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也回去准备一下,时间到了我们就出发。”雍门震说道。
。。。。。。
雍门震身为当朝太傅,办事是十分讲究严谨的,说是几时出发就是几时,丝毫不耽搁。
雍门震准备了两架马车,他独自乘坐一架,让雍门子狄和池中天合乘一架跟在后面,至于武阳和关紫渔,都被池中天留在了雍门府里。
马车大概走了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就停了下来,然后外面有一个高亢嘹亮的声音喊道:“停!”
雍门子狄先下了马车,接着池中天随后也跟了下去。
出了马车之后,池中天驻足观看了一下,只见眼前是一座恢弘气派的大门,门前站着十几个拿着刀的护卫,两扇朱红大门的上面悬挂着一块金匾,上面写着“尊王府”三个大字,这还是池中天第一次看到王府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阵惊叹。
“太傅大人,您来了,王爷在里面等您呢,您请!”这时候,从大门里面走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低眉顺眼地笑着和雍门震打着招呼。
按照礼节,太傅到王府,只用管家出来代迎就可以,而如果换成王爷去太傅府,那雍门震就得早早站在门前迎接。
一路进了王府之后,池中天跟雍门震在一间大大的会客厅里停下了。
会客厅的正zhōngyāng,坐着一个面貌威严的老人,三寸长的黑胡须,戴着王冠,穿着雍容华贵的袍服,看到雍门震之后,便站起来说道:“雍门老弟,我说你可真会挑时候,哈哈。”很明显,此人就是尊王了。
雍门震和雍门子狄赶紧弯腰施礼道:“见过王爷!”
池中天本不想弯腰施礼,但是又怕让雍门震难堪,便也跟着弯下了腰,只不过嘴里什么都没喊。
尊王笑着说道:“我听说你要带个小友来?”
雍门震赶紧侧身一让,指着池中天说道:“王爷,此人是小儿的好友,对弈道极为jīng通,听说王爷是高手,特意来学习。”
尊王一听说下围棋,脸上忽然笑的十分灿烂,赶紧挥手招来一个管家,让他赶紧准备好棋盘棋子。
“哈哈,你可太了解我了,我这几天可闷死了,姓过的那老头,下棋太绵,没意思!来小友,咱们下一盘!”
池中天心里一乐,心说这尊王真是棋瘾很大,一说下棋,连自己的名字什么也不问。
很快,管家就准备好了一副棋具,放在了侧首一张桌子上。
尊王道:“既然是下棋,就别拘谨,小友不必紧张,就当我是棋友,来,坐!”
池中天一边笑着坐下,一边心里琢磨,不知道这王爷是真的这么和气,还是说对围棋太喜欢了。
池中天仔细看了下棋盘,心里惊叹不已,这可是上好的侧楸棋盘,打开棋罐一看,乖乖,更是不得了,棋子竟然是用冷暖玉做成的,这种玉冬天握在手里发热,夏天握在手里清凉,很神奇。
很少有东西能让池中天动心,但今天看到这幅棋具,确实动心了。
“你用黑棋还是白棋?”尊王打开棋罐之后问道。
池中天一愣,赶紧醒过神来说道:“这个,但凭王爷定夺!”
尊王笑着说道:“你用白棋吧!”
说着,尊王率先在棋盘上摆下了座子,池中天随后也摆上。
雍门震父子,则是在一旁坐下来观看。
布局阶段,双方都很平常,谁也没有下出过分的招法。
棋局很快地就进入到了中盘阶段,此时,尊王的黑棋在上边一带有一块孤棋,虽说出头还算顺畅,但是眼位却极其匮乏。
池中天也盯上这块孤棋了,一直在琢磨着要不要下狠招进攻,权衡半天之后,还是决定出手了。
“啪!”池中天忽然重重地将一枚棋子拍到了对方孤棋上面镇的位置。
尊王一愣,接着不露痕迹地抬起眼皮看了池中天一眼,只见池中天眼观鼻鼻观心,一心只在棋盘上。
没办法,人家出招了,自己也得处理啊。
尊王处理孤棋的方式,不是单纯的逃跑,而是借机腾挪,找准白棋的弱点,左碰一下,右顶一下,招数极为灵巧。
池中天看到这些棋,才知道这是尊王也认真了,于是乎便紧皱眉头,分外小心地应对。
旁边观战的雍门震和雍门子狄也是捏了一把汗,他们也很想知道池中天会怎样对付这块棋,究竟是狠狠地下杀手,还是说装模作样攻几下就得了。
又下了大约二十多步棋,尊王的那块黑棋已经被池中天层层包围了,任尊王左突右闪,池中天的防线就好像一张渔网一样,让你可以透气,却无法逃出。
既然逃跑不成,尊王只得在二三线附近开始琢磨做眼,想就地成活,但很可惜,池中天破眼的杀招更是犀利,两三招一过,别说两只眼了,就连半只眼都没有。
尊王瞪着自己这块已经被杀的棋,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变化,停顿半天之后,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输了。”
第二百四十九回…血气方刚
听到尊王认输,池中天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抬起头来笑着说道:“王爷承认了。”
池中天本以为尊王会客气几句,谁料尊王忽然将棋盘上的棋子拂乱,接着站起来说道:“这么晚了,我也累了,送客!”
尊王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雍门震和雍门子狄,更是大吃一惊,原本想捧尊王的几句话,也赶紧咽了下去。
“王爷?您这是?”池中天十分不解,没感觉自己哪里得罪他啊,总不能因为自己赢了他一盘棋,他就生气吧,那也太没有度量了!
尊王冷冷地回过头来说道:“一看你就是山野刁民,没教养,下出的棋路子太野,棋风不正,一点章法都没有!”
池中天听了这话,差点晕厥过去,这叫哪门子理论,弈道本就玄妙幽深之极,何来正野路子之说,这简直是头一次听说。
“王爷此言差矣,弈道之论,玄妙而幽深,历代棋圣都有自己的风格,昔rì王积薪棋风飘逸,曾以镇神头迫退琉球王子,后代刘仲甫棋风刚猛,以此打遍天下无敌手,王爷怎可说我这路子是野路子呢?”池中天微笑着辩解道。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本王面前卖弄!来啊!给我拿下!”尊王听了池中天的一番理论,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愤怒。
尊王一声令下之后,门外忽然闯进来几个拿着刀的护卫,一个个穿着盔甲,行动迅速,显然是经过专门的训练。
“王爷息怒!息怒啊!”雍门震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赶紧站起来劝了一句。
雍门子狄更是有些慌乱了,他久居官宦之家,深知一个王爷,尤其是极其有权势的王爷一旦发怒,后果是什么。
“慢!”忽然间,池中天哈哈一笑说道:“没来之前,我还以为当朝王爷定是个虚怀若谷,礼贤下士的人,不料今rì一见,竟然因为一盘棋而大动肝火,可笑至极!”
“池少侠!你少说几句吧!”雍门震见池中天非但不认错,反而还振振有词,一时心急如焚,赶紧喝止他。
“尊王殿下!把你的人最好都叫出去,就凭这些个废物,想拦住我池中天,那是痴人做梦,说不得一会儿我再误伤了你,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池中天语气yīn森地说了这句话,犹如惊雷一般,炸了所有人一个心惊肉跳。
尊王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池中天,仿佛在看怪物一样,他是当今皇帝的叔叔,更是当初保皇帝登上皇位的头等功臣,别说在这燕京城里了,就是放眼天下,有谁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
他看池中天的模样,不过二十多岁,平白无故怎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
他以为池中天是故弄玄虚,可是看了半天,也没从池中天眼神里看出一丝的恐慌和害怕,看到的反而尽是沉稳和淡定自如。
“王爷,您看您怎么和一个年轻人较劲了,这传出去笑话啊,快消消火!”雍门震趁着尊王愣神的工夫,赶紧走上前去双手搀扶住尊王,想把他拽到座位上坐下。
那几个冲进来的护卫此刻也是狠得牙痒痒,可是尊王没下令,他们也不敢动手。
“哈哈哈哈!”忽然间,尊王口中发出一阵大笑,把旁边的雍门震吓了一跳。
“好!到底是英雄出少年!都退下!”尊王大手一挥,那些护卫便退了出去。
“年轻人!有胆气,我喜欢,我很喜欢,走,我们到里面去聊聊!”尊王一边笑着一边走过来,拽住池中天的手就往内堂走。
这是弄的哪一出?
池中天彻底愣了,不过好在久居官场,早就练成老狐狸一般的雍门震朝他使了个眼sè,池中天才默不作声地跟在尊王后面进到了内堂。
雍门震和雍门子狄也随后跟了进去。
到了内堂之后,是尊王的书房,尊王的书房十分大气,周围的墙壁上挖出了好多凹进去的横沟,里面摆放了很多书籍。
尊王坐到了一张大大的书案后面之后,也招呼池中天和雍门震等人坐下,而后令丫环上了茶。
“年轻人,你叫什么?”尊王喝了一口茶之后问道。
“晚辈姓池,名中天!”池中天不冷不热地答了一句。
尊王听出池中天的口气,便说道:“你可别见怪,我这人吧,早就不和年轻人打交道了,所以刚才只是试探一下你,我老了,年轻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胆气十足,可是年纪越大,胆气反而越小,刚才看到你那样子,我又想起了以前的我,唉!我说雍门老弟,那时候咱们一起混的时候,你老弟可教我干了不少坏事!哈哈哈!”
“厄。。。。。。”雍门震见尊王说起这个,也是一阵无奈,心说这老家伙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刚才还凶神恶煞般,这一下就开始没正经了。
听了尊王的解释,池中天心里也就释然了,他本来就是来求尊王办事的,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更何况尊王爷解释了。
“原来如此!王爷也别放在心上,我的脾气也不太好,刚才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哎!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脾气不好,那叫血xìng!年轻人没什么都不能没血xìng!”尊王摸着胡须说道。
“对了,你这下棋是跟谁学的?”尊王忽然身体前倾,眯着眼问道。
池中天道:“无人传授,都是看着书,摆摆棋谱,自己琢磨。”
尊王眼睛一瞪,不可思议地问道:“自己学?自己学都能学成这样!”
池中天一听这话,一时无言可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改天,改天让过百龄和你下一盘,试试看,那家伙的水平可是号称天下第一呢!”
池中天谦虚地说道:“不敢不敢,过棋圣的技艺高超,我肯定不是对手!”
尊王笑着说道:“那老头子要有你一半的血xìng,我也不至于觉得和他下棋没劲了。”
见尊王心情好转,谈起下棋又开始没完没了,雍门震赶紧在旁边咳嗽一声后,说了句正事:“王爷,今rì带这池小友来,是有事求王爷。”
第二百五十回…格外顺利
尊王听了后,摆摆手说道:“不用你说,肯定有事找我,没事谁还会陪我个老头子下棋,哈哈!”
听到尊王这么说,池中天刚才的些许怨气便消散的差不多了。
“王爷,是这样的,我这位小友,是武林中人。”雍门震试探xìng地说道。
尊王“哦?”了一声,显得十分好奇地重复了一句:“武林中人?”
“是,这位小友在武林中也算是赫赫有名了,乃是北冥山寒叶谷的少谷主。”雍门震继续说道。
“哈哈,我就说嘛,就看刚才下棋那气势,绝对不是一般人啊!”尊王笑着说道。
雍门震道:“池少侠,不如你来说?”
雍门震这意思很明显,让池中天自己说,会说的更清楚。
池中天朝雍门震点点头,接着便转向尊王说道:“王爷,我想向您讨一枚信物,要比那九省巡查总督大令厉害!”
“噗!”池中天刚说完,尊王忍不住把刚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要什么?”尊王又问了一句。
池中天不知道尊王这个反应代表了什么,一时间也不敢再说了,只是看着雍门震,向他求助。
雍门震当然明白池中天的意思,赶紧趁机说道:“王爷,这位池小友行走武林,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他发现有些武林之人会仗着九省巡查总督大令为所yù为,给这他添了不少麻烦,所以这才。。。。。。”
“你说什么?赵为贤和武林之人有勾结?”尊王放下手中的茶碗,皱着眉头问道。
单凭这一句话,池中天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尊王,似乎和那个九省巡查总督之间,并不和睦。
“这。。。池小友,还是你来说!”雍门震再一次把话语权给了池中天,而且是趁着尊王很想知道事情的时候,甩给了池中天,这样一来,就能避免惹恼尊王了,这时机,雍门震拿捏的恰到好处。
池中天赶紧把事情叙述了一遍,包括那些追杀关紫渔的人用大令威胁当地官府的事情,一一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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