你。”
金小方怔了一怔,道:“这个,兄弟倒未想到。”
高万成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容貌的美丑,算得了什么,只要能仰不愧天俯不作地,足可自慰了。”
金小言道:“高兄的意思是……”
高万成接道:“欢迎金兄和我等携手合作,共同找出这一个神秘组织的首脑人物,为武林除去大害。金兄已深知受害之苦,但除了金兄之外、武林同道人人自危,此害不除,还不知有多少人,要害在他们的手中。”
金小方道:“兄弟惭愧,我虽为他们奴役了七月之久,但并不知道首脑是谁。”
黄木道人道:“怎么,金兄和贫道一样,被他们当作牛马来用吗?”
金小方苦笑一下,道:“我手下有三个人听我之命行事,你黄木道兄,只是其中之一。”
高万成道:“那两位又是何人呢?”
金小方道:“一个是少林弟子,一个是北派太极门下的弟子。”
高万成道:“金兄手下之人听命,上面和何人联络呢?”
金小方道:“说出来很难叫人相信。”
高万成啊了一声,道:“我们已经领教了这个神秘组织的厉害,以你金兄来说,虽是受害人,但到现在为止,你金兄只怕还不知道仇人是谁?”
金小方叹息一声,道:“说起来惭愧得很。”
高万成道:“也因如此,不妨请金兄说明内情,纵然是荒诞不经之言,咱们也不会讥笑金兄。”
金小方道:“唉!当真是叫人难以相信的事,高兄如若不如此解说,兄弟实在是很难说得出口。”
高万成道:“那必然是十分奇怪的事了。”金小方道:“不错,京城西北四十五里,有一座玄天仙女庙,高兄是否知晓?”
高万成道:“那玄天仙女庙和你金兄有些什么关系?”
金小方道:“那是在下受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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