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欢且尽万行作者: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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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欢且尽万行作者:芳菲-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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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这里呆了多久?是否也是因伤心事流落到这里,才和个疯婆子相伴?

  “别伤心……”

  韩之翠擦擦他泪水。

  “早点解脱是好事。”

  “你还说!!”

  少年终於殴打上去。

  一拳一拳,韩之翠皱著眉。

  忽而少年大喊一声,扑倒在他身上。

  他攥紧拳头不停发抖,呜呜的哭。

  “哎……”

  韩之翠摸摸他的头,亲他面颊。

  少年楞了一下。

  韩之翠把头搁在他肩上。

  “喜欢我这样吗?恩?”

  少年身体又抖起来,韩之翠亲上他的嘴唇。

  少年脸颊绯红,奋力将他推开!

  韩之翠轻而易举的又抱住他。

  “不好麽?”

  他轻轻的在他耳边说。

  “两个人在一起,多暖啊……”

  少年呜呜的哭,喉间像小兽的声音。

  “到哪里去了?”

  柳西楼拿了本书在装模作样,看见韩之翠回来质问他。

  韩之翠笑嘻嘻。

  柳西楼见他身上全是污泥又大惊小怪。

  “滚到泥里去了?”

  韩之翠拉进一个人。

  高挑少年一样的肮脏,还不知为什麽满脸通红。

  柳西楼悲愤。

  “你、你带个野男人回来!!”

  少年掉头就走。

  韩之翠拉住他。

  “我弟弟。”

  柳西楼和少年都愕然。

  韩之翠不理他们,靠在椅背上。

  “……都死了……”

  他神色寂寥。

  柳西楼这才收拾起佯装的无赖,放下书卷去摸摸他的头。

  “还有我呢。”

  韩之翠嗤笑著避开。

  “管好你自己吧。你那皇帝可不好惹,迟早要了你的命去。”

  柳西楼挑挑眉毛。

  “他要不起。我的命我谁也不给。”

  韩之翠倚著小几,眼波如门外的溪水。

  “傻。”

  “你、你们……”

  少年看他们调情又想走。

  柳西楼拦住他。

  “长的倒不错,叫什麽名字?”

  少年後退一步。

  韩之翠道。

  “叫云溪。”

  柳西楼看看外面洗过一样的云絮和溪水。

  韩之翠对少年说。

  “你也不想再做以前的人是不是?别管你以前怎麽样,在这里你就是新的人。再没有人怪你,伤你。你就叫云溪。”

  就是这样,袁阿水成了袁云溪。

  苏同生上任的时候,柳西楼除了给他一箱账本簿册,还有这个人。

  柳西楼笑说。

  “他是你韩师兄的人,请好生照看。”

  苏同生温玉一样。

  “师兄此去珍重。”

  柳西楼大笑。

  他最後一次在西风楼大醉。

  此去王京数千里,再无回头的一天。

  

  ☆、'外传番外' 虚舟(1)

  终於写到下篇了= =||

  ──

  1,

  楚江芙蓉好。

  偏偏有人要办百花会,要评花中魁首。

  众人笑骂好事,但也兴致盎然。噫,楚江地暖,便集了春夏两季的花於一时,普天之下除了沽州的水土再无一争。

  袁云溪跟苏同生去赴百花盛会。

  苏同生是西风楼这一代管事,这是静日宫内指派,在外一律都以楼主称。他原也当得起,只是免不了一些文人扼腕。

  “苏兄博文雅量……”

  言下之意整日经营在花街生意上落了下乘。苏同生往往谦和微笑,说家父年迈,交予这盘生意只得尽心打理云云。

  於是一干风流才子唏嘘不已,此後常以赏文会餐霞会的名目在西风楼内包园子吟诵风月,自命风流。

  上一代西风楼主是化名楼茜的柳西楼,因身份不同深居简出,如今换了苏同生,真是凭空生出来的浊世佳公子,著相不著相的与他们交接,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生生把西风楼变为一时才俊的汇集之所。袁云溪冷眼旁观,大开眼界之余也暗叹他哪怕七窍玲珑一颗心,怎麽够掰成几瓣来用……

  “云溪,那人喜欢你了。”

  苏同生摇一柄白纸扇,往对岸一指。一位身材颀长的公子哥正痴痴往这边望过来,袁云溪只消一眼便知道他看的是苏同生。

  自从跟了苏同生,他跟著打理西风楼,也见惯了这样的眼色,──何况苏老板在彩霞池边一站,真是美玉著色,映著绯红池水犹豔,不识者无目也。

  “扑通!”

  对岸喧闹起来。

  “阮公子落水了!!!”

  苏同生以扇掩面,向袁云溪道,“‘祸水’两字原来这样解。”

  袁云溪沈默。

  苏同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但在他面前说的少比说的多好,不说比说的少好,这是一定的。

  他便也如杨柳春风一般将凡事掠去。因此没有注意对岸除了那位阮公子还有一人。

  那人也曾向这边痴痴的望,也跟著阮某人无意的脚步落入水中。

  因缘天定,奈何。

  

  ☆、'外传番外' 虚舟(2)

  “云溪回来了?~~花会有什麽好看的?”

  被这样叫了半年,袁云溪自己也习惯了,虽然他从不以为自己配这样的名字,但当年起名字的人说,做一个新的人,没有谁再能伤你。

  而柳西楼则是打机锋,任是谁,以为自己是谁,就能是谁。

  苏同生不与他多说,捡了几件衣服给他,又嘱咐总库房按时发放修面的器具物品,请楼内师傅教习他行走步法。

  於是现在他到在哪里,认识他的人也没有觉得他和这个名字不配的。常常有人说云溪就是沈稳,与别家俊哥儿有不一样的气派来。或许是真心话,也有几分恭维,只有袁云溪自己知道这个气派是怎样来的,他现在常常在夜里也会见到那个愁苦的文士,自己则在江边心冷如灰。

  那时起世上万物都与他无关了,怎麽还浮得起来?

  又有与他招呼的。多是中下品级的杂役小倌。单住的公子见他便会客气的叫一声袁管事,姨娘们又要倚老卖老的叫他云哥儿。

  其实也没有什麽,只要不是醉酒的客人就好了。喝醉酒的人最没有道理可讲。

  “花会有什麽好看的?”

  这次却不能不答,是乱梅斋的小五公子,风度翩翩,语意里却藏著一丝狡黠。

  “并没有什麽新奇的。”

  “哦……”

  意味深长的一句。

  “听说有人落水了?”

  这也没什麽。

  “有看见,许是脚下滑了。”

  小五公子敲敲扇柄。

  “很是,很是。”

  这时他的亲信小五(家里排行第五,小五公子不给他改名)跑过来请袁管事去前厅一次。

  “有位老爷请管事见一见。也有请苏老板的,苏老板说袁管事做主就好。”

  既然是苏同生要他见,便不好推拒。

  袁云溪仍是沈默寡言的出去堂前。

  倒是牡丹也开的好。他心里忽而跳了一下,那红色硕大让他不安起来。於是在前厅见到那一样红色硕大的身躯时,他知道自己从无预兆的预见天赋就要灵验了。

  “云溪~~~~~~~”

  噫,哪里来的野人?

  如是小五公子便可这样指点,多半与会的还要赏面哈哈大笑,将这一句娇嗔受用下来。可袁云溪硬是勒紧了眉,仔细打量这个圆圆滚滚的大财主是谁?

  不是熟客,不曾见过面。

  大财主捧心。

  “我们在花会上才见过面,我是汪源升老汪啊。我们四目相对远望过,我落水换了件衣服,云溪便不认识了!”

  言语间大有泣血的味道。

  袁云溪匪夷所思的再望他一眼。

  谁与他四目相对?根本不曾留意过!

  这时旁边一个公子上来打圆场。

  “有缘千里来相会,公子不可拒了这份雅意。”

  接著又春心荡漾的续了句。

  “不知苏老板又在何处?小可等煞了。”

  袁云溪瞪住他。

  这位倒是穿著合体,疏朗清举,有点世家子弟的味道。

  怎麽眉目间一点邪心……

  袁云溪一寒,想到苏同生避而不见,原来早有先见之明。

  袁云溪不说话,他也不会说话。早有会说话管说话的姨娘公子陪客上来拈三粘四。只听那自称汪源升的胖子活生生编出一段故事来,将两人在花会上隔岸相立演绎得如牡丹亭西厢记的一折。座下再再感叹,袁云溪面上再掩不住诧异,终於那胖子来握他的手,他“啪”一声站起来,忍住要将他一脚踹出去的冲动。

  “少陪。”

  熟知他的人便听出他咬牙切齿的一声。便是汪源升也自知冒犯,讪讪的站起来。

  他走时背後听到那阮公子在劝。

  “老汪,唐突美人!”

  胡说八道!

  袁云溪惊的几乎要笑出来了。

  他何时何地可称为美人?真正的美人如韩之翠苏同生之类,那些人真是瞎了!

  他真要失笑,忽然又觉得不习惯。

  曾几时他整日诚惶诚恐,心事沈重。

  少年时开怀大笑竟那样远了。

  

  ☆、'外传番外' 虚舟(3)

  那时起老汪便成了西风楼常客。

  不见得一掷千金,却常来常往,只要陪著的倌人小厮说起袁云溪的好处,总是心花怒放,八两十两的打赏。

  “汪老爷的钱真好赚!”

  小五也是从众的一人,这时在袁云溪面前也感叹到。

  “早听说他是北边来的,带了七八十个妾室夫人,还以为是什麽万花丛中过的精明人物,没想到心这样实。”

  袁云溪在清点中秋要用的彩灯,对小五有一说没一说的几句压根不理。

  “袁管事,你别看汪老爷这样,他生意做的可大著,城南的几间布庄全叫他盘了下来,汪记在通州那样的地方都是叫得响的。”

  袁云溪不吭声。

  小五又要再说。

  袁云溪道。

  “你收了他多少好处?”

  小五腼腆的伸出一根手指头。

  那便是一百两了。

  袁云溪接著清点炮竹烟花。

  是不是在这些东西上做个手脚,中秋烧了他的头发去?

  想到他肥胖硕大的身材又是一阵烦心。

  这个土财主!

  “云溪~~~~”

  又来?

  袁云溪日常只做些清点巡检的事,自汪源升霸占了前院不走,他便只巡视内院,却不想哪个见钱眼开的把他底细卖了,汪源升直奔他所在而来。

  “汪老爷。”

  汪源升站住。

  袁云溪顿时觉得自己怎麽这样威仪了?

  他身为苏同生亲随,也不过有这样一个身份在,楼内上下其实并不多怕他,还有些犯了错的也会来求他说情。西风楼名为烟花之地,其实规矩多,品级森严。像他这样担个管事的名衔与小厮们不分上下的是无有的。

  只有这个汪老爷从第一次後就老是怕著躲著。说是躲著又追著他来,说是追来了又老是扭捏著害羞的耷拉著肩膀。一双绿豆眼睛滴里骨碌往他身上瞄,等跟他对上了又痴痴傻傻的,莫名其妙。

  “有什麽贵干?”

  汪源升眼睛一亮。

  “我们、大家办了个诗会,请袁公子赏光。”

  诗会?

  袁云溪脸冷下来。

  你会做什麽诗?又难道我会做诗?

  不过是叫我陪你们一帮附庸风雅的商贾吃酒作乐。奇怪,难道没有人与你说西风楼的管事是不陪客的?

  只是西风楼别说管事,就是杂役被客人看上了也是要陪客的,袁云溪却不知道。(前杂役赵雁声语)

  “是阮公子说的!”

  汪源升口吃,三两下把人卖了。

  “阮公子说袁公子这样清俊标志的人物,一定亲近诗文,不如大家以文会友,叫袁公子晓得我老汪的体面……”

  又是阮四时!

  袁云溪抽搐。

  如只有一个汪源升还好办,偏偏多了一个阮四时。不知是不是因那日与他一同落水,竟自此莫逆起来,给他出了不少馊主意。

  “汪老爷,云溪虽身在南馆,不过是随从苏老板做一个管事,并非好男色之人。汪老板这样几番前来,岂非强求?”

  他搜肠刮肚想了这番话又得体又决绝,当场已经把汪源升挡回去。

  谁知道来日他又兴冲冲来,学著阮四时的怪话道。

  “窈窕佳人,君子好逑!”

  怎麽办?

  没完没了,不如打一顿,叫他晓得厉害。

  “原来是汪老板来了。”

  苏同生往袁云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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