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上的猛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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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扇上的猛男-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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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躺好在临时搭好的榻上。
  晋俞敖之前在满月的屋子里看了刚出生的孩子良久,又见识到了那个小家伙的大嗓门,满月还摸过孩子的骨说是个练武的好料了,不过孩子还是挺好哄得,只要喂饱了就无事了。到了晚些时候,吃罢晚饭之后,晋俞敖决定留下来,而水根自从生产之后就一直昏睡不醒,小掌柜隔几个时辰就来给水根把一次脉,丝毫不敢大意。
  晋俞敖侧卧在榻上,看着床上垂下的窗幔,翻了个身看着木窗的方向,那里徒生出一怪异了黑影来,晋俞敖思索了半晌才想起来那是一根桃枝上挂上了红布条,还挂了枣栗葱铜钱等物,本来选一样就好,可是晋老爷重视,这些东西早就在水根生产前就准备好了,谓之“挂桃符”。
  以桃谐逃,谓逃脱灾难;以枣谐早,栗谐立,谓早年成立;以葱谐聪,钱喻财,谓聪明而多财,虽然知道这世上不会好事都被一人占尽,但长辈依然心存慈悯,一样一样的不可少,那红枣据说还好煮了吃最好。
  晋俞敖摇摇头闭上眼,这些习俗想来就觉得麻烦,但也不抵触,带来好运最佳,若是无作用也无所谓,人若要成事还是要他自己脚踏实地才好,晋俞敖侧耳倾听着床上男人均匀深沉的呼吸渐渐入眠。
  水根迷迷糊糊地又度过了一天,等到第三天时才清醒过来,身子虽然还痛得厉害,但有小掌柜的药在还是能扛得住的,见到了孩子脸时,水根虚弱透着苍白的脸上还是带上了满满的笑意。
  这几天晋俞敖和进宝轮流着照顾水根,招财在前院候着,要是有什么事情让他看着处理,若是处理不好再到后院找他家三爷,可怜的招财现在还一直没有见过他家的小少爷,一个人在前院百无聊奈光折腾院子里新进的一批奴仆了。
  十月怀胎,一朝落地,吴先生在满月的屋里给孩子完成洗三礼,洗去婴儿前世的污垢,期望今生平安吉祥,本来是要孩子的外家奶奶做的,但现在水根就一人在此,此礼节就被简单的省去了,本来孩子皱巴巴的五官像长在一起的脸蛋也长开了,白嫩嫩的,一双黑玛瑙一样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有神灵动。
  孩子出生不久便新年了,小鸣嘉自未出生到满月收到的礼绝对不在少数,再加上过年,收获更是不菲,但除了四肢上带的银镯子之外,其他的都被晋俞敖给中饱私囊了,孩子他爹说这么小的孩子在总不能让他睡在冰冷的珠宝银饰里面吧?
  那两对镯子还是晋俞敖看在是晋老爷送的面子上才给孩子套上的,不然每次晋老爷过来看自己孙子时一定会吹胡子瞪眼的,听说那手镯和脚镯是几个少爷轮流带过的,也算是家传之宝了。
  水根这个为晋家添丁进口的人收到的礼也是不少,单单是年终晋家里给的喜钱就有许多,还有布锻玉石玩意儿一些东西,进宝给水根好好收在屋里的木柜里了。
  这些水根倒不是太在意,一直坐月子让他实在浑身难受,前半个月根本没有下床的机会,吃喝都伺候在床上,到后半个月才能偶尔下床走动一番,而进宝不知从那里找来的给女人做月子的单子,让厨房每次蹄髈母鸡鸽子的喂着,水根怀着小鸣嘉那会儿没胖,现在单单十几天的时间就让他胖了一圈。
  水根不得不向小掌柜求助,再这样吃下去他以后非不想再吃肉不可:“小掌柜,这样吃下去不是办法,人会被吃坏的。”
  “根哥,我只管接生,不管坐月子的。”小掌柜说罢,拿着勺子捞起面前的乌鸡的鸡腿放进自己碗里,他跟着水根是沾了不少光,每天大鱼大肉的被伺候着,日子很是滋润。
  “钱小主现在是过新年不是?怎能尽吃些素的,过节自然要丰盛一些。”进宝不高兴地白了一眼小掌柜,接着给水根装了一碗汤。
  跟着被伺候得好好的还有刚出生的小鸣嘉这个小家伙,待在奶妈的怀里吃奶是不让人打扰的,要是有人上前就立马大哭大叫起来,霸道得很,不过等饱了之后就一副舒泰的样子,躺在自己的襁褓里含着自己的手指,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终于在小鸣嘉满月后,晋俞敖一声令下,桌上总算出现了素菜的踪迹,青悠悠的让人很有食欲。


第84章 元宵夜
  孩子满月一过,水根的行程也提上了计划,看着怀里白皙可爱的儿子,水根一腔柔情里夹着不能言明的离愁别绪,吴先生好似看出了水根的犹豫不知怎么开口,不愿看着水根整日抱着孩子出神,就直接问道:
  “水根,你当真就要走么?”
  水根放在小鸣嘉小手中的一根手指一顿,脱了小鸣嘉的掌握,小鸣嘉就立马不高兴的伸胳膊踢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根的手指咿咿呀呀不成调地叫唤,等水根又把手指放进他的小手之中才停了下来。
  “嗯……”水根低头应了,他不愿就这样丢下孩子,但是晋家又是可以长待的地方。
  吴先生悠长地叹息了一声,水根听了不忍心上震颤,看着拿着他食指努力往自己嘴吧里面送的一脸天真的小鸣嘉不忍心下凄怆,怕自己这一走,孩子再也记不住他了吧……
  吴先生看着水根坚毅的面庞上生出的从未见过的悲凉来,瞥过头去不忍再看,退了里屋出去了。
  晋俞敖不知何时在了前屋,烟香萦绕中看着屋中雕花镂木古色古香,估摸着屋里的说话声也听到了。吴先生对着晋俞敖摇摇头,挥袖带着晋俞敖出屋,外面寒风凛冽,呜呜地穿街过巷,户窗之上淡了许多的喜庆红帖被撕刮拉碎,青石板上碎冰浅水坑坑洼洼。
  吴先生拢紧衣袖,正午十分冬日暖阳普照,朔风料峭冷气伴着融雪剧增,语出成雾,迷蒙了双眼:“小敖就这样了吧。”
  晋俞敖在吴先生话后略微停顿,道:“我没想留住他……让他再住上一阵吧,等身子好全了便放他回去。”
  “好,我让进宝跟水根说说。”
  “嗯。”
  晋俞敖穿着金丝暗纹的黑色锦衣,袖口领口也是黑色的裘毛,在枯枝青瓦的背景之下,衬得眉目清晰阔朗,但去不掉萧厉的里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屋院紧闭的木窗。
  “那我把放在我那边的信帖都给水根了?”
  “歇两日吧,等元宵节后吧。”
  晋俞敖别了吴先生,进了里屋,水根抱着小鸣嘉坐卧在床榻上,不知道水根之前做了什么惹得孩子咯咯大笑,拿着水根的手指就是不愿撒手。
  “三爷您来了。”水根顺着脚步声抬头看到了晋俞敖,脸上的笑意还没有退去。
  “刚算完帐就过来看看,小家伙还算听话吧?”
  晋俞敖凑近看着襁褓里眉目分明的小鸣嘉,伸出手戳戳小家伙的肉脸蛋,侧头就是水根的脑袋,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不好倔强的碎发垂下额头。
  晋俞敖知道那男人心里记挂着自己的家人,但拿到手的信就是不愿意给水根送过去,想着若是断了男人的念想,男人会不会就愿意留下来守着鸣嘉?
  那个叫文元的似乎知道那些信都是石沉大海一般,但却不死心,一月一封地稍到晋家,每次有管家高叔递给吴先生先收着,若是放在晋俞敖那儿怕是一个心烦就烧了吧。
  信还是迟些给的好,至少那男人和他晋俞敖在一起时是真真正正地因为一家三口而高兴,不会掺杂了太多其他的愿望和期盼而将心思遥寄,硬生生地忽视了他这个眼前人。
  正月中时就是十五花灯闹元宵之时,大街小巷男女老少穿着过年新做的新衣脸上带着喜意,一年的劳累在此刻都是快乐的,时间过得也快,新年中又飘了一场雪花,但其他的日子都算晴朗,算是个少有的冬天了。
  孩子手上难得有几个零花可以给自己挥霍,在各个摊贩之前碾转,每个商贩都是竭力的夸耀着自己的物品,吹起的神奇的糖人,漂亮的红头绳,惟妙惟肖的捏面人,都在孩子面前闪着五光十色的光,可终究手中的铜板不够充裕,下定大决心地买了一样却还牵挂着另一样。
  大人们看着孩子纠结神伤的面庞只是笑笑,然后说道明年元宵还有机会再来,之后孩子心中就盼望来年新年,倍加珍惜手里的物件,在一年年盼望中不知岁岁年年就告别了自己的总角竹马的孩童时期。
  晋俞敖后院之中两边门廊上方又新挂了大红的灯笼,下面还有长长的穗子,厨房里冬生正在下元宵,元宵是事先从大厨房那边拿来的,在寒风里都冻得有些硬了。
  屋里,进宝手上拿了一盏兔形的花灯,其中燃的红烛让整个兔子看起来红润可爱,惹的小鸣嘉一直伸手要上前抱住兔子,水根只能抱着小鸣嘉埃近兔形花灯,但时刻都注意着。
  “不要总听着他的,会被娇惯坏的。”晋俞敖这个做爹的在一边焐着烫婆子凉凉的说了一句,却石沉大海。
  孩子自然是家里的宝,哪个能不宠着,就连水根看起来实诚的样儿也因为小鸣嘉而脸上经常挂着宠溺纵容的笑。
  算了,宠着就宠着吧,反正他宠着孩子的时间也不多了……晋俞敖泄气地想着,看了笑得口水都快流下来的小鸣嘉一眼,放下烫婆子,端在搁在桌上的茶喝起来,听着男人低沉厚实的声音一遍遍的说着:“鸣鸣,鸣鸣,鸣鸣……”
  元宵煮好了端了上来,坐了一大桌,因为满月冬生夏生都落了座,进宝和招财也跟着坐在了下手,糯糯洁白的元宵放在瓷碗之中像养在蚌中的珍珠,边上还配了白糖和香油芝麻,水根用勺子捞起一个吹吹就要送进口中,一直目光紧盯着的小鸣嘉不乐意了,就开始咿呀起来。
  孩子太小自然不能吃糯米做得这样难以消化的食物,在晋俞敖的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下,小鸣嘉被奶妈包下了桌,脸上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得水根好不心疼。
  “孩子不能惯着,以后出去了总不会所以人都迁就他。”晋俞敖夹了一个元宵如水根的碗中,才压下去了水根想要离席去看看小鸣嘉的冲动。
  自家主子都说话,招财进宝当然帮着说话,把以前从书里从茶馆里听来的败家子慈母下的拜儿都悉数给水根列举了一遍,小掌柜听着有意思也说了两个故事,一时间大家把水根说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吃元宵的桌上说起故事来也是挺不错的。
  夏生的元宵似乎煮的多了,每个人的碗中都多少剩了几个,尤其是小掌柜的碗中都堆了出了碗沿,不吃也没什么,但小掌柜就跟这碗元宵杠上了,口出誓言若是自己今晚不把这碗元宵吞下来,他就明天一天都不吃了,于是一桌人走走光了,小掌柜还在那儿跟那碗元宵死磕。


第85章 信笺、婚前
  下了桌,水根去奶妈去把小鸣嘉包了回来,小鸣嘉已经忘了刚才的不快,愿意让水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水根轻颠摇晃着,怀抱安稳温暖,本来有些胆怯青涩生疏的动作现在却熟稔异常,小鸣嘉在他手上似乎不曾闹过哭过。
  屋里多了几件陈设,靠着窗的地方,多摆上了一条长桌,放着文房四宝,晋俞敖常带些账册来看或是看看书册,在大大的床榻旁搁着一个小鸣嘉躺得小木床,每次午睡的时候小鸣嘉都会放在里屋,但晚上却让在奶妈屋里让奶妈看着,孩子夜里面常哭着要吃奶或是换尿了床。
  晋俞敖拉开长木桌的抽屉,里面陈了几封草黄的信笺,因为长途携带而边角都卷了毛了,有的上面还有污渍,看起来也是轻便无物,看来只是一张纸在其中了,晋俞敖一封一封的在手中上下调换着,每张信笺上的字迹都不尽相同,晋俞敖不由嘴角嗤笑。
  “水根,你过来。”
  水根抱着小鸣嘉到了桌前,桌上今日插了一枝红梅,怒放在白色的瓷瓶中,一方净水之中看得美不可胜,晋俞敖把信笺递给水根,水根看了半晌,等着晋俞敖说话。
  “你不识字么?”晋俞敖拧眉,他对那几封信笺没有丝毫耐心。
  水根再一探头看了信笺上的题款,待认清了最上面的字迹,心中大喜,原来是他文元哥递来的么?水根一手托着小鸣嘉,一只手伸手向晋俞敖讨信,晋俞敖面上不爽地把信笺塞进了水根手里,水根一时喜悦不察晋俞敖的脾气,抱了小鸣嘉放到床中,匆忙拆了信笺来看。
  等把信都拆了,水根按时间前后排好了信,高兴地连手都颤抖着,得知文元哥他们一切都好,在鸿钧村寻到了老爹,安户置舍,一切井井有条,字字句句之间虽然是简单的叙述,却是急切的催归之意,让水根心上一窒一窒的难受。
  从头到尾有细细看了信好几遍,心里被充溢的归乡之情而载满,开始几封估摸着是找人代写的,字迹规整,用词得当,后来几封都是水根熟悉的字迹,文元哥的字迹从来都是横撇四处散去,看着杂乱的一团,很是容易辨认,从心中的内容和标注的日期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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