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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就是关键了,血誓——这个最关键的地方,据我在雍国查阅典藉所知,燕国开国之君在立国之时与军中并没有这样一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誓约,否则我想她也无法在那样的动乱中将历时悠久的雍国逼到如此田地,人是利益的生物,没有一个男人会拥护一个将来会将自己踩在脚下的女人的,这无关王者之气或者其它任何天命的因素,这是人的天性,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改变。而且以太祖陛下的英明,她也不可能立下这样一个会严重束缚燕国发展的血誓,那么,我想知道这个血誓从何而来。”
“你是说……”殷桐语简直被他连番的言论惊呆了,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但心底却不自觉地产生了认同感。
“我是说,谁篡改了太祖陛下的圣意。”凌寒曦平静地答道,“只要查明这样一个史实,陛下,您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君临天下!”
第五十五章
沉默……几乎令人惶恐的沉默弥散在两人之间。
许久,殷桐语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凌寒曦,平静地问道:“我会因此失去你吗?”
凌寒曦弯起了唇角,浅笑,摇头:“不会,你绝对不会因为此事而失去我。”
“那么,我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殷桐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眉宇间自信的笑容,灿烂地令凌寒曦的鼻子微微地发酸。
“啊,你可别说得那么轻松哦,虽然血誓和造势的事情我可以帮陛下搞定,但是想得到举国上下的拥戴还要靠陛下您自己的努力哦,我可帮不了陛下的。”忽略掉心底的那么一抹酸涩,故意以开朗地口吻给他泼了盆冷水。
“举国上下的拥戴?那要做到怎么样的程度?”
“至少要和太祖皇帝并驾齐驱吧,否则肯定会有人对陛下的地位提出挑战的。”凌寒曦答道。
殷桐语的自信立刻被打击掉一半,叫道:“这也太难了吧,太祖陛下的伟业哪有那么容易被赶上啊!”
“不会很困难啊,毕竟她还留下来一项未完成的事业等你们这些后人去完成呢。”
“什么?”殷桐语不安地看着他。
“一统天下啊!”凌寒曦以站着说话不腰痛的口吻轻松地说道。
殷桐语沉默了,怔怔地看着凌寒曦,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凌寒曦很无辜地看着他,故作单纯地问道:“很困难吗?陛下不是一直想这样做吗?”
“要一统天下就要灭掉雍国。”殷桐语沉重地说着这显而易见地事实。
“我知道啊。”凌寒曦眨眨眼,不当一回事地回答道。
“雍国的皇帝是你的父亲吧。”殷桐语实在看不透他现在的建议到底是不是出自真心,或者只是在开着玩笑。
凌寒曦冷冷地笑笑,回答道:“以平常地伦理而言,他是!可是以我的血脉而言,他是仇人!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的族人,他们的冤魂一直在我的梦中悲号,一千年的怨恨,一千年的痛苦我感同身受!陛下,您永远都不可能会真正体会到我所承受的仇恨,所以您怀疑我,我无话可说,我……”他的声音咽住了,说着说着他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脸上的血色迅速消褪,这种被自己最心爱的人怀疑的痛苦令他几乎有发疯的欲望!
“曦,不是,我不是怀疑你,曦,别说这样折磨我们彼此的话!”殷桐语听到他那锥心的话语,立刻痛悔刚刚自己的不谨慎,他紧紧地将凌寒曦抱入怀中,怀中人因紧绷着身体而引起的颤抖令他心如刀绞,“曦,你听我说,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不希望你是为了我放弃亲人,对不起,虽然我知道,可是我并没有真正地体会到巫氏与凌氏的仇恨,所以我担心你,担心你为了我而承担本不应承担的罪过,曦,我不是怀疑你,真的,我不是,曦,别折磨自己……”他抚着凌寒曦颤抖的身体,不停地说着。
听着他的话,凌寒曦慢慢恢复了平静,他将头枕在殷桐语的肩上,低低地说道:“别怀疑我,桐语,你的怀疑会令我对这个世界毫无眷恋之意,别怀疑我……”
他的话令殷桐语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可是他却不敢再有任何的举动刺激到凌寒曦,只是紧紧地抱着他,将自己永远不变承诺默默地传递到他的心底。
凌寒曦将脸埋在殷桐语的怀中,那带着殷桐语体温的淡淡香气丝丝溶入他的呼吸之中,情绪渐渐地平复下来,难以抗拒的倦意涌了上来,便沉沉地说道:“我很累,桐语,就这样让我休息一下。”
“嗯,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殷桐语轻轻地抚着他的发,柔声答道。好一阵子后,凌寒曦的呼吸慢慢地变得平稳下来,殷桐语才小心将他抱到了床上,盖上锦被免得他着凉,而自己就坐在床沿上看着他那在睡梦中仍纠结的眉头和苍白的脸庞,心底一阵阵痛楚,他后悔自己一时的失口,他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凌寒曦会对自己不利,他只是不希望因为自己令他们父子手足相残,可是他没有想到只是这样一个误会令凌寒曦如此的激动,他,何时变得如此脆弱?竟会说出那样绝望的话来?
“不,不行,还没有……还没有到时间!还没有……还没有……”凌寒曦不过刚刚睡了小半个时辰,突然说起梦话来,而且越说越响,双手不停地挣扎起来,仿佛要摆脱什么似的。
“曦,你怎么了?”尚自沈思的殷桐语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拍拍他的面颊,想唤醒他。
凌寒曦一下子很用力地反握住他的手,口中还说着:“我不走,桐语,拉住我,我不走……”他的脸色愈加的苍白,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
殷桐语被他的异样吓坏了,连忙抱起他,在他耳边唤道:“曦,你醒醒,曦,曦!”
凌寒曦一下子睁开眼睛,茫然的眼神中带着几乎没有出现过的惊惶,他怔怔地看着殷桐语,不说,也不动。
殷桐语小心翼翼地问道:“曦,你怎么了?醒了吗?是不是做恶梦了?”
仿佛对他的声音有一丝的反应,凌寒曦眨了眨眼,然后一把将殷桐语紧紧地抱住,好象要将他整个揉进自己身体中一般,激烈的喘息着。
许久,许久,他才缓缓地放开手。
“我,做了恶梦,只是恶梦而已。”慢慢地说着,仿佛说给殷桐语听,又仿佛是在安自己的心。
“曦……”殷桐语握着他的手,担心地看着他。
“我没事,只是恶梦而已。”额上的冷汗尚未拭去,可是他却扬起了平静温柔地微笑,淡淡地说道。
“可是……”殷桐语仍不放心,他刚刚的样子是从来没有过的,即使是那次垂危之时他也没有过如此脆弱恐惧的表情。
“啊,还是都怪陛下,不是陛下说那些伤人心的话,我才不会做这样乱七八糟的梦呢,以后绝对不可以了哦,否则我一定狠狠地报复回来,到时陛下可别怪我下手太无情了哦。”凌寒曦很是哀怨地瞪着他,恨恨地说道。
“一定一定,我保证!”殷桐语就着没有举手发誓了,只是心中还有一丝好奇:“可是曦到底梦到了什么啊,怎么说什么时间还没有到之类的?”
凌寒曦若无其事的挑了挑眉,问道:“陛下真想知道?”
殷桐语被他看得心里毛毛地,心虚地笑笑:“那个,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啦。”
“不行~~~既然陛下动问我当然要告诉陛下喽。”凌寒曦不怀好意地笑着,轻轻地附在殷桐语的耳边说道:“我只不过是梦到了我的皇帝父亲另为了订了个亲事,让我按吉时拜堂成亲呢,其实,说实话,这个梦也不算是恶梦呢,咦,我怎么忘记看看新娘子美不美呢?”
“曦!你怎么可以梦见娶别人!”
“还没有娶到呀!”
“没娶到也不许梦!逼你娶亲的家伙更可恶!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那是我的‘父皇陛下’呢!”
“那也不可原谅!哼,曦你居然做这种梦,肯定是这两天我太过松懈了,乖,让我好好补偿你一下。”
“喂,你怎么说着说着就不正经?”
“嘘……曦的身体好冷,我让你暖起来好不好……”
简霆来到峰巅的时候,在那薄雾缭绕的松柏之下,已站立着一人,金色的阳光淡淡披在他的身上,一阵风起,衣袂翻飞,他的神色在雾气中显得飘浮不定,淡定而遥远,仿佛下一个瞬间便会羽化登仙,消失在人间一般。
“曦!”不自觉地简霆大声地唤了他一声。
随着他的声音,凌寒曦从云海中回过头来,淡淡指了指松下的石凳说道:“坐吧。”
简霆看了他一会,方才讪讪地坐了下来。
“岳将军已经代你向陛下转达了请辞之意,陛下不想勉强你,也同意了。”凌寒曦平淡地说道:“当初我让岳将军将媚灵儿送至你处,也只是想让你看在这千里送妻的情份上帮他一帮,你已经做得很好。既如此,其实到了如今我也不该再多说什么,只是有些事我总希望不要多生枝节才好。”
简霆看着他那波澜不动的神色,心底有些发寒,但自己的意愿也是绝对不会改变的,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曦,我知道你是希望我能够帮助燕国自海上包围雍国,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不错,雍皇杀我父毁我家,这仇恨不共戴天,所以我入海为寇,劫掠贡品和那世家大族的财帛,袭掠城池。可是,那是凭我自己的力量,而不是依仗雍国世敌的力量。做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我的极限,我不能再帮助燕国了,否则就算是我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我。他是一个全忠全义之人,即使今天你认为这是迂腐也好,我也不希望自己成为简家的不孝子孙。”
凌寒曦静静地听他说完,淡淡地笑了笑:“我明白。我今天并不是为了要劝你收回请辞之意,你做不到义无反顾与雍国为敌,我也无谓勉强你,免得在我的计划中多生变量。”
“曦,你真的可以义无反顾吗?就算雍皇对你无情,可是你也想想你死去的大哥和五皇子,他们待你不薄啊,现在这样不好吗?两国相安无事,百姓也可以安享太平。”
“呵呵,做了父亲的你真的变了,那个无法无天,任性妄为的简霆今天也跟我说起了天下大义来了,可是这些与我何干?大哥,他已经死了……而五哥嘛,我想能够成为我的敌人才是他的心愿吧,至于天下的百姓,他们唯一可以埋怨地只是他们为何要生在这个乱世,也许没有我,这段太平日子可以长久一点,但我不是战乱的根源,我只是一个适逢其会的推波助澜者,只是在其中谋取我想要的东西罢了。我不勉强你,可是你也不要对我说教。”凌寒曦冷漠地说道,“今天我只是来向你要一个承诺!”
简霆沉沉地叹了口气:“即使没有这个承诺我也不会与你为敌的,我会和灵儿放舟海外,永远不再回来。”
“我要你发誓,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局面,无论听到什么样的流言,无论看到什么样的事实,你发誓永远不与当今的燕皇为敌,你发誓永远不会成他的敌人,永远不能对他有任何的伤害!”凌寒曦目光灼烈地看着他。
“无论任何情况下我都不能与他为敌?”简霆有些犹豫。
“不错,任何情况。”
“那是不是意味着就算你被他害了,我也不能帮你报仇?”简霆半是玩笑半是挑衅地反问道。
凌寒曦却异常地认真,干脆地答道:“不错,就算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