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葬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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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葬黄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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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认识了,今天早课前,太傅一直都带着他呢!哥,你早课又睡着了吧?”隆昌拿眼睛斜他。
  “嘿嘿…”文轩不好意思的挠头。
  女孩看着隆昌,明显有些激动:“你是他妹妹?那你一定是公主咯?怪不得生的这么漂亮…”
  隆昌的脸一红,随即低下头:“我不是公主,是郡主…”
  “真是受不了你们…隆昌,你如果不想写字就回宫绣花去,下次别想我再把你带进来。”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他们身后的文楷开了腔。
  “楷哥哥…”隆昌瘪嘴,拽着他的衣袖摇啊摇,冲着他撒娇。
  “这招对我已经没用了,”文楷不看她,只盯着陌生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淼…”女孩显然有些怕他,直往文轩背后躲。
  “文楷,看你吓到她了。”文轩拍拍女孩的肩,以示安慰,
  “我叫文轩,”文轩高兴地说着,又指了指隆昌,“这个是我妹妹隆昌郡主。”
  文楷此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冷硬,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我是文楷,母妃是裕妃娘娘。”
  “文楷,她好像是跟太傅走散了。我们出去,带他去太傅那里吧。”文轩提议。
  “好呀!我早就呆不住了!”隆昌喜上眉梢,很快地符合道,又几乎是立刻看了看文楷的脸色,勉强沉下了脸,但掩盖不住嘴角的笑意。
  “你们孝经抄完了?”
  “抄完了!”文轩兄妹异口同声。
  “隆昌暂且不论。文轩,你骗人呢吧?”
  “真的抄完了,不信我拿给你看!”文轩说着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自己的几案旁,抱来了一摞写满字的纸张。
  文楷真的一页一页认真看了起来,末了,点评道:“狂草练得不错。”
  “噗——”隆昌禁不住笑出了声。
  文轩伸手拽住她的一绺头发:“死丫头,你楷哥哥以后不带你来书院了,有你求着我的时候。”
  隆昌冲他直吐舌头。
  “呵呵…”这回轮到小徐淼笑了,弯弯的眉眼,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是好看。
  “你笑起来真好看,长大了定是个美人胚子。”文轩说得中肯。
  隆昌不住地点头。
  文楷在一边,一言不发,看呆了。
  “文楷,你知道太傅的书房在哪儿吗?”书院外的院落里,肆无忌惮的谈天声随着化雪的春风缓缓拂面而来。
  “嗯,母妃带我去过一次。”
  “哎?楷哥哥,裕妃娘娘带你去哪儿做什么啊?”
  “那还用说,功课不合格,被父皇骂了呗!”
  “…还不是因为你,上课偷偷地往太傅的砚台里灌水,总得有人背黑锅啊…”
  “哈哈,我说那次太傅怎么没找我麻烦呢!淼儿你年纪小不知道,你爷爷可凶着呢!”
  “哥,你征得人家同意了吗?就直接叫人家‘淼儿’。”
  “当然。”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在家的时候,大家都管我叫 ‘淼儿’的…”
  “看吧,现在就征得了…”
  “哥,你真狡猾…”
  三高一矮的身影逐渐远去在书院尽头。和暖的春风持续不断的吹着,在那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也吹开了几许情意的萌芽…
  然而,多年以后,当得知他们兄弟二人同时爱上了同一个女孩时,哥哥文楷,当今圣上,选择了让步。
  “他与我天下,我还有什么能够回报他…”徐淼嫁与晋王的那天晚上,皇宫里喝得烂醉的文楷笑着对特地从兖州赶回来的隆昌说着。
  “楷哥哥…我替哥哥谢谢你…”隆昌轻轻地拂上文楷的脸,为他擦去了眼角悄悄滑落的泪珠。
  
  “这是他非死不可的理由…”皇帝自顾自的重复着,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王妃…”弈书犹豫地开口,“真的是自杀的。晋王殿下的痛苦,不比圣上少…”
  “哼…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皇帝苦笑,端起了桌上另一杯未曾动过的茶水。
  “微臣只是想让圣上知道,王妃此生,并没有怨过谁。”
  满杯茶水晃了晃,洒出一些来。
  “朕知道…一直以来,朕只是不愿承认…”
  不愿承认…
  她的死…与朕有关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是整篇小说里最矛盾的人物。
他想让弈书和锦释分开,想让弈书痛苦,一方面是因为隆昌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徐淼的死。
他对晋王其实有着很深的兄弟情谊,徐淼的死使之崩坏,晋王的叛乱使之彻底坍塌。
话说,琅嬛侍画也消失很久了,要不要把他们请回来?
我这篇文章的人物是不是太多了?看着混乱么?
请大家也不要纠结于年纪、大事记什么的,我的时间段无论是从年来算还是从季节来算都是经得起严格推敲的,不信你自己慢慢算╮(╯▽╰)╭
PS:继续撒泼打滚求评论~~~
下章预告:繁华一场
徐淼之死,晋王侍画回归。
额。。。这么说的话,是快完结了吧。




☆、繁华一场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门外的小厮死命地敲着书房的门。
  趴在书房的桌边睡了一晚上的文轩微微睁开眼,强烈的恐惧感忽的袭上心头。
  “殿下!殿下!王妃娘娘悬梁自尽了!”小厮声嘶力竭的声音穿透了王府的黎明…
  他的淼儿着一袭素白点缀桃花的纱衣,安静的躺在床上。粉色的纱帐轻柔的垂下,随风款摆的拂着她的面庞。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淼儿…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文轩坐到她的身旁,轻轻地唤着,欲哭而无泪…
  
  “淼儿…淼儿…”
  “殿下…”
  “淼儿…为什么…为什么…”
  “殿下,你醒醒!殿下!”
  “啊!”晋王猛地睁开眼。原来自己又做梦了。
  站在床边的侍画担心的看着他,轻轻皱着眉:“殿下又做噩梦了?”
  晋王转过头,呆呆的瞧着他:大而明亮的眼睛,脸颊边两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甜甜的样子。眉宇神色间,活脱脱就像当年的她…
  “侍画,你不该跟着我的。”
  “殿下救过我的命,我理应跟着您。”侍画答得坦然。
  “救你?我只不过是顺道带你出来而已。你别把我想得太过高尚,我现在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通缉犯。”撑起身子坐好,晋王淡淡地说着。
  “殿下…”
  “你别碍着他们的面子,还是叫我文轩吧。再用这个称呼,你是想让我死得更快些么?”晋王调侃他。
  侍画还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嘴,只将手里的茶碗捧了过去,低低道:“文轩…”
  
  距离那个刀光剑影、血腥浸染的日子已经近两个月了。
  两个月来,这二人过着栉风沐雨的生活。就在昨天晚上,他们一路硬撑着逃到了兖州境内。晋王在兖州人脉广,威望也高,很快,便有江湖上的朋友收留了他们。
  “侍画…”文轩喝着茶,若有所思的叫他。
  “嗯?”
  “老实说,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怎…怎么会?”
  文轩抬起头,看着侍画犹豫不堪的脸色,道:“你不用这么战战兢兢的跟我说话,我早就不是王爷了。你自己说过的,我们要做朋友,不是吗?”
  “啊…那是…”逃亡中的一句戏言。若不是以平辈交心般的相处,以当时晋王几乎崩溃的精神状态,估计他们也到不了兖州。
  见侍画不言语,文轩低头略一思索,苦笑起来:“看来你不是碍着我朋友的面子,更不是因为怕我。你是怕说错话,惹我难过,对不对?”
  侍画依旧不吭声。
  “其实…淼儿的死,我也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如果我当时没有一味地躲着她,如果我会静下来好好的听她解释,她可能就不会…”
  “文轩,茶凉了。”
  “我之所以要反他,其实是想把过错全都嫁祸出去。这样我的心里会好受些…”文轩语气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却依然是笑着的。
  “我再去帮你续一杯吧…”侍画抢过他手中的茶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里屋的门。
  
  两个月来,文轩每天每天重复的噩梦,也进入侍画的梦境了。梦境里,那个美艳绝伦的王妃,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她却实实在在的活过,并且,依旧还活在某人心里。
  没来由的,侍画有些生气。他无比嫉妒那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已逝的王妃,嫉妒她在文轩心里的地位。毕竟在侍画看来,她并不是什么恪守妇道的好女人。
  她是怎么死的呢?哦,对了。一年前,皇帝东巡兖州,在晋王府暂歇圣驾。而后,那个被唤作“淼儿”的晋王妃在一个夜色朦胧的晚上,被下人撞见在花园里与皇帝举止亲密。第二天,皇帝匆忙回京。气头上的晋王下令闭门三日,拒不见任何人,自然包括那位犯了错的王妃。然后,就在晋王闭门后第三日的早晨,传来了晋王妃徐淼上吊自尽的消息。
  啧啧,真是想不开的女人。果然红颜是祸水啊。侍画事不关己的想着,亏文轩还那么执着的想为了她倾覆掉整个天下。
  “你太小了,男女之间的情爱,你不懂。”逃亡途中,文轩曾凝视着他的脸,无奈地说。
  “哼,我是不懂。但我也宁愿自己不要懂!”端着茶碗,侍画气得直跺脚。
  他怎么会不懂呢?就在几个月前,他也曾经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他的人,差点丢了小命,还差点…搭上锦释。
  “师傅…”被勾起了伤心事,侍画的精神头一瞬间又疲软了下来,“他还好吗?他会不会已经…还有琅嬛那家伙…”
  蓦地,他猛地甩甩头:“不会的,师傅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好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努力地将脑海中最糟糕的场景驱赶出去,侍画定了定心神,向着外间屋子走去。
  庭院里安静的有些不像话。收留他们的李公子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家族里也算是人丁兴旺。今天这都日上三竿时分了,还连一个送水送饭的丫头都没见着。哼,昨天还是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这难道真就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外间屋子茶壶里的水也早就凉了。侍画有些懊恼,他决定去伙房要些水。不想,刚推开门,还没迈出脚步去——
  院子里站着一排排整齐列队的士兵,手拿着刀剑长枪,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领头的那个将领用着威严而冷硬的声音说:“微臣奉圣上之命,特来请晋王殿下回京。”
  “咣当——”一声,茶碗落了地。
  
  “您的十三太保拿好,母子安康,慢走不送。”
  冬日的暖阳照着繁昌街上所有的店铺商家,一片和乐安详。锦释依旧站在回春医馆大堂,前前后后的忙绿着,企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一切神经。
  今早,他特意乔装改扮去了趟荣华街。却意外的打听到,如今的藏香阁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了。
  “您问这是为什么?哎!两大红牌都在晋王一党的叛乱中失了下落,哪还有人撑得起过去的那个场子啊!”街边茶馆里的大叔哀叹着对他说。
  琅嬛、侍画…锦释自己从那里出来都已是九死一生,他们…
  锦释甚至想到过要去找弈书。他是吏部侍郎,在京城要找一两个人应该不成问题。但是,他就是下定不了决心去会会这位旧情人,哪怕他已经忘记了他。
  “锦释,你脸色不大好。”镜瑜悄悄地凑了过来,用很小的声音对他说道。
  “啊?我…我没事儿…”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或者…”
  “真的没有。我在想…嗯…明天就是我的生辰了呢!”锦释脑子一转,引开了话题。
  “啊?真的吗?腊月十八?你怎么早不告诉我?我…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啊…”镜瑜显得有些着急。
  看着他有些傻乎乎的模样,锦释由衷的笑了,不禁又想逗他,道:“你不用准备什么,只把你自己送给我就行了。”
  果不其然,薄脸皮的镜瑜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你,你怎么不知羞呢!”
  锦释摊摊手:“我本来就是这样啊,你要是嫌弃我,早干嘛去了?”
  “我…”镜瑜知道解释也是白搭,干脆斜瞪了他一眼,回到了自己坐诊的位置上,懒洋洋地叫着“下一位”。
  看着他的背影,锦释微微的笑了。人生有这样一位知己,有这样一份平淡温馨的日子,夫复何求呢?只惟愿这日子,能够长长久久而已。他不会去想自己和那个隆昌郡马有着怎样的过去。现在,当下,有一个人爱着他,这就够了。他这薄凉的生命,再也经不起什么风浪了。
  另一头,镜瑜看似认真地为前来看诊的病患写着药方,但其实心里的波动却一直没有停歇。
  弈书亲笔所写的“锦盼当归,释需独活”,这份放弃对待锦释这段感情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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