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道:“此刻兄弟还难决定,在下去和两位同行到此的前辈,商量一下,再回兄台之活如何?”
玉萧郎君冷笑一声,道:“你说的可是老叫化和那牛鼻子老道吗?”
萧翎道,“是的!那老叫化乃丐帮中硕果仅存的孙老前辈,那道长,乃是当今武当派的掌门人,无为道长。”
玉箫郎君说道:“武当派空得虚名,自号为五大剑派之首,其实那几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剑招,只能唬唬乡愚之辈罢了……”
他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至于丐帮吗?那更见不得人了,一群老少混杂、楼衣百结的乌合之众,人数虽多,但却不堪一击。”
萧翎听得怔了一怔,暗道:好大的口气,那沈木风也不敢说出这等夸大之言,口中却缓缓应道:“阁下瞧不起丐帮和武当派中人,自是有着惊人的绝技,但兄弟却是和他们相处融洽,敬重他们为人,因此,必先得和他们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玉箫郎君答道:“我只要萧兄答允,离开此地,余下之人不肯走,那是自找苦吃了。”
萧翎道:“这个,容在下先和两位同来之人商量一下,再来回活。”也不让那玉箫郎君再接口,转身向外行去。
那青衣铁手人心中大为不满,冷哼一声,欲待追袭,却被那玉箫郎君伸手劝阻。
萧翎大步行出室外,奔到商八身前;伸手递过手中丹丸,说道:“快把这粒解药服下,”
那蛇头追魂箭,果然是恶毒无比,商八中毒不久,已然是难再支撑,脸色铁青,冷汗涔没而下。
但他神志还很清醒,接过萧翎手中的丹药吞了下去。
萧翎眼看商八痛苦之状,心中极是骇然,暗道:这蛇头迫魂箭,果然是厉害无比,但不知这解毒丹丸,是否果如那玉箫郎君所言,育匿够在片刻之间,大见功效。
此刻,他心中第一件要事,就是希望商八的伤势早愈,是以,双目一一直投注在商八的身上,瞧着他的变化。
果然,这独门的解毒丹丸,有着神奇无比的速效作用,商八服下不久,已见功效,头上的冷汗首先消退。
萧翎长长吁一日气,低声对杜九说道:“带他到一处安静所在运气调息,那赠药人告诉我,对症用药,一个时辰之内,就可完全复元。”
商八望了萧翎一眼,欲言又止,在社九扶持之下,行到一株花树下面,盘坐调息。
孙不邪待商八去后,才低声问萧翎道:“你见过那人了?”
萧翎道:“见到了他们主仆两人。”
无为道长道:“我们见到一个执箫蓝衫人行入室中……”
萧翎道:“那是主人,还有一位左臂上装着一只铁手的青衣仆人,射中商兄弟的毒箭,就是那仆人所放。”
无为道长一皱眉头,道:“仆人有此能耐,那主人的武功,更是高强了。”
萧翎心中暗道:何止高强,尚且孤做不可一世,根本就未把你们丐帮和武当派放在眼中,但是如若据实说出,必将大伤两人的颜面,只好忍下,点头说道:“主人武功如何,在下未曾试过,但和青衣仆人交手数招,的确是高明的很。”
孙不邪道:“你可曾问了他姓名?”
萧翎道,“他未说出姓名,但却自号玉箫郎君。”
孙不邪喃喃自语道:“玉箫郎君,玉箫郎君,从未听过这名字啊!”
萧翎道,“看他年岁,不过二十五六……”略一沉吟接道:“如若在下没有看错,那玉箫郎君,就是咱们在罗氏宗词中听到的吹箫之人。”
无为道长道:“那是咱们的朋友了,应该上去见过才是。”
萧翎摇摇头说道:“不用了,他生性孤做,只怕是不愿和咱们谈话……”
凝目思索片刻,接道:“他愿在暗中帮助咱们,只怕是别有原因,唉!那玉箫郎君,对我还算客气一些,但他那位青衣仆人,却一直把我视作深仇大恨的人,怒目相视,大有立刻扑杀之心。”
孙不邪摇摇头,道:“当年老叫化闯荡江湖之时,也遇到了不少生性冷僻的怪人,但如像这等既敌又友的人,却是从未见过。”
萧翎缓缓说道:“有很多事,在下是无法了然,想来,这其中必有着十分微妙的原因。”
孙不邪道:“什么原因呢?”
萧翎心中暗道:此事只怕和我那小钗姊姊有关,内情未明之前,又不便说出口来,只好支吾以对,道:“此刻内情,在下亦是难作揣测,只好等着瞧了。”
无为道长已瞧出萧翎似有着难言之隐,示意孙不邪不要再问。
萧翎转过话题,道:“那玉箫郎君赠药之时,曾有一个条件。”
无为道长道,“什么条件?”
萧翎道,“他要咱们撤离此地。”
一阵风彭云接道:“为什么?此地又非他们所有。”
萧翎道:“大约他要在此地会见一个朋友,不愿咱们惊扰。”
无为道长道:“既是如此,贫道之意,不如离开此地算了。”
孙不邪道:“萧兄可曾答应了他?”
萧翎道:“在下不敢独断做主,来和两位老前辈相商。”
孙不邪道:“不论那玉箫郎君武功如何高强,咱们也不能就此退走。”
萧翎微微一怔,暗道,这位老前辈好名之心,看来是尤强过我们年轻人。口中却缓缓说道:“那玉萧郎君说的虽然客气,却十分坚决,如果咱们不答应,只怕要引起一场纷争。”
孙不邪道:“如若咱们就此撤走,那未免大尊示弱于人了。”
萧翎道:“老前辈之意呢?”
孙不邪哈哈一笑,道:“总要给咱们一个交代才是。”
这几句说的声音甚高,似是有意要那室中之人听到。
果然,西厢中传出来玉箫郎君的声音,道:“什么人说话敢如此无礼”
萧翎心中暗自奇怪,忖道:如是孙不邪故意要和那玉箫郎君为难,倒也不像,不知何故竟要坚持留此。
只听孙不邪道,“老叫化子。”
但闻一声冷笑,传了过来,玉箫郎君缓步行了出来,一脸冰冷肃杀之气,一语不发,直对几人行了过来。
萧翎心中暗道:要糟,看来今日这一架,恐怕是打定了。
他虽未和玉箫郎君动过手,但想到那青衣人的高强武功,这主人必将是一位绝世高手,生恐他突然一击,伤了那孙不邪,立时一横身,挡在孙不邪身前,一拱手,道:“兄台息怒。”
玉箫郎君一皱眉,道:“萧兄,可是想替人出头吗?”
萧翎心中怒道:我好言相劝,你怎能如此无礼。当下说道;“在下适才亦曾说明,萧某一人,难作主意,我等商议此事,留去并未决定,兄台气势汹汹而来,那未免有些欺人过甚了。”
玉箫郎君脸色一变,冷冷说道:“在下不愿和你为难,你最好置身事外,不用多管闲事。”
萧翎道:“兄台如此迫逼,萧某岂能不管。”
玉箫郎君道:“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管了?”
萧翎点点头,道,“情势逼人,那也只好挺上了。”
王箫郎君脸上神色连变,显然心中激动万分,双目凝注在萧翎面上,大有立刻出手之意。
萧翎亦是全神戒备,蓄势相待。
双方相持了一刻工夫,玉箫郎君终于忍了下去,冷冷说道:“看在她的面上,再让你们商量一下,一顿饭工夫之内,再不撤离此地,别怪在下无礼了。”
说完,也不待萧翎答话,转身而去。
萧翎心中暗道:看在她的面上,她是谁呢?难道指的是小钗姊姊吗?
此刻,他已确走了这玉箫郎君,就是昨夜吹箫之人,就昨夜所见情势,这玉箫郎君和那蓝玉棠,似是都对岳小钗有着很深的爱恋,使他们表兄弟间,亦闹的水火不容……
只听孙不邪喃喃自语道:“果然是那支玉箫……”
萧翎怔了一怔,道:“那玉箫怎么了?”
孙不邪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叫化见过那支玉箫,虽然相隔十年,但老叫化仍然记忆犹新,只是执箫的人不同罢了。”
萧翎正想追问内情,突闻无为道长叹息一声,道:“好精深的内功。”
萧翎低头望去,只见那玉萧郎君行过之处,留下了一行清晰的脚印。那脚印不但清晰可见,而且深浅如一,心中大是骇然。暗道:暗中施展内力,留下脚印,难在这力道竟能用的如此均匀。
萧翎心中想道:既然孙不邪已经知道了那玉箫的来历,那就不难找出玉萧郎君的出身,亦不用在此地问他了。
转眼望去,只见孙不邪仰脸望天,不知在想的什么心事、当下低声说道:“老前辈,可是决心留此吗?”
孙不邪道:“不用了,我已见了那玉箫,咱们自然该走了。”
萧翎心中暗道:原来,你是要激怒那玉箫郎君,用心就是想瞧瞧那支玉箫,口中却说道:“老前辈决定要走吗?”
孙不邪道:“不错,咱们已经见过了那玉箫,留在此地,老叫化也没有什么用了。”
萧翎心道:原来他老谋深算,用心只在证实他心中所想之事,但我已和那玉箫郎君叫上了阵,当该如何,倒是要费恩量了,还有他今夜要会之人,不知是不是小钗妹姊?
一时间,只觉得心乱如麻,思潮起伏,不知如何才好。
无为道长似是已瞧出了萧翎的为难之处,轻轻叹息一声,道:“萧大侠可是想留在这里吗?”
萧翎道:“那玉箫郎君限咱们一顿饭工夫之内撤走,咱们如若依他之言,撤离此地,未免是太过示弱,如是决定留在此地,只怕是难免一场恶战,此时此情,真不知如何才好。”
无为道长略一沉吟,道:“贫道之意,不如取一个中庸之策。”
萧翎心中忖道:此乃两个极端,除了依他之限,离开此地外,只有留在此地,和他硬拼一场,那有什么中庸之道。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请教道长。”
无为道长道:“如若为着争宿于这座宅院之中,彼此动手拼命,那难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但如咱们就此撤走,那又未免太过示弱于人。贫道之意,咱们不妨依限撤走,但临走之际,萧大侠亦不妨现露一两招绝技,给他们瞧瞧。”
萧翎心中暗道:这话倒也不错,炫耀一下之后,依限撤走,双方都可保下面子,倒也不用彼此用出全力拼命了,当下点头说道:“道长,话虽说得不错,但在下却不知如何一个炫耀之法。”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那执箫人,举步留痕,武功虽然高强,但贫道相信萧大侠也决不会输给他……”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每一个人,不论才气如何超绝,但亦无法把每一种武功,都练到出神入化之境,必有所长,亦有所短,萧大侠在炫耀武技之时,尽量弃短用长就是。”
萧翎忖道:就目下情势而言,那也只有如此,点点头,道:“好吧!”
无为道长回顾了展叶青一眼,道:“你带着随来此地的弟子,先退出这座宅院。”
展叶青心中虽然有些不愿,但他对师兄素来敬重,一言不发,带着随来的武当弟子,退了出去。
孙不邪望了一阵风彭云一眼,道:“你也退出去吧!”
彭云应了一声,缓步走了出去。萧翎望望那端坐在花树下,运气调息的商八,心中暗道:虽是旨在炫耀武技,但亦可能为情势所迫的真正动手,商八伤势甚重,留在此地,只怕有些不妥,万一打起来,无法分神照顾于他,但他此刻正在运气调息,又不便惊动于他,该当如何才是。
孙不邪一看萧翎神色,已猜知他心中为难,微微一笑,道:“萧兄炫耀武功之时,不用分心他顾,老叫化和无为道长,大概可以保护那商八的安全。”
萧翎道:“好!那就重托两位了。”
顿饭时光,弹指即过,萧翎等也不过刚刚把事情安排好,那西厢中已传出玉箫郎君的声音,道:“时限将届,诸位要作何打算?”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不大,但却字字句句,钻入人耳之中,听得清晰异常。
萧翎高声说道:“萧某还有事情请教。”
西厢中传出来玉箫郎君的声音,道:“阁下还有什么事?”
萧翎道:“兄台可否请出室外一晤。”
王箫郎君道:“在下出口之言一向铁案如山,如若时限届满,诸位仍不肯走,只有死亡一途,萧兄如想说服在下,那是白费心机了。”
萧翎心中大怒,冷冷说道:“我等原本想走,但阁下如此说,在下等恐又要改变主意了。”
玉箫郎君道:“如何一个改变之法?”
萧翎道:“就凭那几句话,我等纵然要走,也要一顿饭工夫之后再走。”
玉需郎君冷笑一声道:“萧翎,我已经对你忍让的大多了。”
萧翎道:“在下一生之中,亦从未这般的忍气吞声。”
玉箫郎君道:“还有盏茶工夫。就满了一顿饭的时光。”
萧翎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玉箫郎君,却转脸望着孙不邪和无为道长说道:“此人如此狂傲,实叫人难以忍受,看来咱们还得留在这里了。”
无为道长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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